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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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9 章
婚禮前的這幾天, 夏露被外婆拘在了家里。
“您說的那些都是老黃歷了,”夏露無奈道, “我還得過去幫他收拾房子呢, 您這樣把我拘在家里,不是耽誤事嘛。”
外婆的鼻梁上架著老花鏡,正在一針一線地縫被面。
聽了她的話, 只無動于衷道:“老話都講, 婚禮前見面,婚后不相見。我跟你媽, 你二姨小姨都是這么過來的, 怎么到你這就要搞特殊了?”
夏露給她捋著棉線, 壓低聲音反駁:“不是我搞特殊!外面都在破四舊呢, 您說的這個婚前不讓見面的事, 就是舊風(fēng)俗呀!”
“你不出去說, 誰會知道你們婚禮前見沒見面。”外婆撇嘴道,“再說,傳統(tǒng)有傳統(tǒng)的好, 世俗也是有生命力的。雖然那些人嚷嚷得歡, 但是真到了自家辦喜事的時候, 肯定也是要顧及風(fēng)俗習(xí)慣的!”
見她似是不信, 外婆有理有據(jù)地說:“胡同口的老李家, 上個月娶媳婦的時候,我們也去隨了五毛錢的份子錢, 他家辦婚禮還擺了酒席呢, 家里地方不夠都擺到隔壁張家去了!而且他家新媳婦帶來的炕柜里面還貼著紅喜字呢!”
夏露笑道:“那您眼睛還挺尖的!”人家媳婦炕柜里貼了啥都看清楚了。
“我這不是去學(xué)習(xí)先進經(jīng)驗嘛!”外婆推推眼鏡說, “我就猜到你們今年要結(jié)婚,所以這半年來, 我跟你外公去參加了好幾場婚禮,就是想看看人家是怎么辦的!你小姨辦婚禮那會兒的流程,放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參考價值了。”
“那他們都是怎么辦的?”夏露好奇問。
“一部分跟以前一樣,像老李家似的辦酒席,一部分在單位食堂辦的,還有一部分就像你跟小戴這樣在家辦革命婚禮的。”外婆吐槽道,“這樣辦婚禮真是不體面。收了人家的份子錢,連頓飯都不管,喝點茶水就把人家打發(fā)了!”
“我們買了不少喜糖呢,到時候再加點水果點心瓜子花生什么的,總不會讓大家空著肚子回去。”夏露幫她拿剪刀剪斷線頭,繼續(xù)道,“再說,現(xiàn)在講究艱苦樸素,以后大家都這樣辦婚禮,等我們?nèi)e人婚禮回禮的時候,也是只送禮不吃飯,這樣不就扯平了嘛。”
“真是搞不懂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外婆不滿地咕噥,“連被面花色都要挑挑揀揀的!我之前準備的花草和鴛鴦蝴蝶的被面多應(yīng)景,結(jié)婚不就是圖個喜慶嘛!”
“新買的這個也挺喜慶的!我跟戴譽去百貨商店買布的時候,售貨員推薦新人用大紅或者梅花向陽花的圖案。”
“梅花向陽花不也是花嘛,為啥你這個行,我準備的就不行?”外婆不高興道。
“哎呀,您沒看我們的結(jié)婚證上就有梅花跟葵花嘛。既然結(jié)婚證上印著,就說明這兩種花是沒問題的。鴛鴦蝴蝶被面也算舊風(fēng)俗,要是婚禮那天被大家見到鴛鴦蝴蝶被面,容易落人口實。”
“可是這個葵花的不好看吶!”外婆不滿意。
“呵呵,這就不錯了!我們在百貨商店買布的時候聽人家說,南方有的地方把造船廠發(fā)明的萬噸水壓機印在被面子上,那豈不是更丑!”
一直坐在藤椅里看書的外公不禁插話道:“你就聽露露的吧!咱倆整天在家,對外面的情況不了解,哪有他們聽得多見得多!”
