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姐姐歸來!
深夜,機場。
江半坐在候機廳內(nèi),最早返程的一班是明天9點整,她得在這兒勉強湊合一晚。
她給陳凌也打了幾個電話,沒接,最后只能發(fā)條簡短的消息——我回來了。
大概在10點鐘左右,電話回?fù)苓^來,剛接通,一種含了壓制不住的欣喜的暗啞嗓音乍起:“姐姐!你真要回來了?!”
僅憑這一句,江半都能感同身受到他此時此刻的興奮了,她彎了彎唇角,巧笑嫣然:“是呀,明天9點多的飛機。”
陳凌也掐指一算:“以你那邊的時差是差不多明天晚上的時候,換了淮城那就是晌午了。”
江半笑意止也止不住:“是呀。”
陳凌也暗自思忖一番,稍微從這驚天喜訊緩過神來一點兒了,神秘兮兮地道:“姐姐,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
“什么禮物?”
“等你明天回來了就知道了。”
他故意要賣關(guān)子,江半也不刨根問底,索性就將這份神秘感保持到見面的那刻。
“姐姐,我給你發(fā)個地址,你下了飛機,就來這。”
說著消息界面便多出了行具體地址——香榭大道第九幢303號。
江半笑問:“這是什么?別不是什么歡迎派對又或者...”
陳凌也嘿嘿笑了兩聲,還是道:“等你回來了就知道了。”
嘁,小樣,我還不信我查不到。
江半掛掉了電話,在查還是不查之間猶猶豫豫,最終還是將那串地址輸入了淮城地圖,標(biāo)記的是座會堂,CBD地段,日租費用還蠻高的。
點進去具體的會堂圖片一看,裝潢奢華大氣、莊嚴(yán)肅穆,評論里許多新人結(jié)婚選了此場地、表示效果非常不錯。
等等...結(jié)婚?!
江半心神一滯,大腦好似卡殼了,不知該如何思考。
不會吧?真的不會吧?會有這種可能性嗎?他是要干脆來個現(xiàn)場告白求婚然后結(jié)婚一條龍?還是別的什么呢?
江半一顆小心臟撲咚撲咚跳個不停,幾乎就要從胸腔內(nèi)蹦出來了,劇烈的心跳聲如擂戰(zhàn)鼓,不斷地充盈于耳。
她端坐在只有寥寥幾人的、冰冰涼涼的候機廳內(nèi),手心卻薄汗涔涔,神經(jīng)緊繃著,全身細(xì)胞都在叫囂,腦補著一幕又一幕的場景。
他要是真求婚怎么辦?自己應(yīng)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較合適?他會西裝革履、單膝下跪、將那枚精致的小禮盒展現(xiàn)在自己眼前么?戒指帶不帶鉆?夠不夠分量?能不能亮瞎別人的眼?
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都腦補的如此激動且到這種程度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更傾向于前者。
倘若他不是求婚、單純搞個烏煙瘴氣的歡迎派對又或者別的呢?
他年紀(jì)輕輕,不像自己都28奔三了,應(yīng)該不會想那么快步入婚姻殿堂的吧?現(xiàn)在社會的年輕精神小伙都比較愛玩,說不定他真的只是搞個什么儀式,請一堆狐朋狗友來慶祝呢?
思及此,江半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為了避免自己的希望落空,也為了避免這種失落不斷放大,江半選擇硬生生掐滅了腦補的進程。
可這種思想就跟野草似的春風(fēng)吹又生,她不得掏出了平板找了部最最最恐怖的電影,以此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一邊看還一邊念叨著: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別想了別想了別想了...
于是江半就這樣,神棍附體般的熬過了一整晚,終于登機,踏上了返程之路。
在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時,她看著窗外還多念叨了一句:陳凌也啊陳凌也,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啊。
......
江半一落地便直奔香榭大道。
四月一日天,花稀葉陰薄。
雖無和煦暖陽,但經(jīng)由時光飛逝,春寒撇去不少,乘了些許清風(fēng),柔柔地?fù)崦鹞幢M數(shù)綻放的花骨朵來。
江半此時此刻真有種如鯨向海、似鳥投林般的激切心情,一顆心臟瘋狂跳動。
說句實在的,在衛(wèi)滿死后,她感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類似的情緒了,可遇著了陳凌也,曾經(jīng)所熟知的、又或者陌生的千萬種心緒都噴薄而出,盛慢死水的心湖便開始波濤洶涌。
抵達303號,并不是她所料想到的什么派對亦或者什么告白現(xiàn)場。
會堂門口站著制服迎賓,左側(cè)空曠的停車場泊滿了轎車,一撥又一波衣著華美的男士或貴婦迤迤然步入,舉止優(yōu)雅,得體從容,愈發(fā)顯得此地高端氣派。
不像是什么隨隨便便的派對,反倒像是上流社會云集的宴會般,不過很快,她就弄清楚了,原來是——
畫展。
陳凌也首次的個人畫展。
江半望著堂門口貼陳的畫家介紹海報,捕捉到很多類似于“天才啊”“大師啊”夸贊的字眼,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看來這個小屁孩,真的成功了。
展廳在最里的位置,外面是酒水吧臺和休息廳,不少人聚集著抽煙喝酒,侃侃而談。
很奇怪,她撥開并不擁擠的衣香鬢影,一路進去,一路被人歪著腦袋打量,齊刷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有種類似于“啊原來就是你啊”的感覺。
她已然猜測到了一路來一路被人行注目禮的原因,可當(dāng)她真正地站到高闊深遠(yuǎn)的畫廊前時,還是被徹底震撼到了。
沒錯,他畫的是她,全是她。
正中央最引人矚目的一幅畫,便是道少女的背影,用筆之恢弘、色彩之絢麗、情感之細(xì)膩,三者糅雜,清艷絕絕,鑄就成無二芳華。
江半都有點自我懷疑了,她當(dāng)初往天臺那兒一站、看落日的時候,真有那么美嗎?跟眺望的神明似的。
當(dāng)前,她顧不上給陳凌也發(fā)消息通知了,腳跟扎在原地,四處張望,眸光所行所見,皆是自己的畫像。
有各種各樣的神色與姿態(tài),或淺笑、或眨眼、或面無表情,或坐或立、或躺著、或單純托腮兀自發(fā)呆,又或者是一臉囧萌,江半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作出這些表情是居然會是這個模樣的。
畫作不全是整體,有很多是單獨的,比如她的眼睛、她的唇、她的雙手、背脊的蝴蝶骨,她覺得這些單獨的、像是被肢解了一樣的畫更有意思,或許正是因為不完整,所以才更容易惹人遐想。
但毫無疑問,他畫的真的很漂亮,特別漂亮,漂亮到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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