78、第七十八回
這日殿里, 娜仁與皎皎說了許多。直到日暮斜陽,殿內(nèi)掌燈,皎皎又陪娜仁用了一頓宵夜, 方依依不舍地去了。
待女兒去了,娜仁收斂了柔和神,冷聲命:“喚豆蔻過來,知會福壽與阿朵姑姑一聲, 佟氏自己犯到我面前了,若是我還不斷了她的手腳, 豈不是太好性了?”
見她如此模樣, 瓊枝鄭重其事地應(yīng)了。
娜仁冷哼一聲,眸光沉沉, 手不自覺地一顆顆拈著腕常年戴著的那一串南紅瑪瑙珠,直到此時,她才顯出全的冷峻神色來。
方才顧忌著皎皎在,到底是皎皎的長輩,她說的還是好聽的。
其實佟氏這人,好聽說是圓滑,難聽說是懦弱!讓她去做那大奸大惡之事, 那膽氣;要她坦坦蕩蕩仰俯無愧,又那個氣概。能處處顧忌著外人目光想法畏手畏腳,存著十分想要大展手腳的, 又不敢把事作得十分決。
她能在宮中立足順利,仗著的無非是佟家的人手,也便是當(dāng)年孝康章皇后留下乃至這些年發(fā)展出來的。但那些人手,卻絕對比不博爾濟吉特氏經(jīng)營多年歷經(jīng)幾代的根基。娜仁想要斷了佟氏手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到此時, 對于前些日子康熙私下與她所言那些,她中已有了決斷。
佟氏是一把好刀,單看怎樣握在手。
輕重得當(dāng)?shù)啬媚蠛昧耍∈媳闶莻€絕好的工具,不求指哪打哪,至在前頭沖鋒陷陣,能叫人省一份。
她既決定擔(dān)起尊位,又不想忙得陀螺一樣,便能在后宮這些人里提出來管事,最好能夠互相制衡,彼此都有所顧忌,行事不敢太肆無忌憚,達到平衡警戒,才能夠成全她所要的清靜。
佟妃、如今的鈕祜祿妃未來的溫僖貴妃乃至于未來的賢、宜、德、榮四妃,便都是極好的人選。
拿捏好了,娜仁便可以枕無憂。
若是叫她處于后宮尊位的同時,又手握六宮大權(quán),一時半刻的什么,日子久了,康熙怕也是不放的。
若是那般,與直接封博爾濟吉特氏女為后又有何區(qū)別呢?
娜仁將這些事中順了一遍,都想通了,拿定了主意,回過神來便覺口干,瓊枝適時端一碗香欒蜜點的果子露來,娜仁痛飲半盞,眉目微舒,轉(zhuǎn)而又諷刺一。
什么時候,她也習(xí)慣這些彎彎繞繞的權(quán)謀算計與把握人了?
不過這一切和緩的手段,都建立在佟妃所為并有給娜仁與皎皎的母女關(guān)系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的前提下。
若非娜仁早告訴了皎皎她的身世,佟妃所謀,無論得逞有,娜仁都絕不會輕饒她。
不過犯罪與犯罪未遂還是有些區(qū)別的,娜仁為了自己日后的清閑日子,愿意佟妃再蹦跶幾年。
但里膈應(yīng),總是要尋個門路發(fā)出來的。端了佟妃在宮里的手腳眼睛,叫她困在承乾宮里,體驗一把眼見宮內(nèi)局勢變幻卻無能為力的滋味,豈不哉?
