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62 我親死你!
齊瑾越想心里越窩火。
而且這種堆疊了兩輩子的嫉妒和酸澀,還讓他心里慢慢焦躁且不安起來。
命運無法改變嗎?
上輩子,他就是因為在意這個,才陰差陽錯釀成無可挽回的結(jié)局。他不止一次瘋狂后悔如果自己沒有去參加同學會就好了。
乖乖在家里等著,等樂樂同學會差不多結(jié)束,再開車去接人。
他們不會一起喝醉,不會在路上出車禍。
他不會失去樂樂。
也不會在絕望中痛苦煎熬了十幾年。
可是他害怕啊。
他在網(wǎng)上搜索的時候看到很多經(jīng)過一場同學會就相談甚歡、再續(xù)前緣的例子。
聚會肯定要喝酒……樂樂酒量那么差,萬一學生時期的朦朧感情一下子爆發(fā),當場跟那個暗戀對象好上了,他怎么辦?
林有樂當然不知道齊瑾在想什么,他本來只是對上一世的自己有感而發(fā),聽齊瑾扯“小哥哥”時還愣了,等反應(yīng)過來,才對應(yīng)上齊瑾說的是他在教室臨時想出來的那個同村哥哥。
見齊瑾說話時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故意說:“沒見過又怎么樣,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誰也替代不了。”
齊瑾沒接話,卻因為想起什么而瞳孔猛然放大!
齊瑾聽到自己心臟“咚咚咚”打雷一樣響。
——如果說,如果說林有樂喜歡的人是同村的哥哥,那高中同學會根本不可能遇到!
他只記得很清楚林有樂說喜歡的人很優(yōu)秀,學習很好。
沒有人在得到不屬于自己的人或者東西后,還能保持心安理得的坦蕩和強勢。
和林有樂在一起的那兩年,他一開始不可置信自己竟然美夢成真,后來卻真切的沉浸在幸福之中……
可他沒忘記他跟林有樂是怎么在一起的。
所以那場時隔多年的高中同學會,讓他連著幾天心事重重,有種偷來的愛人馬上就要被搶走的惶恐和搖搖欲墜感。
他覺得自己必須得跟去同學會才能安心!
然而不管他怎么纏,樂樂都不肯松口。
他知道原因。
肯定是覺得把他這樣一個學生時期的差生帶去聚會很丟臉,也不愿意把他們的關(guān)系告訴班里的同學,還可能因為是想在同學會跟誰再續(xù)前緣。
他既怕惹樂樂生氣,又實在坐不住。
拐彎抹角打聽出來這場同學會其實是莊梓俞牽頭時,他氣得不行。
莊梓俞簡直就是閑著沒事干、瞎找事!
當晚就通過微信質(zhì)問,莊梓俞卻說當初他只是隨便提了一嘴,大家都忙著就不了了之,最近攢的局子他是不知道的,而且他因為談婚論嫁正忙無法參加,婉拒掉了。
因為樂樂不肯帶他去,莊梓俞當時就成了唯一能帶他去的人,所以他好言好語的求了半天,好歹才把人說動。
而現(xiàn)在……
齊瑾恨命運跟自己開了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玩笑。
幸好重生回來,他還有機會彌補!
就算千防萬防下樂樂還是有了那個仰慕對象。
但沒關(guān)系,他有的是辦法。
誰年少無知時沒有過產(chǎn)生好感的對象?
只是朦朧好感而已,而且樂樂說不定是故意那樣講的,就是因為被自己突然的表白嚇到!凡事往好的方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先慶幸樂樂從小的性取向就是男生!
——這可是太給他省事了!
這中間起碼讓他少努力百八十個回合。
林有樂看齊瑾臉色變來變?nèi)ィ肫饋恚@還是個有心理疾病的小朋友。
精神有問題的少年嘴里說的喜歡和追求,那更不能算數(shù)了。
齊瑾之所以跟他快速的產(chǎn)生交集,是因為他考了第一,齊瑾內(nèi)心出現(xiàn)“慕強”心理,再自發(fā)的自我暗示能在他身上收獲安全感。
說白了這大概就是個因果循環(huán)。
除非有天突然考倒數(shù),打破齊瑾腦補出來的形象,或者齊瑾突然開竅了。
不然有得好糾結(jié)。
這樣想著,林有樂已經(jīng)打算回自己班級場地。
齊瑾一個跨步到他身邊,舉著傘、斜向陽光照過來的方向,期期艾艾道:“那,老大,你如果沒生氣的話,我、我還是可以重新,就是可以繼續(xù)追求你對吧?”
