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孟則知能怎么辦?
只能是繼續(xù)往牧怡如心窩里捅刀子唄。
順便也給明家人找點麻煩,要不然怎么對得起他這幾天咽進肚子里的惡心。
這么想著,孟則知從抽屜里翻出來一沓空白的A4紙,又從筆筒里抽出來一根鉛筆,削好之后,在紙上描了起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紙上就多出了一副圖案。
他畫的是明云舒的玉佩空間。
這塊玉佩明云舒一直戴在身上,圖樣也并不復(fù)雜,中間刻著一個云字,邊上綴著祥云圖案,特征分明。前身和她做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也曾上手把玩過,對它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明書勛一家早就爛到了骨子里了,可想而知,她們手里的玩意兒又能干凈到哪里去。
孟則知打算利用這塊玉佩好好地做做文章。
然后他給劉振打了個電話。
劉振是前身的研究生舍友,兩人關(guān)系還不錯,畢業(yè)之后也一直都還有聯(lián)系。
他家也是開公司的,主要涉及網(wǎng)絡(luò)游戲這一塊,因為這幾年陸陸續(xù)續(xù)地開發(fā)出了不少質(zhì)量上乘的游戲,公司日進斗金的同時,知名度也越來越高。
沒一會兒的功夫,電話接通。
孟則知放下手里的鉛筆:“振哥,最近怎么樣?”
“還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就是一天到晚地忙得腳不沾地,累得慌,我現(xiàn)在特別懷戀上大學(xué)時的悠閑日子……對了,你呢?”
“我也沒比你好到哪兒去,所里就這么幾個人,麻煩事卻一大堆,過幾天還要下鄉(xiāng)……”
兩人寒暄了一陣,劉振這才說道:“對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孟則知當即坐直了身體:“的確是有件事情想要請振哥你幫一下忙……”
“行。”劉振也沒有多問,爽快地答應(yīng)了。
“那就謝謝振哥了,等我下次去南市,一定請你吃飯。”
“那感情好。”
掛斷電話,趁著中午休息的間隙,孟則知在網(wǎng)上花高價找了一個3D建模師,請他幫忙把他畫出來的圖樣做成立體圖。
做完這些,估摸著明書勛手里的錢已經(jīng)花得差不多了,孟則知把做好的栩栩如生的圖樣發(fā)給了劉振。
此時,距離末世爆發(fā)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也就在這時,趙林敲門而進。
“明所長,我們打算給陳金梅搞一個募捐,你看可以嗎?”
陳金梅就是之前說過的孤兒院出身,還沒結(jié)婚丈夫就犧牲了,卻硬是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拉扯長大的那位。
“募捐?”孟則知愣了愣:“她怎么了?”
“您不知道?”趙林說道:“她婆婆前段時間身體不舒服,她公公就陪著她去市醫(yī)院做了個檢查,順便給自己也做了一個,前段時間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一個胃里長了瘤子,一個得了尿毒癥,她家的情況您是知道的……”
陳金梅的公公婆婆都是老農(nóng)民,親戚沒幾個,家里也窮得響叮當,還有一個孩子要養(yǎng)。
再沒有比她更倒霉的了。
聽他這么一說,孟則知想起來了,中秋節(jié)那會兒,陳金梅就因為她公公婆婆身體不舒服沒人去接孩子的事向他請過假。
“我們也幫她在眾籌平臺發(fā)起了眾籌,不過效果不怎么樣……”趙林一臉無奈,現(xiàn)在眾籌平臺也是亂的很,隔三差五地就曝光出一起詐捐事件,導(dǎo)致民眾對眾籌平臺越來越不信任,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反而得不到援助。
孟則知一臉歉意:“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
趙林反應(yīng)過來,連忙說道:“當然了,您這段時間忙著下鄉(xiāng)查賬,不清楚情況也很正常……那您看?”
“應(yīng)該的,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孟則知說道。
“行。”
“對了。”孟則知問道:“你們打算捐多少錢?”
“我們幾個打算每人捐三千,周副所長五千。”趙林回道。
“那我捐六千,一會兒轉(zhuǎn)賬給你。”
“好的。”
趙林一走,孟則知就拿出來了手機,打開微信,果然在朋友圈里發(fā)現(xiàn)了趙林他們轉(zhuǎn)發(fā)的眾籌鏈接。再點開一看,陳金梅在平臺上一共打算眾籌三十萬,五天過去了,只籌到了不到七萬塊錢。
孟則知直接匿名把剩下的錢補齊了。
這是前身僅剩的一點積蓄了,倒不是牧怡如虧待他,而是因為他以往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尤其是在和明云舒姐弟倆有關(guān)的事情上,比方說去年明云舒生日,他可是直接送了一只一百多萬的鐲子。年年如此,自然也就攢不下多少錢來。
反正孟則知現(xiàn)在也沒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估摸著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了,就當做是日行一善好了。
做完這些,孟則知給錢哲打了個電話——
“……明德獻,這個月你的業(yè)績又墊底了……要是下個月你的業(yè)績還上不來,你就直接卷鋪蓋回家過年去吧……”
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的明德獻一出經(jīng)理辦公室,瞬間就變了臉色,他一口唾沫吐在門上:“天天就知道罵罵罵,罵你媽|了個逼。”
說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探出頭來看熱鬧的人,看什么看?
