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不是借
第31章 這不是借
花園的觀景亭里,君無慕點(diǎn)燃燭燈,倚在亭欄邊不像要回臥房的休息的樣子。
今夜又是無星無月,又這么晚了,璃秀把君無慕橫看豎看,他到底要干嘛?跟她聊天打發(fā)長夜漫漫的無聊時間。
“殿下,”她撓撓頭問他說:“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我想知道你的過去。”
“啊?”
為什么要知道她的過去?他還不放心把自己和小不點(diǎn)兒交給她醫(yī)治?
璃秀犯難了。
“殿下,我絕對不是騙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過去,具體怎么回事我也說不清道不明,睡一覺醒來后,就只記得我叫什么名字。”
“你一直在臺關(guān)府城?”
“不知道,我醒來時在一片林子里,還生病了,周圍也沒人,我找了些草藥自己把自己治好,正是這個原因,我才知道我原來會醫(yī)術(shù)。”
“苦苦呢?怎么成了你的丫鬟?”
“我賣求子藥賺了錢,碰見苦苦的父親要把苦苦賣進(jìn)青樓,我救下苦苦,把苦苦的爹打了一頓,簡直太不像話,親女兒都要賣。”
“后來呢?”
“后來我就和苦苦相依為命了。”
“你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你會配求子藥的?”
“我聽一位病人說想要孩子,就搓了藥丸給她,原本是安安這位病人的心,沒想后來這病人真就懷上了,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找我買求子藥的人越來越多。”
“你的秘方是什么?”
“這個可不可以不說?”
君無慕很想知道。
她在他看向她的目光讀到了一絲絲迫切,但她不能說,這是她的獨(dú)門秘方。
不想被君無慕追問,準(zhǔn)確的說是被逼問,她就轉(zhuǎn)開話題問起君無慕來。
“殿下,小不點(diǎn)兒的生母呢?”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她挺想知道答案的,沒娘的孩子很可憐。
君無慕收回看向她的目光,把視線投進(jìn)深漆的夜空,似乎不愿回答。
她等了一會,以為君無慕不打算告訴她,君無慕又掀了唇。
“謙兒的生母不見了。”
“不見?什么時候的事?在哪里不見的?”
“在永奉,生下謙兒的第二天。”
“永奉??”
好陌生的地名。
君無慕說:“永奉在天崇國南境,是天崇最靠近南境臨國的邊城。”
“哦。”
難怪她不知道。
臺關(guān)府城在北境的邊上,一北一南,橫垮整個天崇。
璃秀算了算時間,很認(rèn)真地跟君無慕說:“小不點(diǎn)兒出生前后的那段時間,我已經(jīng)在臺關(guān)府城了,我肯定不是小不點(diǎn)兒的生母。殿下要是有空,多派人出去找找,我不介意給小不點(diǎn)兒當(dāng)一段時間的娘親,但我畢盡假的,替代不了小不點(diǎn)兒真正的娘親。”
君無慕沉默。
他不是沒有找過,這些年他不斷派人出去,自己也帶著兒子四處尋找。
那女人好似把他和兒子忘了,明明知道他是誰,卻沒給他來過一封書信,走之前也沒有留給他一字片語。
仿佛說拋下就拋下,徹徹底底了斷和他一切關(guān)系。
“殿下,你還記得小不點(diǎn)兒生母的容貌嗎,要不要畫成畫相?派人帶著畫相找容易找到些。”璃秀說,幫著君無慕出主意,希望總會有的,君無慕仍然沉默著。
那個女人的一顰一笑牢牢刻在他記憶里,只需要一眼他便可以認(rèn)出來,他也不是沒有畫過畫相,每每畫完又撕得粉碎。
他恨。
恨那個女人不告而別。
兒子剛滿七個月就出生了,已是早產(chǎn)先天不足,又一連幾天沒奶吃,差一點(diǎn)活活餓死,兒子的身體才會這么差,落一了身難以根治的怪病。
“殿下?”
璃秀注意到君無慕的目光在漆夜下變得冰冷起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她不由緊張地退開幾步,“殿下要是乏了就回房休息吧。”
“你說過今晚要帶謙兒睡。”
“嗯嗯,我說過,我被趙娘子罵了一頓,一時難過,沒能顧得上小不點(diǎn)兒。我現(xiàn)在全想通了,我的醫(yī)術(shù)還沒到十全十美的境界,以后我要更加刻苦地鉆研,絕不再失手,該賠的錢我也讓苦苦賠給了趙家娘子,我還多送了一顆求子藥給趙九。”
“兒子最重要,希望你牢牢記住。”
君無慕冷她一眼‘不準(zhǔn)再有下次’的眼神,說完就拂袖走了,扔她一個人在亭子里吹夜風(fēng)。
璃秀懵了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剛才聊天不是聊得挺好的嗎?他多說了好多話。
提到小不點(diǎn)兒的生母他就翻臉不高興,逮著誰跟誰撒氣,這會沒旁人,她便成出氣筒了。
“小姐。”
苦苦跑著來拉她回院里去,大半夜的花園子里黑漆漆的,怪嚇人。
“趙家娘子沒發(fā)現(xiàn)我吧?”
“沒有。”
“趙九有沒有說漏嘴?”
“也沒有,我多站了一會,趙九睡下了我才走的。”
“那就好。”
“小姐,以后這么晚了不要一個人呆在這種地方,承王府太過寬大,難免有點(diǎn)冷清,到夜里就陰森森的,撞上臟東西可就不好了。”
“不會的啦,我不信這些,再說了,承王殿下是殺伐之人,一定鎮(zhèn)得住那些不干不凈的東西。”
想起君無慕問過她的來歷,她問苦苦說:“苦苦,我們在臺關(guān)時,你有沒有聽街坊鄰居說以前就認(rèn)識我?”
苦苦搖頭。
“我在臺關(guān)的名聲那么響亮,以前又沒有人認(rèn)識我,那我一定不是臺關(guān)的人。”
“小姐想家了?”
“我早當(dāng)我自己是孤兒,咱倆相依為命,四海為家。”
苦苦又想哭了。
小姐委身給了承王殿下,小姐的家以后就是承王府。
雖然衣食無憂,但小姐本就不缺錢,這般沒名沒分跟了承王,太委屈小姐了。
相比之下,不如四海為家,自由自在。
“苦苦。”
“嗯?”
璃秀想起一出是一出,“府醫(yī)張永明的院子在哪?”
“小姐要干嘛?”
“張永明肯定有很多醫(yī)書,我去借幾本看。”
“太晚了,張大夫早已歇下。”
“我借書,又不是借張永明,我們悄悄去,借幾本就走。”
“小姐……”
苦苦好不憔悴,小姐這不是借,這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