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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十
    黃軒也沒想到對方公司的副經(jīng)理會親自找到酒店來。畢竟, 之前約見對方時，又是預約又是登記的, 見面流程麻煩得很。
    “他過來能有什么事？總不會是為了跟咱們談合作的吧？”聽到翻譯帶回來的話后, 黃軒就一直在房間里轉悠，拿不定主意。
    他覺得按照對方這兩天的做派，不太可能向他們低頭妥協(xié)。
    “你不是說了嘛, 資本主義國家就認錢。”戴譽輕笑道, “估計還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吧。反正咱們是一定要買到成套技術的，他們自己賺了這筆錢, 總比讓德國人賺了好。”
    黃軒本身是很要面子的人, 所以對于英國人這種主動服軟的行為很不能理解。
    “這位史密斯先生親自過來了, 咱們是不是得跟領隊和幾位領導匯報一下啊？由他們出面去談。”
    戴譽沉吟片刻說：“咱倆先去會會他, 確定了他們公司真的可以轉讓整機的生產(chǎn)技術, 再對領隊匯報也不遲。”
    “這樣能行嘛？”黃軒心里打鼓。
    “有啥不行的, 你看隔壁夏廠長還帶著翻譯約談了發(fā)動機公司的一個銷售人員呢。”戴譽安慰他，“我自己一個人去不行，但是咱倆一起去肯定沒問題。”
    瞅了一眼背對著他們整理資料的翻譯, 戴譽壓低聲音說：“各個廠的代表都想為自己廠里爭取利益, 咱們廠的直升機跟那些戰(zhàn)斗機相比根本不占優(yōu)勢, 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足夠落后。”
    黃軒嚷嚷：“你說的這是啥話, 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
    戴譽瞪他一眼, 示意他小點聲：“咱倆都不是負責直升機項目的，對直升機技術水平的評價應該更客觀一些。對比了這么多家公司的產(chǎn)品, 你總不能繼續(xù)對咱們廠的直升機閉眼吹吧？”
    黃軒不吭聲了, 確實沒法胡吹。
    直升機不是他們二機廠的主打機種, 在科研經(jīng)費的支出上遠沒有水上飛機和運輸機等機種多。這些年一直是仿制四五十年代的蘇聯(lián)機型，此間雖有改進, 但是并沒有什么技術上的突破。
    “領隊的選擇有很多，哪方率先談攏了，他就會優(yōu)先考慮引進哪個。而且他們現(xiàn)在正糾結與外方公司合作研制新型殲擊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抽出時間跟史密斯詳談直升機的引進問題。”戴譽小聲說，“對于咱們廠來說，這是一次好機會，但是這個機會只有一次。咱們要是不把工作提前做好，領隊那邊恐怕沒什么耐心。”
    黃軒琢磨了一下，領隊還真有可能看不上直升機這個項目。
    他們這次來歐洲，雖說對軍用和民用的飛機都要參觀考察，但是領導的工作重心明顯是放在軍用產(chǎn)品上的。
    他們搞航空工業(yè)的，多少都知道一些國際國內(nèi)的形勢。
    遠東地區(qū)被鄰國部屬了一千多架戰(zhàn)斗機，而且都是最新型的戰(zhàn)斗轟炸機和中型戰(zhàn)略轟炸機，在航程和載彈量方面都相當出色。
    這會兒兩國關系緊張，我們不可能被動地受人威脅，所以從外國購買戰(zhàn)斗機，甚至是合作研發(fā)新型戰(zhàn)斗機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走，咱們先去會會這位史密斯先生。”心里有了決定，黃軒便不再猶豫，穿上外套便率先出了門。