娜仁挑挑眉梢,倚著迎手又呷了口果子露,面帶三分輕,已平復(fù)了緒。
待康熙下了旨意,命佟妃閉門思過后,娜仁這邊也開始動作。
佟家埋在宮里的人手這幾年在佟妃入宮后迅猛發(fā)展,不過拿到娜仁跟前還是不夠看的。她雖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但是宮里兩座大山還在呢,太后即使萬事不管,也是給太皇太后當(dāng)了多年小弟的。
也就是娜仁一個,太皇太后拿她辦法,能容她懶著。
如今她要用這底下的人手,那二位自有不答應(yīng)的。戰(zhàn)局推開得十分順利,三五日便將佟妃的爪牙斷了十之八九,多半是將在宮內(nèi)重要機構(gòu)內(nèi)發(fā)展的砍斷了,東六宮或外頭不緊要的留下一二分,就當(dāng)給佟妃留點安慰吧。
娜仁坐在廊下吹風(fēng)吃枇杷,慢悠悠地想著。
“德嬪快出月子了吧?”娜仁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忽。
瓊枝愣都楞,她一,思索一瞬,便脫口而出:“是,初五生的,如今月尾,快到三月,可不是快要出月子了?六阿哥滿月宴的預(yù)備章程最遲今個內(nèi)務(wù)府也要呈了。”
“那就是了。永和宮里有怎么的人有?攛掇攛掇,佟妃勢弱了,德嬪不打算把四阿哥抱回去養(yǎng)嗎?”娜仁懶懶散散地一揚眉,得眼睛彎彎的,差瞇成一條縫,一看就不安好。
瓊枝著應(yīng)了,又有些無奈地打趣道:“您一看吶,就打什么好主意。”
“我能有什么壞思呀?”娜仁沖著她一眨眼,“我肚子里都是壞思!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想要叫佟妃以后實實地做事,不得來一遭。說若是我出手幫她留住四阿哥,她的該有多復(fù)雜啊?人啊,我是不會拿捏的,但既想用她,就不能把仇怨結(jié)死了。佟妃八成也知道除她人手的事是我做的,不過——皇,好用!”
瓊枝眼望著她,春日的暖風(fēng)中,她的容分外的溫柔靜,聽她柔聲應(yīng)著,“是,您說的都是。”
佟妃……佟妃最近挺復(fù)雜的。
被禁足在承乾宮里,本來還指望靠著外頭運作運作,不想?yún)s直接被斷了手腳,想也知道是誰干的。不過回來的消息又透露出里頭有康熙的手筆,她暗自惱恨著,德嬪也跳出來橫插一杠,非說什么生娘不如養(yǎng)娘親,要把四阿哥抱回去養(yǎng)。
這就讓佟妃惱了——當(dāng)初為了孩子,她才抬舉德嬪位。后來德嬪產(chǎn)子,與她鬧了那么一場,她里一驚很不愉快了,也給德嬪使了不小絆子。這回德妃冒頭出來,著實叫她惱了。
不過再惱,她被困在承乾宮里,什么都做不了,能干著急,寄希望于前朝與康熙的分,算來算去也想出那個比較靠得住,莫不如燒香拜佛來得痛快。
四阿哥按如今的算法也有兩歲多了,扶著炕沿慢吞吞地學(xué)走路,見佟妃郁郁不樂的,走過去扯扯她的裙角,奶呼呼地:“額娘——怎么了?”
佟妃登時就軟了,把他抱在懷里,摟著肉乎乎的小團子眼淚不住地流,口中喃喃道:“是額娘錯了,是額娘錯了——額娘怎么舍得和分開呢?”
她一哭,四阿哥怔了怔,頃刻間也爆發(fā)出哭聲,娘倆摟在一處,叫人好不酸。
芳兒在旁急得跳腳,忙道:“娘娘,莫哭,莫哭了!宮里可不興這個!外頭可都盯著咱們的錯處呢,若叫她們知道了——娘娘!”
她勸著,外頭忽有人回稟乾清宮梁總管來了。
佟妃登時提了起來,摟住四阿哥低聲道:“胤禛,我的好禛兒,額娘絕不會叫他們把帶走的。禛兒就跟著額娘,好不好?”
