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回
“……皇上這什么意思?”喧囂散去后的坤寧宮寂靜許久, 直到蘭嬤嬤悄聲息地碰上一盞茶,皇后顫著手接過,才開口打破了寧靜。
蘭嬤嬤抬眼看她, 見她強撐著坐暖閣的炕上,面色鐵青,脊背僵硬地挺直,鬢邊銀絲串寶珠的步搖熠熠生輝, 襯面色愈發(fā)難看。
蘭嬤嬤輕輕握住皇后一直擱膝上、緊緊攥著的左手,輕哄著皇后松開, 見果然把指甲都崩裂了, 嘆道:“您這又何必呢?九兒,快打水、取藥膏子。”
“我又何必?”皇后已然隱忍到崩潰的極致了, 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將將口用竭力壓住,咬著牙繃住優(yōu)雅,然而縱嗓音低沉,也如困獸絕望之際發(fā)的吶喊一般:“我的承祜!才沒了幾個月,皇上就給納喇氏的兒子取名保清!保清啊嬤嬤,那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蘭嬤嬤輕聲安撫著她, 道:“未必如此,不過個‘清’字罷了……”
“不過?”皇后柳眉倒豎怒目圓睜,鮮少能她身上看到這樣失態(tài)的候, “難不成要把國祚的祚與九五之尊的尊都給了他,才非‘不過’嗎?”
皇后因康熙給五阿哥取的名字動怒的,延禧宮中,納喇氏也牽腸掛肚地。
宮女大雪陪嫁她入宮,又服侍, 算她的心腹了,這會揮退了宮人,走上勸道:“咱們五阿哥天潢貴胄,明珠大人府里,定然會好生善待的,您就放心吧。”
“我的孩子啊……”納喇氏倚著窗,遙望著天,神情郁郁,“我將他生的不候。”
大雪抿抿唇,試探著問:“您看,要不要五阿哥身邊防范些。”
“你的意思……”納喇氏轉(zhuǎn)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似嘲諷般地扯了扯嘴角,“不必了,如今那幾個人就夠了。一明珠不會讓皇子他府里事,二……皇后終究不喪心病狂的狠絕之人,手讓保清染恙發(fā)熱,連和欽天監(jiān)逼保清宮,已經(jīng)她最狠的手段了。……況且明珠皇上心腹,皇上也不會容忍皇后明珠府上保清動手。因讓保清宮一事,皇上已名字上給了皇后臉色,皇后會見好就收的。不過……這名字定然惹了皇后的眼了。”
納喇氏苦笑著,自嘲地搖了搖頭,“我這個沒用的額娘啊,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變成帝后交鋒的工具。”
大雪沉默著,聽納喇氏繼續(xù)道:“赫舍里氏索尼老大人仙逝后消沉一段日,又因索額圖朝內(nèi)步步高升與承祜的生再度輝煌,乃至愈發(fā)囂張。皇上赫舍里氏早有不滿,二阿哥過世,他們卻恨不伸手把宮里的皇子一氣掐死,若不皇后攔住了——”
“呵,”她輕嗤一聲,“那這普天之下,還有他赫舍里家什么事兒?”