    戴譽二人是在酒店的咖啡廳與史密斯先生見面的。
    史密斯是一位身高腿長的小胡子先生，棕色西裝下的身形十分挺拔，再配上一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就有一股不列顛上層精英的精明勁。
    好在為了入鄉(xiāng)隨俗，戴譽等考察團的代表們也是穿著西裝來的。最起碼在衣著打扮上沒有太過遜色。
    翻譯盡職盡責地在幫著雙方打招呼寒暄。
    史密斯客氣地招待幾人入座，又招呼侍應生幫他們點了咖啡，整個過程顯得十分禮貌紳士。
    來了歐洲十多天，黃軒已經(jīng)在商務場合中喝過好幾次咖啡了。不過，幾乎每次都是捏著鼻子灌下去的。
    這會兒見到這杯中藥湯子又被擺在了自己面前，嘴里便不自覺有些發(fā)苦。
    戴譽瞥見他的那副隱忍表情就想笑。
    黃軒來了歐洲以后對什么都好奇，每次發(fā)現(xiàn)新鮮吃食都要嘗試一下，而且對所有食物都接受度良好。但是唯獨對咖啡喜歡不起來，每次喝完都要回到房間反復漱口。
    幫他重新點了一杯白開水，然后對史密斯抱歉地笑笑，用英語說：“他晚上不能喝咖啡，會影響睡眠。”
    “有些人剛開始接觸咖啡的時候，確實容易失眠。”史密斯露出理解的表情，又看向戴譽面前的咖啡杯，語氣溫和地說，“看來戴先生來了英國以后，適應良好。”
    而后兩人針對各自國家的飲食和文化暢聊了一番。
    黃軒偷偷瞟一眼手表，眼瞅著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了，這倆人卻一直沒有進入正題，還在說英國的炸薯條。
    他心里有些著急，在桌子下輕輕踢了戴譽一腳，示意他趕緊說正事。
    然而，戴譽卻不為所動，像是沒感覺到他的動作似的，繼續(xù)老神在在地跟對方閑聊。
    直到黃軒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是逮著機會跟老外練習外語的時候，終于有人率先打破了這個局面。
    要說著急，其實史密斯比黃軒還著急。但是談生意就是這樣，他也想從對方的談話中掌握一些消息。
    不過，看對面人不緊不慢的樣子，似乎真的完成了考察任務。剛剛對方甚至還向自己咨詢了這座城市的幾個著名景點，據(jù)說從明天開始，他們可以去景點逛逛了。
    史密斯斟酌片刻，才語氣振奮地說：“戴先生，黃先生，我這次過來是有個好消息想要告訴你們！”
    黃軒聽了翻譯的轉述，配合地露出好奇神色，做洗耳恭聽狀。
    “今天下午，我特意就貴方想要引進直升機生產(chǎn)技術的事，向總經(jīng)理威廉姆斯先生做了匯報，并轉達了貴方想要購買整套技術的強烈意愿。”史密斯頓了頓，給翻譯留出一點時間，又繼續(xù)說，“威廉姆斯先生對此事非常重視，當即就召開了高層會議。我在會議上極力為你們爭取了獲得整機生產(chǎn)技術的機會，最終由威廉姆斯先生親自拍板同意了此事。”
    黃軒一聽，果然是同意整套轉讓了，他心里便有些激動。
    不過，他們來與史密斯見面之前，就商量好了對策，遂努力控制著表情，等著戴譽答話。
    “史密斯先生，真的謝謝你能這樣用心地幫助我們，并為我們爭取到了這么難得的機會。但是，”戴譽先是驚訝了一瞬，然后直言道，“不瞞你說，我們之前是對貴公司的直升機很有興趣的，所以在德國考察過后，并沒有直接與對方簽約，而是想先來貴公司看看。如果條件合適的話，你們公司的技術專利絕對是我們的第一選擇。”
    史密斯笑笑：“那當然，我們的直升機生產(chǎn)技術是目前國際上最先進的！”
    戴譽搖搖頭，故作遺憾道：“我是很希望與貴公司合作的，但是因為之前貴公司不肯轉讓整機生產(chǎn)技術的態(tài)度很堅決，我們以為沒有轉圜余地了，就給德國的公司打了電話，相約來英國商談合作事宜。”