她強壓下頭的恐慌命人傳梁九功進來,卻見他容可掬的,身后一個小太監(jiān)手還捧著些小東西,便微微松了口氣,強著道:“梁公公怎么這會子過來了?我這承乾宮這幾日門庭冷落的,倒是難得。”
她里難得帶刺,梁九功想到這幾日宮里的亂子,倒也有驚訝,容不變地繼續(xù)道:“娘娘這說的。奴才是從永壽宮過來,公主有些小東西給小阿哥們,阿哥所有人去了,奴才就自告奮勇送來東六宮,也有給三阿哥的,也有給四阿哥的,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
說著,身后那人忙捧著托盤前,著眼一看,便是一對瓷娃娃與一布虎,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不過那瓷娃娃眉間一點紅,臉頰胖嘟嘟的,活像年畫的福娃,十分討喜。
小孩子就喜歡鮮艷的色調(diào),四阿哥一見那幾樣?xùn)|西果喜歡,梁九功眉開眼地叫人捧給四阿哥,又道:“還要去送給三阿哥,奴才告退了。”
“等等。”佟妃喚住他,到嘴邊卻又頓住了,好一會,才啞道:“替本宮多謝公主。”
梁九功著應(yīng)了聲“嗻”,恭敬地躬身退下了。
他去了,芳兒狂喜地對佟妃道:“既是皇身邊的梁總管親自給承乾宮送來與四阿哥的玩意,可見皇還是偏著您的。又是大公主給的,可見大公主也不記恨那回事了。”
佟妃搖搖頭,命人將四阿哥抱下去玩,方對芳兒:“大公主小人家,對這事能有多想法?從她那送給禛兒的,又是梁九功親自送來,可見慧貴妃必知道。她知道——皇前幾日對禛兒到底養(yǎng)在養(yǎng)在哪邊一直表態(tài),如今忽打發(fā)人幫送東西給禛兒,定不止是皇的意思。若是慧貴妃在這里頭……我倒是要承了她的了。”
佟妃一時神頗為復(fù)雜,坐在那半晌,是里愈發(fā)亂了,好一會也想出個所以來。最后吩咐芳兒打探打探永壽宮究竟有什么動靜,便不再理論這個,暫且將這些事壓下。
等打探的消息回來了,再做打算也不遲。
佟妃里如何外人暫且不知,因她被禁足降位而在內(nèi)宮里嫌棄的軒大波終止于慧貴妃開口替佟妃說留住四阿哥。
一群女人左思右想也摸清娜仁里到底想著什么,不過如今永壽宮眼看著大勢已成,也人樂意在這關(guān)口去招娜仁的眼,原本預(yù)備去踩佟妃一腳的也安分了。
德嬪私底下還納悶?zāi)兀恐活^恨得牙根癢癢,與貼身宮女念叨著:“慧貴妃這什么毛病?不是佟妃犯了她才遭了罰,我把四阿哥抱回來,叫佟妃也嘗嘗那痛楚,不合了她的意,替她出了口惡氣嗎?”
六阿哥哼哼唧唧地哭起來,哭聲微弱,德嬪便不由一皺眉,不理論那些,喚道:“奶娘?聽到阿哥哭了嗎?快喂奶去。這小六兒的哭聲,我總聽著不如當(dāng)年四阿哥的聲音有力。可我胎里養(yǎng)得不好,這日后如何能補呢?”
