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怡興苑
坐在副駕上,曹野背靠著座椅,他整理幾下穿的衣服,看到一排排高樓,一個個行人,一輛輛車……</br>
周圍的景色很美,很和諧,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在自由自在的飛翔。</br>
陽光透過車窗的玻璃,像個多情的小女子,在偷偷親吻他的臉。他微閉著兩個眼睛,不是刻意去享受陽光給他的溫馨,而是在聆聽陳熙鳳放的音樂。他平時的生活雖說與音樂不沾邊不搭界,但天生喜歡音樂酷愛音樂,和那些音樂人沒本質(zhì)區(qū)別,若非要講兩者間的不同,一個是占有,一個是創(chuàng)造。</br>
幾十分鐘后,陳熙鳳把車開到預(yù)約好的怡興苑酒樓,在酒店保安的指引下停好車,再扭過頭去看長時間沒個動靜的曹野,見曹野微閉雙眼徹底睡過去。她心下很郁悶很不滿,“曹野,你怎的給我睡著了呢?我們到怡興苑酒樓了,我們應(yīng)該下車了呢?”嘴里叫喊著,手就伸出去亂敲打幾下曹野的人。</br>
遲遲的,曹野總算睜開了眼睛,他不是被陳熙鳳叫醒的,而是被陳熙鳳打醒的。</br>
他沖著陳熙鳳嘻嘻壞笑,隨即搖搖頭算是個不好意思,“昨晚關(guān)在警局沒睡覺,多多包涵,請多多包涵。”</br>
看曹野的樣子,陳熙鳳的郁悶和不滿基本消除,但嘴上還是不依不饒,“你只顧著自己睡大覺,我看你根本沒把我交代的事情放心上,還多多包涵,還好意思說多多包涵?”</br>
曹野忙坐直身體,他看著陳熙鳳的臉說:“不就是陪你吃頓飯么,我怎就不把你的事情放心上了?想想我們曾經(jīng)有過的日子,雖說相處時間不長,但你我之間也算得上屬于過命的交情吧?”</br>
“你還好意思提那些過去?”陳熙鳳嘴上說著話,臉情不自禁的紅了起來。她又想到與曹野的尷尬,那些不算親密接觸的親密接觸,一次次在她的心坎上,重復(fù)著不曾忘記,還偏偏時不時的會想起,令她臉紅心跳。</br>
曹野假裝沒看見陳熙鳳的臉紅,他忙扭開車門下車,“我們既然到了怡興苑酒樓,我們還是快些進去吧?免得人家老是等你這位大小姐,多不好意的。”其實,他內(nèi)心深處是想把剛才的尷尬化解掉,畢竟,他目前與陳熙鳳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回憶若再返回腦海重溫就是最大的罪過,至少在陳熙鳳心中應(yīng)該如此吧?</br>
怡興苑酒樓看上去很不起眼,除開表面裝飾不豪華外,前面停車場與旁邊商場屬于公用。他推門下車,站在停車場上,先看到栽種在盆中的假桃樹,在遠離春天的季節(jié)凌亂的開著花兒。一朵朵盛情綻放的花瓣,于陽光下散發(fā)出奇特的芬芳,像在訴說都市的美都源于人類的精心偽造。</br>
看那掛滿紅包的枝頭,沒有綠葉的襯托,地上也干凈得沒一片落紅。</br>
他望著桃樹,倒是想到了家鄉(xiāng)的春天,一樹樹桃花映紅眼睛,鳥兒飛過去,驚起花瓣隨風(fēng)飄灑。</br>
陳熙鳳也從車上下來了,她的眼睛沒去注意桃樹,或許是看多了已養(yǎng)成視而不見。她挽住曹野的手,“你不是早餓了嗎?為何還呆站著不往怡興苑酒樓內(nèi)走?你是在看些什么?”</br>
看胳膊被陳熙鳳很自然的挽在手中,曹野除了不習(xí)慣外,還真沒有其他不適癥。他沒回答問題,卻在想這樣演戲是不是太過頭了?可很快又被美女挽手的榮幸填滿。只不過他高興了,另一個人等著就要傷心了。</br>
佛說:請愿拆一座廟,也不愿拆一樁婚姻。</br>
他此時心下也是這么在想,可他不想這么去做。他任由陳熙鳳挽著手走。</br>
走幾米通道,便是怡興苑酒樓的門口,兩邊各站幾名穿紅旗袍的小姐,如蔥的玉腿兒從屁股則邊露出來,是高挑的身材,令男人想入非非的容顏。她們見陳熙鳳和曹野兩人,一個個眼中盡是羨慕和嫉妒,卻不忘做個請的姿勢,并用甜膩膩的聲音對兩人熱情洋溢的喊道:“歡迎光臨,歡迎光臨……”</br>
最里面站的小姐,則半退著邊走邊詢問:“請問先生小姐,你們需要我提供服務(wù)嗎?”</br>
不見陳熙鳳和曹野吭聲,小姐趕忙停下來又讓到旁邊上去,自言自語的做介紹,“一樓西餐,二樓中餐。”</br>
而此時,樓梯口正好站著個男人,他聽到服務(wù)小姐們的說話聲音,立馬邁開腳步往下樓走,可剛走兩步便發(fā)現(xiàn)手挽手的陳熙鳳和曹野。他頓時像個泄氣的皮球,停住腳步迅速轉(zhuǎn)身退了回去,燦爛的臉?biāo)查g變了個顏色。</br>
不知怎么的,曹野的眼睛剛好看到了那男人,并從男人異常慌張的神情下,敏銳的意識到什么。他心虛著想抽出被陳熙鳳挽住的手,可念頭剛剛冒出來,還沒得逞又忙打住了。</br>
我今天怎么可以害怕怯場呢?若半途而廢不敢上陣,不但我自己成為言而無信的小人,恐怕還會令陳熙鳳今后難以做人。最終,他想到自身的利益,輕聲笑說:“陳小姐,我等會兒若幫你配合得天衣無縫,你到時必須記得履行你親口對我許下的承諾,我和我文娟嫂在鹽城進廠的事情,我此時就全權(quán)拜托你了的。”</br>
