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似曾相識
正在這時,屋外有人低沉魅惑的聲音傳了過來,</br> “皇叔,聽說你藏了一位佳人在這里?”</br> 李澈微微一愣,小九?門外那人已經(jīng)進了門,林立夏看到那人時不禁失了神。只見那男子一身寶藍色的華服,上繡華貴的不知名圖騰,長發(fā)用寶藍色的寶石發(fā)冠束起,發(fā)絲在門口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隱隱也泛著幽藍,狹長的桃花眼內(nèi)滿是風流邪肆之色,薄唇斜斜勾起,一臉魅惑。</br> 好美的……男人,林立夏內(nèi)心驚艷道。</br> 這時男子剛好轉(zhuǎn)過了眼朝她看去,兩人的視線直直對在了一起。男子眸中泛起不知名的光亮,長眸微微瞇了瞇。林立夏則是心中猛地涌上一陣懼意,慌忙移開了視線。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個男子……很危險。</br> “小九,你怎么來了?”李澈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李毓會來他這里。</br> “我知道皇叔昨日也受到了黑衣人的刺殺,這才想過來看看皇叔,到了你這兒才聽說皇叔藏了位佳人在這里。”李毓眸子一轉(zhuǎn)看向了床上的女子,“看來皇叔真是艷福不淺啊,這女子長得倒還不錯。”</br> 這女子相貌倒是熟悉得很,長得和那何知秋有五分相似,可這感覺又好像不是那何知秋,他在哪里見過這女子嗎?李毓心底想。</br> 林立夏微微別開了眼,不敢再看向那叫“小九”的男子。</br> 李澈倒是落落大方地回道:“確實,昨天要不是有易姑娘相救,今天躺在床上的就是本王了。”</br> “我說呢,皇叔怎么對那何知秋沒興趣,原來早就有了心儀的女子啊。”李毓調(diào)笑道。</br> “小九,我們?nèi)空劙桑覄偤谜夷阌行┦虑椤!闭f完李澈起了身,回頭朝林立夏頷了頷首,“易姑娘,你就在這里好好休養(yǎng)吧,本王先出去了。”</br> 林立夏沉默地點了點頭。</br> 李澈和李毓出了門之后,林立夏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了下來,她眼底滿是深思,那男人是誰,她竟然、她竟然會本能地感到害怕?</br> “易姑娘可是在想剛才的那位美公子?”郁娘看到林立夏失神的樣子笑著開了口。</br> “額?”林立夏這才回過神來勉強一笑,“哦?郁娘怎么知道?”</br> 郁娘似了然般地說道:“九皇子這樣的相貌又有哪個人看了不會惦記上心的?”那樣絕美的容顏,饒是生為女子的她看了也不禁感嘆一聲,當真是傾國傾城啊,而且九皇子的氣質(zhì)邪魅至極,只要是見過一面恐怕這一輩子也忘記不了吧。</br> 猶如一記悶雷響在了耳邊,林立夏身子猛然一震。九皇子?剛才那個“小九”就是九皇子?那個據(jù)說容顏絕美,喜好美人,奢侈無度,而且是林大小姐表白對象的九皇子?</br> 林立夏不禁冷汗直流,也就是說,九皇子是認識她的?</br> “小姐,你怎么了?”一旁的麥穗見到了她的異常后開口問道。</br> 林立夏被麥穗的聲音拉了回來,思緒稍微冷靜了下來:“沒事。”</br> 林立夏心底不禁僥幸地想,林大小姐向那九皇子表白是在兩年前,兩年的時間人的相貌氣質(zhì)也是會變的,而且看他剛才的反應(yīng)好像并沒有認出她?</br> 可是難保那九皇子見多了她,不會突然哪根神經(jīng)抽著就想起來了。心底另一個聲音又這樣提醒著她,林立夏在心底抹了把辛酸淚,瞧瞧她,多可憐啊,好不容易有機會重新做人了,怎么又碰上那林大小姐的舊愛了,這日子真不平淡啊。</br> “小姐,你真沒事啊?”麥穗奇了怪了,這林立夏怎么了,一個勁地扭曲著自己的臉?</br> “沒事。”林立夏皺著眉頭嚴肅地說了一句,心底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br> 此地不宜久留。</br> 書房里,李澈和李毓兩人正坐在桌旁一起品著茶,而其他人都守在了外面。李毓修長的手指把玩著茶蓋,桃花眼內(nèi)滿是慵懶之色。“皇叔剛才說找我的是什么事?”</br> 李澈輕啜了口茶水,眼中黑眸暗似夜:“小九可知道那天黑衣人的來路?”</br> 李毓微微抬起了眼看向了他:“哦?皇叔也不清楚嗎?”</br> 也?李澈挑了挑眉:“小九也不知嗎。”</br> “我今天來剛好也好是想問皇叔這件事呢,原來皇叔也不知情。”李毓似開玩笑地說道。</br> 李澈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那些人分明是有計劃的,知道我來洛陽的人不計其數(shù),那知道小九來洛陽的人呢?”</br> “我?”李毓一聲輕笑,右手轉(zhuǎn)動著手上的紅寶石扳指,“我這次出行倒是沒跟別人說起,只不過暗里有沒有看著的就不知了。”</br> “那小九可要多加留心了,這洛陽可不不太平。”