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五)
參湯端回來,月筠發(fā)現(xiàn)自己寫停的那張紙不見了,她的眼光一瞄,沒有多余的話,季明宇已經(jīng)說在前面:“明天我?guī)湍隳玫綀笊缛ィ堑筋^版去,這種消息,不是頭版都能擠到頭版了。”
“會給你添麻煩嗎?”月筠依然客氣地不行。
季明宇接過來喝一口:“怎么會麻煩,舉手之勞。”
“我是說,以后,會麻煩嗎?”
季明宇想一想才明白她的意思:“你怕有人在背后嚼舌頭,也要有那個膽子的,何況我這樣的人,是不會結(jié)婚的,免得讓對家拿住軟肋,這一點你應(yīng)該很清楚的。”
“是,我明白。”月筠似笑非笑的,季明宇是誤會了,以為她是想討一個口頭的名分,那樣的東西要來有什么用,反正她是不稀罕的,當(dāng)然她也不想成為他的弱點,他是刀口舔血的人,而她想過的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求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得到了,又被迫離開,這些都是命,都是她的命數(shù)。
季明宇從背后圈攏住她,不像是有初那種溫暖,兩個人好像都是發(fā)涼的體質(zhì),即便擁抱在一起,也不能彼此取暖:“月筠,你為什么不能對我真心一些。”
月筠微微垂著頭:“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不想要嫁給我嗎?”
“你是為了保護我,一張紙不能代表什么的。”
“聽起來倒像是你在安慰我,我季某人這樣脆弱,已經(jīng)淪落為要你來勸慰了嗎,如果你不在乎的話,你做什么同那個男人結(jié)婚,做什么同他去領(lǐng)了一張婚書,你是為了氣我的,對不對,你心里面一直是有我的對不對?”
嘴唇壓下來,太想要確認對方的存在,他急于探索要求得到更多,月筠乖順地配合,手臂繞過他的脖子,乖順地任由他的氣息覆蓋住所有,即便在他的手指沿著她線條優(yōu)美的脖子一路撫摸下來,經(jīng)由鎖骨,挑開了她胸口的兩顆扣子,她都沒有絲毫的反抗。
她美好的樣子就像是供在玻璃櫥柜中的娃娃,看起來沒有缺點,抱起來確實冰涼一片,沒有辦法能夠讓她生出溫暖,即便是再溫柔的態(tài)度,季明宇懊喪的一手將她推離開自己,另一只手撐在桌子邊沿,月筠安靜的站在旁邊,他說:“我有些累了,你回房休息。”
她留下一句晚安,慢慢走上樓梯,足音輕綿,仿佛是一只優(yōu)雅的貓,季明宇仰起臉來,看著她走到二樓在拐角的地方失去痕跡,始終都沒有回過頭來。
月筠走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很可笑,季明宇的故作大方,他覺得要完全占有她的心,再來占有她的人,或者是遠遠的霧里看花才更能滿足他的獵奇心理,不過真可惜,她的心只有一顆,已經(jīng)失落在有初的身上,拿不回來了,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想過要從那里拿回來,留在那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拉開被子的時候,她想到的是,按照季明宇的一貫作風(fēng),明天早上報紙就會把離婚啟示刊登出來,而且會把新鮮的報紙送一份到莫有初的病床邊,半個月了,他還好嗎?想到這個人的名字,嘴角都忍不住會上揚,覺得心口的空缺被補上一塊揮不散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