“我不是正在縫新被面嘛!”外婆嘀咕,“鴛鴦蝴蝶的就不拆了,放在里面算是加厚一層,冬天暖和點。”
三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夏露的大舅媽、二姨和小姨便攜手進門了,明顯是提前約好的。
何娟將雨傘立在門邊,嚷嚷道:“連著下了三天大雨了,也不知露露結(jié)婚的時候這雨能不能停。”
“下雨也沒事,兩邊離得這么近,走幾步就到了,不耽誤接親。”
大舅媽坐到床沿上,自然地接過婆婆手里的針線,笑著說:“媽,您歇會兒,我們接著縫。”
幾個女人圍在一起,給夏露趕制陪嫁的喜被,二姨何妍一面跟手里的針線較勁,一面向父母匯報:“您交代的事,我們都辦成了,還有啥指示不?”
外婆呵呵笑:“我沒什么指示,你把嫁妝的準備情況跟露露說說。”
“那行。”何妍清了清嗓子,對外甥女交代道,“按照現(xiàn)在的婚嫁習(xí)俗,結(jié)婚時男方家里是要出三十六條腿或者七十二條腿的。不過,小戴那邊的房子我之前去看過了,家具還算齊全。”
這會兒哪怕是在農(nóng)村,為了娶媳婦也得東拼西湊出三十六條腿。
一般農(nóng)村的三十六條腿是雙人床,大衣柜,寫字臺,碗櫥,方桌和四把椅子,根據(jù)各家情況不同,也可以跟女方家里商量著調(diào)換成別的。
而在城里尤其是一些大城市,除了大衣柜、寫字臺和四把椅子,還要有五斗櫥、書櫥、梳妝臺,而且條件好的人家還會在木料花紋上有講究。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男方確實有那個條件,沒條件的筒子樓里一張床一副桌椅也照樣能結(jié)婚。
夏露贊同道:“他那邊桌椅柜子什么的都挺齊全的。”
“不過,衣柜五斗櫥什么的還行,但是炕柜之類的沒有,他那邊的火炕可是挺大的。咱家直接給你陪嫁兩個嫁妝箱子,到時候當(dāng)炕柜用。”
夏露點點頭,嫁妝箱子算是出嫁必備的,哪怕做成炕柜,也不會太貴重。
小姨接話道:“小戴那邊確實東西挺全的了,所以咱家盡量陪嫁那邊沒有的東西。昨天我們湊了點票,給你買了臺縫紉機,也算是陪嫁一個大件了。”
聽說外公家居然要給自己陪嫁縫紉機,夏露忙擺手拒絕:“縫紉機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這和爺爺那邊給的自行車是兩碼事。她是姓夏的,外公家給她陪嫁這么多東西不合適。給了她這么多,那表弟表妹結(jié)婚時是不是也得按照這個標準來?
“我們就是負責(zé)跑腿,外加湊了點票,錢是你爸媽出的。”小姨咯咯笑著揶揄,“估計我大姐跟姐夫這筆買縫紉機的錢算是白花了。我看露露不像是能踩縫紉機的,哈哈。”
外婆瞪她一眼:“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等她以后有需要了,自然就主動學(xué)了。”
“也對,我最近正學(xué)著給肚子里這個做衣服,最開始只想著隨便縫一個得了。不過,現(xiàn)在自我要求越來越高了,我打算學(xué)一學(xué)踩縫紉機。”
“小姨,要不你先拿我這臺去用吧。”夏露倒是挺大方,她平時都買成衣,縫紉機拿回去也用不上。
“不用,你小姨夫給我買了。”何娟撫了撫肚子,有些艱難地下地走了兩步,而后以過來人的口吻說,“你啊,結(jié)了婚就趕緊生孩子。等到我這個歲數(shù)生,身體真是吃不消。”
“誰讓你一直挑三揀四的,整天想找長得俊的,遇到周強還不是照樣嫁了!”何妍對她的黑歷史耿耿于懷。
大舅媽攔住想要回嘴的何娟:“你們的事,之后再說,先討論露露結(jié)婚的事。”
轉(zhuǎn)而對夏露建議道:“你的自行車和縫紉機最好先放在家里。”
何娟撇撇嘴:“放在家里還怎么曬嫁妝啊?”
