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請這邊做，自從上次見面一晃眼已經(jīng)幾個月了，你們喜歡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在算要多少個秋天，才把你又盼來了。”羅伯特可以賣弄中文，顯示自己的語言天分，月筠含著笑，微微低著頭，一雙盈盈眼波，看人的時候活脫脫會說話一樣，羅伯特招呼她在沙發(fā)坐了，還算規(guī)矩地坐到她的對面，“白小姐，你來的有些不是時候，今晚我可能沒空陪你吃飯了。”
    月筠不禁一愣，順口問道：“是有公務(wù)嗎，那真是不巧了。”
    “也不算公務(wù)，但是人家面子大，需要巡捕房的人過去幫忙照看，以免生事。”羅伯特故意只說一半話，等著月筠主動來問。
    月筠的眼簾垂下來，像是想了一想，才柔聲問道：“是誰有這樣大的面子，請得動我們羅伯特正督察去幫忙。”
    “不知道你聽說過秦四這個人物沒有，他家前幾天出了點岔子，有個膽大包天的，居然在他的小公館里和他的姨太太私通被抓住了，本來這種都是家常事，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反正沒有人當(dāng)場看見，結(jié)果秦四被槍打中了要害……”
    他說一句，月筠的心就往下沉一點，等他索性停下來，月筠覺得雙耳嗡嗡作響，已經(jīng)做不出正常的反應(yīng)了。
    “我不該和白小姐說這些的，是不是嚇到你了，不要怕不要怕，秦四沒有死，就是重傷，他們幫會里真是古怪，不肯送他去醫(yī)院，硬是起了幾個有名的外科大夫在小公館里給他動的手術(shù)，情況不明，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過來，他不醒過來，就不能蓋棺而定。”
    月筠有些恨羅伯特嘴里一句一句往外蹦的成語，用的都不是適當(dāng)?shù)牡胤剑€要勉強地笑著說道：“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聽說通奸的和放槍的還不是同一個人，都在小公館壓制著，外面都沒有放消息，秦四手里的基業(yè)不少，怕他有個萬一，外面要亂。”羅伯特克低了嗓子，差不多要湊到她耳朵邊來，“很多人都捕風(fēng)捉影的，外面?zhèn)餮院芏啵疾荒墚?dāng)真的。”
    “既然這樣保密的事情，羅伯特先生怎么就告訴我了，我真是，真是受寵若驚。”月筠的話都沒有說完，一只手已經(jīng)被他捏住，她想抽抽不出來，又不能太刻意，溫柔笑著道，“你前面說的時候，我還真是嚇得不輕，打打殺殺的這些，我不愛聽的。”
    “你不是幫會里的人，平時也不會亂說話，我才敢告訴你的，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不會的，羅伯特先生請放心。”月筠覺得他在自己手背揉捏著，恨不得自己的手變成一塊肥皂沒有知覺才好。
    “羅伯特先生。”李探長忽然在外面敲門，月筠趁勢把手給收回來，羅伯特也裝正經(jīng)地坐直了上半身，讓他進(jìn)來說話，李探長似笑非笑地看了倆人一眼，“那邊的車子已經(jīng)過來了，請羅伯特先生就過去，我們要帶多少人？”
    “你看看精干的，帶二十個，手槍都帶好。”羅伯特是拿這個當(dāng)正事的，又一次握住月筠的手，輕吻她的手背，“白小姐實在沒有時間陪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月筠一臉無辜地笑著：“不介意的，那么等羅伯特先生有空，我再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