大雪抿抿唇,小聲問:“您要不要,把皇后算計咱們五阿哥的事,透給太皇太后知道?子嗣手可大忌,太皇太后面彈壓皇后也有的。”
“太皇太后不會手的。”納喇氏閉著眼,搖搖頭:“皇后手有分寸,掐著老祖宗與皇上的底線,算準了他們憐惜她痛失愛子,不會十分動怒。皇上能面給皇后臉子已經(jīng)我的意外之喜了,偏生這意外之喜又不該的,活生生把我的五阿哥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自嘲地笑道:“可知這皇上心里沒有你呀,你就什么都不。”
而后的一段日子里,娜仁算見識到了什么叫舊社會主母為難妾室的手段。
納喇氏皇后跟前半點都不討好,連續(xù)半個月,沒半個好臉色。地新進杭羅貢紗,皇后賞遍宮嬪,卻沒有納喇氏的份。
往日皇后若起牌局,納喇氏當仁不讓,如今卻再難皇后宮中的牌桌上看到她的影蹤。
佛拉娜兩邊交好,如今夾中間,有心勸和卻能為力,再加上她自己身子也不大穩(wěn)妥,逐漸深居簡,宮里倒平靜下。
——蓋因娜仁與昭妃不攪和這些事情的,納喇氏與佛拉娜深居簡起,清梨都不惜搭理赫舍里氏與那拉氏,她們自然也沒有一顯身手的地。
太皇太后此微有些奈,倒沒說什么,也沒說皇后的不,就著這里頭的事給娜仁上了兩節(jié)宮斗補習課。
約莫又過半個月,納喇氏開始捧著經(jīng)往寧壽宮走動。再過一旬左右,太后賞了她一支嵌紅寶的孔雀展翅金釵,算以柔克硬,敲碎了后宮這一片寒冰。
娜仁這里頭的門道暗暗稱奇,回去靈感迸發(fā)提筆寫了一篇宮斗文章,仍舊宮外投稿,不過短短三回,大受好評,雖然拿的銀子不,頂她一身衣裳錢,倒也很叫人欣慰了。
她總算憑借自己的正當勞動賺到了第一桶金,這她文學生涯的一小步,卻一個米蟲進步史的一大步!
康熙少知道她搞文學創(chuàng)作的動靜,聽說文章廣受好評,卻比娜仁本人還欣慰,讓其勒莫格搞了一稿細讀了,還興致勃勃地給娜仁提意見,這里怎么寫那里怎么用典。
最后娜仁氣急敗壞把他趕房,直呼:“我這紀實作品!用不上您那華麗辭藻,您哪涼快自己坐著去吧!折子批完了嗎?讀完了嗎?”
然后還雙手掐腰,重重地哼了一聲,譴責道:“不務(wù)正業(yè)!”
不知何抱著清梨娘娘新給縫的大獅子邁著小短腿過的皎皎眨巴眨巴大眼睛,也學著額娘的樣子,雙手掐腰,重重哼道:“不務(wù)正業(yè)!”
不過她說話也奶聲奶氣的,學著娜仁的樣子卻沒學神韻,反而讓人心都了。
康熙朗笑著闊步走近抱起女兒,掂了掂,隨口道:“皎皎又重了些。”然后才義正言辭地娜仁道:“滿招損,謙受益。雖不恰當,阿姐你聽聽也有道理的。你這才了三回,雖受些好評,卻也不能如此膨脹自大沾沾自喜,旁人提的意見還要聽的。”
“呵。”娜仁毫不給他面子,指著永壽宮朱紅圍墻,道:“你說,這滿宮里,通讀詩的嬪妃有幾個?尋常的認字就不錯了!即便真有幾個有斤兩的這皇宮大內(nèi)的,誰沒事顯擺肚子那兩斤墨水拽文?”
她越說越覺自己理直氣壯,昂起下巴繼續(xù)道:“我這話本子里一個個的,張口不‘子曰’就‘古人云’,譏諷個人還要引經(jīng)據(jù)典的,有意思嗎?人家讀者要看宮斗!不一群娘娘打扮花枝招展的用典互懟暗罵!戲文也就罷了,那不知那本生僻古上的典故也要我寫上,那什么水平的人能看懂?我這話本還賣開嗎?”
康熙目光復(fù)雜地看了娜仁一眼又一眼。
這里就不不介紹一下這三人此都站何處了,娜仁剛才追康熙氣急敗壞地,如今正站庭院當?shù)兀滴鯙榱吮畠鹤叩嚼认?#60429;房門口,娜仁還仰頭看他。
這會見他欲言又止地,娜仁擰擰眉,“這又怎么了?”
康熙露微妙的笑容,皎皎則滿臉甜蜜的笑,捧著布獅子向娜仁身后脆生生地喊著:“清梨娘娘!”