“她和小戴年紀輕輕就有自己的院子,而同齡的同學(xué)和同事還苦哈哈地擠在集體宿舍和筒子樓里。婚禮當(dāng)天人多嘴雜,保不齊有人心生嫉妒。”大舅媽提議道,“陪嫁這么多東西太扎眼了。先把大件留在家里,等婚禮辦完了,再悄悄搬過去。”
何妍附和道:“大嫂說的對,你們既然辦的是革命婚禮,就盡量低調(diào)一點。好在小戴的那個院子破破糟糟的,并不打眼。”
外婆被她們說得直緊張,對夏露勸道:“就按照你舅媽說的,先把棉被,床單,臉盆和兩件新衣裳帶過去,其他的暫時留在這邊。”
*
正式舉辦婚禮這天,連著下了好幾天的大雨終于停了。
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空氣里還有經(jīng)過大雨洗滌后,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天還沒亮?xí)r,戴譽就爬起來洗洗涮涮了,將夏露大舅媽送來的綠軍裝換上,又將黨徽別在胸前。
他們雖然都不是軍人,但是這時候結(jié)婚,有門路的都會弄一身綠軍裝趕時髦撐門面,他這樣穿也算入鄉(xiāng)隨俗了。
燒了壺?zé)崴謱⒆蛲韽膰鵂I飯店買的三十個大饅頭加熱了一下。
戴譽就開始等待客人上門了。
最早的一批客人,不到七點就敲開了院門。
“支書,新婚大喜啊!”陳顯手里捧著四卷《主席選集》,進了門就樂呵呵地恭喜戴譽。
陳顯身后還跟著一串七八個人,都是數(shù)力(6)班的同學(xué),他們211宿舍的人也全都到了。
丁玲玲帶著兩個女生進來,笑道:“咱班其他同學(xué)怕你這邊地方小,招待不了太多人,讓我們代表大家對你送上新婚祝福。”
又指了指陳顯懷里的書冊解釋:“這是大家一起湊份子,送你的新婚賀禮!你還是咱們班第一個結(jié)婚的呢,大家都替你開心!”
戴譽將同學(xué)們引進院子里:“哈哈,謝謝大家,這份禮物選得太好了!我這里只有前兩卷選集,后兩卷一直沒湊上,大家送的這份禮,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
上前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佟志剛玩笑道:“倒是讓你走在了我們前面,不但提前畢業(yè)了,工作了,連媳婦都娶上了!”
戴譽打著哈哈:“你想娶媳婦不是分分鐘的事嘛,再說,我們丁支書既漂亮又能干,你這是好飯不怕晚啊!”
他昨天去附近鄰里家借了一些椅子板凳,這會兒招待大家在院子里坐了,又去廚房揀了幾個饅頭出來,招呼道:“我不會做飯,平時不開火,家里只有饅頭,大家湊合著墊墊肚子。”
這些人大清早就從京大趕過來,確實還沒吃飯呢,此時也不跟他客氣,每人拿了一個饅頭就開吃。
丁玲玲邊吃邊安排道:“咱們這些人就是來給你幫忙的。一會兒我們分成幾組,有人負責(zé)在灶房燒熱水,有人負責(zé)幫客人們上茶水和吃食的,再有幫你招待同校校友的。這些事我們在路上就已經(jīng)分工過了,你就不用操心了!親戚同事啥的,我們都不認識,只能由你自己招待。”
戴譽對大家呵呵笑著作了一圈揖,感動道:“大家可真是我的親同學(xué)了!不是親的哪會這么替我著想!這邊就我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幸虧有你們呀!”
