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蘇琳全副武裝地坐在穿梭艦艙室里, 看著導航行程圖慢慢變化。
旁邊或坐或站著幾個輕,是一起進行這次秘密任務的校友。
——所有的目的,是那個能夠提升覺醒者等階的注射劑。
當然,她是例外。
對她而言, 藥物只是附帶的, 她更在意基地數(shù)據(jù)庫里的某些信息。
除了她外, 其他參與者是高級的前輩。
他們有經(jīng)驗,現(xiàn)在也不怎么緊張, 聊天牌檢查裝備甚至還有八卦各種貴族圈里小道消息的。
躍遷結束了。
蘇琳抬起頭。
舷窗外露出宏偉星航門的一角, 偶爾有幾艘小型飛船自蒼茫星海劃過, 尾焰消逝在遠方。
現(xiàn)在這艘飛船是由智能系統(tǒng)駕駛的,正向19號星平穩(wěn)行進著, 還有大約十分鐘就會抵達19號星的近地軌道。
蘇琳倒是有興趣去掌舵。
不過這是顏真真的船, 既然家沒主動提出來,那她也就不去自告奮勇了。
“學妹,以前殺過嗎?”
那幾聊著聊著, 發(fā)現(xiàn)小學妹正望著舷窗外的星空發(fā)呆。
那個有著感知系能、名為顧饒的青隨問了一句。
蘇琳愣了一。
幾個學長學姐看著她,神情很平和,并沒有諷刺或者挑釁意味, 好像那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候。
蘇琳點了點頭。
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放, 我殺過的罪犯和通緝犯兩只手數(shù)不過來, 如果我很介意這種事, 這次任務我就不會來了。”
言意是我不會因為圣母病泛濫給你們拖后腿, 畢竟待會兒基地里的教徒們也不是什么好。
能是隔空取物的學姐,劉瀅微笑了一,“那些邪|教成員,和你前遇到的——不太一樣。”
白銀手這個組織, 最早可以追溯到數(shù)百前的星際殖民時。
最初的教徒們,是早期的殖民者,他們屬于某個公司派遣的艦隊,去探索某條尚未被開拓的航程路線。
這個過程總是艱辛而充滿危險的。
他們是壽命很長的覺醒者,因此也被分配了一條極為漫長的航線,途經(jīng)過許個星系。
他們飛船的燃油和能量供給是有限的,途不得不次停,在各個星球尋找補給——有些地方根本沒有補給基站,他們只能自己挖掘各種元素、搭建轉換機,還不得不和各類異獸戰(zhàn)。
劉瀅講得繪聲繪色,還描述了幾場頗為精彩的戰(zhàn)斗,她才極好,周圍的聽眾們各個聚精會神、馳神往。
“他們在許環(huán)境惡劣的星球建立了哨站,后面的許里,哨站里的日志和數(shù)據(jù)被修復重建,我們才能還原當所發(fā)生的事。”
蘇琳也聽得有些入迷,“學姐你真厲害,你是學歷史的嗎?”
她話一出,其他幾個頓時笑了。
劉瀅聳了聳肩,“猜對了,我就是學歷史的,我還是演講社團的副社長呢。”
蘇琳一拍大腿,“我現(xiàn)在就關注你們,以后有學姐的講座就有我。”
另外幾繼續(xù)笑,“哈哈哈哈哈,真真,你失寵了。”
顏真真還在旁邊看全息地圖,聞言擺了擺手,“別提了,從來就沒寵過。”
蘇琳:“。”
他們笑了一會兒,劉瀅繼續(xù)講,“后來,他們因為一場粒子風暴偏移了航線,然后進入了一個并未在導航系統(tǒng)里標識出的星域,也就是說,無探索艦并未抵達這個地方——”
蘇琳不由坐直了身子,“然后呢?”
“沒了。”
劉瀅攤開手,“顯然他們遇到了某個奇怪的星際現(xiàn)象,而那種現(xiàn)象是由某個未知生命體引發(fā)的,也就是——他們崇拜的邪神。”
蘇琳:“但是這些是推測?怎么能確定這伙就是白銀手的創(chuàng)建者呢?”