宮里這輩分亂很,她叫也混,今日喊姨媽,明兒個叫娘娘,因她沒叫錯人,眾人也就隨她了。
此娜仁聽她這樣喊,渾身一僵,動作遲緩地回頭小心一瞄,便見清梨唇角噙著三分冷笑,一雙眸子放著冷光幽幽望,與娜仁目光相觸,笑呵呵地問:“我沒文,能識幾個字就不錯。”
她笑意味深長,娜仁覺瘆慌,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了,最后能低服做小向二人認錯,承認自己寫不又康熙打攪,火氣通通發(fā),一口不擇言了。
康熙則自己打攪娜仁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的行為進行懺悔以及道歉,雙握手言和,重歸親密間的帝妃(姐弟)關(guān)系。
至清梨……她倒也不十分生氣,知道娜仁這幾人心情不大好,趁機與她鬧一鬧,沒一會兒二人便嘻嘻哈哈地笑開了。
皎皎扯著布偶嘴里“嗷嗷”地叫著,小獅子一樣沖進康熙懷里,康熙也樂孩子似的,倒宮里難的,安閑又舒適的光。
宮中下一個傳喜訊的,不皇后寄予眾望的那拉氏,而一直奮力養(yǎng)身助孕事業(yè)的佛拉娜。
那一碗碗苦藥湯子灌下去,或許真有些成效。當十月里,正秋高氣爽又微微有些天氣轉(zhuǎn)涼的候,佛拉娜報孕信,已足三月,胎像穩(wěn)固。
這正康熙一直以夢寐以求的,且不提這幾佛拉娜接連喪子,讓他身心俱疲,急盼望有一個健康的孩子世安撫佛拉娜。說如今這個情勢下,宮妃有孕,很大程度上也能讓他松一口氣。
皇帝的孩子,不皇帝的孩子,也穩(wěn)定人心朝局,讓皇帝耳根清凈的良藥。
他當即厚賞了鐘粹宮,又破例,佛拉娜孕脈剛剛?cè)齻€月,便召馬佳夫人入宮,陪伴佛拉娜。
這消息一傳,自然幾家歡喜幾家愁。
皇后知道消息的候,剛剛飲下一碗漆黑的藥湯子,撇下手也沒漱口,吩咐人:“厚賞佛拉娜。”叮囑了這一句,便不再言聲,倚著迎手枯坐炕上許久。
蘭嬤嬤腳步輕盈地進,端了一盞清甜的果子露,雙手恭敬奉上。
她奉上的東西,皇后沒有不賞臉的道理,但也淺啜一口,見蘭嬤嬤滿面關(guān)懷的,便輕嘆著道:“到底她的好命,這才久,賽音察渾才大,她便又傳孕信。這一回倒胎脈穩(wěn)固,太醫(yī)都說不錯。”
這一的光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瞬即逝,皇后已不如去此,膝下有皇子、前朝有當朝新星索額圖那般意氣風發(fā)。
如今的她,身形消瘦不少不說,原本微微有些圓潤的鵝蛋臉也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雙十華,已然略顯老態(tài)。
蘭嬤嬤看著皇后如今的模樣,覺著心里酸酸澀澀地疼,默默好一會,才道:“您的福氣綿長,都后頭呢。”又道:“夫人新送的子,說許人吃了都好,極有效驗,一整套的養(yǎng)身藥膳,奴才已經(jīng)命小廚房預(yù)備了。”
皇后目光淡淡的,可不可地點點頭,這些偏土法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
當日清梨的子她吃了一回,有了承祜,后再吃,卻沒有效驗了,后又試了許子,皆不結(jié)果。
如今她這些劑上已隱隱有些心灰,倒抄經(jīng)念佛上更勤快了些。
人吶,論延醫(yī)還求佛,總要占上一邊,以求心中的安慰。
赫舍里家倒仍舊熱衷此,皇后每每為求清靜,也抱著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僥幸,不怕那苦味,通通灌了下去。
