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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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二年級分專業(yè)的時候, 陳顯選擇的也是力學(xué)專業(yè),他屬于那種聰明又努力的學(xué)生, 這兩年的專業(yè)課成績一直保持在上游。
“能留在北京, 去三系工廠工作當(dāng)然好。可是,人家廠里能同意嗎?”陳顯心動又猶豫。
五幾年的時候,京大的各個理科院系辦了好幾間工廠。不過能一直堅持下來, 而且辦得紅紅火火的就只有三系工廠一家。
哪怕是在前幾年, 他們這個專業(yè)的畢業(yè)生除了個別留校任教和少數(shù)去研究所的,大多數(shù)人畢業(yè)后的去向也都是各大工廠。要是能去三系工廠工作, 確實是個十分不錯的選擇了。
“同不同意的, 先去問問看吧。”戴譽提前將事情講清楚, “現(xiàn)在去三系工廠就是義務(wù)勞動的, 跟我那時候一樣, 沒有工資, 但是車間里有啥大事小情你還都得操心。不拿工資,白干活,廠里應(yīng)該是歡迎的。”
陳顯點點頭:“我之前一直在學(xué)校里按部就班, 不像你似的項目經(jīng)驗豐富, 要是能讓我去工廠見識見識正好。而且一直不上課, 我這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前幾天做夢還夢到過, 我把以前學(xué)的知識全忘光了,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直接被嚇醒了, 哈哈。”
“咱們這個專業(yè), 還是得經(jīng)常實踐的,你去那邊工作一段時間, 一是學(xué)以致用,二是能跟工廠里的工人師傅們打打交道,甭管最后能不能留下,這段經(jīng)歷還是很寶貴的。”戴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華大的學(xué)生臨近畢業(yè)前都得去工廠金工實習(xí)一年,你也把這段時間的勞動當(dāng)成畢業(yè)前的實習(xí),得失心不要太重,也別有心理包袱。”
陳顯挺興奮地說:“我沒心理包袱!能去工廠工作,哪怕是白干活也行啊!”
白干兩年拼一把,萬一能留下就是賺了。
“三系工廠的許廠長,人還不錯。你去了以后別的事不要管,就悶頭干活。如果干出了成績,他自然會給你爭取福利的。我在那邊干的時候,雖然沒有工資,但是每個月會發(fā)一點糧票,再加上學(xué)校里給的人民助學(xué)金,日子不難過。”戴譽想了想,又提醒道,“學(xué)校那邊也得報備一下,別不聲不響地就沒人影了。”
陳顯點點頭,而后遲疑片刻問:“支書,這事我要不要跟劉小源和佟志剛他們說說啊,大家一起去。”
戴譽在心里嘆口氣,這小子也太實誠了……
“他倆一個北京的,一個上海的,即使畢業(yè)后被分配回原籍,也是在大城市工作,家里多少能幫襯一把。”戴譽無語道,“工廠每年接收畢業(yè)生是有定額的,你搞那么多人去,是要搞競爭還是咋的?”
陳顯不好意思地?fù)蠐项^。
“等你在三系工廠站穩(wěn)腳跟了,愿意推薦誰去就推薦誰去,現(xiàn)在先顧好你自己吧……”戴譽看了眼手表說,“走,趁著時間還早,咱倆先去三系工廠看看,要是許廠長今天在那邊加班,正好把你推薦給他。”
*
搞定了陳顯去三系工廠義務(wù)勞動的事,禮拜一上班的時候,戴譽特意提前了一小時出發(fā)。
自從離開學(xué)校以后,一直找不到打乒乓球的搭檔和場地,他已經(jīng)好久沒運動了。
只投機取巧地將每天上下班騎自行車的時間當(dāng)做了運動時間。
不過,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顯然是不夠的。
他上禮拜有一天來得早,遠(yuǎn)遠(yuǎn)看到有人在綜合樓后面的空地上打籃球,還有打羽毛球的,所以就動了心思,想早點來跟人家一起運動運動。
將自行車在車棚停好,戴譽溜達(dá)著繞過綜合樓,還沒見到人呢,就聽到了籃球敲擊地面的砰砰聲,以及叩擊羽毛球的啪啪聲。
研究所大院的地面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半用水泥鋪的平平整整,另一半?yún)s像是基建到一半突然沒了經(jīng)費,潦草地用煤渣鋪平了事。
全場唯一的籃球架就孤零零地立在水泥地上,三個穿著背心的男人圍著一個籃球轉(zhuǎn),汗流浹背。
另一邊的煤渣場地上,兩個中年男人揮舞著羽毛球拍,欻欻地抽球。
兩撥人馬涇渭分明。
“老徐,你倆打的那個羽毛球太沒勁了,還不如過來陪我們打一場比賽。”一個穿綠背心的寸頭中年人,一面運球,一面高聲對旁邊打羽毛球的人喊話。
“我不去,你們打球太野蠻了。弄得渾身是汗,我一會兒還怎么工作!”