李澈狀似無意地提醒道。</br> 李毓眸中閃過笑意:“多謝皇叔關(guān)心。”</br> 選花神的前三名之爭在七天之后重新舉行。</br> 羅絲絲,何知秋,白曉慧,今年的花神會在這三人之間產(chǎn)生。</br> 牡丹園內(nèi)某個廂房內(nèi),洛陽第一美女羅絲絲正咬牙切齒地摔碎了一個杯子。</br> 到底是誰破壞了她的計劃!</br> 那天本來是何知秋最先上場,她事先就買通了那叫春香的琴師,叫她在當日不要出席,讓那何知秋在眾人面前丟盡臉面。沒想到那何知秋當天的表現(xiàn)還有點看頭,可即使那樣也是無法和她相比的。</br> 還有那白曉慧,她早在她的古箏上動了手腳,只要稍微用力彈奏那琴弦便會崩斷割傷她嬌嫩的手指,到時鮮血映著那白玉般的手可是漂亮得不得了。</br> 哪知那天卻出了刺客刺殺!把她的計劃攪得一塌糊涂,真是,真是氣煞她也!</br> 七天之后就要重新選花神,可這次哪有上次那么容易下手?那何知秋早就找了另一個琴師,還有那白曉慧也換了一把古箏,她先前做的都浪費了!</br> 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前,羅絲絲稍稍順了順氣,其實她大可不必動這些手腳,以她的美貌和才能會輸給那兩個人?笑話!只是……羅絲絲皺起了細眉,玉手緊握了起來,</br> 民,終不如官。</br> 突然羅絲絲極其嫵媚地笑了起來,本就艷麗的五官顯得更加耀眼,聽說,那喜好美人的九皇子也來了,不是嗎?</br> 牡丹園有一處雅閣,環(huán)境幽美,四周靜寂,是難得的靜心之場所。此時李毓正難得地獨自一人漫步其中,姿態(tài)優(yōu)雅而從容。李毓撕落了花叢里最艷麗的一朵牡丹的花瓣,放在指尖細細地捻了起來。.</br> 李毓在百花之中最喜愛牡丹,皆因它的特點。牡丹者,花朵大而不嬌,色彩艷而不俗,最顯雍容華貴,富麗堂皇。看著眼前嬌艷的花朵他輕笑了起來,這天下,有什么是他想要卻得不到的?</br> “民女羅絲絲見過九皇子。”這時,一道柔美的女聲響起。</br> 李毓長眸一轉(zhuǎn)看向了出聲的女子,那女子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蘇依兒被稱為京城第一美女卻是過于嬌俏,而眼前這名女子卻渾身環(huán)繞著誘惑之色,只要是個男人就難免蠢蠢欲動。</br> 李毓薄唇勾起,饒有趣味地說道:“哦?”</br> “九皇子,民女因仰慕九皇子所以今日特來拜訪,民女本想讓門口那兩位姑娘通報一聲,但是那兩位姑娘說民女可以直接進來,所以,所以民女才貿(mào)然闖了進來。”說到這里羅絲絲微微仰起了頭,眼底似有晶瑩的淚珠晃動。</br> 李毓緩步走近了她的身邊,伸手挑起了她的一撮發(fā)絲:“仰慕我?”</br> 羅絲絲看那近在咫尺的邪魅容顏,不可抑制地顫動了身軀:“嗯。”</br> 李毓黑眸閃了閃,低頭吻上了那白玉般的脖頸,細細地,緩緩地,滿是威脅感地,舔舐。</br> 羅絲絲渾身打起了戰(zhàn)栗,她,是不是想得太過天真了?</br> 李毓察覺到了她的懼意以后輕笑出了聲,笑中聽不出一絲不悅,他直起身子轉(zhuǎn)過身說道:“回去吧。”</br> “九皇子……”羅絲絲欲言有止,難道她惹得他不開心了?</br> “七天之后的事情我自會替你做主。”李毓頭也不回地說道。</br> 羅絲絲看了看李毓的背影,再想到剛才那人身上邪魅至極的氣息,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br> 李毓不是對這難得的美人兒沒興趣,只是今日他突然有點想孝順了。</br> 這段時間父皇的妃子被他玩弄得不少,幾乎是宮里漂亮些的年輕女子都被他逗弄過,現(xiàn)在出了個絕色的草包美人,送去給父皇娛樂娛樂也不錯。</br> “殿下,你今天怎么有空來賞起花來了?”園外又是走進了一個人,看那來人一身錦衣羽扇綸巾,可不就是那風流公子蘇綸?</br> “賞花難道還得看日子?”李毓折下一片葉子朝蘇綸射了過去,被蘇綸險險接住了。</br> “我說殿下,你就算是嫉妒我風流倜儻也不用這樣做啊。”蘇綸故作驚嚇地說道。</br> 李毓長眸瞟了他一眼之后開口問道:“如何?”</br> 蘇綸嚴肅起了一張臉:“施家昨日滿門被滅。”</br> 李毓微微有些詫異,竟然有人比他們更早找到了施家?“知道是誰嗎?”</br> 蘇綸搖了搖頭。</br> 李毓垂下的眼底滿是深思。</br> “我倒是在這里見到了個熟面孔,那何家的小姐,叫何知秋的是吧?那小臉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女子真像。”蘇綸興致勃勃地說道。</br> 何知秋?李毓腦中馬上浮現(xiàn)了那張似是眼熟的蒼白臉孔,他眼中浮上趣色,薄唇輕啟:“嗯?”</br> “其實殿下也認識那女子。”蘇綸調(diào)笑。</br> “誰?”</br> “京城第一府林府的大小姐,林立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