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第一百六十二回
自圣駕自南回鑾之后, 京師中局勢愈發(fā)緊張。
如今京中局勢如何且不詳談,只說自留恒大婚皎皎歸國后,因轉年春日便是康熙五旬大壽, 她便沒有動身出海,一直留在國內。
南巡她也跟著去了,不過半途說要與安雋云訪蜀中山水,二人快馬單行, 把柔維塞給了娜仁。
婿一力支持贊同,康熙也說不出么反對的。雖然頗為遺憾不能與兒同游, 但皎皎說能留改年, 他也滿足了,并未強求。
而在子之事之后, 他對竟微微感有些慶幸。
皎皎與子關系素來親厚,若是時她在,夾在子和他中間兩面為難,倒不如不在的好。
故而回京的消息,康熙也并未叫人告訴皎皎知道,打算叫她和安雋云逛個痛快。
娜仁估摸著皎皎在那邊是有么事,便也沒有催她, 只在家書中簡單說了嘴個事情。皎皎抽身不得,在那邊忙著的空閑來信留恒詳情,得回復之后, 頓感無奈與無力。
種事情,子的脾氣,可不是好勸的。
況且一回康熙算是順著子了,子目的達成,更不會聽人的勸了。
繁華熱鬧的南地小城, 皎皎坐在客棧二樓臨窗的椅子上,指尖輕輕敲著桌上的一紙書信,面色凝重。
朝纖觀鼻鼻觀地低著頭站在她身邊,聽著輕而富有規(guī)律的敲擊桌面聲,中忽然對今晚要處理的搞事情那些人的同情。
不是撞槍口上了嗎?
唉,仗著主子人不在國內亂搞事,看,遭報應了吧?
朝纖無聲地、深沉地長嘆了一口氣。
如娜仁所知的,皎皎在決定出海之后,是把自己在大清境內的產(chǎn)業(yè)差不多都抖摟出去了,但……人在江湖飄,誰還沒有三四個窩???
至少皎皎給自己留足了后路,即便出現(xiàn)諸如船翻了、貨丟了等等發(fā)生概率幾乎等于零的倒霉事,也不會傷及她的根基。
些是娜仁不知道的了。
然她多少猜一些,因為她肯定皎皎個性子,絕對不會孤注一擲地做一件事。
在還是年少氣盛的年紀,她已經(jīng)足夠“老謀深算”了。
但兒的事,皎皎沒主動向她說的,娜仁沒細。
皎皎沒告訴她,多少也是覺著些事情叫娜仁知道多了反而不好,萬一哪天真被捅康熙面前,打破種微妙的平衡,做最壞的打算,娜仁也不會被波及其中。
發(fā)生種事情的可能性不高,但在身邊人的事情上,皎皎素來謹慎。
只說安雋云帶著新鮮出爐的糕點回客棧之后,見皎皎坐在窗邊似乎出神,便微微一愣,然后忙取了披風來搭在皎皎身上,看了朝纖一,道:“秋末冬初,南方的風也涼,次記得替她把斗篷披上?!?br/>
朝纖屬于技術性人員,少做皎皎身邊的事,今日也是朝霧、朝露都被派出去了,她自己留,伺候個茶水沒題,樣的事情上便做不很細致了。
安雋云語氣倒是很平和,沒有么怒意,朝纖卻很懊惱,“是婢子疏忽了?!?br/>
“好了,不怪她,是我自己要坐的?!别ㄌ痤^,握住安雋云的手,溫和一笑,:“買那蕓豆糕了?”
安雋云便被轉移了注意,獻寶一樣將方才被他隨手撂在桌上的油紙包打開,露出里頭均被切成二寸長寬的小點,做得不算精細,但氣味香甜,應是不錯的。
二人坐品嘗點用茶,皎皎忽然道:“邊事了了,咱們盡快去一處地方,五日內將事情處理完,然后快馬回京?!?br/>
“怎么了?不是說想要去青城山那邊游玩游玩嗎?”安雋云略感疑惑,輕聲詢,又一個激靈,忙:“是不是柔維出么事了?”