戴譽在場外圍觀了半晌。
這兩撥人打得都不怎么專業(yè),明顯就是為了強身健體的。
尤其是那兩個打羽毛球的,煤渣地上連羽毛球網(wǎng)架都沒有,那二位就是互相喂球,誰要是沒接住球還要被對方埋怨兩句。
視線從羽毛球那邊收回來,他盯著籃球組看了沒多久,籃球就被打出了界,滾落到他附近。
“小戴,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秦部長抹了抹額上的汗對戴譽笑問。
“我想早點過來看看,能不能跟大家一起鍛煉。”戴譽走過去,彎腰拾起籃球,“我在學(xué)校的時候,每天都打球。不過,上班以后挺長時間沒運動了,總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話落,站在場外拍了幾下球,起跳,投籃。
有點緊張地盯著籃球劃出的弧線,見到它空心掉進了籃筐,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翻車!
他好久沒打過籃球了,手生得很,剛才那一投就是全憑感覺和運氣。
那個穿綠背心的中年人對戴譽招招手:“小伙子球打得不錯,進來一塊兒打場比賽。”
“再打半小時,二對二,進球多的一組算贏。”秦部長看了眼手表,又轉(zhuǎn)向戴譽問,“小戴,你剛才那個球是穩(wěn)定發(fā)揮不?要是能保持這個水平,就跟我一組!”
“試試唄,我還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吶!”戴譽停頓幾秒又補充,“不過,我之前是打乒乓球的。”
當(dāng)初在北京高校田徑運動會上,他得了一個乒乓球第五名。
正好能擦邊申報國家二級運動員,夏露那會兒在學(xué)生會工作,對這些事門兒清,催著他申報了二級運動員。
他還真挺想跟這三人打球的,不只是鍛煉身體的問題。
這幾人能跟秦部長一起打球,而且看起來年紀(jì)都不小了,估摸著不是研究員就是領(lǐng)導(dǎo)。
“呦呵,老秦,你這是找了個運動健將啊!”綠背心驚訝道。
秦部長拍著戴譽的肩膀說:“這是我們部里今年新分來的助理研究員,也是我們京大的畢業(yè)生,叫戴譽。”
而后又為戴譽介紹,綠背心是裴主任,另一位瘦高個是郝處長。
具體是哪個部門的主任和處長并沒介紹。
裴主任拍著球說:“我知道這位小戴同志,這些天去食堂打飯時,王師傅提了好幾次咱們所里來了個特精神的小伙子。”
“好不容易又湊了一個人,趕緊打球,打完了我今天得早點去辦公室。”郝處長催促。
戴譽摸到籃球還挺興奮的,很快就加入了三位領(lǐng)導(dǎo)的比賽。
秦部長以為他擅長投籃,所以拿到球以后有機會就要傳給他,戴譽雖然很長時間沒碰籃球了,但是表現(xiàn)還算鎮(zhèn)定,籃球交到他手里,五次能有兩三次被投進籃筐。
幾個人都十分守時,說打半小時就打半小時,時間一到立馬收隊。
戴譽抹一把脖子上的汗,琢磨著還是打籃球的運動量大,明天得帶一條毛巾過來。
幾人原地解散,戴譽跟秦部長往第一實驗室的方向走,而裴主任和郝處長轉(zhuǎn)個彎去鍋爐房沖澡去了。
秦部長邊走邊問:“進了水上飛機的項目組,感覺怎么樣?”
