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蠻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蠻子
一名渾身透著機靈勁的士兵迅速迎上來,他叫張杰,二營的勤務(wù)兵,表明身份后主動為兩人引路。
出征在即,軍團里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尤其是各單位的指揮官,更是忙的喘不過氣來,除了戰(zhàn)前動員,人員,裝備,一切都要到位。
在二營顯然不存在這些問題,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官兵們?nèi)栽谟?xùn)練,營長在和相關(guān)部隊商議出征后的協(xié)同問題,另外,還有從聯(lián)邦請來的資深專家講授海盜的基礎(chǔ)的常識和經(jīng)驗。
如此,營長自然就沒時間來接待了,派了個士兵先把人安頓下來。
“這是第一招,下面對有背景的空降部隊不敢激烈沖撞,所以晾著你,讓你在二營當(dāng)個閑人,雖然副營長有明確的職責(zé)分工,但是你無法上手,下面對付突然插來的空降部隊常用這招,這招雖然老套,可是很管用,大部分人都過不了這關(guān)。”陸凌風(fēng)笑嘻嘻的道出隱情。
陳放沉默中點點頭,表示感謝,大舅哥主動請求陪同前來,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岳父大人欣然應(yīng)允,顯然也是料到了這種局面。
副營長的房間是個獨立的帳篷,盡管能阻擋強光暴曬,并且通風(fēng),置身其中,仍是和蒸籠沒什么兩樣,住在這種地方,享受就不必談了,首先要考慮的是生存問題。
陳放皺了皺眉頭,悄悄問道:“下面的軍官都是這種居住環(huán)境?”
陸凌風(fēng)偷笑道:“這是第二招,他們要用惡劣的環(huán)境嚇退你,要不是老頭有先見之明,雖然把你分到二營,仍然跟在他身邊。我敢打賭,這種環(huán)境,你挺不住一周。”
一小時也不挺,因為沒有必要,明知道這是有意刁難,陳放就不會讓人如愿。
“沒嚇到你吧?部隊里最忌諱的就是從機關(guān)往下面插人,何況你初來乍到,又缺少人脈,這二營對你來說無異于龍?zhí)痘⒀ā!标懥栾L(fēng)煞有介事的忠告。
“龍?zhí)痘⒀ǖ共恢劣冢热粊砹耍环了奶庌D(zhuǎn)轉(zhuǎn)。”陳放滿不在乎的提議。
“這個嗎,轉(zhuǎn)轉(zhuǎn)倒是未嘗不可,不過我建議你不要隨便和人招呼。”陸凌風(fēng)含笑聳聳肩膀。
“我明白,這大概是第三招。”陳放抬步走出帳外。
“既然你看的透徹,準(zhǔn)備怎么反擊?”陸凌風(fēng)一副煽風(fēng)點火的架勢。
“有什么好回?fù)舻模渴艿脚艛D也屬正常,下面的人拼死拼活的戰(zhàn)斗,不就是拼個出頭之日么,這個副營長的空缺不知道多少人盯著,突然間被我占了,他們心里能舒服嗎?另外,在這種環(huán)境里,人和人都是換命的交情,排斥外人再正常不過。”陳放不慌不忙的走在沙地上,即使軍靴有隔熱底層,仍能感覺到熱浪一陣陣的撲上腳底,看到光腳在沙地上訓(xùn)練的士兵,他有些困惑。
由于到了戰(zhàn)前的準(zhǔn)備階段,為了杜絕傷亡,將部隊維持在最佳狀態(tài)。二營仍是取消了實戰(zhàn)訓(xùn)練,體能訓(xùn)練也降低強度,穿過營地的時候,陳放看到一隊隊赤膊訓(xùn)練的士兵,他們的眼神中寫著不屑和敵意。
每當(dāng)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時候,指揮官都故意讓他們喊出一段口號,內(nèi)容聽不清楚,反正是震耳欲聾。更有甚者,有的指揮官故意讓士兵施展一段激烈的動作,掀起大片沙土,估計是看陳放這身筆挺的少校正裝不順眼。
即便再愚鈍的人,也能感覺到自己被排擠了,陳放卻不以為意。
灼熱的風(fēng)中隱約傳來兩聲咆哮。
“這是什么聲音?”陳放招來遠(yuǎn)處的張杰。
無怪能勝任勤務(wù)兵的工作,這小子的確機靈,且處事圓滑,一路上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問,兩人談話的時候,他就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輕輕的一個招呼,他立即跑了過來。
“報告,是個被處罰的蠻子。”隨行的士兵連忙答復(fù)。
“蠻子?”陳放停下腳步,向咆哮傳來的方向望去,凡是有才華的人都像利刃,無論放他在什么地方,總能鉆出個尖來,雖然不知道二營的尖刀在哪里,反正不在那些光著膀子的童子軍里。
