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像中了蠱毒
看她樣子確實不像是痛經(jīng)什么的,可是她為什么好端端地哭呢?難道生理期的女人變化這么多端的嗎?
陳凌也一時慌了陣腳,不知該做些什么,只好追問:“那姐姐告訴我,為什么哭啊...”
“......”
“是不是我說的話惹姐姐生氣了?”
“......”
“還是姐姐想到了什么傷心事?”
他擅長洞察她心思的本領(lǐng)在這一刻消失地一干二凈,完全搞不懂是因為什么理由。
江半聽他小心翼翼的語氣,稍稍抬眸,便撞進(jìn)他那盛滿了局促忐忑的瞳仁里,失聲笑道:“都說了姐姐沒事,不用擔(dān)心我。”
陳凌也卻在這時開竅了,既然不是因為生理期的痛楚而哭,那她還能突然為了誰哭?除了一個人——“因為衛(wèi)滿么?”
江半聞言,眼底閃過許多復(fù)雜的情緒,驚訝于他對自己的心思如此明察秋毫、失落于過客已然消逝在她生命中、躲避于害怕他識別出來前者的失落后心生不滿從而鬧情緒。
到了最后,她竭力掩藏掉,故作輕松地調(diào)侃:“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他來呢。”
雖然但是,陳凌也是捕捉到了那種微妙的神色的,確實不滿,但無可奈何,所以當(dāng)下表情并無太大起伏,淡淡問:“是哪點讓你想到了他?”
江半看了他一眼,老實回答:“我自己,現(xiàn)在在教你怎么去愛一個人的我自己。”
“所以從前是他教會了你怎么去愛的,是么?”
“是啊。”
陳凌也神色凝重。
江半嘆口氣說:“你用不著生氣什么的。的確,我偶爾會想起他,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想起他時,已經(jīng)無關(guān)愛不愛了,更多的是一種對回憶的感慨。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jì)再回頭看,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的,因為這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放下他了?”
“......”
江半想了想,艱難地點頭。
或許吧,只是占比多少的問題而已,她唯一能察覺到的是,那部分重量確實在慢慢地變輕,但不可能灰飛煙滅的。
她將永遠(yuǎn)感謝那個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教給了她那么多東西。
陳凌也緊盯著她,明白她的回答是虛的,心臟狠狠地抽動了一下,眼眸微垂,一種悲憫的情緒蔓延至心頭,良久才抬起臉道:“姐姐,我愛你不會比他愛你更少。”
江半怔愣,繼而說:“我知道。”
可愛情怎么能夠靠誰給的多來衡量呢?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唯有用心一點點去感受,去探索,去獲取,去付出。
他又道:“只要你教會我,我們在一起,我會讓你開心的,你就不用想起他,也不用為什么回憶哭了,因為...最好的就在眼前。”
江半笑了,伸手捏了捏他臉頰:“我知道。”
陳凌也攬過她抱在懷里,擇取她頸間幽涼的芬芳,輕聲問:“姐姐,我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嗯,好很多,孺子可教。”江半兩指端著他下巴,眉眼盈盈:“再接再厲。”
“條教成你中意的,以后用起來也更順手不是?”
“那也不一定,條教你就意味著我可能會比你自己還要更了解你,缺了神秘感,萬一哪天就膩味了呢?”
“不許你膩味。”陳凌也皺眉說。
“那你就得加把勁,多創(chuàng)造些我料想不到的驚喜。”
“比如什么?我再多打顆舌釘?入顆珠?”
“......”江半翻了個白眼,問:“為什么你會去...弄舌釘這種東西?”
“嗯...因為當(dāng)時我在幻想著...姐姐的表情一定會很銷云鬼。”陳凌也沾沾自喜道:“結(jié)果就真的...很銷云鬼。”
其實原因也就是個新鮮感,年紀(jì)輕輕總喜歡往自己身體各處折騰,體驗痛感,體驗真實,從而拋卻麻木。
“放屁,你這么有遠(yuǎn)見?在奈良就想到會和我...萬一沒發(fā)生那晚上的事情呢?你要怎么跟我重逢?”
“萬一沒發(fā)生那晚上的事情,萬一我的病好全了,我直接上門找你去不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住址。”
“然后呢?追我?”
“嗯,死纏爛打,鍥而不舍。”
“我要還是不愿意呢?”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弓雖了你。”
江半嗤笑:“要坐牢的。”
“你不會的。”
陳凌也咬著她耳朵輕笑說:“因為如果真要弓雖了你,那我一定會表現(xiàn)地比任何人、比任何時候都要好,我會竭盡所能讓你的身體戰(zhàn)勝你的理智,我會讓你體驗到從所未有的快樂,讓你以后的每一個夜晚都會不受控制地想起我,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到那時,即便我身在監(jiān)獄,你也一定會來求著我...”
低而魅的嗓音,令江半不自覺像中了蠱毒,陷入一陣語言引發(fā)的幻想里,她心口微微發(fā)熱,等她意識到不對勁時,猛地抬眼,只見他一幅洋洋得意的滿足神情,戲謔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江半:“!!!”要氣死了!
她怎么就這么耐不住呢?!沒骨氣!
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有這個資本也有這個勾人心魂的能力。
江半憤憤地推開他:“老妖精!”
陳凌也笑開了,牽住她手腕:“得了便宜還賣乖?有哪個人像我一樣盡心盡力地伺候你?”
“......”
江半想起陳嬌嬌調(diào)侃她的,難不成她真是枯木逢春了?間隔三年,估計都會這樣吧。
她陷入一陣沉思。
陳凌也把堆積在角落的畫框抱出來,說:“別傻站著,看看掛哪兒合適。”
“哦。”
江半掀開了畫布,瀏覽一張張畫像,人物、風(fēng)景、建筑,筆調(diào)基礎(chǔ)晦暗卻又細(xì)膩,宛若末世間一朵凋零的花,每一抹色彩都極盡渲染了股無法言喻的悲。
最能表達(dá)人內(nèi)心的無疑是出自于手的作品。
她明白是陳凌也的過往經(jīng)歷鑄就了他靈魂深處的消極,眼前畫卷張力和影響力十足,那種悲憫的情緒再度重現(xiàn),令她不自覺多望了他單薄的背影兩眼。
“為什么掛這些?掛點明朗的看起來也更舒心啊。”
陳凌也思忖片刻,倒真聽取了她的意見,抽出了原本打算塞進(jìn)作坊的一張,示意給她看:“這張怎么樣?”
一片瑰奇的星空,宛若汪洋沉淀了數(shù)以萬計的星子。
江半點頭:“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