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喂我吧
蕭云泉說完,抬手緩緩拉住了景墨衣袖,隨即順著衣袖向上,又拉住他手腕,唰得一聲將他右腕的腕帶扯了下來。
景墨嚇了一跳,瞬間縮回右手,低呼著按住了自己手腕。
寧知非被景墨這聲驚得睜開眼睛,又馬上閉上眼無語道:“沒事你亂叫什么。”
蕭云泉也沒想到他反應(yīng)這么大,也下意識停頓了片刻,這才問:“怎么了?”
“沒事沒事。”景墨摸索著把外袍袖子扯了又扯,將手腕嚴嚴實實蓋了起來。
“另一側(cè)的也要。”蕭云泉沒料到他被扯了腕帶會如此緊張,不敢擅自去扯。
誰知這次景墨倒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甚至大大咧咧把左手伸過去,閉著眼睛說:“給,你扯掉吧。”
蕭云泉沒動。
景墨疑惑地往前又伸了伸手,摸到了蕭云泉胳膊。
蕭云泉這才抓著他的手,將左側(cè)腕帶也取了下來,他拿著兩根腕帶,試了下松緊和長度,默默地對著蒼爾和寧知非做了個揖。然后他對著景墨耳語一句,屏氣凝神將凝光扔了出去,自己也一個翻身越到了寧知非身旁。
寧知非雖然閉著眼睛,但聽聲音也知道有異常,他憑著本能側(cè)身躲避,瞬間睜眼掃視一眼,又連忙閉上。與此同時,分翼一前一后,做出了防御姿態(tài)。
蕭云泉卻并沒對他出手,在凝光和分翼相撞穿出清脆響聲的時候,他突然猛轉(zhuǎn)身形,瞬間從寧知非身邊轉(zhuǎn)到了蒼爾身側(cè)。接著抓住蒼爾皺眉細聽的機會,以掌為刀,狠狠劈在蒼爾頸間。
蒼爾連哼都沒哼,直接暈了過去。
蕭云泉無奈地搖搖頭,倒是記得伸手扶了一下,接著快速拿出根腕帶將蒼爾雙手捆了起來。
凝光一襲不中,竟然飛走了,寧知非心道不好,連忙睜眼。可他周圍的嫁衣瞬間亂舞,不但將他視線擋得嚴嚴實實,甚至在他分神去看的時候,在他身上劃了道傷口。
蕭云泉綁完蒼爾,收回凝光,隨即右手輕抬,將劍尖對準了寧知非:“寧公子不覺得有些異常嗎?”
“什么異常?”寧知非皺眉戒備。
蕭云泉沉聲問道:“就算真的懷疑我是幻相,最好的辦法難道不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接近,再想法試探?寧公子身為皇子伴讀,這種城府總該有吧?”
寧知非聞言手上戒備姿態(tài)未變,心里卻起了點波動。蕭云泉說的沒錯,如果按照常理,自己絕對不會貿(mào)然和他們對上,可是今天,他實在太過焦躁,不知不覺間居然還動起了和景墨動手的心思。
“那你究竟為何如此呢?”蕭云泉對著他說完,偏頭看向盤踞在的蛇群問道:“景墨,你覺得,他會不會是幻象?”
寧知非沒想到他能倒打一耙,張口就喊:“景墨,別被他迷惑了。”
蕭云泉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趁寧知非開口出聲,從懷里掏出張符咒匯入靈力扔了過去。符紙呼嘯而至,速度極快,殺氣騰騰,寧知非聽到響動馬上扔出只分翼。可誰知這符咒居然不是什么攻擊符咒,藍光過后,符紙竟然變幻成了張小小的網(wǎng)子,還未觸及分翼,便被其上附著的靈力震個粉碎。
按寧知非的預(yù)估,分翼接了一擊,會借勢返回。可如今網(wǎng)子粉碎,分翼沒了目標自然朝著遠處飛馳而去。網(wǎng)子粉末飄落下來,寧知非微微一愣,再想做什么已經(jīng)晚了。
就趁著這個空檔,凝光劍尖已經(jīng)戳在另一只分翼和寧知非手腕縫隙處,蕭云泉的手則直掐住了寧知非咽喉。
寧知非從沒跟蕭云泉交過手,自然也沒想到看起來皎皎明珠般的人物,出起手來竟然不按套路。不過隨即一想,這是幻像,又不是真的蕭云泉,頓時感覺自己大意了。
“得罪了。”蕭云泉劍尖輕輕挑落分翼,出手封了寧知非靈力,這才笑著問:“寧公子,你是想配合還是想和蒼爾一樣?”
