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梁晨
衛(wèi)生院。曹野停好三輪摩托車,更去打聽梁晨的位置,隨后跟個前來的護士小姐走進梁晨病房。</br>
目睹靜靜躺著的梁晨,他臉龐出現些焦慮顏色。梁晨眼目前所呈現的樣子,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上身不但到處能看見裹著的白色繃帶,嘴唇和臉蛋上完全沒有絲毫的血色,更為嚴重的是處于昏迷狀態(tài)。他詢問些有關梁晨的傷勢情況,旁邊站著的護士小姐,忙把有關梁晨的傷情做個簡短介紹,并對梁晨失血過多持不樂觀態(tài)度。</br>
他忙說:“我年輕力壯,身上有許多多余的血,你們先把我的血抽給梁老師用吧!”</br>
護士小姐沖著曹野莞爾一笑,沒立刻回答曹野所說的話。她對梁晨傷情很了解,但不是主治醫(yī)生,對于梁晨是不是還急需要輸血,沒有任何的發(fā)言權,再說輸血也得講究血型是否吻合。</br>
半夜,梁晨脫離生命危險,從昏迷中醒過來,傷口的疼痛似乎完全離她遠去。她睜開迷茫的雙眼,發(fā)現曹野竟趴在她的床邊上,就渴望能馬上坐起來問些迫切想知道的問題。她用未受傷的手支撐自己,剛試著用力腰部受的傷立馬牽扯痛的神經動彈不得。她可憐巴巴的望向曹野,額頭一個勁往外冒著虛汗。</br>
“曹野。”半天之后,她稍緩過氣輕輕的喊。</br>
“嗯。”曹野從迷糊中抬起頭來,他問:“梁老師,你醒過來了。”</br>
“我想要坐會兒,你過來扶我一把好嗎?”</br>
“梁老師,不可以的。”曹野趕忙阻止梁晨的行為,“醫(yī)生同我說了,你受傷嚴重,不能隨便亂動。”</br>
梁晨看著曹野,沒有堅持再要坐起來。她渴望弄清父親的情況,忙問道:“我爸爸現在怎樣了?”</br>
曹野搖頭,“我進入醫(yī)院后,一直守在你床前,我還沒聽到有人講過關于你爸爸的事情。”</br>
“你真不知道?那你怎得知我在醫(yī)院里的?”梁晨不愿相信曹野的話,反問道。</br>
曹野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把先前警察打入他家的電話講了出來。</br>
梁晨沉默,算信了曹野,父親持刀殺人案不復雜,但對于警察,沒終結定性的案子,應該不會隨便對外亂說亂講的。她心頭非常擔心父親往后的命運,自己受傷如此重,被父親砍過的男人,當時就見到處流的是血,想必受傷程度更為嚴重些,要是那個男人出現生命危險,父親的性命……</br>
她不敢再往下想象了,是怕面對出現的結果。她傻乎乎望著天花板,眼里不覺溢出晶瑩剔透的淚。父親在她心目中善良怯弱,怎的幾日不見面就變得敢拿刀砍人呢?母親在生活作風上從不檢點算得老毛病,而父親容忍她胡作非為多年,為何這次觸犯父親底線,讓父親動怒竟邁出舉刀砍人的一步?</br>
曹野看梁晨突然間在流淚,他慌了神,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忙扯過旁邊紙巾,給梁晨揩淚擦汗。</br>
此時,一名護士小姐出現在病房外的門口,她輕輕敲幾下房間的門,看躺著的梁晨,指向曹野說:“你,請跟我馬上出來一下,外面有兩個人找。”</br>
“我?”曹野瞪大眼睛,不相信有人會找。他看梁晨站起來,然后極不樂意的跟護士小姐向外走。</br>
醫(yī)院的會議室里,兩名警察說著閑話端坐在里面,看護士小姐帶曹野到來,忙向曹野露出友好的微笑,男警察指旁邊上的椅子示意曹野坐,女警察說:“別呆站在門口,快點進來,隨便找椅子坐。”</br>
曹野恍惚,沒犯錯,警察跑來找我干什么?難不成是為梁晨父親的事?他猜想著看向警察,沒吭聲,也沒客氣的就坐在了警察對面的一把椅子上。</br>