她貼身宮女端了一碗燕窩與她,緩聲道:“太醫(yī)既說徐徐圖之,好生將養(yǎng),那就必定是有法子的。這燕窩是新貢的,皇第一個賞了咱們這里,您快嘗嘗,都說最是養(yǎng)人的。慧貴妃娘娘行事素來不與旁人一般,您瞧她不顧皇的忌憚也要養(yǎng)了純小王爺便可以知道了。如今誰又知道她的打算呢?許是有什么要發(fā)作的地方在后頭呢。”
德嬪沉吟半晌,暗自思忖著,覺著倒是有理,便端著燕窩慢慢攪著,不再多想這頭的事。
她要抱四阿哥回來,本就是為了叫佟妃不快,如今一計未成,后來還有許多預(yù)備著的手段呢,她就不信了,慧貴妃還能次次都出來護著佟妃不成。
那可是成了圣人了,不過她素日里冷眼瞧著,永壽宮那位,可不是圣人的品格。
如她這般不解的后宮中比比皆是,倒也有一二個了解娜仁的揣摩出娜仁的想法,不過靜等日后罷了。
娜仁確實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約莫過了幾日,總算將六阿哥滿月宴籌備妥帖了,這日下晌,娜仁抽空便帶著瓊枝與冬葵幾個往承乾宮去了。
佟妃早做好了她會過來的準(zhǔn)備,前幾日提吊膽地等,今兒把人等來了,竟莫名地松了口氣。
她隨口吩咐人沏茶去,對娜仁道:“都說慧貴妃喜歡大紅袍,不過宮中進的大紅袍多半賞去了永壽宮,我這里是有的。倒有些品質(zhì)不錯的普洱,是我閨中時舊存的,若不嫌棄,可以一試。”
娜仁一揚眉,似非地看著她,自顧在炕東首落了座,“佟妃好客氣啊,我竟有些不習(xí)慣。”
“大公主那事,是我的不是。”出乎娜仁意料的,佟妃開門見山,坦坦蕩蕩地道:“禛兒的事,我很感謝。若有什么我能幫得的——我如今這樣子,也什么能幫的,想要我做什么,管說吧。”
她坦地抬起頭注視著娜仁,神平靜,不悲不喜,唯有緊緊攥著帕子的手彰顯出她的緊張來。
而娜仁夏一句就叫她破功了。
“我要協(xié)同嬪妃代我打理宮務(wù),我要穩(wěn)妥處事平衡后宮,我要做個的賢良人,甭管里怎么想,要做出來。”娜仁目光銳利如刀,直直盯著佟妃,“我這一貫不喜歡彎彎繞繞地說,對皎皎動手確實惹惱了我,所以咱們大概有關(guān)系破冰的那一天了。但宮中事務(wù)交給處理我會很放,所以我還是會向皇進言用。做好分內(nèi)的事,那一部分宮權(quán)就在手一天。若是哪日連分內(nèi)的事都做不好了,我能抬起來,也能把打落塵埃。博爾濟吉特氏與佟家的區(qū)別,應(yīng)該看得清楚。若是有孝康章皇后,何來當(dāng)日佟貴妃的風(fēng)光,我卻與不同。但愿想得開,咱們還能維持表面的和平。”
她的說得不大好聽,佟妃聽著身子一僵之后,面卻隱隱透出些激動來,她音剛落,便忙道:“是什么意思?”
“說我是什么意思?”娜仁自顧自站了起來,道:“安安分分地當(dāng)的賢惠人,明年的貴妃就還有份,承乾宮的風(fēng)光仍是因為而來的,佟家的風(fēng)光也會由延續(xù)下去。但若是不選這條路……擎好吧咱們,這宮里啊,新人舊人,就是有來有去,有人得意,自有人落寞,說是吧?”
佟妃被她的一激,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嘴唇囁嚅著,好一會才擠出一句:“我懂了。”
“懂了就好。”娜仁抬手任由瓊枝給她穿披風(fēng),輕輕一嘆:“今兒好大的風(fēng)啊。”
佟妃在她身后端莊地道了個萬福,柔聲道:“貴妃娘娘好走,外頭風(fēng)大,仔細著。近幾日天寒,伺候的人記得添件衣裳。”
娜仁撥了撥小腹處的披風(fēng)扣子,很嚴(yán)謹(jǐn)?shù)匕阉鼣[了,聽了佟妃這不過隨意地擺了擺手,“看表現(xiàn)。多謝關(guān)。”
頭尾的前一句,佟妃聽明了,待她出去方展出意來。
芳兒瞧著娜仁帶人繞過影壁,徹底出了承乾宮,也微微放下,走到佟妃身邊,面帶狐疑地道:“您瞧瞧,慧貴妃的可是的?”
“怕在她看來,我是不配叫她做一場戲的。”佟妃也不知是哭是好,兀自靜坐了好一會,才發(fā)出幾聲嗤,用帕子掩面發(fā)出一疊聲的,愈發(fā)叫芳兒驚,忙:“您怎么了?”