“姓氏,小可愛,這些在哨站日志里留了自己的名字,白銀手的數(shù)據(jù)庫里也記載著一一教徒的信息,縱然創(chuàng)建者只有姓氏——”
“一個姓重復了是巧合,一伙的姓是一模一樣的,還能有第二種答案嗎?”
蘇琳輕輕吸了氣。
“這就是我要說的,”劉瀅拍拍她的肩膀,“那些教徒不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們是——和你在街看到的行差不。”
顧饒加了一句:“你不擔,真正戰(zhàn)斗的時候,他們和罪犯沒區(qū)別,只是,我們說這個,是不想讓你在事后感到難受,有個理準備吧。”
蘇琳隱隱約約白了他們的意思。
此時,飛船已經(jīng)停在了19號星的軌道。
顏真真:“駕駛系的大佬來定位坐標,系統(tǒng),給她開放最高操權限。”
飛船唯一一個駕駛系的默默起身。
這種事沒什么技術含量,她知道對方恐怕是故意要轉移自己注意,因此點點頭湊過去了。
蘇琳全息星儀轉了兩圈,找到了目標城市。
這顆星球算是被戰(zhàn)爭摧毀的廢星一,因為地表輻射含量嚴重超標,只有一些公司派來的機器在地開采礦物。
飛船進入大氣層后,兩側的艙門悉數(shù)敞開,冰冷的罡風呼嘯著灌入船艙里。
顏真真揮手:“走走走,最后一個落地的,承包珍園頂樓請客。”
話音落,大家忙不迭跳了。
——珍園是首星最貴的頂級酒店一,倘若是訂一個包間請客大概是百萬星元,承包頂樓的旋轉餐廳就是另一回事了。
八個爭先恐后躍出飛船,然后伸手按住貼在太陽穴的芯片。
芯片瞬間變形、延展,一部分金屬薄片卡住耳軟骨。
同時在右眼前方形成一片淡藍色的能量光幕,面迅速顯示出各種讀數(shù)和周圍的街道路線。
很快,他們噼里啪啦地落了地,有砸穿了房子,有砸爛了廢棄的花壇,還有砸碎了陸行車的車頭,一時間滿街狼藉。
蘇琳從地面的大坑里爬起來:“——你們是故意的嗎?”
她才不信這些家伙挑不準落地的區(qū)域呢。
此時所有進入了同一個通訊頻道。
“是啊。”
一條街外傳來某個學長的聲音,“體諒一正在備考的前輩吧,小學妹,我們需要減壓呢。”
然后大家開始爭吵剛才到底誰最后一個落地,吵來吵去沒什么結果。
蘇琳環(huán)顧四周。
這里似乎是遭遇了一場浩劫。
路面有許撞擊龜裂痕跡,四處散布著廢棄的陸行車,偶爾有翼車墜毀在屋頂。
附近應該是居住區(qū),街道兩側是車庫和別墅,還有很小的花園,遠方有一個商業(yè)區(qū)依稀可見,有著高低錯落花花綠綠的建筑群,還有鑲嵌在樓梯外的組合巨幕。
街非常安靜,只有風聲拂過。
乍一看像是末日電影里的場景,或者就差街角猛地出現(xiàn)一大群喪尸了。
蘇琳正在開腦洞,忽然聽到腳步聲響動——
街一行動了起來,有的在地面奔跑,有的在房頂如履平地般跳躍。
她也立刻跟。
所有呼呼啦啦地朝著商業(yè)區(qū)的方向狂奔。
——顯然是顧饒的能發(fā)揮了,已經(jīng)確定了基地的位置。
蘇琳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對方倒是也給她解釋了,“我一能感知方圓千米內的活,二能感知到我視野外的地形——”
譬如說他們身在地面,他就能知道隔著這些鋼筋水泥,地的某個位置有車庫或者水道。
兩分鐘后,他們從不同的窗相繼沖入了一棟商場大樓,然后不約而同向地通道跑去,兜兜轉轉進入了最底層的車庫。
車庫里三三兩兩停著一些堆滿灰塵的陸行車,型號很老舊。
顧饒徘徊了幾圈,終于在一個角落站定,“盧卡斯?”
