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皆是客(五)
莫笑農一見他們兩個人出現(xiàn),臉色更加陰沉,也不說話,坐在他身邊你的大太太一臉苦相,像是不知道該怎么應付眼前的場面。
嚴明波徑直站起來:“月筠,你真的是在這里。”語態(tài)親昵,簡直是旁若無人。
有初踏前一步,直接攔在倆人中間,大方地沖著嚴明波伸出手來:“嚴老板,在片場的時候,我見過你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嚴明波看著那只已經送到自己面前的手,怔了一怔,隨后認真地看了看有初:“我這個人記性一向不好,見過的人又特別多,認不出來還多有得罪。”不過依然風度很好地和有初握了握手。
兩個人的掌心一樣炙熱,幾乎是立即就放開了對方。
“月筠,這位嚴先生說是特意從上海趕過來找你的。”大太太有些怕有初吃虧的樣子,也顧不得莫笑農不許她多嘴的暗示,將話頭給挑明了。
“是,他是嚴明波,我們以前一起工作的。”月筠一雙眼在嚴明波的臉上掃一下,當初分手的時候,她以為會有很久的日子不會再見到的,沒想到他消息這般靈通,還用本事找上門來。
“嚴先生也是演戲,不,不,演電影的嗎?”大太太言辭之間,稍微理直氣壯了些。
有人在笑,笑得絲毫沒有遮攔,有恪原來一直坐在旁邊的位子,這時候擺明了是要插嘴的:“大太太,嚴先生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他和大嫂的感情這么好,何止是同事同行那么簡單。”
月筠在心里狠狠啐了嚴明波一口,天曉得在她沒來之前,這一位用那張大眾情人的臉,用溫柔多情的表情在公公婆婆面前表演了什么。
“他和你大嫂同行幾年,有些感情也是人之常情。”有初突然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出來。
一直沒有出聲的莫笑農重重咳嗽了兩聲:“嚴先生遠道而來,方才和我們談了一下,有初,你們先坐下來,坐下來說話,站在屋子中間看起來不舒服。”
月筠見他都懶得提自己的名字,拉扯一下有初的袖子,她當然也看出有初的不耐煩,只是不知道這種不耐煩是沖著嚴明波的,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嚴先生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他與白小姐一直就是戀人關系,兩個人在一些意見上面起了沖突,他沒有及時挽回白小姐的息影決定,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白小姐已經離開上海,不知所蹤,這些天,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打聽到白小姐嫁到我們莫家,所以辛辛苦苦,遠道而來,想見一見白小姐。”莫笑農很艱難地才把這段話給說完了。
月筠突然明白為什么有恪會笑得那個樣子,有恪能夠聽出這一番話里多少漏洞,但是他不會說,他抄著雙手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
嚴明波沒等莫笑農的話說完,已經情深款款地看著她說道:“月筠,你就是用這種方法報復我的嗎,我同那些女人的事情,你為什么一定要耿耿于懷,放不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