    史密斯早從翻譯那里聽說了這件事，并不驚訝，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們雖然是做航空工業(yè)的，但也要遵循商場上的規(guī)則。既然你們與德國方面還沒有簽合同，就還有其他可能。是否要合作，怎么合作，我們完全可以再商談，也可以公平競爭。”
    戴譽心說，公平競爭好啊，公平競爭就有得談了。
    他一臉為難地看看桌上的眾人，道：“我們國家向來奉行言而有信，既然已經(jīng)答應了德國公司重新商談合作事宜，我們總不好中途改弦易轍，而且德方給我們開出的條件確實很優(yōu)惠……”
    史密斯打斷道：“你所說的那家德國的飛機制造公司，我們也是知道的，在價格方面，他們的產(chǎn)品并沒有什么優(yōu)勢，我們的發(fā)動機性能是要優(yōu)于他們的，但是報價卻與他們相當。”
    這一點史密斯說的倒是沒錯，兩家公司的報價確實差不多。
    其實，不只是他們兩家，歐洲其他幾家知名的直升機制造公司，同等技術水平的直升機報價也都是大差不差的。
    所以，戴譽他們早就知道，在價格方面沒有太多可以商量的余地。
    戴譽了然點頭說：“價格方面當然是可以談的，不過，我說的德方優(yōu)惠并不是價格方面的。”
    黃軒適時插話，讓翻譯幫他轉述：“德國那邊不但可以轉讓直升機的制造權，還可以轉讓發(fā)動機的制造權！而且他們已經(jīng)答應了，五年以后，我們可以返銷直升機至歐洲地區(qū)，返銷金額可以達到合同金額的20%！”
    “這不可能！”史密斯突然大聲反駁。
    他堅決不相信對方會這么做。
    返銷回歐洲這件事倒是能商量，但是轉讓發(fā)動機的制造權，就相當于買一送一了，這是堅決不可能的。
    發(fā)動機是飛機的心臟，屬于高度復雜和精密的飛機部件。為了研制配套發(fā)動機，他們公司甚至專門打造了一個超大規(guī)模的實驗室。
    除非德國人瘋了，否則絕不會這么做。
    戴譽和黃軒雙雙做出“你愛信不信”的表情，靠坐進沙發(fā)里。
    “我知道你肯定不能理解他們的做法。”戴譽抿了一口已經(jīng)涼透的咖啡，閑聊似地說，“不過，這正是德國人的聰明厲害之處！為了簽下我們這一單，他們甚至還主動聯(lián)系了我國的駐德大使，請求其幫忙牽線搭橋。”
    黃軒：“……”
    瞎話真是張口就來。
    “你應該也打聽過了，我們這個考察團來了幾十人，都是各個航空工廠的總工和設計師。我們這個隊伍來歐洲，就是來大采購的。即便從你們手中得到了轉讓的技術專利，短時間內(nèi)我們也是生產(chǎn)不出新型飛機的。所以，為了滿足國內(nèi)的使用需求，肯定要在貴公司訂貨。”戴譽笑了笑，“做生意嘛，一回生二回熟。我們國家正處于航空工業(yè)的飛速發(fā)展時期，除了直升機還有其他需要引進的項目……”
    戴譽點到即止，接下來的話就不說了，讓對方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想象力。
    史密斯的想象力確實挺豐富的。
    像他們這種可以吸引來外國考察團的公司，當然不可能只生產(chǎn)直升機，其他機種也是相當有優(yōu)勢的。
    看樣子對方的訂貨量很大，完成這次合作以后，沒準還可以在其他機種方面繼續(xù)合作。
    直升機多數(shù)是民用的，利潤有限，真正賺錢的還得是軍用飛機。
    他沉默思考了半晌，商量道：“戴先生，黃先生，在我的權限范圍內(nèi)，可以給你們確定返銷歐洲25%的合同金額。但是轉讓發(fā)動機制造權這件事，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我需要回去向我的上司匯報。”
