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金童玉女(求票~)
江半這幾天一直在認真想一個問題——她真的熟悉陳凌也嗎?
應(yīng)該是不熟悉吧?
盡管她和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相識,盡管她和他談情說愛了這么一段時間,盡管他告訴了她有關(guān)他的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盡管他說他愛自己,可這些看似鐵證如山的條例,在他消失不見的好幾回間隙里,都有被推翻從而搖搖欲墜的趨勢。
她是屬于干脆明了的性格,喜歡任何東西摸得見看得著。
就算在戀愛關(guān)系中鬧了矛盾,吵架也好,打架也罷,怎么樣能解決問題那就怎么樣來,因為每個人都很忙,沒空玩冷戰(zhàn)和欲擒故縱的心理游戲。
但陳凌也卻一次次地踩著了這根雷管。
一次次的來無影去無蹤,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不回電話和短信?為什么一聲都不吭?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她摸不見看不著,得不到回應(yīng)和答案,這才是最讓她憎厭且傷神的。
或許她對他并不是真正的熟悉,無法揣測到他那些消失的日子里,都是因為什么理由。
可倘若不熟悉,她又怎么能在看到那抹身影后的0.0001秒之內(nèi),就辨別出來背影的主人呢?
瘦削單薄、身量頎長,墨黑的發(fā)羽打著微卷兒,側(cè)耳一枚黑金的耳釘,妖冶陰鷙。
還有他的胳膊肘,搭了只著泡泡袖的皓腕,白金色的波浪長發(fā)與冷白的肌膚相襯,年輕靚麗,朝氣蓬勃,儼然一對金童玉女。
玉女眉飛色舞笑容歡脫,而那笑容,生生地刺痛了江半的眼睛。
江半覺得自己還是挺有自信一人的,可在看到那一幕時,竟陡升了一種高不可攀的仰望感。
而后下一秒,蹦進腦海里的不是沖上前質(zhì)問,反而是一道魔音繞梁——
27歲,27歲,27歲...
年齡大了年齡大了年齡大了...
等她從年齡大了的陰影里醒過神來,金童玉女早已遠離了視野范圍,再如何捕捉也找不到了。
江半平時和陳嬌嬌互相調(diào)侃吐槽自己的年齡,什么奔三啊黃花菜涼了啊大齡剩女啊...調(diào)侃的是津津有味,且自在樂呵,沒什么心理負擔(dān)。
可當(dāng)那魔音繞梁繞了一陣后,她發(fā)覺自己是真的有一丟丟的難過了,很難過。
......
陳嬌嬌這女人是相當(dāng)牛逼了,來探望病人不帶花束不帶果籃,反而是——
“酒質(zhì)上等的白蘭地!慶功宴我給特意提出來給買的!牛叉吧?”
“牛。”江半豎起了大拇指,幾秒之后反應(yīng)過來,瞪大眼睛:“你你你你當(dāng)上經(jīng)理了?!”
陳嬌嬌一撩波浪長發(fā),叉著腰擺了個妖嬈的pose,用鼻孔看人:“那是自然了,老娘明兒個就要走馬上任了!開不開心?!”
江半拍著巴掌吆喝了幾聲,嘖嘖稱奇:“沒想到啊沒想到啊...莫遠寧居然會讓你——”
陳嬌嬌橫眉冷對千夫指:“我怎么?”
“他居然會讓你這種美麗善良聰明伶俐集智慧與美貌于一身的性感尤物當(dāng)個區(qū)區(qū)的小經(jīng)理?太沒眼光了!在我看來,您更應(yīng)該當(dāng)總裁!”
陳嬌嬌下巴一抬,保持著用鼻孔看人的勝利者姿態(tài):“慢慢來啦,等老娘闖出一片天地,創(chuàng)造出一片輝煌,總裁這職位也離得不遠了。”
“哎...萬惡的資本主義把你純粹的靈魂給腐蝕了。”
“這話我可不認同噢,我是資本主義的皮,無產(chǎn)階級的魂。皮向錢看齊,魂向馬克思看齊。”
“好好好!為了慶祝你升官,干了這杯!”江半端著酒杯不等她回應(yīng)便一飲而盡。
陳嬌嬌沒她那么猴急,四周巡視了一圈,決定還是要對來這遭的目的表示表示尊重:“你媽呢?好點了沒?”
“醫(yī)生說各項指標(biāo)都正常,就是一直昏迷不醒,得多觀望觀望。”
陳嬌嬌這社會主義姐妹情發(fā)揮起來還是挺感人肺腑的,牽著她的手安慰道:“醫(yī)生既然都說指標(biāo)正常啦,蘇醒是遲早的事情,不要太擔(dān)心。”
江半勉強扯起一抹笑容,盯著她的嘴唇,第六感預(yù)料到她張嘴即將要問的是什么,急忙把酒杯塞過去堵住了,義正言辭道:“今晚是姐妹趴,不提男人。”
“得得得,一聲姐妹大過天,不提就不提。”陳嬌嬌也愈發(fā)義薄云天,舉杯敬向半空中不存在的神明,振振有詞道:“誰若折我姐妹翅膀,我定毀他整個天堂!”
“神經(jīng)病。”
江半確實不想掃她的興,畢竟她剛升職,也不想再給自己添堵,秦蘭的病情已經(jīng)夠讓她傷神的了,她實在不想把心間僅留的那點兒完好無損的縫隙,用來塞滿因為某人才造成的垃圾情緒。
說好了不提男人就不提,可倆人越喝越高,也就越來越管不住嘴。
特別是江半,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半清醒半瘋魔的狀態(tài),吃吃地笑:“我覺得我他媽現(xiàn)在就是李米...”
陳嬌嬌也好不到哪里去,搖搖晃晃地脫了高跟鞋和外套,只剩了內(nèi)衣內(nèi)褲,趴在地上擺成了香檳美人,迷糊問:“為什么啊...”
“因為整天猜想著我男朋友他媽的去哪里了啊。708天...告訴你一件事兒...李米,幾乎就變成了事實,今天、今天早上我去了機場...我站在大廳里,那一刻...思念、思念像一條在草上爬行的蛇...”
“你他媽電影臺詞還記這么清楚...看來沒喝醉嘛。”
“你沒搞明白我的重點!”
“噢...那你的重點是什么?你、你的小男朋友又消失啦?”
“是啊,他他媽的還跟別的女人逛街喝咖啡...那女人還比我年輕比我漂亮...你說...他消失不見是不是就是去約別的女人了啊...”
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到了最后變成一陣呢喃,再變成一陣嗚咽,終于,變成低低的啜泣。
聽到這里,原本迷糊的陳嬌嬌立時酒醒了大半,“噌”的一聲彈起身來,神情無比嚴肅地問:“你的意思是他出軌了?!”
江半臉埋在沙發(fā)里,瞇著眼睛神志不清,自顧自地抽鼻子:“我爸...陳凌也...負心漢,窩囊廢,渣男,沒一個好東西...沒一個好東西...”
陳嬌嬌的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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