皎皎笑了,拍拍他的手,“柔維很好,是我上次和你說的,子和汗阿瑪?shù)氖?。我還是放不,回京讓我親自看一,無論怎樣,即便做不了么,也好過在外頭鞭長莫及,只能看人轉述描寫的強?!?br/>
安雋云沒有遲疑地點點頭,“好,等邊事了咱們走?!毙次⑽⒁活D,緩緩道:“但只怕你回去,也做不了么,只能干著急?!?br/>
“回去了不著急了?!别_他勾了勾嘴角,笑意不濃,未底,卻也叫安雋云放來。
安雋云想了想,還是輕聲道:“也是早想的,如今不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發(fā)生了罷了。早年你也不是沒勸過子,他聽不進去,如今便是回去了,你再勸么,八成也是無用功,著急也是無用的。子些年……是愈發(fā)的剛愎自用了?!?br/>
“不像?!别ǖ偷土R了一聲,面上是顯而易見的薄怒,安雋云略感無奈,只能輕嘆著搖搖頭。
天家父子,誰能說得清呢?
然而縱是皎皎懷著怒意又急切地趕了回來,真京中時,她的情緒已經(jīng)趨于平靜,并且未在康熙面前表露出來,反而婉轉地勸了康熙兩句,含帶著對康熙身體的擔憂。
子對康熙來說意味著么,她清楚不過了,如今只怕康熙氣急傷身,那不是父子間的小小矛盾了。
對于兒的關懷,康熙感很受用,卻還是道:“哪個多事的叫你知道了?”
他懷疑是素來和子交好,又與皎皎關系不錯的三阿哥、四阿哥等人。
然而皎皎卻搖了搖頭,忍著笑意回答他:“是額娘,額娘怕您氣壞了身子,給我去信的時候提了一句,我又了恒兒?!?br/>
得了,是他惹不起的。
康熙本來都準備的呵斥語一時卡在喉嚨中,他一手握拳掩唇輕咳兩聲,然后低斥道:“恒兒個多事的!”
抬頭見皎皎笑得狐貍似的,也舍不得呵斥,只道:“行了,回府里休整一番,好生歇歇吧。子……朕知道你放不,勸兩句也罷,他能聽進去最好,聽不進去……便算了吧?!?br/>
他說的時候神情平淡,皎皎尖猛地一顫,強定了定神,低低應了聲,“是。”又道:“回宮來還沒去給額娘請安呢。”
說起個來,康熙忙道:“你額娘去南苑小住了,從南方回來一路疾行奔波,她身子不大舒坦,恒兒媳婦也在南苑侍疾,恒兒跟著去了。你幾日有功夫,便快南苑去陪陪你額娘吧?!?br/>
皎皎聽了一急,恨不得立刻踩著風火輪奔南苑去,底是為人母的了,還是想起來了一句:“柔維是隨著額娘去了南苑嗎?”
“也跟你額娘去了,你不在,柔維黏你額娘黏得厲害?!笨滴蹩雌饋碛行┿?,應該是試圖挽留柔維過,但卻未果的。
皎皎點點頭,看她一副著急的樣子,約莫她是坐不住了,康熙只道:“有些新進的貢品,你若要過去,好順路帶去,省了內務府和宮中侍衛(wèi)的功夫了?!北憬兴チ?。
皎皎答應著,起身告退。
未過多久,有人來稟報說嘉煦公主了毓慶宮,與子不過交談了兩刻鐘左右,便起身離去,子面色沉沉,似有慍容。
而嘉煦公主自毓慶宮離開后,只命一位侍回公主府報信,然后帶著近身幾人騎馬急急往城外去了。
去哪里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孩子?!笨滴蹩谥腥?#58072;念叨著,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中不是滋味。
子若是連皎皎的勸都不聽了,那宮中人說的,還有哪個是子聽得進去的呢?