    戴譽渾不在意地說：“沒事，咱們就是隨便聊聊，你也不要勉強，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即便這次合作不成，以后肯定也是有合作機會的。”
    說著就起身與對方握了握手，一副送客的樣子。
    史密斯也沒想繼續(xù)多留，公司里還有人在等著他。
    與戴譽二人告辭，臨出酒店大堂前，史密斯向身邊的秘書交代道：“這兩天讓人注意一下他們的動向。”
    另一邊，黃軒對戴譽勸道：“差不多就行了吧，咱們廠本就不生產(chǎn)發(fā)動機，要了制造權也沒用。萬一真把人嚇跑了，豈不是雞飛蛋打！”
    “發(fā)動機制造權太有用了！”戴譽起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壓低聲音說，“先不說他們的發(fā)動機性能有多優(yōu)越，單只從飛機制造方面講，難道我們每生產(chǎn)一架直升機，就要向英國方面進口一臺發(fā)動機不成？萬一哪天這條線被封鎖了，我們的飛機制造也會受到影響。”
    “夏廠長他們廠的發(fā)動機型號還挺多的，完全可以找到替代品。”
    “既然有原裝的為什么不用原裝的？再說，這也是幫機械廠增加一個新的產(chǎn)品線。”戴譽想了一會兒說，“他們要是同意轉讓發(fā)動機的制造權了，簽合同的時候，可以再加上一條，要允許發(fā)動機也可以返銷回歐洲。”
    見黃軒不說話了，翻譯連忙岔開話題問戴譽：“戴工，您英語說得挺好，以前是不是也出過國啊？”
    “沒有，這是我上大學的時候，陪我媳婦一起上英語課學的。”
    *
    翌日下午，甫一從會議室出來，史密斯就問身邊的秘書：“讓人盯著的酒店那邊，情況怎么樣？他們今天見了什么人？”
    “沒見什么人，戴先生和黃先生吃過早餐就出門了。”秘書翻出筆記本念了好幾個地名，解釋道，“他們在酒店租了兩輛自行車，騎車去這些景點玩了大半天。直到咱們派去的人回來前，這二人還在工藝品店選購紀念品呢。”
    史密斯將那個筆記本拿過來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戴譽二人的行程安排。
    比如，吃了市民公園門口的熱狗和炸薯角，還吃了酒店對面的甜筒冰淇淋，后面括號里還標注了一個數(shù)字3，意為吃了三次。
    史密斯：“……”
    不喜歡咖啡，倒是挺喜歡冰淇淋的……
    “他們在景點拍了不少照片，看樣子似乎真的是完成任務打算離開了。”秘書補充。
    “知道德國人什么時候來嘛？”
    秘書搖頭：“按照時間和距離算，在他們前往下一個城市之前都未必能到。也許是在別的城市碰面。”
    戴譽和黃軒從外面回來時已經(jīng)快七點了，正準備去餐廳吃晚飯，就被一個棕發(fā)碧眼的年輕人攔住了去路。
    這人他們認識，昨天跟在史密斯身邊的秘書先生。
    聽對方說明了來意后，黃軒裝模作樣地對戴譽勸道：“要不給史密斯先生這邊一次機會吧，反正還沒簽合同呢，他們也挺真誠的。開出的條件與德國那邊差不多，但是發(fā)動機性能參數(shù)要更好一點。”
    戴譽被黃軒勸了好半晌，才看向那位眼巴巴瞅著他們的秘書，猶猶豫豫，不情不愿地說：“好吧，我們會將貴公司的條件同時匯報給上級領導的，具體與哪個公司合作，由領導說了算。”
    與秘書先生你來我往地寒暄了一陣，將人送走后，戴譽二人回房間合計了一番，便去敲響了考察團領隊的房門。
    這會兒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了，可是領隊的套房里去很熱鬧，幾位領導和某個飛機制造廠的總工正湊在一起開會。