“蒼爾怎么了?”寧知非沉聲問。
“被打暈了。”蕭云泉實話實說。
寧知非沉默了片刻,忽然喊道:“景輕塵,救我。”
“不救不救。”景墨閉著眼睛慢慢走過來,摸索到蕭云泉的手,又從他手里拿過腕帶,摸索著將寧知非雙手捆個嚴嚴實實:“好好說話你不聽,還是先綁著吧。”
蕭云泉接過繩頭,和蒼爾手上的綁在一起。想了想,又解開將蒼爾的稍微放開一些,再重新綁好。做完這些,他看了看天色,對著身旁道:“餓了嗎?”
“有點。”景墨閉著眼睛點點頭,抓著他手問道:“我周圍的蛇還在嗎?”
“還在。”蕭云泉牽著他的手來到塊石頭旁邊,護著他穩(wěn)穩(wěn)坐好,又蹲下身扶著他的腿調(diào)整好位置,這才說:“你這樣坐著碰應(yīng)該不到蛇,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不是還有饅頭嗎?”景墨下意識問。
“吃點別的。”蕭云泉說完看了看四周,朝著一片小樹林走過去。但他走了兩步神色微變,到底沒敢讓滿地的蛇離開視線。
所幸他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樹林里飛出來幾只鳥。蕭云泉微微勾起嘴角,對著其中一只鳥扔出張符紙,他速度又快選的位置又準,符紙在空中變成了張小小的閃著藍光的網(wǎng),把那只鳥緊緊網(wǎng)在了里面。
他笑著收回網(wǎng),看著里面胖嘟嘟的肥鳥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想到還要親自殺鳥洗鳥,表情又有些怪異起來。
景墨坐了一會兒,突然對著寧知非的方向開口:“你今天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焦躁?”
“我還想問你怎么了,被幻像蒙蔽了還不自知。”寧知非嗆完聲,重重嘆了口氣。
景墨還想說點什么,突然聞到一陣似有似無的血腥味,他下意識握緊暮紫喊了句蕭寂。
蕭云泉一劍將鳥脖子砍斷,才嫌棄地拎著鳥腳將它提起,聽到景墨呼喊低聲回應(yīng):“我在。”
“你受傷了?”隨著蕭云泉的走近,血腥味越來越濃,景墨騰得起身便欲睜眼。
“別睜眼睛,蛇還在。”蕭云泉馬上開口制止,隨即解釋道:“沒受傷,不是我的血。”
景墨卻沒聽他的,直接高高躍身而起同時在空中睜開眼睛,嘴里也沒閑著:“那是誰的?”隨即,他便看見了滿地的蛇和手里拎著死鳥的蕭云泉。
“鳥的。”蕭云泉看著手里的死鳥說。
景墨見狀放心地閉上眼睛,朝著蕭云泉的方向落下去。他滿以為蕭云泉會接住他,誰知道撲了個空,直接摔在地上。
蕭云泉已經(jīng)朝前走了兩步,聽見聲音嚇了一跳,忙回身問:“怎么了?”
