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畫展
“謝允?”
俗話說得好,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于是江半保持著成熟女人獨有的優(yōu)雅嫵媚,莞爾:“你也來啦。”
“是啊,我猜到凌也會來,所以就來了,來了之后一看,果然呢。”
謝允在人群中搜尋那抹意中人的身影,逡巡了半天沒發(fā)現(xiàn),這才舉杯微笑:“祝福你們啊。”
???這是什么套路?祝福他們?所以這就輕而易舉地化干戈為玉帛啦?
似乎察覺到她內(nèi)心想法,謝允輕聲說:“我是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曾經(jīng)我以為只要我鍥而不舍,總有一天能感動他。可當我看到他一遍又一遍地畫你的時候,看到他出車禍歇斯底里呼喚你的名字時,看到他躁郁癥發(fā)作神志不清,你一出現(xiàn)他卻好轉(zhuǎn)時,我就明白了,有些人是永遠也無法被代替的。
我給不了他想要的,也不能讓他開心,更不能讓他的病情慢慢痊愈。就像我第一次見你時說的,你要是跟我爭,那我絕對沒有勝算,所以我決定放手了,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江半有點欣賞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修養(yǎng)好不說,對待感情方面更是十足的理智。
很多時候,學會放棄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是一種成熟,一種愛,一段新的開始。
謝允看著她,勾勒了精致線條的眼尾沁透出點兒淚花,繼續(xù)道:“江半姐姐,他不是常人,他的病你很清楚的,可能偶爾很嚇人,但你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他,好不好?”
江半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她走后,心底一時間無比感慨:挑開成長和過往,陳凌也這個家伙還是很幸運的,最起碼有謝衍這樣的兄弟照顧他,還有謝允這樣的好女孩深愛著他。
上蒼倒也不是那么的殘忍。
當她這廂凝神思量,幾米開外——
秦不言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我看過你的畫,路雅推薦給我的,印象深刻著呢,所以這回搞畫展,沒忘了邀請你。”
陳凌也莞爾:“謝秦老抬舉了。”
“哎,算不上。難得發(fā)掘個好苗子,不好好培養(yǎng)那不是可惜了?我這也算是為咱國家的藝術(shù)事業(yè)做貢獻吧。”
一旁的路雅趁勢附和:“那你可得指點指點人家,爭取早日把你這前浪給拍死在沙灘上。”
秦不言為人豪邁爽朗,并沒有多數(shù)藝術(shù)家的那種犀利獨特的癖性,聽了老友的話不惱反笑:“我這十幾年就等著有后浪來推前浪呢,老是把我形容成標桿標桿,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止步不前啊。”
三人聊了會兒天,路雅斟酌了片刻,這才向陳凌也問出自己心底一直想問的:“你帶來的女伴是...?”
陳凌也頓了頓,視線隨之而去,恰巧撞進那人眼里,綻放了灼灼的清輝,倆人隔著流動的衣香鬢影和酒杯花盞,相視而笑。
江半這會兒已經(jīng)好幾杯紅酒下肚了,剛想轉(zhuǎn)身跑衛(wèi)生間,陳凌也幾人迎面而來。
互相認識過后,路雅目光里挾了股探究的意味,笑容大方溫婉:“你就是...凌也的姐姐?”
姐姐?所以陳凌也是這么給人介紹她的?
其實她不知情的是,在路雅問出那句“你帶來的女伴是誰”后,陳凌也并無解釋,只是領(lǐng)著他二人近距離打照面,所謂的“姐姐”,是路雅身為心理治療師的猜測。
江半哂笑:“是,干的。”
“百聞不如一見。”
江半搞不懂了,咋好像這些人都認識她似的?她啥時候變這么知名了?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委,因為那女人是——
“路雅是我的...心理治療師。”陳凌也在說出對方具體身份時,停頓了幾秒,仿佛不大樂意告訴她有關(guān)他病情的這方面。
雖然她很好奇他在治療的時候都說了她些什么事情,也很好奇他的治療到底進展到哪一步,更好奇治療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什么時候才能徹徹底底痊愈,但她解析到了他那回答里的深層含義——他不想提及。
路雅自然也明白的,于是幾人打著哈哈,聊起別的有的沒的來了。
江半指著中央的畫問:“那幅畫真有明顯的*暗示?”
此話一出,除了她的三人都輕輕地笑了幾聲。
“怎么了?”她訕訕的,難道她問錯了?這可是從進場后困擾她到至今的疑惑。
陳凌也想附耳跟她說些什么,被秦不言抬手相碰,示意止住,故意調(diào)侃著笑問:“你看起來像什么?”
“戈壁?巖地?還是西部沙漠?”
那畫色彩飽和度極高,絢爛刺眼,抽象卻又生動。總之是她體會不來的感覺。
秦不言繼續(xù)問:“關(guān)于失戀,你腦海里想到的第一種東西是什么?”
江半還真就照他的話認真想了想,想到今日失戀的陳嬌嬌,想到脫衣舞男,想到——“醉酒、放縱?”
“那你再好好看看這幅畫,有沒有你現(xiàn)在說的那種感覺呢?”
搞藝術(shù)的不愧是搞藝術(shù)的,指點迷津都如此如魚得水。她轉(zhuǎn)臉再度朝那幅畫看去,好像還真就看出了那么一絲絲*暗示的意味。
路雅見她歪著腦袋琢磨,嗔怪地瞟了眼秦不言:“江小姐不是行內(nèi)人,你這么為難人家干什么?”隨后又溫溫柔柔地沖她解釋道:“這是老秦結(jié)束上一段關(guān)系后畫得,整體是圍繞失戀失意的主題,有失去情人的悲慟,也有突破關(guān)系束縛后的狂野。”
“哦...”
難怪連陳嬌嬌這個下九流的女叼絲都能分析地頭頭是道,什么血液N液的,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就算彼此陌生也能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江半想了想,又問:“紅色真是指代血液嗎?”那照他們這么解析,整幅畫不就是...
陳凌也仿佛聽到她的心聲,貼近她耳畔悄悄說:“是。”
“......”
看來陳嬌嬌最起碼有一點沒說錯,能把這畫掛中央,辦畫展的人約莫老大不正經(jīng)。
幾人笑談了幾句,江半實在憋不住了,莞爾提出:“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們隨意。”
路雅頓了頓道:“這里展廳布置挺復雜的,人又多,估計沒人帶你去一時半會都找不著,反正我也想去補個妝,我跟你一起吧。”
“好。”
陳凌也看了倆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幾眼,眼簾微翕,似乎在想些什么。經(jīng)秦不言話語提醒,才回過神來與之碰杯談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