    戴譽與眾人打了招呼，又特意看向那位總工，關心道：“胡總也在呢，殲擊機的合作項目有眉目了嗎？”
    戴譽知道他們來了英國以后，就一直積極地與當?shù)氐囊婚g研究所來往，洽談合作研制新型殲擊轟炸機的項目。
    胡總工搖搖頭，嘆道：“預算太高了，我們算了好幾次，按照對方開出的條件，得拿出二十多個億才能完成這次研制任務。但是咱們國家每年的所有科研經(jīng)費加到一起也才幾十個億。哪怕我們在這邊談好了，國內(nèi)也不會同意這個方案的。”
    領隊見戴譽二人這么晚上門，便問了他們的來意。
    黃軒忙將直升機公司的合作項目，給幾位領導介紹了一遍。
    戴譽最后總結道：“他們公司同意轉讓整機和發(fā)動機的制造權，返銷金額點在總金額的25%，但是我感覺這方面仍有商量的余地。另外，他們還答應派一位工程師到國內(nèi)指導生產(chǎn)。”
    條件算是十分優(yōu)渥了。
    領隊和另幾位領導，聽了這個條件，感嘆道：“要是咱們接觸的幾家軍用飛機公司也能這么痛快就好了。”
    只不過，戰(zhàn)斗機的引進遲遲沒有眉目，領隊便對直升機項目興趣不大，畢竟這個不是目前迫切需要的。
    看出他們的猶豫，戴譽與黃軒對視一眼，然后勸說道：“我們廠之所以被確定為對外開放廠，就是因為生產(chǎn)的幾個機種，在國際上有一些銷售優(yōu)勢。買斷英國公司的直升機制造權，可以讓我們廠的直升機制造水平飛速提升二十年。生產(chǎn)出世界一流水準的直升機以后，就可以直接出口創(chuàng)匯。屆時也能反哺我國的其他航空項目，畢竟二十多個億可不是小數(shù)目，總比一味地等著國家撥款強。”
    “這也是符合我國航空工業(yè)發(fā)展的最新思路的。”
    既然想要以民用養(yǎng)軍用，總要提升民用飛機的技術水平才行。
    領隊思忖片刻后，在戴譽和黃軒的肩膀上拍了拍，松口道：“辛苦你們了，先把這家公司的資料留下吧，我們探討之后再決定要不要引進。”
    戴譽點點頭，心知事情只能暫時進行到這一步了。
    他們這些人是打前站的，最好的結果是，在離開英國前與這家公司簽訂一份合作意向書。
    真正的項目談判會由國內(nèi)的專門談判小組負責，這種規(guī)模的國際合作項目，沒個一年半載是定不下最終合同的。
    套房里的其中一位領導，倒是對戴譽他們的談判過程很感興趣，如此優(yōu)渥的條件還是這么多公司里的獨一份。
    總不可能是對方公司發(fā)了癲，主動提出來的。
    戴譽詳細講了他們這些天與對方周旋的經(jīng)過，又說：“對方確實很有合作的誠意。”
    那位領導點頭笑道：“還是年輕人的思路開闊啊！”
    他沖著戴譽和黃軒招招手說：“既然你們主動上門了，就來給殲擊轟炸機這個項目出出主意。有沒有好辦法能讓這個合作項目繼續(xù)下去？”
    黃軒心說，有錢就能繼續(xù)下去，關鍵是沒錢呀。
    沒錢啥也玩不轉。
    他委婉建議道：“咱們資金有限，而且每個科研單位都在嗷嗷待哺，國家不可能把大半科研經(jīng)費只放在這一個項目上。要不還是先花錢購買現(xiàn)成的飛機和制造技術吧。自主研發(fā)或者合作研發(fā)的事，等咱們有錢了再說。”
    戴譽也覺得沒必要在這種二十多億的項目上浪費時間了，這個提議拿回去，肯定會被斃掉。
    見在座的幾位領導面上的表情都沒什么變化，戴譽想了想，硬著頭皮說：“我贊成黃工的觀點，引進現(xiàn)成的戰(zhàn)斗機可以快速武裝部隊，從頭研發(fā)的話周期太漫長了。同樣的時間成本，不如與幾所大學和研究所商量商量，將我們的科研人員送來歐洲留學進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