“這人從前是北方軍團的,兇悍絕倫,打起仗來就像瘋子一樣,據(jù)說在一場戰(zhàn)斗里,他團隊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一個,他獨挑敵軍一個連的強擊機甲,竟然獲勝。軍團司令欣賞他的武勇,想方設(shè)法把他挖過來,不想這人竟是個瘋子,自從來到烈焰星吵著說熱,已經(jīng)傷了十多次人,還不聽指揮,營長怕他再惹出事來,給他關(guān)了禁閉。”張杰倒是機靈,察覺陳放不悅,連忙改口。
翻過兩座沙丘,陳放如愿以償?shù)囊姷絺髡f中的蠻子。
不能用蠻子來形容此人,這是對他的侮辱,他是頭怪獸,還是巨型的品種。
足有普通人兩倍不止的身高很勻稱,也很生猛,完全看不出畸形的感覺,鐵青色的肌膚在灼熱的強光下蒙上一層油膩膩的汗?jié)n,釋放如同金屬質(zhì)感的冰冷感覺,夸張隆起的肌肉盤根錯節(jié),一個細(xì)小的動作仿佛能牽動全身,銀色卷發(fā)垂到肩膀,更是加強了那股強烈的野性。
最夸張的是,在他的腰部,雙腿,雙臂上都栓了金屬鏈,尺粗的鏈子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栓人的,要是陳放沒猜錯,可能是庫房用來固定機甲的金屬鏈。
即便如此,那金屬鏈也并不能給人多少安全感,在蠻子的瘋狂掙扎下嘎嘎作響,仿佛要斷裂一般。
陳放留意到金屬鏈的一端埋入黃沙深處,似乎固定在什么東西上,向張杰投去詢問的眼神。
“下面埋了兩部報廢的機甲,那天趁他喝的爛醉,營長吩咐我們把他抬來,綁在這兒,這家伙被禁閉一周時間了。”張杰小聲解釋。
這不叫禁閉,這是懲罰,禁閉哪有綁在烈日下面的道理,陳放不再詢問,抬步走向蠻子。
“副營長,我們在遠(yuǎn)處看看就走吧,走近這蠻子太危險了。”張杰只是大聲阻止,卻是不敢再向前寸步。
陳放轉(zhuǎn)過頭,看了眼起初感覺還行的張杰,作為軍人,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對手也不該怕成這種德行,這么點膽子,也就只能當(dāng)個勤務(wù)兵了,可氣的是,陸凌風(fēng)也報以無辜的眼神,像是在說恕不奉陪。
察覺有人靠近,蠻子像是野獸發(fā)現(xiàn)獵物,瘋狂的沖將過來,鐵鏈發(fā)出巨響的同時,揚起滾滾沙塵,聲勢分外驚人。而他的目標(biāo),陳放卻像弱不禁風(fēng)的稻草,任誰都相信,當(dāng)他沖到的時候,就是這位不知死活的新任二營副營長慘遭分尸的一刻。
繞是熱浪逼人,遠(yuǎn)遠(yuǎn)旁觀的兩人仍是不受控制的驚出冷汗,太接近了,他們難以分辨那條金屬鐵鎖鏈能否不如使命,經(jīng)受住極限的考驗,無論是強度還是長度、。
嘩啦,刺耳的聲響讓人歡喜雀躍,金屬鏈在最后一刻達(dá)成了使命,將蠻子牢牢的拉住,再也不能移動半分。
受縛的蠻子并未因為鎖鏈的拉力被彈回去,而是停留在陳放的身邊,沉重的金屬鏈被巨力拉成筆直,蹦蹦作響,兩人面面相覷,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的到。
這說明蠻子的余力未盡,陳放對怪物的實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rèn)識。他有一張兇狠猙獰的面孔,但并不丑陋,猩紅的眸子像是能滴出血來,又仿佛燃燒的火焰,他似乎陷入狂亂之中。
與他相對,陳放的青色眸子深邃而寧靜,隱隱透出冰冷的感覺,此刻,他靜靜的注視著蠻子,仿佛在欣賞一只無害的小動物,或者說,像是在挑選牲口,它認(rèn)真的觀察了蠻子的體格,包括牙齒。
一個是狂躁不安,玩命的掙扎,另一個卻是無比的冷靜,兩人相持著。
良久,蠻子停止動作,但是仍然停在陳放面前,鎖鏈仍然被拉成筆直,顯然,他并未因為掙扎而耗盡力氣,只是逐漸平靜下來。
“放了我。”蠻子用奇怪的語氣說道,即不是命令,也不像央求,仿佛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陳放來此就是為了解救他的。
陳放平靜的望著獵物,一言不發(fā)。
“我喜歡你的眼睛,它能讓我冷下來,這種感覺很舒服。”蠻子喘息著說道,貪婪的目光像是要把陳放的眼睛扣下來,吞到肚子里去。
“你恐怕還得熱上段日子。”陳放散漫的笑了笑,掉頭就走。
“你回來!下次見面我要吞了你,包括你的那對眼珠子。”蠻子拼命的咆哮,似乎再次陷入了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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