林有樂:“……”
林有樂快三十的人了。
怎么好意思跟個十五歲孩子計較,還搞得如臨大敵似得。
也就一開始知道被齊瑾欺騙、被蒙在鼓里團團轉(zhuǎn)那會兒的情緒有點控制不住以外,那個節(jié)點的情緒過去也就看開了。
等高中畢業(yè)。
他是一定要離開n市的。
到時候天高海闊,誰要陪這家伙玩兒?
盡管齊瑾大多時候都很正常,但稍微發(fā)起瘋來就攔不住,雖然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可現(xiàn)在頭頂上的那個包還很痛!
有那功夫心疼齊瑾還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既然齊瑾那么閑,要追就追吧。
反正又追不到。
林有樂邊走邊說道:“隨你,我只有兩個要求。”
齊瑾興沖沖:“樂樂你說!別說兩個要求了,一百個我都答應(yīng)!”
林有樂:“一,我不知道的所有情況下,你跟我的距離不能小于半米,發(fā)現(xiàn)一次就絕交,朋友沒得做、我還會揍你。”
齊瑾:“什么算不知道的情況?”
林有樂睨他,心想裝什么傻,道:“我沒有自主意識的時候,就比如說睡覺。”
他從來沒設(shè)防這個憨憨,也不知道被親了多少次。
想到這,林有樂抬手臂擦嘴唇。
心里毛毛的。
有種行走在犯罪邊緣的負罪感。
“噢……”齊瑾故意拖長了音,“那萬一你允許了呢?”
“我不可能允許。”
“萬一呢?”
林有樂:“沒有萬一。”
齊瑾于是說:“好的,萬一你允許了,我親死你!”
林有樂面無表情:“天還沒黑呢先別說夢話。”
齊瑾挑眉,心里得意,完美轉(zhuǎn)移注意力!這要求里,不知道的時候不能靠近,知道的時候可以貼貼抱抱親親,做什么都行啊!!!
他立刻問第二個要求是什么。
林有樂說:“第二,任何時候都別道德綁架我,做得到嗎?”
齊瑾聞言舔了下后牙槽,意義不明的笑了下,鉆漏洞一萬年,回答說:“當然。”
這次林有樂卻隨意的拆穿他的小把戲:“當然做得到還是當然做不到?”
“……”
齊瑾只好說:“當然是做得到。”
“回去給你寫個字條,你簽字。”
“要那么正規(guī)?”
“沒辦法。”林有樂說道:“有些人的大腦,只能選擇性記住自己想記住的。我不是在說你。”
齊瑾:“……噢。”我信了……
兩人回到場地。
一來一去仿佛恍如隔世。
但其實也才耽擱了一個多小時。
楊曉江已經(jīng)比完賽,沒拿到成績,心神不寧的在階梯上坐著。
無意間轉(zhuǎn)頭看林有樂回來了,連忙站起身,等了會兒才發(fā)現(xiàn)林有樂的臉色蒼白、走的還慢吞吞,等近了更是聞到一股子藥油味。
頓時嚇得不行!
迅速看了一眼跟在后頭的齊瑾,楊曉江著急的壓低了聲音問林有樂:“你直接找齊瑾問了?他打你了?”
“嗯。”林有樂指了下自己后腦勺上,“輕微腦震蕩。”
楊曉江:“!!!”
齊瑾:“……”
挺有口難辯的。
他當時也控制不了自己,要不是聽到樂樂叫他,他猛然剎住,絕對已經(jīng)頭也不回的跑回家翻照片找“情敵”了。
再看楊曉江,還是不順眼。
樂樂這輩子的脾氣比上輩子好很多,那也是看在他是個好學生的面子上,幸好他抓住了關(guān)鍵點,間接拿捏了樂樂的性子,追到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楊曉江本人是其心可誅!!