康熙提起御筆,翻著御參某地官員的折子,瞥那官職人名,輕嗤一聲——毓慶宮麾,子門。
一聲輕嗤過后,他忽然拿起那本折子向御案上重重一摔,神情看不出喜怒,但動看得清。
梁九功等人忙忙跪,康熙未曾表示出怒容,那他們也沒人敢出聲請萬歲爺息怒,偌大的乾清宮殿一時寂靜無聲。
莫名地,康熙感有些冷。
冷意中泛著孤寂,叫人緒復雜難言。
好半晌,康熙命道:“叫唐別卿去南苑吧,老祖宗、后與朕身子都好,他再宮里也不過是各處請個平安脈的事,不如去南苑照顧阿姐的身體?!?br/>
梁九功忙應“嗻”,然后麻利地去辦。
皇上情不好的時候,能有點從皇上身邊溜走的差事,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是乾清宮上統(tǒng)一的認知,故而梁九功起身的時候他周圍那些小監(jiān)們目光都頗為艷羨。
皎皎帶人快馬趕南苑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黑了,好在南苑行宮的侍衛(wèi)都認得她,又有隨身令牌敲開了南苑的門。
披著月色急急忙忙地走進娜仁的院子,她知道會娜仁八成是睡了,但還是不放,好歹看上一,瞧瞧是不是么要緊的病癥。
通些醫(yī)理的朝霧被皎皎叫身邊,其余幾人都被留在外面——夜已深了,小院里房屋都熄了燈,會進去的人多了難免擾娜仁歇息。
守夜的小監(jiān)聽動靜起來看,見是皎皎,也有些吃驚,忙低聲:“公主您怎么過來了?”
皎皎道:“聽聞額娘病了,我不大放,過來看看。”
“哦——”小監(jiān)明顯松了口氣,道:“娘娘并無大礙,只是有些咳嗽,大夫說了,是時節(jié)干燥,肺火旺盛導致的。用了潤肺的湯飲,幾日好些了?!?br/>
說間,在里間陪娜仁睡的瓊枝便披上衣裳撐著燈出來,見皎皎風塵仆仆披星戴月地來,也滿是吃驚,又聽方才他們的交談,便道:“公主放,娘娘無礙。會天色晚了,您只怕也是趕路折騰過來的,不如先休息,有么明日再說?!?br/>
她說著,指指一旁的耳房,道:“小郡主在里歇息,后頭茶房應溫著水,我叫他們再燒些,您沐浴一番,便歇吧?!?br/>
皎皎帶來的些人也各有安排。聽聞娜仁無事,皎皎明顯松了口氣,還是堅持進去看了一,見娜仁躺在床上安穩(wěn)闔目而睡便覺安,走出來聽瓊枝的安排沐浴,與兒一床睡了。
次日晨起,聽瓊枝說了皎皎半夜來之事,娜仁又驚又喜,“她怎么來了?幾時回的京,我竟全然沒聽風聲,丫頭瞞得好緊!”
又道:“怎么樣著急地過來了?可是宮里有么要緊事?”
瓊枝輕笑一聲,“卻不是宮里的要緊事?!?br/>
娜仁眉微蹙,一頭霧水。
瓊枝低聲道:“您忘了您如今‘病了’嗎?許是老祖宗、后或萬歲爺哪一個不放,告訴了公主,公主一時著急,便連夜趕來了?!?br/>
“孩子。”娜仁道:“我能有么大事?!?br/>
如說著,又叮囑:“從京師中南苑路途可不近,她急著趕來,又直接睡,醒來該腹中饑餓呢,記得告訴茉莉,要多預備些吃食?!?br/>
瓊枝輕笑著應聲,又道:“公主是真把您的身體放在上?!?br/>
娜仁的病弱人設經(jīng)過些年的填裝加瓦,已經(jīng)是整個京師人盡皆知的了。但娜仁身邊親近的些人,如皇后、后、瓊枝與皎皎等人,卻知道不過是幾方用力,推動出來的結果。
明明知道可能是假的,皎皎還樣急著趕來,叫娜仁如何能夠不感念兒的用呢?