“一會兒我?guī)湍隳钅罨槎Y程序咋樣?”丁玲玲毛遂自薦。
戴譽先是愣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應(yīng)該是婚禮司儀的活。
這會兒還沒有婚禮司儀這個職業(yè),這樣幫著主持婚禮的人大多被叫做“幫著念念的人”。
戴譽欣喜道:“校學(xué)生會主席幫我主持婚禮,我還有啥可挑的,求之不得啊!今天可真是多謝大家了!”
劉小源嚼著饅頭,豪氣道:“戴譽哥,你今天就好好當(dāng)你的新郎官吧!其他的事,能辦的我們都幫你辦了!當(dāng)然啦,娶媳婦還得你自己上!”
院子里一陣哄笑。
戴譽伸手點點他,搖頭嘆道:“昔日的上海神童,現(xiàn)在也學(xué)壞了啊!”
大家嬉笑了一會兒,便開始各就各位準備干活。
八點剛過,就陸陸續(xù)續(xù)有客人上門了。
馮峰和文蘭也來得很早,進了門便幫他招呼來道賀的鄰里。
很多鄰里只是過來送個份子錢,與戴譽聊了幾句,見他這邊實在忙,就告辭離開了。
章教授老兩口是由郭振東陪著一起過來的。
甫一見面,郭振東就將一個大木箱塞進了戴譽懷里。
章教授:“這是我送你的賀禮。”
“您也太客氣了,您能來給我當(dāng)主婚人,我就滿足了,咋還送禮呢!”戴譽捧著木箱傻樂。
“快別啰嗦了,先放屋里去,回頭有時間再看。”
戴譽今天收了不少禮,不過都是《主席語錄》、主席像章,主席石膏像之類的,還有人送毛巾、鏡子、洗臉盆這類生活用品。
他還真挺好奇章教授送了什么的。
“我先領(lǐng)您跟苗老師進去坐坐吧?”
章教授頷首。
郭振東在院子里掃視一圈,錯愕地問:“小戴,你都要娶媳婦了,怎么不好好收拾收拾院子?”這也太破了!
附近不少聽到他問題的人,紛紛豎著耳朵等戴譽的答復(fù)。
戴譽不好意思地笑道:“收拾院子不得要錢嘛,我哪有那個閑錢裝修院子啊!剛上班工資還沒領(lǐng)過呢。我能在這住著全是沾了我老丈人的光,這邊離我媳婦她姥爺家近。”
眾人心里了然,怪不得他一個外鄉(xiāng)人能有個獨門獨戶的院子住,原來是住在老丈人的房子里,倒插門了!
知道內(nèi)情的章教授,瞟他一眼沒吱聲,率先往屋里走。
見到章教授也來了,院子里不少京大的學(xué)生上前打招呼,有喊“章教授”的,有喊“教務(wù)長”的。
一時間仿佛來到了京大校友專場。
*
另一邊,夏露的閨房里。
夏奶奶,外婆,大舅媽,二姨和小姨,所有的女性親友都圍在夏露跟前。
外婆用木梳幫她梳頭,像是怕人聽到似的,低聲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這是外婆老家那邊的習(xí)俗,在場的幾人都知道現(xiàn)在不興說這個了,但此時無人出言阻止。
外婆自顧自地念叨,夏露的眼淚也啪嗒啪嗒往下掉。
夏奶奶難得柔軟下來,放輕聲音勸道:“哭什么,小戴的院子離這邊才幾步路,兩分鐘就能回娘家,你就是換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可不是嘛,平時吃飯還得過來呢,也就晚上去那邊睡個覺。”外婆點頭贊同。
何娟撲哧笑出聲:“小戴這媳婦娶得夠憋屈了,只有晚上的使用權(quán),哈哈!”