“工作氛圍很好,能感覺出來大家都在努力爭取時間。而且這個項目算是我目前跟過的最大的項目了,以前我只負(fù)責(zé)設(shè)計,如果這個能跟到交付階段就好了。”戴譽實話實說。
“你之前不是參與過‘0’號機的設(shè)計嘛,那個項目的規(guī)模和意義也很不一般。”
“設(shè)計‘0’號機的時候,我才上大學(xué)一年級,那時候只能參與到設(shè)計定稿這一步,對于它的后續(xù)發(fā)展我就一無所知了,總覺得挺遺憾的。”戴譽笑道,“水上飛機是我進所以后,接觸到的第一個飛行器項目,我是希望能將這個項目從頭跟到尾的。”
秦部長睨他一眼,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從設(shè)計到交付,少說得七八年,成功交付后你可能就是研究員了。”
這小子野心不小。
戴譽打個哈哈,轉(zhuǎn)移話題問:“部長,咱啥時候能看到別—6的真機啊?上次開組會的時候,我做了半本稿紙的會議記錄,里面的很多問題都得在見到真機以后才可能找到解決方案。”
“快了!”秦部長撂下話就進了辦公室。
秦部長的這一句快了,足足讓大家等了一個多禮拜。
十一月初的時候,所里才收到確切消息,別—6已經(jīng)運抵了北京。
這會兒距離課題組正式組建,已經(jīng)過去半月有余了。
秦部長沒跟一眾躍躍欲試的大小研究員們解釋太多,直接點了蘇大姐和氣動研究二部的研究員魏巍,明天與他一起去參加上級組織的關(guān)于別—6改型的課題研討會。
其他人:“……”
等了這么久,就這?
黃軒不滿道:“部長,那我們這些人就沒機會看到別—6的真機了唄?”
“可以看。”秦部長耐著性子解釋,“但是具體時間還得聽上級安排,根據(jù)別—6的參數(shù)趕制的模型機今天就會送過來,其他數(shù)據(jù)也都還算齊全,大家可以根據(jù)模型機開展接下來的工作了。之后會陸續(xù)安排大家去看真機……”
只交代了這么一句,他就匆匆離開了。
整個辦公室里除了被點到的蘇大姐和魏巍,其他人都發(fā)出遺憾的嘆息聲。
鄭玉嬋蹙著眉嘟噥:“這叫什么事嘛!課題時間卡得這么死,真機居然還要拖那么長時間才能看到,這不是耽誤功夫嘛。”
“不看就不看,以前做過的那么多項目都沒有真機,只要有足夠的數(shù)據(jù),照樣能用模型機做實驗,這次有啥不行的?”黃軒十分阿Q地說,“你就把水上飛機想象成以前那些飛機,有了參數(shù)就行,真機看不看有什么要緊!”
旁聽的戴譽:“……”
這能一樣嘛!
鄭玉嬋現(xiàn)在不想聽他說那些,她扭頭問戴譽:“你說,那飛機都報廢了,還掖著藏著的干嘛呀!就不能痛快點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戴譽結(jié)合自己的過往經(jīng)驗說:“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原因。要么是那個別—6自身還有什么機密不好公之于眾,要么是安置別—6的場地不好讓這么多人隨意出入。”
不過,以別—6的情況來看,設(shè)計和制造都是十幾年前的技術(shù)了,又在國內(nèi)服役了那么久,即使有機密也被挖掘的差不多了。所以多半應(yīng)該是場地的問題。
“而且,你沒聽部長說嘛,”馮峰也接話道,“他是帶著蘇工和魏工去參加課題研討會的,既然是研討會,肯定還有別的單位出席。”
大家也只是嘴上抱怨而已,抱怨完了還得繼續(xù)埋頭工作。
戴譽卻在琢磨怎么想辦法去看看那架別—6。
他現(xiàn)在負(fù)責(zé)的工作是對水上飛機起飛階段和降落階段的飛行特性進行分析,本來是個挺簡單的活,但是這事放到別—6身上就不簡單了。
那個讓人糟心的可拆卸起落架的存在,讓其中的不確定因素陡然增多了。
他想實地去看看那個起落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對于這架傳說中的經(jīng)典水上大飛機,他也是十分好奇的。雖然以前看過更先進機型的視頻和圖片,但是總沒有直面真機時的感受更直觀。
午休過后,戴譽覷著沒啥人的空檔摸去了隔壁秦部長的單人辦公室。
“小戴,進來坐吧。”秦部長剛吃了午飯回來,正往搪瓷缸子里捻茶葉呢。
戴譽順手提起放在地上的水壺,幫他往茶缸里倒熱水。
將茶缸往旁邊一放,秦部長問:“有啥事就說吧,咋還獻上殷勤了呢!”