明德獻一路罵罵咧咧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真要是把老子逼急了,老子現(xiàn)在就撂擔(dān)子給你看……”
“獻哥,又挨罵了?” 坐在他隔壁桌的錢哲給他倒了杯水。
明德獻仍不解氣,反正辦公室里鬧哄哄的,離得遠的也聽不清楚他說的什么:“媽的,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角色了,老子當年進公司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那個旮旯里玩泥巴呢……”
聽見這話,錢哲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得虧他還有臉說,你是比人家趙經(jīng)理早進公司幾年,可那又怎么樣,這么多年了,你依然是個業(yè)績墊底的普通員工,人趙經(jīng)理年紀輕輕卻已經(jīng)當上了經(jīng)理。
他好聲好氣地勸道:“好了,獻哥,消消氣。”
明德獻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扔:“這日子沒法過了。”
“忍忍吧,”錢哲嘆聲說道:“沒辦法,誰讓咱們沒錢呢。”
“操。”
錢哲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明德獻就更煩躁了。
要是他爸沒有出事,他哪用得著受這鳥氣。
又一想起明書勛一家現(xiàn)在吃香喝辣的富貴日子,明德獻的臉色更難看了。
越想越憋屈,他索性一把抓過手機,偷偷摸摸地刷起直播來。
錢哲兩眼暗了暗,跟著拿過手機,點開屏幕上微博的圖標。
“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他故意抬高了聲音:“咱們?yōu)榱艘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累死累活,動不動還要挨罵。人家倒好,為了找一塊玉佩,五千萬扔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什么?”明德獻的注意力全在五千萬這三個字上。
“諾,你看——”錢哲直接把手機遞到了他眼前。
明德獻一眼就看見了那塊玉佩,他喃喃說道:“這塊玉佩……”
這塊玉佩他眼熟地很啊,現(xiàn)在就在他堂妹明云舒的脖子上掛著呢!
最主要的是,這塊玉佩是當年他爸還在茶廠做廠長的時候,北邊來的茶商為了討好他爸送給他的。因為明云舒的名字里也有個云字,后來他爸就把那塊玉佩送給了明云舒。
也是因為這塊玉佩的成色并不算好,市場價不會超過十萬,所以哪怕是后來他家落魄了,也沒想過要把這塊玉佩要回來。
可是現(xiàn)在錢哲告訴他,這塊玉佩值五千萬。
十萬和五千萬能比嗎?
明德獻心頭一動。
下班時間一到,明德獻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一進門,他便喊道:“我爸呢?”
曾春華從廚房里走出來:“廠里打算把老廠房拆掉建一批福利房,你爸開會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現(xiàn)在還沒回來。”
明書軍(明大伯)雖然退休了,但他們一家的戶口還在茶廠的集體戶口上。
說曹操曹操到。
明書軍一臉鐵青:“鄭成那個賤人,當年老子風(fēng)光的時候,他算個屁,現(xiàn)在倒好,耍威風(fēng)耍到老子頭上來了。”
鄭成是現(xiàn)任的茶廠廠長,明書軍以前和他結(jié)過梁子。
“怎么了?”曾春華問道。
明書軍咬牙切齒:“鄭成說,這次分福利房只分給現(xiàn)在在茶廠上班的或者以前在茶廠工作過一年以上的。”
這么算下來,茶廠集體戶口上幾百號人,正好就明德獻一個不具備分房的資格。
要說這不是鄭成在針對他們家,打死明書軍都不信。
廠里已經(jīng)說了,這一回分房,每人最少能分到一套一百一十平的房子。
現(xiàn)在明德獻沒了資格,按照市場價算,相當于白白損失了七十多萬塊錢。
七十多萬啊,他們一家人現(xiàn)在的積蓄也才不過二十多萬。
“天殺的鄭成。”曾春華一拍大腿,哭天搶地。
明德獻同樣憤恨不已,他受夠了這樣的憋屈了。
所以那五千萬他一定要拿到手。
想到這里,明德獻當即說道:“爸,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他把玉佩的事說了出來。
“……五千萬?”明書軍兩眼一花,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心神。
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會不會是騙人的,怎么可能會有人出這樣的天價,就為了買一塊普普通通的玉佩?”
“不是買,是找回。”明德獻說道:“你知道發(fā)布這條消息的人是誰嗎,是劉振。”
“劉振?”
“就是眾客科技的接班人,眾客科技你知道嗎?”
明書軍眼前一亮:“這個我知道,他們家老總上過去年的戶省富豪榜,第幾我忘了,不過好像挺靠前的。”
“對,劉振說那玉佩是他女朋友家的傳家寶,對她們家意義重大,只是后來不知道怎么得丟了,現(xiàn)在想找回來。”
明書軍果然心動了。
明德獻當即說道:“爸,我們現(xiàn)在就去二叔家把那塊玉佩要回來。”
“不行。”明書軍冷靜下來:“到時候明書勛肯定會以為我們家已經(jīng)窮到連送出去的東西都要收回來的地步了,還不知道會怎么嘲諷我們家呢?而且萬一明書勛也知道了這條消息了怎么辦?”
“可是那塊玉佩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不是嗎?”明德獻說道。
“那又怎么樣,明書勛一家是個什么貨色你還不知道嗎,他們現(xiàn)在的身家近百億,不還是照樣盯著人家牧怡如的那點小錢不放嗎?”
明書軍冷聲說道:“而且明書勛一直對我以前壓他一頭的事耿耿于懷,他要是真把我當親大哥看,憑他的勢力,鄭成他敢這樣針對我們家。他不會容許我們家再起來的。”
明德獻懵了一瞬:“那我們該怎么辦?”
“放心。”明書軍兩眼微瞇:“我有辦法把那塊玉佩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