或者說,藥喝了,也不過平常了。
赫舍里家太需要一個聰明健康的小皇子穩(wěn)定軍心、保住榮寵,皇后也太需要一份心中的慰藉了。
如今前朝種種,皇后都不想管顧了,她求能有自己的一個孩子,論公主阿哥,都好。
好歹讓她后半生有個寄托,活著,除了宮務(wù)和家族外,還能有一份牽掛。
這里頭的辛酸實太,沉甸甸地壓皇后的心頭,她卻論誰都不能說。即她最信任的蘭嬤嬤,她也不能將這些想法一一傾訴吐露,能長長久久的,咽肚子里。或者一個個熬夜翻閱賬目的夜里,有燈知道吧。
佛拉娜這個孩子,打一開始,太醫(yī)就都說懷像極好,果然她也沒受什么折騰,懷到五六個月,行走如常,腰身雖然寬些,臉上即粉黛不施,卻還容光煥發(fā)地。
皇后見了,連聲贊她:“你這一胎懷像倒極好,精神頭也比前頭都足,我看害喜也不大厲害。”
“可托福,從家里了個江湖游醫(yī)獻的,說鞏固根基元氣的,我吃著一些日子,到覺著身上比從前有氣力的,懷起孩子也不艱難。”佛拉娜淺笑盈盈地說著,清風吹過,她掩鬢那金蝶上輕薄如紙的蝶翅輕輕晃動,帶著明珠微顫,又一派華麗婉約。
那拉氏笑道:“馬佳福晉這一掩鬢的金蝶十分不俗,想皇上親賞的吧?”
納喇氏斜睨她一眼,又看看佛拉娜那一掩鬢,隨口道:“倒不錯,不過我記皇后娘娘有一鳳凰掩鬢,鳳尾搖曳,倒比這金蝶還輕還巧,也皇上賜下的。”
佛拉娜抬手輕輕扶了扶那掩鬢,動作間不著痕跡地遞給納喇氏一個笑,納喇氏她眨眨眼,皇后盡數(shù)落眼中,輕呷了口茶,隨意開口說起旁的話題。
那一茬輕描淡寫地揭過了,本打算拔刀相助的娜仁落了個空,懶洋洋地用扇子掩著打了個哈欠,兀自伴著熱鬧神。
康熙十一的過不大美妙,太皇太后行宮里住慣了,回到宮里又覺著拘束,底下帶著娜仁與太后去南苑小住半個月,根候才回了宮里,宮里卻正事之秋。
原董氏所的二公主染了疾,拖拖拉拉地,用藥好些日,也沒個痊愈。康熙反而很鎮(zhèn)定,命人張貼皇榜遍召天下名醫(yī)、名藥,一切都處理有條不紊,未見心急如焚怎地。
或者說,這幾已經(jīng)習慣了。
心酸啊。
二公主生帶有不足之癥,太醫(yī)沒明言,但三五日一小病,如何也不長壽之相。許經(jīng)歷了怕傷心,康熙待她雖也珍重,節(jié)厚賜,因養(yǎng)著二公主,景仁宮的例宮中都一等一的,但也沒真正親近疼愛,如今雖然不免難受,還算可以忍耐。
但這董氏而言卻宛如天塌了一般,她這兩就守著這個女兒,求遍神佛看遍名醫(yī),求小公主康健,眼見小公主漸不大好了,她心急如焚,人已瘦脫了形,一副病容憔悴的模樣。
外人看著,少有些憐憫,但其中的心酸滋味,豈局外人可以咀的。
宮里還沒能避免再辦一場喪事,皇后已然成為熟練工,但看著景仁宮縞白、董氏形銷骨立心如死灰的模樣,不免又思及舊事,神傷一場。
太皇太后干脆搬去南苑圖個清靜,日日吃齋念佛,祈求康熙膝下子嗣圓滿。
這幾里,宮里的還沒了一個又一個,前朝眾人議論紛紛。幸而五月里,宮中添了道孩子的哭聲,佛拉娜,艱難一日后,平安誕下一個小公主,不說生白胖圓潤,根基卻穩(wěn),元氣也足。
太醫(yī)都說能養(yǎng)住,康熙心里將信將疑的,到底也懷揣著期盼。
這個小公主,仍佛拉娜留身邊,與賽音察渾一起養(yǎng)育。
如此算,如今康熙膝下的兩兒兩女,其中有一雙兒女竟都佛拉娜所,眼看五阿哥保清又養(yǎng)宮外,不免有趨炎附勢之人,將鐘粹宮逐漸捧了起,佛拉娜娘家也門庭熱鬧。
但佛拉娜本人卻分毫未曾因此而感到沾沾自喜,娜仁去看她兩回,已了月子,湯藥卻未停,便問:“你如今都了月子,怎么還喝著藥?你這孩子生也順利,怎么這樣大的虧虛?”