“我們先前在車上不是已經(jīng)講好了嗎?你還擔(dān)心什么?”陳熙鳳信誓旦旦,“你看我長的這個樣子,我會像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嗎?更何況找份工作的事,又不屬于什么爬刀山下火海的苦差事。”</br>
聽過陳熙鳳的再次承諾。曹野不再多說廢話,他心下徹底變得踏實,今天演的角色雖不大光彩,但事后不用大街小巷到處撿垃圾,過細算起賬來還是很值很劃算的……</br>
陳熙鳳突然間想起個問題來,她看向曹野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能再叫我陳小姐了,最好是叫我鳳兒,再不叫陳熙鳳也勉強行得通,總之叫出來要讓人聽后覺得你我是親密無間的樣子。”說著看曹野沒反應(yīng),她扯下曹野的衣服詢問:“我剛才在對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br>
“我在聽你說,我現(xiàn)在全都知道了。”曹野顯得很是無奈,鳳兒,鳳兒,你叫我怎么喊得出口。</br>
可他憋在心里沒有說出來,他跟著陳熙鳳走在過道上,朝旁邊樓梯間里走去。迎面是墻壁,掛著紅與暗紅色組合成的意大利抽象派巨幅油畫,似乎在對上樓的人訴說某種欲望象征,生命與時俱進。</br>
二樓中餐廳,兩邊的落地窗簾全部拉合上了,外面有的陽光統(tǒng)統(tǒng)照不進來,幾盞看不見的彩燈亮著,給整個餐廳籠罩上粉紅色曖昧的光。裝飾極其豪華,是吊頂跟桌子椅子,跟負離子木地板。在此時間里,吃早餐是顯得晚了點兒,可吃午餐又顯得有些過早,以至整個餐廳寥寥落落沒坐幾個人。</br>
可整個餐廳還是顯得極富情調(diào),若有若無的音樂,帶起幾多男人的相思,女人的柔情,與大自然擁抱。風(fēng)兒點點吹,河灘上的小草在瘋長,好似還游出些歡快的小魚兒,那多情的燕子一聲呢喃落在枝上……</br>
曹野和陳熙鳳不知道這家酒店的食客規(guī)律,但都能猜出還未進入營業(yè)高峰期,因這么大個酒店,以目前的食客怎么經(jīng)營得下去?他們駐足在餐廳門口,看了半天,也沒搜索到想要找的人。</br>
到得最后,曹野總算看見先前在樓梯間出現(xiàn)過的男人,從個偏僻的角落站起來,在向陳熙鳳不停的招手。他趕忙拉拉陳熙鳳的秀手,然后向招手的男子那邊悄悄努努嘴,</br>
陳熙鳳立馬看見那男人,她拉著曹野向那男人走去,隔老遠就喊:“彭總,怎么是你一個人呢?”</br>
那男人迎前來,相貌平平,卻釋放不同于普通人的氣質(zhì)。他是鹽城市鴻達集團的私企老板,叫彭向前。他抿嘴對著陳熙鳳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你此時還講呢!都是些大忙人,電話催不停都滾了。”末了又自嘲,“還是我這種無人問津的閑云野鶴過得比較好,坐在此半天也沒個人問,能呆得住。”在說話的同時,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站在旁邊上的曹野,看似平易近人的目光,私下里卻隱藏了幾絲不服輸?shù)奶翎叀?lt;/br>
曹野佯裝看不見,是滿臉的無所謂,還流露一些淡定從容的笑意。</br>
陳熙鳳倒是很會說話,她接上彭向前的話說:“彭總,你若成為了閑云野鶴,這世界就沒忙人了。”隨后把曹野的人往前一推,對彭向前做解釋,“我朋友,曹野,之前回家時剛好碰上,就順便帶來與你彭總認識下。”</br>
彭向前很紳士的向曹野伸出右手。</br>
曹野不敢怠慢,也立馬伸出右手。</br>
兩人的手瞬間握在一起,彼此嘴里差不多都在說客氣話,“你好!你好!”</br>
可他們心底下到底在想些什么,這個恐怕得留給老天爺猜了。只不過,彭向前與曹野握手后,跟著立馬開口詢問曹野,“你是做什么職業(yè)的?我以前怎的沒聽周圍人提到過你呢?”</br>
言下之意很明顯,他想知道曹野是那路神仙,好讓他今天長長眼睛,也算摸底是不是真如現(xiàn)在輸?shù)袅恕?lt;/br>
陳熙鳳反應(yīng)快,她在旁邊趕忙接上彭向前的話說:“你就不要盤問曹野了,他現(xiàn)在純粹是無職無業(yè),還在學(xué)校讀書拿學(xué)位,這次偷偷從學(xué)校跑來找我玩,算是個不學(xué)好開小差的貨色。”</br>
曹野原本就想到對方會有這么一問,他心里早做好了撒謊的準(zhǔn)備,可沒想到陳熙鳳幫他圓了慌。他為他自己有的現(xiàn)在感到很是慚愧,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他是遠遠的給輸在了人生的起跑線上。</br>
在這個時刻,一名服務(wù)小姐邁著蓮步向他們幾人走過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