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棺材
    景墨拿出來的,竟然是口黑漆漆的棺材。
    景墨把只有手掌大小的棺材,往地上一放,棺材漸漸長大,最終長成普通棺材大小。
    按照景墨一貫行事風(fēng)格,蕭云泉忍不住暗自猜測,景墨他該不會是,認(rèn)為自己快死了,于是找個棺材,打算把自己埋了吧?
    “這是我在洞口找到的。”景墨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愉悅地指指身后,“這里應(yīng)該才是九嬰老巢。”
    蕭云泉這才留意到,自己醒來的地方,并不是水潭附近,或者洞穴深處。
    看樣子,這里對比水潭,應(yīng)該更接近出口一些,光線明亮不算,場地也寬敞不少。
    景墨抬腳踢踢棺材,得意地發(fā)表意見:“這個吧,雖不是什么靈器,但它能當(dāng)船用啊。”
    “什么?”蕭云泉聞言,再次黑臉,把棺材當(dāng)床?這,他怎么想得出來?
    景墨看見他神色,瞬間加大音量:“船,我是說船。”
    “哦。”蕭云泉點(diǎn)點(diǎn)頭。
    景墨見他還是一臉詫異之情,拉著他往洞口走去,隨即一指洞外:“你看。”
    蕭云泉垂眸看去,只間洞口之外,居然是一片汪洋。
    蕭云泉終于恢復(fù)正常神色,景墨這才在狼牙棒里摸索片刻,掏出第二樣?xùn)|西。
    一顆小小的紅珠子。
    “這是什么?”蕭云泉凝神看去,紅珠中隱約有火紋翻涌。
    “九嬰嘴里吐出來的。”當(dāng)日蕭云泉昏過去后,景墨收回暮紫,九嬰已死,頭顱沒了支撐,歪倒一龐,嘴里突然就掉出這么顆珠子。
    景墨把珠子往前遞遞,義正言辭道:“九嬰是你殺的,這東西自然該歸你。”
    蕭云泉本來還覺得,紅珠里火紋有些可愛,一聽說是那怪物嘴里吐出來的,頓時沒了興趣。
    他把頭扭開,僵硬地說了句:“不要,拿開。”
    景墨知道他潔癖又開始發(fā)作,好笑地?fù)u搖頭,收起紅珠:“雖不知道是什么,但怎么也是個寶貝呀。你真不要,那可就歸我咯?”
    蕭云泉瞪他一眼。
    景墨見蕭云泉滿臉嫌棄的表情,只覺有些可愛,沒想到端雅無雙的蕭公子,也有這一面,他笑著把紅珠收回暮紫,盯著蕭云泉又看了好一會兒。
    蕭云泉對暮紫有些興趣,上前兩步,看看上面小洞。
    “怎么樣,是不是很方便?”景墨笑著又拿出塊漆黑東西,扔在棺材上面,東西漸漸變大,居然是棺材蓋子。
    蕭云泉嫌棄地看眼棺材蓋,隨即繼續(xù)看著暮紫:“這是什么法術(shù)?”
    景墨愣了一下:“嗯?就是儲物空間啊,放進(jìn)去的東西能隨意變小而已。凝光沒有嗎?”
    蕭云泉搖搖頭,沉吟片刻:“這種本命靈器自帶的儲物空間,十分少見,真要說起來,我也只聽說過一例。”
    這下景墨倒是驚訝了:“這么少見?”
    “我記得,好像只有寧王王妃使用過類似空間。”蕭云泉回憶一會兒,繼續(xù)開口,“但她用的是柄軟劍,儲物空間也并不大,只能用來放些花種而已。”
    “花種?這個王妃還挺有情趣嘛。”景墨笑了笑,隨口問道,“不過寧王又是誰?”
    “你記得九嬰,卻不知道寧王?”蕭云泉詫異地看著他。
    “別說寧王,我醒過來的時候,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景墨聳肩,眼睛里卻不見任何憂慮。
    這失憶失得頗為奇怪,蕭云泉下意識皺眉,出言解釋:“寧氏一族自古就為王族,以控制力見長。寧王是如今寧氏族長,但現(xiàn)今寧家做主之人,卻是寧淵、寧潮兩位王子。”
    景墨聽得云里霧里,卻還是很給面子地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問道:“寧氏依靠控制力,蒼家善毒善醫(yī),那你們蕭家呢?”
    “蕭家倒是沒什么特別的。”蕭云泉垂眸實(shí)話實(shí)說。
    蕭家并沒有那些特別能力,只不過蕭家嫡傳,大多天賦頗高,打斗中又善用謀略,真要說殊死相搏,其他三家沒一家敢放言能贏過蕭家。
    景墨只當(dāng)他是說蕭家并沒特殊能力,聯(lián)想到蕭寂靈力不濟(jì),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那景家呢?景家的能力是什么?”
    蕭云泉沒想到,他連這個都不知道,猛地抬頭看他。
    “別這么看著我啊,我真的忘了嘛。”景墨笑笑。
    蕭云泉嘆口氣:“預(yù)見力,景家立身之本便是預(yù)見力。”
    “怎么預(yù)見?”景墨追問。
    蕭云泉倒是愿意回答他,可惜自己也只知道大概:“可能是眼睛異于常人,能先于別人發(fā)現(xiàn)事物的走勢規(guī)律?”
