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號到十一月二十四的四天里，夢工廠用一容，那就是忙。
    三部電影都到了關(guān)鍵時期，《日出》和《好萊塢故事》都即將殺青，《帝國旅館》忙著剪輯，相關(guān)的宣傳工作也進(jìn)入了火熱的時期。
    斯蒂勒和茂瑙，我要忙得多。不僅要繼續(xù)《好萊塢故事》的拍攝，還要管理公司的日常事物，指導(dǎo)茂瑙的《日出》的結(jié)尾拍攝，最重要的，是幫助斯蒂勒剪輯《帝國旅館》。
    這部片場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電影，卻拍了十幾個小時的毛片素材，要從這十幾個小時的膠片中選擇最適合最完美的鏡頭來相互組合，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斯蒂勒不是毛頭小子，本來他就有豐富的拍片經(jīng)驗，又跟了我這么長時間，所以在剪輯上很有一套。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放心，因為這部《帝國旅館》是夢工廠圣誕檔期三部曲的第一部，它要是一炮打響那就給后面的兩部電影開了個好頭，如果它出現(xiàn)了問題，那勢必會影響到下面兩部電影的公映，因此，不容有失。
    作為一個電影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剪輯的重要性，決定電影成功與否的一個很大的因素就是剪輯臺上的工作。
    如果單憑斯蒂勒一個人，是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這部電影的剪輯工作的，這部電影必須要在十一月末首映，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了。弗拉哈迪被我支派到了剪輯室，身為海蒂地那部《末路狂花》的都納爾也暫時回來搭個幫手。如今導(dǎo)演組能夠挪出來地人，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白天我要拍自己的電影，到了晚上有空的時候，就呆在剪輯室里一點一點地審核他們?nèi)齻€人的剪輯成果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見，往往一直工作到凌晨。
    這四天，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個極為難熬的酷刑，我常常累得連吃飯地力氣都沒有，不過想一想，圣誕檔期的電影人們，誰又不是過的呢？
    無論是格里菲斯還是茂瑙，甚至是負(fù)責(zé)宣傳的甘斯，都是這樣忙碌。
    不過雖然忙，收獲倒還是不小的。
    斯蒂勒的《帝國旅館》在二十四號終于剪輯完畢，雖然是粗剪，但是經(jīng)過幾次修正之后。就可以送去審查了。茂瑙的《日出》拍攝得熱火朝天，思路已經(jīng)成熟的茂瑙。干勁十足，整個攝制組在他的帶領(lǐng)下像一輛轟隆隆開過的坦克，進(jìn)展神速。
    而我地《好萊塢故事》，也終于到了收關(guān)階段。
    這四天中，劇組已經(jīng)將末尾的大部分戲拍攝完畢，等待我們地。是一個完美的結(jié)尾。
    布拉德被歐文請回了麋鹿電影公司，在歐文的幫助之下，布拉德重新鼓起勇氣，開始拍攝一部新的騎士電影，而女主角，仍然是他的老搭檔露西。不過這個時候，兩個人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原先的那種郎情妾意，雖然在鏡頭前兩個人甜言蜜語，但是在布拉德地心中，這個女人已經(jīng)和其他女人沒有任何的分別。至于露西。現(xiàn)在是那個叫托尼的情人，不過看得出來。她過得不是很好，雖然她有意向布拉德靠攏，但是布拉德對她的挑逗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
    新電影拍攝很順利，布拉德的表演也是洗盡鉛華本色盡露，這部電影在試片會上大禍成功，人們對重新登上銀幕并且演技精湛的布拉德報以熱烈的掌聲，他們稱他是一位真正的演員，是一個偉大的明星。
    成功，再一次到來。