另一個走到顧饒的旁邊。
“方一百米左右——”
顧饒低聲開,同時伸手比劃了一,“兩層樓這么高,左邊這個位置,可能是一個冷卻液容器,右邊應該是控制臺,這個地方有幾根纜線。”
盧卡斯微微皺眉,“不行,得再精確一點。”
顧饒伸手點了光腦,空迅速升起一個正方體投影。
那個投影差不有三米的長寬高,底部距離地面有個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他走了幾步,那個投影隨著光腦的移動也向前移動。
“這個位置。”
顧饒十分確定地說。
“早該這樣。”
盧卡斯點了點頭,神情輕松了許,“來吧,小點,待會兒別咬著舌頭。”
劉瀅拍拍蘇琳的肩膀,“準備空間傳送了。”
蘇琳:“……”
原來是這樣尋找“入”的???
她內槽無,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很方便。
于是大家手拉手站在那個正方體里。
顧饒收起了投影。
傳送只是一瞬間的事。
所有原地消失,眼前景物解離破碎,兩秒鐘后,又出現(xiàn)了全新面貌的基地。
——這個房間很大,然而東西也不少,四壁鑲著冰冷的金屬面板,左邊是一堆金屬罐子,右邊是面板復雜的控制臺。
控制臺前面坐著兩個,正在哈欠聊天。
——他們雖然在監(jiān)控地面,然而顏真真的團隊里似乎有擁有反偵測異能,所以愣是沒被發(fā)現(xiàn)蹤跡。
甫一傳送進來,所有置身在半空。
周邊沒有任何障礙物,并且腳距離地面大概有三十公分的距離。
一切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那兩個邪|教成員,完全沒感覺到身后了八個。
盧卡斯為發(fā)動能的,率先落地,而且距離那兩很近——
他的身影晃了晃。
兩個坐在椅子的同時栽倒來,身首分離。
其他同時落在地。
蘇琳低頭看到腳邊橫七豎八鋪著許根電纜線,外殼有些破損了。
——看來那個傳送能有些限制,譬如選擇的落點不能讓和任何物體有所接觸類的。
顏真真吹了聲哨,“秦涵來吧。”
另一個學姐已經(jīng)走到控制臺前面,從手腕的光腦里拔出數(shù)據(jù)線接入一個插,然后開始低頭忙活起來。
專業(yè)士干活兒,其他在一邊閑聊。
劉瀅量著一身輕松的蘇琳:“你好像還挺習慣的?以前也傳送過?先前帶出任務,傳送完了要暈一會兒呢。”
蘇琳:“……”
其實她以前也不太習慣。
然而接受了死淵的能量后,身體的接受能也高了很,很少會感到不適了。
再說——
“咳咳。”
顏真真清了清嗓子,“她身邊也是有高的。”
空間系異能者的數(shù)量非常稀少,另外幾面面相覷,“真的?”
蘇琳默默點頭,“我也被瞬間傳送過幾次。”
還是跨星圈傳送呢,想不到吧。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顧饒忽然睜開眼睛,“來了,準備干架。”
“學妹,待會兒別急著,先適應一再說。”
蘇琳愣了一。
話音未落,刺耳的警報聲已經(jīng)回蕩在基地里。
前方鑲著安全面板的大門緩緩開,數(shù)十個全副武裝的率先沖了出來。
乍一看,他們似乎是一伙烏合眾,就這樣莽莽撞撞地跑出來送頭。
然而,他們手不僅持有各種精良的軍槍械、身前還展開了一面面圓形或者長條狀的能量護盾。
遠遠望去盡是藍紫色的光幕,完全遮蔽了這些的面貌身形。
出膛的子彈發(fā)出尖利破空聲。
密密麻麻的彈藥瞬間交織成網(wǎng)羅,瞬間覆蓋了這些輕先前所站立的位置。
控制臺的屏幕轟然破碎,附近一排排容器罐子被穿,原地炸出一朵朵絢麗的煙花。
對于普通而言,在這種密集強烈的火,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
然而,他們所有在那扇門開啟的剎那,就全沖了出去。
覺醒者們睜開一雙雙充滿獸性的眼眸。
——他們的虹膜里閃耀著未知的光澤,瞳孔縮張著變成各種形狀。
類的情感在其消匿隱去。
然后倒映出那些高速行進、擊穿空氣的彈藥。
那是完全有跡可循的。
這些紀輕輕、卻經(jīng)驗豐富的學生們,有的在身形晃動間躲過槍彈,有的不屑地直接硬抗。
蘇琳站的位置稍稍靠后,而且也沒急著沖鋒。
剛才已經(jīng)被提醒過,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因此不急著表現(xiàn),反而更愿意看看前輩們怎么做。
這次任務的重點是給男朋友白嫖個點——
但她也希望自己能有點別的收獲。
——顏真真直接撞進了那些重裝教徒間!