戴譽跟他打了十來天的籃球,已經(jīng)稍稍混熟了一點,便沒再耽擱時間,將自己在課題上遇到的麻煩敘述了一遍。
覷著他沒啥不渝神色,戴譽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問:“部長,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現(xiàn)場看看別—6?”
秦部長不為所動地擺擺手:“后面會找機會安排你們?nèi)タ吹模慵笔裁矗俊?br/>
“哎,那架別—6進了保密單位哪是那么好讓人參觀的。除非把它拉到咱們研究所來。”戴譽嘆道,“我這個情況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們負(fù)責(zé)的部分用模型機參考就行,但是模型機對于我這一部分來說沒有參考價值啊,我得去看看那起落架到底是咋組裝拆卸的。”
見他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戴譽將自己手里握著的一本稿紙遞過去。
“您看看,這可是咱們第一次開組會的時候我做的會議記錄!內(nèi)容詳細(xì),絕無錯別字,而且一遍過,不用重新謄抄。”戴譽毛遂自薦道,“我以前在工廠里給廠長當(dāng)過秘書,在學(xué)校里也給章教授整理過文案,您去開的那個研討會,不可能一天就結(jié)束吧?這種會議都長得要命,您難道不打算帶個做會議記錄的幫手在身邊嘛?”
秦部長沒忍住笑了一下:“你想給我當(dāng)秘書啊?”
“哎,我這個級別給您當(dāng)秘書還有點不夠看,不過做個書記官還是可以的。”他極力推銷自己,“我當(dāng)秘書的水平可是經(jīng)過好幾位領(lǐng)導(dǎo)認(rèn)可的,當(dāng)初從工廠離開時,廠長都舍不得我走啦!”
秦部長提醒:“你不怕別的同事知道以后有意見啊?”
戴譽笑瞇瞇道:“我就說是您主動讓我去當(dāng)書記官,專門做會議記錄的!好幾個人跟我借閱過這本稿紙,大家都知道我十分擅長速記!”
秦部長:“……”
*
次日上午,戴譽準(zhǔn)時跟著秦部長三人來到研究所門口。
不多時就有一輛軍用吉普從研究所院里開出來,司機還按了兩下喇叭引起他們的注意。
裴主任穿著一身軍裝坐在駕駛位上,對他們招招手:“上車。”
打球時的背心和汗衫被換下,戴譽對他的新裝扮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
吉普車?yán)铩?br/>
“不是說只帶兩位研究員去嗎?怎么又多出來一個?”裴主任開車之余,瞟了一眼后視鏡。
與兩位研究員坐在后座的戴譽趕忙解釋:“裴主任,我是去做會議記錄的。而且我們課題組的其他同志把他們目前遇到的問題都匯集到我這里了,我去實地考察別—6的同時,還得幫大家找找答案。”
他昨天回到辦公室就坦坦蕩蕩地說了自己要作為書記員隨行的事,并向大家征集了關(guān)于別—6的問題。
魏巍:“……”
實在沒想到,做會議記錄的都能跟著混進研討會去,人家也算有一技之長了。
“那你還挺忙的。”裴主任輕笑一聲。
戴譽客氣道:“嗐,我也是肩負(fù)使命,責(zé)任重大啊!”
蘇大姐被他惹得直樂:“小戴跟咱們一起去也挺好的,他確實筆桿子厲害,到時候我就不用著急忙慌地做記錄了。”
吉普車載著五人一路向西,出了市區(qū)。
跑了一個多小時才在某基地的大門口停下,執(zhí)勤的戰(zhàn)士對他們一一核驗了身份,才挪開路障放吉普車?yán)^續(xù)前行。
進入基地大門,主干道兩旁種滿了高大的楊樹和銀杏樹。
正值深秋時節(jié),路上鋪了一層尚未清理的枯黃落葉,吉普車疾馳而過時,落葉被風(fēng)裹挾著打著旋兒飛至半空,像是被沖破的海浪。
吉普車最終停在了一處訓(xùn)練場外。
車還沒停下,就有個穿著一身空軍制服的軍官從訓(xùn)練場里跑出來。
見到從駕駛位下來的裴主任,對方先是敬個軍禮,然后就摟著他的肩膀呵呵笑著說:“你可是好久沒過來了,上次的酒我還給你記著呢,今天中午去我們食堂,咱們得把欠賬補上!”