說間,留恒與楚卿已收拾整齊過來請安。
娜仁的病是真的,但不過是回來的時候在水上有些放肆,經(jīng)了風受了涼,鼻塞、咳嗽些,再兼肺火重,用了疏風解寒的藥并不十分見效,康熙關則亂,便覺著嚴重,又因宮中熱鬧得很,不方便靜養(yǎng),便與娜仁商量著,讓她先來南苑住兩個月。
娜仁自然沒有不應的,順水推舟答應來。又因為子之事,皇子間多有異動,留恒一個兄弟大海王,在那群兄弟中和誰都好,與子關系也不錯,娜仁怕他夾在京中左右為難,至少是表面上的,干脆把他媳婦撈走了。
理由也是順理成章的侍疾,楚卿被娜仁帶走,留恒自然也不會在京中多留。
小夫妻倆如今在留恒往年住的院子里住著,清梨和愿景的見面也都給了楚卿,楚卿是聽說過清梨的,卻沒想會在里遇見,最初的驚訝過后,倒是沒多么。
她沒有多,娜仁便很滿意了——種明人一看是宮廷秘事的事,楚卿若是要,那才是不好。
倒是清梨對不大在意,楚卿待她恭敬,熟悉之后她也告訴了楚卿一些,知道楚卿不會往外傳,說得更放了。
遠了,只說,聽聞皎皎趕了過來,留恒道:“姐姐憂您的身體,倒是常的。小柔維要開好一陣子了,可惜……姐夫怕是要落寞幾日。”
娶妻之后,娜仁本為他們兩個冰山撞一起的結果是相對沉默,沒成想兩個人竟都活潑了些。
至少樣略帶幸災樂禍與同情感慨的神情,從前的留恒只會悶騷的對親近的人隱晦地表示,而不是明晃晃地掛在臉上。
娜仁中感慨萬千,口中卻順著留恒的隨口道:“嘖嘖嘖,獨守空閨,可憐人啊?!?br/>
楚卿輕咳一聲,道:“我去小廚房看看早膳預備得如何了?!?br/>
“你倆都去吧?!蹦热蕯[擺手,“等你們姐姐醒了用膳,你們可找地方消磨消磨時間,她起來了我命人去叫你們?!?br/>
留恒便道:“那我們便去愿景姨母那里了?!?br/>
屋子里有西洋鐘表,娜仁瞥了一,知道會是愿景晨起誦經(jīng)的時候。
會子他們兩個過去,是做么的自然不言而喻。
娜仁點點頭,叫他們去了,然后為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她忍不住長嘆一聲:“常在河邊走,還能不濕鞋,我有時候真是佩服我自己?!?br/>
“您……叫愿景主子知道了那可熱鬧了?!杯傊Φ溃骸澳?#58069;等著她一日早中晚三次地來念經(jīng)吧!”