外婆斜她一眼:“整天凈胡說!”
幾人在屋里剛給夏露打扮停當(dāng),夏露的大堂嫂就敲門進來了。
“小戴已經(jīng)帶著一群小伙子過來了。”大堂嫂抿嘴笑道,“正被露露的同學(xué)堵在門口,背老三篇呢,這會兒已經(jīng)背完《為人民服務(wù)》了!哈哈!”
夏露好笑地問:“他還真背啊?”
“背了。另外兩篇由陪他一起來的師兄背!”
不待夏露再詳細問問,戴譽就帶著人進了院子,進門就笑嘻嘻地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來接夏露同志啦!”
然后就盯著夏露猛瞧。
他倆自從領(lǐng)了證,就被外婆強行分開不準見面了,他這個禮拜的吃飯問題都是自己解決的。
夏露今天的打扮跟他基本一致,也是綠軍裝配黨徽。兩根麻花辮垂在胸前,臉上沒化妝,但是嘴唇應(yīng)該是涂過口紅了,比她原本的唇色艷得多。
被他盯得不自在,夏露悄悄瞪他一眼,讓他收斂一點。
幾位家長倒是沒磨蹭,直接就放人走了。
戴譽對長輩們熱情邀請道:“大家一起去我那邊參加婚禮熱鬧熱鬧啊!”
既然他邀請了,大家也不管這樣去合不合適,拔腿就跟著小兩口一起出門了。
于是,戴譽騎自行車載著新娘子走在前面,幾位家長和夏露的同學(xué)拎著嫁妝墜在后面,一起去了戴譽的小院。
佟志剛幾人遠遠看到戴譽帶著媳婦回來,趕忙在門口點燃了一掛鞭炮。
眾人簇擁著新人進入正屋。
夏露看到屋里的裝飾,便詫異地扭頭瞟了一眼戴譽。
原因無他,原本掛在墻上的相片和字畫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的結(jié)婚證和紅彤彤一片的標語橫幅以及語錄宣傳畫,五斗櫥上還擺著一尊石膏像。
戴譽偷偷對她眨眨眼,遞過去一個求表揚的眼神。
夏露:“……”
這也太花哨了。
丁玲玲不愧是當(dāng)學(xué)生會主席的人,在這么多人面前絲毫不怯場,指揮他們按照流程行禮。
新郎新娘先是在眾人面前合唱了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饒是夏露再有音樂細胞,也差點被莫名自信大聲歌唱的戴譽帶跑調(diào)了。
一曲畢,在圍觀群眾的哈哈哈中,兩人對著主席像三鞠躬,念了兩段語錄。
隨后轉(zhuǎn)身對四位家長三鞠躬,新郎新娘相互三鞠躬,最后又被丁玲玲要求著對賓客敬禮。
不知道鞠了多少個躬,二人暈頭轉(zhuǎn)向的直起身時,章教授這位主婚人已經(jīng)被請上來,給新人致新婚訓(xùn)詞了。
“今天是戴譽同志和夏露同志喜結(jié)連理的日子,我作為戴譽的老師,受他的委托,為這對新人主婚。首先我代表大家對你們的結(jié)合表示祝賀,從今以后,希望你們能相互關(guān)照、相互學(xué)習(xí)、相互鼓勵,成為一對真正志同道合相濡以沫的革命夫妻……”
章教授簡單講了講兩人這些年的經(jīng)歷,以及自己對他們的期許。待他結(jié)束致辭,京大學(xué)生們帶頭鼓掌叫好,夫妻二人再次鞠躬致謝。
至此,這個簡單的革命婚禮就算正式完成了。
之后就是所謂的茶話會,樂意留下的就留下跟大家聊天做游戲,還可以唱歌跳舞。
不樂意留下的,比如幾位自覺與年輕人說不到一塊兒的長輩,與戴譽打聲招呼便告辭了。
戴譽和夏露將章教授夫妻送到門口,就被要求留步了。
“里面還有不少客人,你們?nèi)ッΠ桑覀冏约夯厝ゾ托校锌站蛶е∠某Hゼ依镒!闭陆淌趽]揮手讓他們回去,帶著老伴便離開了。
戴譽陪著一眾年輕的賓客熱鬧了一下午,送走最后一個客人時,已經(jīng)過了七點。
將院門一關(guān),兩人就跑回屋里,癱在了炕上。
“媽呀,累死我了!”夏露躺到床上舒坦地長嘆一聲。“我以為革命婚禮的流程能簡單點呢,沒想到可以拖這么長時間。光是泡茶的熱水就燒了七八壺。”
聞言,戴譽嘿嘿笑。
“你笑啥呢?”