楊曉江一哆嗦,不敢再直視齊瑾。
林有樂見楊曉江滿臉的震驚和害怕,抬手摟住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曉江,這事其實怪你。”
楊曉江心里又慌又怕,“對不起。”
他也沒想到林有樂竟然那么剛,一知道后就去找齊瑾對線啊!
林有樂繼續(xù)說:“醫(yī)生說我接下來幾天都不能劇烈運動。”
楊曉江立刻:“我?guī)湍阗I飯!”
“……”林有樂卡殼兩秒,說:“那倒不用,走還是可以走的,就是明天四乘一百米的接力跑我不能參加了,你得去替我跑。”
楊曉江:“……”
林有樂安撫說:“也不用壓力太大,我們的目標是第二,你把第二名給我拿回來就行。”
楊曉江:“………………”
趕鴨子上架。
當天齊瑾就跟其他兩人給楊曉江做急訓。
林有樂負責掐表。
楊曉江跑得不算慢,又是跟齊瑾接棒,像是被狗追了一樣拼命跑,竟然比林有樂跑的還好點。
訓練結(jié)束后,齊瑾請大家喝冷飲吃牛排。
餐廳幾百塊一份的菲力牛排,外送出來保溫做的很好,到手的時候跟剛出鍋似得燙嘴。
夕陽西下,幾個小伙兒并排坐在觀眾席的階梯上,身上還有汗淋漓,冷飲搭配澆了黑椒汁的鮮嫩牛排,味道爽得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回教室的時候,林有樂特意繞去二樓餐廳買西柚汁。
“樂樂你口渴啊?”齊瑾說:“你口渴跟我說啊,我給你買!”
林有樂:“給莊梓俞買的。”
齊瑾頓時不開心了,皺著眉。
林有樂看他一眼,說:“莊梓俞替我念了一下午的稿子,我得還這個人情。”
人情債要立刻還,留著他心里不踏實。
不過話說回來小朋友之間的“感情”也太脆弱了。
從小到大的情誼,齊瑾說不留情面就真的半點情面不講,當著校領(lǐng)導(dǎo)和莊梓俞的父母,戳穿莊梓俞的所作所為,立場完全對立。
莊梓俞也一樣,經(jīng)歷那件事后性情大變,跟齊瑾徹底鬧掰,連名帶姓的喊人再沒給好臉色就算了,還打算來跟齊瑾搶人。
這個年紀的孩子,吵完架老死不相往來后,還要斗的這么幼稚。
真的是……
不過林有樂不打算管。
相比于這些,他更在意能拿到錢的家教兼職,以及月底的月考和不久后的期中考。
第二天運動會,林有樂在跑道外站著加油打氣。
接力跑先預(yù)賽再決賽。
齊瑾都在跑道上做拉伸了,轉(zhuǎn)過頭看到林有樂從觀眾席下來忘了戴帽子,立刻跑離跑道,幾個大步到階梯把落下的鴨舌帽拿上。
林有樂看他跑近,說盡力就好也別太拼命了。
齊瑾把帽子扣他頭上,自信滿滿:“樂樂你等著拿獎就好了!”
要不怎么說競技比賽看實力也看運氣呢?
“各就各位,預(yù)備……”
隨著一聲槍響,決賽開始。
最有望奪冠的體育班跑第二棒的時候,踩到鞋帶摔倒還在跑道上滾了幾圈。
跑道兩邊的學生加油都喊瘋了!
齊瑾視力好,看見哨響是自己班的喬頓,第一時間沖向人群,跑過去把林有樂抱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他很激動的樣子,“看到?jīng)]有樂樂,第一,第一!樂樂我們是第一!”
齊瑾個子本來就一覽眾山小的高,這一抱,林有樂感覺所有人都向自己行注目禮了。
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這么丟臉過。
他感覺老臉紅了,抬手往齊瑾的腦袋上呼,羞恥的不行:“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運動會結(jié)束當晚。
齊瑾收到了派去林有樂村里打聽消息的私家偵探的消息,說是已經(jīng)查到那人所有資料了。
他打字:“怎么樣?那小子現(xiàn)在在哪?”
“他叫林自華,小學四年級參加中考,考上了當?shù)厥兄攸c高中,高一和假期自學了高二課程,跳級高三,高考保送,現(xiàn)在本碩連讀,受聘于南澤高中當物理競賽顧問老師,即將任職了。”
齊瑾:“……”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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