    這個時候，也是《好萊塢故事》殺青地時候了。
    二十四日的晚上，晴。
    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微風(fēng)乍起，天氣已經(jīng)變冷，空氣中有著些許涼意。七點一過，斯登堡影院前面地大街上就開始安靜了起來，要是在平常，這個時候是這里最熱鬧的時刻，但是今天，原本川流不息的接道，變得一片沉寂。
    我坐在街道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周圍的人忙忙碌碌，他們在搭建各種布景，演員們正在化妝，燈光師在一遍一遍調(diào)光，胖子和斯登堡則開始抱著攝影機(jī)推演接下來要拍攝的鏡頭。
    斯登堡影院門前的街道不是很寬，街道兩頭已經(jīng)擺上了路障禁止路人通行，在路上站著的300人，是哈維街的群眾演員們，他們早早就來到了這里，只等著我一聲令下就可以開拍。
    七點半，各種工作準(zhǔn)備就緒。
    “老板，燈光沒問題！”
    “演員就位！”
    “攝影機(jī)就位！”
    所有人都看著我，目光堅定。
    劇組里彌漫著一股激動興奮的氣息，我的心情和他們也是一樣。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辛苦拍攝，經(jīng)過了數(shù)不清的日日夜夜的勞碌拼搏，這部電影在這個晚上，終于要?dú)⑶嗔恕?br/>     我站起身來，對著所有人笑了一下：“各位，這是最后一晚上拍戲了，大家好好拍，殺青之后，大家回公司弄了晚宴酒會！”
    “好！”
    “沒的說！”
    一幫人士氣高昂，歡呼雀躍。
    “開拍！”我拿起導(dǎo)筒，大喝一聲，全場迅速進(jìn)入狀態(tài)，與此同時，胖子和斯登堡的兩部攝影機(jī)呼啦啦地轉(zhuǎn)動起來。
    中景鏡頭。影院的大門。一片空蕩，沒有任何的聲音，然后，雜亂的腳步聲想起，從里面向潮水一般涌出來了觀眾，這些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微笑，不停地相互議論。
    接著鏡頭推向群眾當(dāng)中，可以看到他們的表情，聽到他們對布拉德的這部新電影大為贊揚(yáng)。
    鏡頭
    院的階梯慢慢上升，到了影院大門的時候停住，布拉里面走出。
    兩個人勾肩搭背地?fù)е鴮Ψ健Ｒ驗榕d奮對著天空大叫。
    然后他們走下階梯，街道旁邊有個老人拿著一把吉他在邊談邊唱。布拉德走過去借來了吉他。然后恣意地談了起來，和歐文在路邊載歌載舞。
    他們唱地歌曲，是我從《阿甘正傳》中挪用過來的那首《turn，turn，turn》：“ie:，iel=before。iee:me，iel=.oung，ising，tosong……”
    這首歌，在曲調(diào)上被波特改了一下，比原來明快緊湊了許多，配合兩個人地踢踏舞，使得布拉德東山再起的快樂心情得到了充分的表達(dá)。
    在鏡頭上，主要是以中景俯拍為主，這段舞蹈阿斯泰爾有意在增加了踢踏舞的速度。并輔以上半身的肢體配合，所以中景俯拍中。布拉德和歐文優(yōu)美的舞姿盡情展露。
    這段歌舞，時間不是很長，加在一起只有三分鐘地時間，但是還有一定難度的。
    隨后，音樂聲漸低，布拉德停下來。呆呆地望著前方。
    主觀鏡頭，一輛車的旁邊，站著露西，她對著布拉德微笑，并且走過來親熱地挽住了布拉德的胳膊，像昔日一般。
    她撲進(jìn)布拉德懷里撒嬌，像以往那樣親吻他。布拉德推開了她。
    露西要請布拉德吃飯，卻被布拉德婉言拒絕，他告訴她他現(xiàn)在只想回到花店和一個美麗的女人種花，那些花。是大多的紅色玫瑰，芳香撲鼻。
    影迷們從四面八方擁過來。讓他簽名，還有記者，閃光燈噗噗地響起，人們歡呼一代巨星的東山再起。
    不過這些卻和布拉德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他扯掉領(lǐng)帶，從人群中擠出，向沿著街道跑了出去。
    “cut！”我笑著喊停。
    “老大，過了嗎？”胖子轉(zhuǎn)臉問我道。
    “過了。轉(zhuǎn)到了哈維街外景地！”我大手一揮，劇組頓時人仰馬翻。