“哈哈,今天我可不能跟你喝,我們是為了別—6來的,還有要事在身呢!”裴主任拍拍他的肩,而后對眾人介紹道,“這是雷團長。”
雙方握手寒暄后,雷團長引著眾人往訓(xùn)練場里面走:“那家伙可真是夠大的,之前只是聽說而已,從沒見過真機。這次見到真機確實感覺蠻震撼的,給海軍那邊真是白瞎了!”
“人家是在水上起飛降落的,不給海軍給誰!”
雷團長對于他的吐槽不以為意,簡單介紹道:“與會人員基本都到齊了,但是大家都著急看飛機,所以就先安排各單位的同志一起過來考察了。”
戴譽跟著大家經(jīng)過兩道關(guān)卡才進入訓(xùn)練場。
此時訓(xùn)練場里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了,而那臺被大家心心念念許久的別—6水上飛機,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停放在訓(xùn)練場的空地上。
這臺別—6的白色機身上可以看出很明顯修補的痕跡,確實千瘡百孔到了無法繼續(xù)修補的程度。
甫一見到飛機,幾人與裴主任二人打聲招呼,就自動分散開了。
其實,不只戴譽對那個可拆卸起落架感興趣,秦部長也直奔起落架的方向而去。
戴譽跟在秦部長身后,在別—6的船身下面看到那個起落架時,不禁再次感慨:“這玩意兒真的不人性化,十分反人類啊!”
“可不是嘛,設(shè)計這種可拆卸起落架的設(shè)計師,腦子有坑!”船身另一側(cè)有人附和戴譽的話,“起落架才能占飛機的多少重量啊,好好設(shè)計一下壓到5%是沒問題的。5%的損耗我們完全可以承擔(dān)得起嘛!”
隔了幾秒,那人從船身對面繞過來,是個四十多快五十歲的男人。
秦部長顯然是與對方認(rèn)識的,熱情地握住對方地手搖晃了兩下:“譚總工,沒想到您居然親自來北京了!”
“不來咋整啊!總不能憑空想象著造飛機吧?任務(wù)既然下到我們廠里了,我們就得認(rèn)真對待啊!”那位譚總工調(diào)侃道,“秦工,你們研究所可得賣力干吶!我們還等著設(shè)計圖紙呢!”
秦部長自信地說“我們研究所是跟上級部門立過軍令狀的,一年之內(nèi)肯定拿出設(shè)計方案!”
譚總工點點頭,而后看向一旁的戴譽:“剛才是這位同志說的起落架的問題?”
戴譽頷首。
“呵呵,那咱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其他人都覺得這個可拆卸的起落架是個亮點。”譚總工撇了撇嘴,“狗屁亮點吧!這玩意兒需要地勤下水拆裝,如果是在我們那邊服役,恐怕地勤得在冬天上冰解決問題了。”
戴譽不知這位譚總工是何方神圣,只客氣地點頭。
好在秦部長為他們做了介紹:“這位是濱江第二機械廠的譚總工。濱江二機廠負(fù)責(zé)此次別—6改型機和自主研發(fā)水上飛機的生產(chǎn)。”
戴譽一聽說對方是濱江二機廠的就樂了,熱情地與譚總工握了握手,笑道:“譚總工,咱們還挺有緣的,我家里是濱江機械廠的。”
譚總工也哈哈笑道:“沒想到來北京出差一趟還能遇到老鄉(xiāng)!咱們兩個廠一個生產(chǎn)發(fā)動機,一個生產(chǎn)飛機,都是在一個鍋里攪馬勺的!”
見他的年齡與自己老丈人相仿,戴譽便隨口問:“您認(rèn)識我們廠的夏副廠長嘛?”
“認(rèn)識啊!咋不認(rèn)識呢,我們可真是太熟了!”譚總工爽朗笑道,“我跟老夏還是師兄弟呢!念大學(xué)的時候,他是我?guī)熜帧!?br/>
戴譽驚喜道:“啊,夏副廠長是我岳父!這樣算的話,我還得叫您一聲叔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