手持護盾的教徒們紛紛踉蹌著后退,能量盾綻放出蛛網(wǎng)狀裂痕,咔嚓咔嚓向四周蔓延,很快變成了破裂的碎片,又化消散的光芒。
這一串整齊有序的隊伍也隨崩潰,露出了缺。
與此同時,許跌落在一旁的教徒抬起槍,密集的子彈傾瀉而來。
顏真真根本沒有閃躲,子彈落在她的背,外衣頓時被出無數(shù)孔洞。
她一手撕掉破破爛爛的外套,另一手在空抓握了一。
——在一陣瘆的破裂聲響,十數(shù)個教徒的眼睛紛紛炸開,血漿紛飛。
至此,他們還是沒有停止攻擊,只是變成了漫無目的地掃射。
這種掃射也只持續(xù)了兩三秒鐘。
很快就被撲殺而至的覺醒者們阻止。
這些大學尚未畢業(yè)的輕,似乎瞬間變成了頭收割機,那些教徒在他們面前走不過幾招,就直接被擰斷脖子或者洞穿胸,在失去反抗能直接又被碎了腦袋。
忽然間,異變突生。
有一個教徒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迅速復原。
蘇琳:“?”
這樣的速度,是高級覺醒者!
那猛地丟開了手里的槍和護盾發(fā)生裝置,如同閃電般沖了出去。
蘇琳微微吸了氣。
他剛才混在那些當,顯然是掩耳目,為的不讓入侵者察覺自己的特殊,能讓他們放松警惕。
顧饒距離他最近,倉促回身,來不及躲閃和還擊,就被一腳踹斷肋骨踢飛十數(shù)米遠,金屬墻面直接被撞穿留一個巨大的窟窿!
盧卡斯瞬移到他身側,伸手即觸及那的頭顱時,動卻莫名一滯。
那抓到了機會,反手繞過前者的胸,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扣住了盧卡斯的巴,然后猛地一扯,如同掰掉一片蚌殼般,整個頜幾乎被撕掉了,暴露出一片模糊的血肉牙齦。
他正要乘勝攻擊時,身后一道影子猛地竄近——
他連著重創(chuàng)了兩,早就引起其他的注意。
劉瀅直接撲到了他的背后,低頭死死咬住了他的頸側。
這位學姐的雙腿早已變形,化一條鱗片翠綠漆黑交織、斑斕瑰麗的蛇尾,長而堅韌的尾巴一圈圈纏繞著那的身體。
那劇烈地顫抖起來,顯然從脖頸注入的毒液讓他痛苦萬分。
他發(fā)出一聲恐怖的慘叫,眼耳鼻舌還有全身許部位的毛孔里,同時噴出了鮮血。
緊接著,劉瀅悶哼一聲,不知道那使了什么手段,她的蛇尾直接被切成了數(shù)段,相繼掉落在地,還在蠕動震顫,仿佛十分憤怒。
至此,她依然咬著那的脖子,直至被后者硬生生從身體撕來扔出去。
緊接著,一道白色光柱在空迸發(fā),如同驚雷般貫穿了大半個控制室。
那一邊劉瀅扔出去,一邊被蘇琳的能量炮轟爛了腦袋。
然后又是幾聲慘叫、伴隨著骨骼斷裂、尸體墜地的聲音。
一時間,整個控制室包括門外的寬敞的走廊里,偌大的空間遍地尸體,僅剩八個活。
尸體橫七豎八地鋪了一路,那些冰冷的槍械四處散落,地血流成河。
顧饒一瘸一拐地走回來,靠在墻邊給斷開的骨頭復位。
盧卡斯坐在墻角掏出細胞再生造液,那一小瓶足夠普通辛苦數(shù)的工資——以他的體質并不需要這個也能復原,使后只是加快傷愈的速度,他也毫不猶豫地了。
劉瀅艱難地胳膊把自己撐起來。
蘇琳跑過去扶著她,“學姐,需要把你的尾巴——尾巴們撿回來嗎?”