“我是想啊,我趨之若鶩的,卻是人家入不得眼的。”佟妃慢條斯理地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咧嘴一,目光悠遠,似乎眺望遠方,低聲喃喃道:“慧貴妃娘娘……您等著看吧。”
言罷,她不再言聲,收攏膝蓋雙手交疊置在頭,重拾起端莊姿態(tài)來,優(yōu)優(yōu)雅雅地著,氣度雍容。
縱如此坐著,她卻微微有些出神,手指輕輕摩挲著衣裳,好一會,才似突回過神來一般,吩咐芳兒:“備一份厚禮給大公主賠罪吧。怕慧貴妃不會賞咱們的面子,開我那兩口大箱子,揀幾樣好東西給大公主送去。我記得有一對掐金絲包嵌紅寶石的赤金手鐲不錯,還有一對東珠瑪瑙墜,都與了公主吧。”
芳兒訝,忙道:“那可都是您壓箱底的好東西啊。”
“若是在宮里個立足之地,壓箱底有個什么用?”佟貴妃將手中的帕子疊了撂在炕,手臂枕著迎手,下巴微昂,脊背挺直,仿佛要儀態(tài)仍在,便仍是驕傲優(yōu)雅的,她神卻有些復(fù)雜,感慨中又微微落寞,“終究是我算計了人家,賠禮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不過做了就是做了,什么好后悔的。
佟妃微微垂眸,諷著想。
自承乾宮出來,娜仁傳轎輦,伴著瓊枝等人迎著春風(fēng)慢吞吞地走著,冬葵遲疑著不知該不該開口,娜仁斜睨他一眼,隨口道:“有什么事,說吧。”
“奴才是想,您不怕養(yǎng)虎為患嗎?”冬葵道。
娜仁冷一,“按這個說法,養(yǎng)狗的怕被咬,養(yǎng)貓的怕被撓,都不比養(yǎng)了。做事若顧畏手畏腳的,有什么意思?我和佟妃后續(xù)不會有什么利益的矛盾,經(jīng)此一回,她也吃了教訓(xùn)。若還屢教不改,收拾她容易。不過若是在此就摁死了她,我豈不是給自己找了許多事?日子還長著呢,且看日后吧。”
冬葵低眉順眼地應(yīng)了聲“是”,娜仁又道:“這個時節(jié),食味軒的桃花酥估計要市了,哪日出宮,帶些個回來,還有桃花乳酥、桃花蜜糕,他們家桃花口的點做得比別處都好,微微的藥香反而更合人口味了,也不知是怎么做出來的。”
瓊枝道:“從星璇到如今的茉莉,都琢磨了多年了還是做出來,可見是人家的秘方。”
那家的桃花點確實做得極好,又不似尋常桃花入菜做茶會微有些副作用,他家的點毫無顧忌地吃多都不會有些旁的不快,很叫人放。皎皎便最喜歡他們家的蜜糕,康熙喜歡乳酥,娜仁的境界更,可以說是海納百川的博愛,三種都喜歡。
冬葵著應(yīng)著,主仆幾個慢吞吞地向西六宮去,卻直接回永壽宮。
臨到門口時,慈寧宮門口站著的一個小宮女揚聲喚道:“慧主兒?祖宗叫您過來呢。”
“可是省了兩步路了。”娜仁口中如此打趣著,不過小姑娘的聲音清脆悅耳,著實動聽,她吟吟地應(yīng)著,走過去還和她打了個招呼。
入了慈寧宮,娜仁本奔著殿去,卻見蘇麻喇站在小佛堂門口,沖她招手。娜仁便抬步過去,:“祖宗有什么事兒嗎?”
“進去就知道了。”蘇麻喇面盈滿意,看著娜仁的目光竟叫她莫名地有點瘆得慌。
娜仁抬步入了小佛堂,聽著推開門的“吱吖”一聲,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方才蘇麻喇那神目光,竟有幾分自家狗子和別的狗打架打贏了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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