    哈維街的外景地，我們到達(dá)的時候，所有地布景已經(jīng)先期完成。嘉寶等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你們動作蠻快的嘛，我們還以為會久等呢。”嘉寶站在花店地門口，和凱瑟琳.赫本挨在一起，看著我從車上跳下來，笑容燦爛。
    “后面的鏡頭沒有什么難的，拍完了就過來了唄。”我走到街道中央，指揮著胖子和斯登堡迅速安排位置。
    “老板，聽說殺青之后有酒會的吧？”凱瑟琳.赫本輕聲問我道。
    雖然她只是電影中的一個配角，但是這段時間這個小姑娘算是壓抑壞了。
    我點頭哈哈大笑：“有，等會拍完了，你們都去樂呵樂呵。”
    因為布景已經(jīng)先前完成，所以準(zhǔn)備起來也就根本沒有費(fèi)什么時間。
    一條近五十米的軌道別直直地鋪在街道上面，胖子和我都爬到了軌道上。
    這最有一個鏡頭，是一個常約6分鐘地一氣呵成的長鏡頭。
    “加里，你小子可得給我跑好了。”我沖加里.格蘭特打了一個響指，然后在軌道車上高高舉起了右手。整個劇組都安靜了下來。
    “《好萊塢故事》最后一個鏡頭，開拍！”我的高高舉起的手使勁揮下，拍攝開始。
    中景鏡頭。布拉德在跑，在街道上跑，西裝上的領(lǐng)帶不見了，里面的襯衫也是亂七八糟，滿頭大汗，聲如牛喘。鏡頭一直跟著他，保持想通的速度，后面的街道旁的房屋迅速后退。
    跑到了街道拐角的時候，布拉德停在了那個花店門口，他彎腰大聲喘息著，一邊擦拭著額頭上地汗水一邊看著那個不大的花店微笑。
    店里地那個女仆先出來，她的后面跟著朱諾，朱諾看著門前的布拉德，雖然面帶驚愕，但是很快就涌上了甜蜜的笑容。
    鏡頭緩慢拉開，中遠(yuǎn)景。街道上兩個人對面站立。中間隔著一條油光發(fā)亮地馬路。音樂聲起，一個女聲在低低哼唱。
    席琳狄翁的《我心永恒》。這首泰坦尼克號地主題曲。是烘托愛情的最佳歌曲，基本上在曲調(diào)上沒有多少改動，演唱這首歌的是洛杉磯歌劇院的一名20多歲的青年白人歌手，聲音甜蜜細(xì)膩，與席琳倒別有另外的一番風(fēng)味。
    在音樂聲中。鏡頭緩慢高升拉遠(yuǎn)，街道上人來人往，那個花店也漸漸隱沒在人群之中，布拉德走向朱諾，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入地店里。鏡頭繼續(xù)拉遠(yuǎn)，浮現(xiàn)出整個街道的全景，最后失焦。
    “cut！”我喊停的時候，
    劇組里的人一片寂靜，他們看著我，死死地盯著我的嘴。
    “老板。過關(guān)了沒？”斯登堡站在攝影機(jī)后面，臉色漲紅。
    我轉(zhuǎn)身看了看大家。然后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萬歲！”
    “萬歲！”
    ……
    歡呼聲如海潮般響了起來，不光是劇組里的人，還有哈維街的那些群眾演員，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辛苦奮斗，這部電影終于在圣誕節(jié)前一個月順利完成。
    “收工！回去喝酒去！”我沖胖子使勁地擺。
    胖子和斯登堡已經(jīng)快要瘋狂了，帶著手下的人風(fēng)卷殘云一般半個小時不到就把片場收拾干凈。一幫人在歌聲中撤向公司。
    夢工廠地院子里，我們到的時候，甘斯正指揮著公司里地一幫人在準(zhǔn)備宴會的食物酒水，夢工廠全體上下仿佛過節(jié)一幫在院子里穿梭往來。
    波特把樂隊帶到了臺上奏起了圓舞曲，阿斯泰爾領(lǐng)舞，所有在場的人一溜煙地涌進(jìn)了舞池。
    我端著酒杯站在旁邊一邊樂滋滋地喝著杯子里的紅葡萄酒一邊和斯蒂勒聊天。
    “斯蒂勒，你小子今天一天把《帝國旅館》修改得怎么樣了？”我低聲道。
    斯蒂勒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今天已經(jīng)修改了一半，明天，二十五號，就可以全部修改完畢。然后就可以印制拷貝，向法典執(zhí)行局送審了。”
    “老板。我們這次送審不會有什么問題吧？”斯登堡一口咬掉手里的半個蘋果，對我嗡嗡地說道。