她看向不遠處一段一段被切開的蛇尾。
劉瀅微微搖頭,神色也不見得十分痛苦,或許是覺醒狀態(tài)里的痛覺也被壓制了。
“不,過幾分鐘我的腿就長出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收起了顎里刺出的毒牙,“你剛才干得很好——沒事吧?”
蘇琳除了躲子彈就是了一發(fā)能量炮,當然沒有事,不過她知道對方問的不是這個。
“還好——”
蘇琳想了想,“嗯,我第一次見到高級覺醒者互相搏命。”
“見就習慣了。”
顏真真剛才已經(jīng)殺到走廊深處了,這會兒折回來巡視戰(zhàn)場。
她蹲在地撿起了幾個光腦,其一個赫然屬于剛才那個高級覺醒者。
蘇琳看著她那個光腦晃了晃,扔給那個名為秦涵的學姐。
后者接過去,手邊伸出幾根細細的數(shù)據(jù)線,很快就黑入了光腦。
空先是投影出一段身份信息,死掉的那竟然也是s級覺醒者,而且是a級精神異能者,這兩個身份有官方認證——他竟然不是通緝犯!
這目前有正式工,在一個巨型企業(yè)的安全部門里任職。
秦涵又放出幾段視頻。
每段視頻很長,她特意切到其某個進度,才讓大家看到了重點畫面。
第一個視頻里,一間黝黑昏暗的破舊廠房,兩側有數(shù)十個床位,每張床躺著一個,他們戴著呼吸機,身插滿了管子,四肢被緊緊束縛在床。
有個痛苦地抽搐著,最終慢慢停了動。
附近的看守們走過去,那嘴的呼吸器拔掉,露出一張雋秀的臉,還有滿頭濃密的紅發(fā),竟然是個十分漂亮的紅發(fā)少。
看守管子全卸來,又把紅發(fā)少整個扶起來——他背后還插著一根長長的導管,似乎是直接某種液體注射入脊椎。
紅發(fā)少似乎徹底死了,只是任由他們折騰,最終被抬了來放到另一個推車。
看守剛想推車推走,一動不動的尸體猛地跳了起來,不要命一般向廠房大門跑去——
他雖然身體虛弱,但速度并不算慢,起碼也是個d級覺醒者,看守們紛紛動身卻攔不住他。
紅發(fā)少眼見著就要跑到門。
——那座破舊廠房只有一面單薄的卷簾門,任何一個g級覺醒者能輕松破開這樣的阻攔。
門外猛地閃過一個影,兩身影一錯,紅發(fā)少的雙腿齊齊被斬斷,整個面朝撲倒在地。
那站定,揮手讓看守們拖走。
他的臉恰好入鏡。
——就是先前被蘇琳轟炸了腦袋的覺醒者。
這段視頻顯然是某個固定攝像頭錄制的,后面又被載來。
另外幾個前輩們紛紛舉起光腦,有開始匹配紅發(fā)少的臉確定他的身份——結論很快的出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帝公民,數(shù)月前在放學后失蹤。
有放大了那些床位旁邊的儀器,試圖從品牌和型號找出蛛絲馬跡。
蘇琳還在仰著頭看后續(xù)。
視頻里那個覺醒者四處轉了一圈,忽然在某個床位附近停住。
蘇琳猜測他可能說了句什么話。
——這段視頻是沒有聲音的,而他背對著攝像頭,看不到型。
一秒,那個床位裝暈的少女瞬間躍起,周身的管子紛紛破裂,她的臉容在憤怒和殺意扭曲,雙手化利爪,徑直撲向那個覺醒者。
蘇琳看她跳起來的那一瞬間,就知道她輸定了。
這樣的速度、再加虛弱狀態(tài),絕不可能是s級覺醒者的對手。
果然,那個女孩被割開了喉嚨,重新倒回床,在血泊里不斷抽搐,直至再次昏厥。
秦涵嘆了氣,又切了幾段影像,是類似的場景,還有一個是教徒們的某種儀式,他們一個放入某種液體里,看著那個慢慢融化。
“最離譜的是這個。”
她看到蘇琳還在發(fā)呆,又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里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滿頭金發(fā),笑臉甜美,穿著碎花裙子在地毯坐著,像個純潔的小天使。
她只有三四歲的樣子,奶聲奶氣地像攝像頭揮手,“爸爸什么時候回家呀,我想爸爸了。”
蘇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那邊劉瀅的腿已經(jīng)長出來了,她撐起身體走過來,拍了拍小學妹的肩膀。
“我們先前說的那些話就是這意思,如果你只看到這個視頻,會不會覺得自己殺死了一個父親,奪走了一個小女孩的幸福?”