兩名警察先向曹野做個自我介紹,隨后講明來意,說梁晨受傷住院了,從人性的角度出發(fā),沒安排好梁晨善后事宜前,想讓曹野及家人代為照顧梁晨;說梁晨親人不在當地,她老家來自三峽庫區(qū),屬于幾年前修三峽電站從外地遷到此地的移民;說梁晨的父親持刀殺人,如今已經造成兩死一重傷,情節(jié)嚴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而兩名死者中有一人竟是梁晨的母親……</br>
至始至終,曹野沒與警察多說什么,他心里沉甸甸的,為梁晨的今后很是擔憂。</br>
兩名警察離去時,女警察回頭再次交待曹野,“根據醫(yī)生寫出的報告,梁晨還沒能真正脫離危險期,你千萬別讓她在情感上出現任何大的波動,更別讓她過早知道她父親已砍死人的真相。她現在比較適合謊言。”</br>
“謝謝,謝謝你的提醒。”曹野嘴上說著感激的話,眼睛卻注視著女警察轉過身慢慢遠去。</br>
再進入病房,梁晨的神態(tài)已恢復正常,已停止先前的哭泣。她看曹野迫不及待的問,“外面誰找你了?”</br>
曹野不去看梁晨,淡淡的說:“兩名警察,為你梁老師的事情來的。”</br>
“那同你說了些什么?”梁晨急忙跟著追問道。</br>
“也沒什么,說你父親把人砍傷了,一時半會出不來,要我負責任把你照顧好。”</br>
“有沒出現人命案?”梁晨趕忙向曹野確認。她此時最想知道的莫過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里明白,只要父親持刀沒把人砍死,再惡劣的情節(jié)也還有緩和余地,至少,不必擔心父親馬上會失去生命。</br>
“沒有。”曹野轉過身去,用個背影對著梁晨輕聲的回答道。畢竟是謊言,心里發(fā)虛說得不理直氣壯。</br>
梁晨沒能聽出曹野話里的真假,她看曹野暗自慶幸,老天爺開眼,沒把事情弄得如想象般糟糕。她放眼望向窗外的小塊夜空,微弱的星光穿透黑暗,那是留給明天希望的火焰。</br>
“曹野。”半天后,她又輕輕的叫喊道。</br>
“嗯。”曹野慌忙轉過身來,他看著梁晨,問:“梁老師,什么事?”</br>
“沒有什么,我就想你陪著我說幾句話兒。”</br>
曹野摸幾下鼻子,感覺是有些冷落了梁晨,忙找個話題說:“梁老師,你口渴沒?我?guī)湍阆鱾€蘋果。”說著未等梁晨做回答,自作主張拿過放在椅子上的蘋果,選個又大又紅的開始自顧自用刀削起來。</br>
看著曹野不怎會削的樣子,梁晨心底下甜甜的。她喜歡曹野的存在,自從她當曹野課余老師以來,不知幾時產生的想法。在她內心里,曹野是優(yōu)秀的,帥氣沒人能比,超出常人的記憶與悟性更加沒人能比。這令她不自覺想起另一個相似的人,童年時期的伙伴石步春,那段歲月無憂無慮非常快樂。她竟答應做了石步春的情人。</br>
她還清晰記得,放學回家的半路上,鄰家孩子擋在路口,不讓她過去,還罵她小婊子。當時,石步春在旁邊玩耍,不遠處還有他的老婆伍蓮夢。他們看到她被人欺負哭了,跑前來不聞不問,動手廝打幾個攔路的孩子,以至后來同石步春和伍蓮夢做了形影不離的朋友,于是知道石步春和伍蓮夢是對流浪兒……</br>
“梁老師,拿,蘋果。”曹野把削好的蘋果遞向梁晨,要喊梁晨吃。</br>
梁晨想起自己那些難忘的過去,心里生出些許莫名的失落。她忘記要去接曹野遞來的蘋果。</br>
曹野不明白梁晨的心理,以為梁晨的手有傷不方便,于是縮回遞蘋果的手,忙用刀把蘋果削成小片,再喂給梁晨吃。他自顧自說:“我不大懂照顧別人,明天等媽媽從縣城返回來后,我再讓媽媽來照顧你的人。”末后不忘要補充道:“我等會兒就去給媽媽打電話。”</br>
梁晨咀嚼著喂進嘴里的蘋果,看曹野不說話。她知道農村農活多比較忙,也沒發(fā)覺曹野不好,在她內心倒不希望把曹野又換成羅玲,因換來換去要跑路要耽誤做其他事的時間。</br>
而此時刻,病房外的門又給人輕輕推開了,一個兩人都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燈光下。</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