    “你這家伙怎么突然擔(dān)心起審核來了？”我嘿嘿一笑。
    自打上次桑多修女那件事情之后，法典執(zhí)行局經(jīng)過重新洗牌，夢工廠的電影根本不擔(dān)心審核地問題，別人不說，身為法典執(zhí)行局正副主席的海斯和格蘭特就不會為難夢工廠，更何況法典執(zhí)行局里面還有一個唐納.拉普達(dá)，這小子現(xiàn)在是夢工廠的鐵桿內(nèi)應(yīng)。
    “老板，我這不是擔(dān)心那個尤特烏斯.克雷主教嘛，上次我和拉普達(dá)一起喝酒，聽他說我們的主教大人現(xiàn)在在法典執(zhí)行局里呼風(fēng)喚雨，基本上成為了海斯、格蘭特之后的另外一個巨頭。那家伙和咱們是對頭，《帝國旅館》是他擔(dān)任西部教區(qū)主教并且以這個身份進(jìn)入法典執(zhí)行局之后，我們夢工廠報上去的第一部電影，所以我怕他對我們動手腳。”斯登堡呲哄了一下鼻子說道。
    “他能動什么手腳？！無非就是帶這一幫不成氣候的人要剪我們的電影，可是有格蘭特、海斯以及拉普達(dá)他們在，這家伙翻騰不起來，你這擔(dān)心，純粹多余！”斯蒂勒對斯登堡搖頭道。
    “把甘斯給我叫過來！”我指了指舞池當(dāng)中手舞足蹈的甘斯。
    斯登堡到了過去，把甘斯托了過來。
    “老大，正跳著高興呢，你拽我過來干嗎！？”甘斯一邊嘟囓著一邊眼睛還離不開舞池里的一個人。
    那個人，正是凱瑟琳.赫本。
    “這下子不會是喜歡‘凱瑟琳陛下’吧？”看著甘斯那心猿意馬地樣子，我暗道。
    “甘斯，你坐下，我問你一件事情。”我微微一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甘斯只要一屁股坐下來，端過杯子大口地喝了一口果汁，對我說道：“老大，你有什么事情就問吧。是不是宣傳地事情？放心吧，自打《電影手冊》的第二期出來之后，夢工廠的三部電影已經(jīng)成為1926年觀眾最期待的電影了，另外，格里菲斯的那部《凱撒大帝》也被我們使勁宣傳了一把，掀起了歷史電影的新高潮，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誰問你宣傳的事情了，我問你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嘖了一聲，沉聲道：“我叫你派人盯著尤特烏斯.克雷，叫你弄到他的小辮子，你有沒有完成呀？”
    這個問題讓正在昂著脖子喝果汁的甘斯差點嗆死，他圓睜兩眼對我叫道：“老大，你是不是問我有沒有把發(fā)現(xiàn)那個老玻璃的丑事？！”
    噗！斯登堡幾個人聽到甘斯這話，立馬集體噴泉。
    “狗娘養(yǎng)的，我不問你這個還能問什么？！不是早就交給你去辦了嗎，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忘了！”看著甘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翌D時火大。
    甘斯被我罵得灰頭土臉，一臉諂媚地笑道：“老大，你布置下來的任務(wù)，我什么時候沒有忘過？！哪一次不是順利完成？放心吧，我沒忘。”
    “你小子就別往自己臉上抹金了，別的事情你得不錯，像什么亨利阿爾伯特、弗蘭肯斯坦之流，是因為他們都是饑不擇食的家伙，只要是頭雌的就要往上撲，這回可不同，尤特烏斯.克雷大主教可是一個水火不侵的老玻璃，要想抓住他的把柄，那可是有相當(dāng)?shù)碾y度，甘斯，這回考驗?zāi)愕臅r候到了！”斯登堡在旁邊幸災(zāi)樂禍起來。
    斯蒂勒嘿嘿一笑，說道：“甘斯，我聽說那個尤特烏斯.克雷現(xiàn)在頻頻在公眾面前路面，深受信徒的熱愛，據(jù)說還有不少女人給他寫情書稱他為自己的夢中情人呢，這樣的事情都有，那尤特烏斯.克雷肯定會有些蛛絲馬跡。”
    甘斯樂道：“不錯不錯，老大，這老玻璃最近在信徒心目中紅得發(fā)紫，很是了不得。”
    “那結(jié)果怎么樣？”我坐直了身體，旁邊的斯登堡等人也立刻來了精神。
    甘斯呲哄了一下鼻子道：“老大，你是不知道，這不跟蹤還好，一跟蹤我算是服了尤特烏斯.克雷那家伙了！”
    甘斯的言辭之中，帶著一絲陰陽怪氣的聲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