娜仁想自己某一年的遭遇,不由訕訕,弱弱地道:“我是嘴里念叨念叨嘛,咱們幾個,傳不出去?!?br/>
在一旁擰著布巾的竹笑聞言忍不住輕笑。
京師里是徹底亂了,一群皇子明里暗里地動彈,試探著康熙對子的意思與子如今的態(tài)底線。子門的人有的慌覺著康熙是不是盯上他們了;有的則覺著子如今圣眷濃,為子門人,他們可放開膽子摟錢,實在是發(fā)財?shù)拇蠛脵C會。
前者覺著后者行事肆無忌憚,怕連累自己;后者覺著前者畏手畏腳,實在有毛病。
兩邊互相覺著對方傻,自己有理。
故而子門也不安穩(wěn),子雖然確定自己在康熙中仍然很重要,但是兄弟們不安分,那日又聽了皎皎一通,不管聽沒聽進去,原本只是埋藏在底,隱隱的慌徹底被翻了臺面上,行事愈發(fā)沒有章法條理。
如今京中可說是奪嫡之爭、群魔亂舞。
康熙有時候想娜仁在南苑也好,至少比留在宮中看著群多少都是受過她照顧、被她看著長大的孩子為了權勢而爭,手段百出,兄弟間互相捅刀得好。
甚至對于留恒和皎皎前后腳奔著南苑去了,他也感慶幸,甚至口諭一傳,把幽幽怨怨留守公主府,叫人把皎皎的行裝送去南苑后,便每日望穿秋水地在府中做望妻石的安雋云也打發(fā)南苑去了。
讓皎皎和留恒陪著娜仁,在南苑住年吧。
兩個孩子能置身事外是最不容易,卻也是最好的。
皎皎與弟弟們親厚自不必說,留恒和些堂兄弟關系也都不錯,還有一個最親近的四阿哥……四阿哥倒是沒顯露出么野,兄弟間關系維持得都不錯,些年和子走得近卻不算投靠了子,最近京里亂得很,他也沒摻和么事,至少明面上是樣的。
對,康熙也算是聊感欣慰吧。
他怕娜仁留在京中見兄弟相爭互相捅刀的一幕失望,可他呢?為生身父親,他的情緒已不是失望能夠概括的了。
傷者更濃吧。
他也不去想了,也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失望多些、無奈多些、還是傷多些。
前是滿案奏折,足是萬里河山,肩上是天萬。
些責任,足夠他逼迫自己從那些情緒中抽身出來。
兒子們要斗,便斗去吧。
子若是連自己的兄弟都壓不住,日后怎么壓得住滿朝文武,顧得天臣。
其余那些兒子們……有野,想要上位,卻連子都不如,那怎么成呢?
康熙盯著案上的奏折,冷冷一笑。
安靜地在一旁研墨的梁九功無聲一嘆,略感酸,又說起,“慧娘娘從南苑送了些東西回來,奴才看那里頭有個食盒,裝著一碟子茶糕、一碟子綠茶乳酥,都是您喜歡的。現(xiàn)命人將茶糕上籠屜、乳酥用雙面鍋,都再熱一熱,給您端上來,再有上一碗燕窩粥,您好歹用些。段日子您的胃口都不好,今兒個早膳用的不多,晚膳胃口也不好,會天可都要黑了。您要珍重自己的身子啊?!?br/>
“……多事!”康熙微微擰眉,覺著八成是梁九功叫娜仁知道他的胃口不好,才有一番。
梁九功卻道:“天地良,可沒人敢告訴慧娘娘。送回來的不只是些,還有圍場里的野味,老祖宗和后娘娘那邊還有別的點,奴才叫人打聽,是按照各人的口味送的。想來是慧娘娘掛念宮里了。”
康熙眉目才舒展開,還是不忘叮囑:“叫阿姐在南苑好生安養(yǎng)是,邊的事不要叫她知道?!?br/>
“唉?!绷壕殴ΡM數(shù)應著。
未一時,熱騰騰的點送上來,味道自然是比不得剛出鍋的時候,架不住吃著熟悉。
康熙難得胃口大開,將兩碟子點一掃而空,帶著順點的燕窩粥也空了碗。
“滋味熟悉?!笨滴跷缚诖箝_,會靜坐來,神情卻寂寥落寞,“阿姐的手藝不是最好的,但吃著卻比餑餑房的要順口。乳酥做起來困難,阿姐時常廚,卻少做乳酥,得朕再三求,或是阿姐開了,或是朕病了,才能做一回,一轉,也吃了幾十年了。
朕還記得,隆禧最喜歡玫瑰乳酪餡的餅,二哥喜歡豆沙卷酥,常寧喜歡椒鹽金糕酥餅,那會多好啊……怎么保成他們是做不呢?”
梁九功低眉順地候在一邊,沒敢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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