“你當誰都和你一樣,萬事不經(jīng)心,不操心?”佛拉娜似哀似嘆,橫了她一眼,一口將碗中的湯藥飲盡了,看看面榻上與皎皎圍著小公主的賽音察渾,搖搖頭,一切盡不言中。
娜仁先還一頭霧水的,站榻旁的麥穗?yún)s微微擰了擰眉,回去的候悄聲娜仁耳旁告訴她道:“馬佳福晉所用養(yǎng)身助孕之劑。”
“她瘋了?”娜仁忍不住驚道,又忙壓低了聲音,“雅利奇生才久?她那身子哪里經(jīng)住?”
雅利奇便康熙為小公主取的名字。
麥穗低眉順眼地沒說話,娜仁知道她這些中藥上懂些名堂,聽說少耳濡目染的,她沒細問過,左右麥穗沒什么壞心思,她又何必查人家的戶口呢?
如今既然她這么說了,保準有十成的把握,娜仁暗暗心驚,后言語婉轉(zhuǎn)地勸了佛拉娜一回,佛拉娜神情復(fù)雜地看著她,一雙眸子似乎含著千萬般思緒。
娜仁便知道,她這里面定然有旁的緣故打算。
故而也不再深究細問,又勸了兩句,佛拉娜仍舊不停,那就算了吧。
除佛拉娜以外,宮中的嬪妃除了茶話會vip成員——娜仁、昭妃、清梨這三個異類之外,少都用些養(yǎng)身助孕的湯藥,各種據(jù)說靈驗的子滿天飛,娜仁聽人念叨過兩嘴,覺腮幫子發(fā)苦。
實佩服這群女人生娃的決心。
宮里的女人,為什么急著生孩子?為自己、為家族、為站穩(wěn)腳跟、為余生有所依靠。
宮里如果沒有孩子,便不算穩(wěn)定,圣眷隨有可能淡去,有孩子,才永遠的依仗。康熙重視子女們,論公主阿哥,有一個,總比膝下空蕩蕩地好。
而不意的那三個人,清梨從頭徹尾,就沒這上頭上用過心,按理,以她的恩遇榮寵,要孩子很簡單輕松的,然而她這些一直沒有,不不讓人懷疑她不里頭動了什么手腳。
因為什么緣故,娜仁不清楚,清梨不愿細說,偶提及,也都插科打諢地混過去了。
如此,既然她不愿意細說,娜仁與昭妃也沒追問過。
昭妃與娜仁的情況略為相似又有所不——倆人都有家世作為依仗,不過娜仁的靠山硬,昭妃的那一座這兩隱有要塌的趨勢。
不過昭妃卻渾然不意,從前的日子怎么過的,如今還怎么過,爭寵媚上從未有過不說,能康熙笑一下,那都康熙中了頭彩了。
當嬪妃能當?shù)竭@個份上,外乎‘看淡’二字。
皇后有她會有些羨慕,卻仍然當下低頭。
還十月里,宮中再度傳喜訊。皇后有喜了,已滿三月,胎像穩(wěn)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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