“沒事。”景墨揉揉摔疼的地方,甩著手自己爬了起來,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摔疼了嗎?”蕭云泉雖然沒走過來,但語氣里流露出心疼。
“沒事沒事。”這下景墨稍微高興了一點,向前兩步摸到蕭云泉。
“我已經(jīng)撿了些柴火,你把火生一下就坐著吧。”蕭云泉抓著他的手將他引回石頭旁邊,皺著眉頭盯著手里的死鳥。
景墨知道蕭云泉對于拔鳥毛清洗內(nèi)臟之類的事情肯定十分抗拒,連忙說:“還是我來吧。”
“你不能睜眼,不方便。”蕭云泉搖搖頭拒絕了,他皺著眉頭又盯了死鳥好一會兒,一狠心揪住了死鳥背上的羽毛。
萬事開頭難,何況他已經(jīng)處理過一次野雞,這次處理野鳥也算有了經(jīng)驗。就著旁邊的溪水仔細把死鳥洗好,又穿上樹枝,他長出口氣,像模像樣地坐在火堆旁開始烤。
沒一會兒,香氣便傳了出來,暈在地上的蒼爾鼻子動了動,清醒過來。
蕭云泉聽到聲響,一邊烤一邊道:“別睜眼,幻像還在。”
不過蒼爾可能是沒完全清醒,雖然聽到這話但還是睜開了眼睛,隨后便被眼前的鬼影嚇得慘叫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他怎么了?”景墨咽了口口水,好奇地問。
“暈了。”蕭云泉將手上的東西翻了個面,再次放在火上慢慢烤著。
“你到底做什么了?”寧知非也忍不住出了聲,就算蒼爾再不濟也是蒼家少主,不至于看到鬼影幻像就能嚇暈吧?
“沒干什么。”蕭云泉聲音聽起來不算太愉悅,不過這種不愉悅的情緒,在看到已經(jīng)金黃酥脆的鳥肉時,慢慢淡了下去。
蕭云泉笑著試了試溫度,把鳥肉朝著景墨方向遞了遞:“烤好了,嘗嘗。”
景墨笑著說:“寂寂,你真是一點也不善解人意,我又不能睜眼,你喂我好不好?”
“不太方便。”蕭云泉居然拒絕了。
“你不是吧?”景墨愣了愣:“真的不喂?”
蕭云泉只是把手里的樹枝又往前伸了伸,確定它伸到了群蛇中間。
景墨撇撇嘴,壓下心底里涌起的委屈。隨即他摸索著接過鳥肉,咬了一口嬉笑著說:“寂寂,你這廚藝也是一絕了,以后我們合伙去開酒肆吧?”
“算了吧。”蕭云泉快速搖頭:“你自己吃吧,我去洗手。”
“你不吃嗎?”景墨下意識問。
蕭云泉看著金黃的鳥肉,腦海里回憶的都是清洗它的過程,嘆了口氣低聲道:“不。”
景墨基本上已經(jīng)把一只鳥吃完了,蒼爾才再次醒了過來,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喊道:“寧知非!這絕對是幻像!”
“為何?”寧知非聽他語氣實在激動,不得不開口。
“我看見云泉再烤鳥肉啊!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蒼爾慘叫。
“不只是烤鳥肉哦,鳥也是他抓的他洗的。”景墨扔掉鳥骨頭,好心地解釋。
蒼爾這時候才完全清醒,隨即想到之前的糯米雞,頓時沒了聲音。
蕭云泉借著溪水把手洗了好幾遍,這才走回到景墨身邊問:“吃飽了嗎?”
“飽了,好吃。”景墨點點頭:“幻像還在嗎?”
“在。”蕭云泉看了眼上的蛇,又看看蒼爾和寧知非周圍:“不過已經(jīng)少了一些,想來再過一會兒就能消散。”
“那我們繼續(xù)走吧?只要能走出這迷魂凼,就算是破了最后一陣。”景墨摸索著拉到蕭云泉。
蕭云泉握住他的手,將他從石頭上拉了起來,又從地上撿起寧知非和蒼爾的繩結(jié),塞進他手里:“好,那我牽著你,你拉著他們。”
寧知非和蒼爾雖然不太愿意,卻受制于人無法反抗,只好閉著眼睛被繩子拉著向前走,四個人這樣走了一會兒,蕭云泉回頭看了看寧知非和蒼爾,突然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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