“笑你傻唄。”戴譽嗤笑道,“你以為那些留到最后的人真是為了跟著大家大合唱啊?”
“不然呢?”唱歌唱到嗓子冒煙,還喝了她家那么多茶水。
“人家那是等著鬧洞房呢!”
“不能吧!”大家都挺正經(jīng)的,看著不像啊。
“怎么不能?只是他們被我逐個分化,各個擊破,鬧洞房的小群體土崩瓦解了。”
戴譽從床上爬起來,把外面的軍裝脫了,然后問:“你餓不餓?要吃晚飯嘛?”
“我現(xiàn)在只想躺著。”夏露搖頭。
“那行,你躺著吧。”說著就重新爬上炕,伸手幫她脫外衣。
夏露按住他解自己上衣紐扣的手:“你干嘛?”
“好不容易把人都打發(fā)走了,趕緊洞房啊!”
“天還沒黑呢!”夏露一窘,心知結(jié)了婚就逃不過這一關(guān),但還是商量道,“等,等到晚上再說吧。”
“沒事,這樣看得清楚。”戴譽手上動作不停,“我已經(jīng)等了四年了,你居然還讓我等?”
兩分鐘后,他趴上去仔細瞅了瞅問:“媳婦,咱家這兔子窩有點小了吧?你得換個大點的了。”
夏露窘迫道:“我每次去百貨商店三層,都尷尬得要命,先將就著用吧。”
戴譽也不吱聲了。
頭兩年這玩意兒都是他幫著買的,后來實在受不了售貨員的眼神了,才讓她自己去買。
“外婆他們會不會等咱們吃飯啊?”夏露顧左右而言他。
“不會。”
“那,那也不知道我爺爺奶奶回家了沒有。”夏露繼續(xù)嘟噥。
心知她這是緊張了,戴譽將扒下來的衣服扔去床尾,像以前一樣,抱著她安靜地貼了一會兒。感覺她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戴譽才十分耐心地對著她從上到下啾啾了一遍。
夏露雙手捂著臉結(jié)巴道:“行,行了……”
戴譽這會兒臉和脖子都是紅的,抬起頭問:“我丈母娘給的東西呢?”
“啥東西?”
“保險套。”
夏露一愣:“咱倆都結(jié)婚了,你還找那東西干嘛?”
“你才上班幾天吶,現(xiàn)在正是事業(yè)上升期,萬一懷了孩子不是影響你工作嘛。”
“我們現(xiàn)在整天開會和學(xué)習(xí),生不生孩子能有什么影響?”她可不想像小姨似的,三十歲才生孩子。
“再說,我媽給的那東西都放好幾年了,早該過期了。”
“你確定可以啊?”戴譽再次跟她確認。
夏露紅著臉“嗯”了一聲,又小聲說:“我還沒洗澡呢。”
“嘿嘿,不用洗了,香得要命,做完作業(yè)再洗。”戴譽忍著心里的激動問,“我開動啦?”
“哎呀,你快點吧,別問了!”
“急什么,這不就來了嘛!”戴譽湊過去安撫地親了兩下。
然后,搭箭入弦,摟草打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