“我只知道我殺死了一個該死的。”
蘇琳嗤笑出聲,“我不覺得剛才那活著,這小孩就一定會幸福。”
她轉頭去看其他忙活的學長學姐們。
顏真真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他們不是為了救或者做好事,只想事情搞清楚,等這個任務解禁了,報告的時候可以拿點學分。”
哪怕說話聲音再小,也瞞不過一堆s級a級覺醒者。
大家紛紛鄙夷:“你還好意思說我們?你自己整天做這種事,不就是為了到時候履歷好看一些?”
蘇琳:“……目的怎樣也無所謂了,大家確實做了好事,這些死一個少一個,總不能說是因為別的緣故,就否定了這一點。”
前輩們紛紛贊同,“還是小學妹說話好聽。”
顏真真笑了一聲,“也是。”
然后又招呼顧饒:“里面沒了吧?”
顧饒的傷還在恢復,臉色不太好看,“我感覺不到任何活了。”
顏真真點了點頭,“這么一個秘密基地,能有一個像樣的高手就不錯了——”
若非她舅舅派了臥底,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廢星還有基地。
轉眼看見蘇琳還在沉思,“你還好嗎?”
蘇琳眨了眨眼,“為什么會覺得我不好?”
“大數(shù)不愿意新生參與這種任務,就是覺得你們閱歷少,容易被影響,先前帶過幾個新,見了這種場面要么吐要么說我們手太狠,要么在得知這些做了什么后滿臉不可置信,無相信世界還有這種這種事。”
蘇琳哼了一聲,“我再怎么閱歷淺薄,也至少知道,我沒見過的不等于不存在。”
她想想覺得有些諷刺,“我入學前參加了一個實地戰(zhàn)的考試——”
其他也知道,覺醒者,還是貴族,十有八九參加過那種附加考試,反正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就像是廢星半日游。
“那里的小孩,拿著一把槍就敢偷襲我——”
蘇琳撇了撇嘴,“那種槍,我敢說即使頂在我額頭,子彈無穿我的骨頭,他竟然有膽子這么做。”
幾個前輩們稍稍有了點興趣,所有看了過來。
“后來才知道,曾經(jīng)有個亂發(fā)善的考生,死了后內臟被切片泡在罐子里賣了,顯然這消息傳遍了那片地方,其他也開始效仿,我猜他們只有一個想,‘萬一成功了呢’。”
這事如果說給溫室里長大的同齡,或許會覺得萬分驚悚。
然而這些歷經(jīng)了腥風血雨的,卻沒什么觸動,只是點頭贊同小學妹的話。
顏真真了然頷首,“本來喊你,是覺得你男朋友既然——很厲害,你顯然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生手,現(xiàn)在看來倒也未必和你男朋友有關。”
大家紛紛投來趣的目光。
蘇琳清了清嗓子,“其實確實和他有關。”
她說著說著,里忽然涌起幾分說不清道不的情緒。
“——事實,如果沒有他,我根本不能活到今天,也是從那時候起,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也有勇氣和量面對那個世界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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