    說完,他下意識看向景墨雙眸,怎么看都覺得,除了黝黑的瞳仁閃著些俏皮,睫毛格外修長以外,并無其他特別之處。
    “別看了,我沒這個能力。”景墨眨眨眼睛,也盯著他看。
    “你不是忘了嗎?”目光相接,蕭云泉心跳莫名加速,他連忙收回目光,隨口敷衍。
    景墨也有點(diǎn)恍惚,隨口說道:“景塘說的,他應(yīng)該是我旁枝兄弟,也不知是不是傳言中,被我吊在樹上那位。”
    蕭云泉穩(wěn)住心神,肯定道:“不是。”
    “這么肯定?”景墨有些驚訝。
    “那位,據(jù)說自此以后,再不敢惹你,見你都繞路而行。”蕭云泉往常肯定不會議論這種事,可不知為何,面對景墨,他總是會多說些什么。
    景墨詫異地眨眨眼,臉上浮現(xiàn)燦爛笑容:“這你都知道?寂寂啊寂寂,實(shí)話實(shí)說,你是不是關(guān)注我已久?”
    回應(yīng)他的,是蕭云泉一記白眼。
    兩個人又在洞中休整一天,這才離開洞穴。
    “寂寂,此番一去,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命,活著回到陸地上?”景墨看著眼前的棺材,欲哭無淚。
    “別胡說。”蕭云泉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雖知除以棺當(dāng)船外,再無他法,但真讓他就這么坐進(jìn)棺材里,特別是還要用棺材板劃船,也實(shí)在是為難。
    “走吧。”景墨又看眼一望無際的海面,率先跨進(jìn)棺材,棺材受力左右搖擺,他眼前一暈,險(xiǎn)些摔倒。
    蕭云泉連忙跨進(jìn)棺材,扶著他坐下來,隨后重重嘆口,認(rèn)命地拿起棺材板。
    景墨看著他用凝光,將棺材板一分為二,嘿嘿笑起來。
    “坐好,別笑。”蕭云泉瞪他一眼,雙手各持半塊板子,坐在棺材一側(cè),默默開始劃動。
    別看剛剛還笑得歡暢,等棺材一動起來,景墨頓時變了臉色。
    可想到人人稱贊的皎世公子,如今正坐在棺材里,還在用棺材板當(dāng)槳劃棺材,他忍不住又是陣大笑。
    “行了。”蕭云泉又瞪他一眼,忍耐片刻,放輕聲音,“別鬧,當(dāng)心暈船。”
    景墨擺擺手,剛想說要暈也是暈棺材,突然一陣惡心,他連忙扶著棺材邊緣,干嘔兩聲。
    蕭云泉嘆口氣,沉默半晌,拉著他躺在到自己腿上。
    蕭云泉身上,有股淡淡的清冽香氣,景墨嗅了兩口,感覺舒服不少。他枕著蕭云泉的腿,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再次睜開眼睛,只見皓月當(dāng)空。
    “咦,居然都晚上了?”景墨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蕭云泉看他睡了一整天,臉色依舊發(fā)白,有點(diǎn)擔(dān)心,見他醒了,連忙收起棺材板,小心扶他坐好:“怎么樣?好點(diǎn)了嗎?”
    “沒那么想吐了。”景墨順順自己胸口,下意識往水里看去。
    這一看,居然被他看見一點(diǎn)奇怪的白色:“哎?蕭寂,這水里有東西?”
    “有。”蕭云泉回答得卻十分肯定,目光卻已經(jīng)停留在他身上。
    “這東西,還在動?”景墨揉揉眼睛,凝神再看。
    待看清水底之物后,他直接驚訝地叫出聲:“這是,花?”
    蕭云泉瞬間扭頭,滿懷期望向水底,只見原本還沉寂不動的大片白色花苞,此刻正緩緩升起。
    六瓣纖細(xì)花瓣一點(diǎn)點(diǎn)打開,卻最終固定在將放未放姿態(tài)上。
    景墨看了一會兒,見花朵沒有躍出水面,忍不住扭頭看向蕭云泉。
    蕭云泉快速道:“沒毒,無害。”
    景墨噗呲一聲笑出來,笑了好半天,他才擦擦眼角笑出的淚水,說了句:“我只是想說,這花好像有點(diǎn)眼熟。”
    蕭云泉默默解下腰間玉佩,遞過去。
    景墨看看水里的花,又看看玉佩,驚訝極了:“這是,你們蕭家家徽?”
    “是。”蕭云泉點(diǎn)點(diǎn)頭。
    景墨詫異地問:“這是什么花?為什么用這種花做家徽?可是有什么緣由?”
    “一個傳說罷了。”蕭云泉見花不再動,眸子里隱約染上失望神色,沉默著拿起棺材板。
    景墨剛想問是什么傳說,棺材再次動起來。這一動,他又開始犯暈,趕忙找個舒服姿勢,重新窩回蕭云泉身上。
    合眼前,隱約看見遠(yuǎn)處有個黑影,他閉著眼睛想了想,那應(yīng)該是個小島吧。
    再次醒過來時,朝陽已經(jīng)升起。景墨忍著頭暈,疑惑地看看蕭云泉:“怎么了?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來劃一會兒吧?”
    蕭云泉搖搖頭,抬手指向遠(yuǎn)方:“那好像是岸。”
    聽到這話,景墨精神一振。他連忙凝神去看,只見遠(yuǎn)遠(yuǎn)的天水之邊,果真有些郁郁蔥蔥黑影。
    他不太確定地開口:“那是樹吧?”
    “你說是,那肯定就是。”蕭云泉頷首一笑,再次開始劃槳。
    又劃了小半天,景墨這下看清了,那些黑影,果真是一棵棵高聳入云的樹木。
    只是這些樹的樣子,并不似他平常所見。
    景墨疑惑地看向蕭云泉,還未開口,忽然見蕭云泉腰間玉佩,閃出刺眼藍(lán)光,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驚訝地發(fā)覺,自己已然來到別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