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總有人看我
送走黃胖子的當晚,我再一次的病發(fā)了,在酒店的房間里痛得欲生欲死,皮肉全部都變得血淋淋的,翻來覆去。
而這一天,并非月圓之夜,距離上一次的爆發(fā)也不再是一個月的時間。
在南海降魔錄的作用之下,它開始變得再無規(guī)律起來。
有著老鬼和瘋道人的護法,對于度過這一次的詛咒發(fā)作,我倒也是有驚無險,不過越是如此,越讓我越發(fā)地戒備了起來。
因為我在擔心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有一天,我身邊全部都是那敵人,只要我倒下,就有無數(shù)人沖上來,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到了那個時候。我可該怎么辦?
毫無辦法么?
我的心中越發(fā)沉重,而這一次,我再次夢見到了那個有著淺綠色頭發(fā)和瞳孔的外國大洋馬,擁有著絕美臉孔的她,這一次遠遠要比上一次要清晰太多。
我能夠感受到她,而她也能夠感受到我。
兩人仿佛近在咫尺。然而實際上卻又隔著無數(shù)的時空,遙遙相視。
我借助著她詛咒的力量洗刷自己的經脈,一遍又一遍,就好像用鐵刷子不斷地刷著自己的皮肉一般,那種痛楚難以與人述說,而她則瞧見我這般的行為,對我越發(fā)憤恨。
最恨的人一直不死,這對一個神靈來說,簡直就是一件無比屈辱的事情。
這簡直就是褻神。
我能夠感覺到她眼中的恨意,也能夠感覺到她對我必殺的決心。
但她終究觸摸不到。
當我從無盡的痛苦之中掙扎著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恢復了人的模樣,而之前一切的內傷隱憂。已經全然不在,身子反而顯得比以前更加強壯。
這一個月一次的痛苦,現(xiàn)如今反而變成了讓我調理身體的過程。
而這一切,卻全部都是因為南海降魔錄的神奇功勞。
若不是它,我早就痛苦而死了。
如此想想,還真的有好笑△為男人的我,不但破天荒的生了一個孩子,而且還得忍受這每個月都來一次的痛楚,而且經歷了上一次蟆怪兒的容顏大變,越來越像是一女人了。
老鬼這么一絲不茍的人,有時候都會跟我開玩笑,叫我“王媽”。
不是說好的隔壁老王么,怎么就變成王媽了?
我寧愿是隔壁老王。
每一次的詛咒之夜,都會讓我耗盡精神,元氣大傷,所以一時半會兒也離開不得,第二日我在屋子里好生調養(yǎng),而第三日的時候,快劍馬六返回了梁溪,而慈元閣的閣主方志龍則帶著我們去了一個早已國企改制了的肉聯(lián)廠。
到了地方,我方才知道,這兒曾經是以前一字劍工作和生活過的地方。
黃晨曲君與慈元閣的關系是相依相扶,而作為慈元閣的大供奉,他也算是方志龍的半個老師,所以對于這一位天下十大,方志龍的心中也是充滿了不舍和感傷。
他父親在洞庭湖鬧龍一事中隕落,而現(xiàn)如今慈元閣最大的靠山一字劍又在攻占邪靈教總壇的時候慷慨就義,對于他來說,是一次很大的打擊。
慈元閣在這江湖上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但并不是沒有競爭者,以及對其怨恨的人。
任何事情一談到錢,就容易引人怨恨。
作為江湖上最會賺錢的門派,慈元閣明里暗里的仇家并不算少,以前的時候。還有父親的威名、一字劍的坐鎮(zhèn)而四平八穩(wěn),現(xiàn)如今則很有可能一下子就爆發(fā)了起來。
所以他的心中,其實還是很彷徨和忐忑的。
所幸這個時候,快劍馬六的幫忙,也算是能夠勉強穩(wěn)定人心。
不過這還是不夠。
所以他很想結交我們,想用我們的惡名。震懾一幫躍躍欲試的宵小,而即便我們的身上也依舊是麻煩纏身,甚至還有可能得罪荊門黃家。
不過那又如何?
慈元閣終究還是得有自己的氣度,若是事事都看別人的眼色行事,又如何能夠在這江湖上勇敢的立足?
而我們對慈元閣的消息也十分依賴,對于一字劍的身前也頗有好奇。所以對于他的邀請,我們也沒有拒絕,而是跟隨著一同前來。
在當?shù)匾粋€熟悉情況的向導幫助下,盡管肉聯(lián)廠改制了,但我們還是找到了一些當年曾經與一字劍共過事的老人家。
談及黃晨曲君,很多人心中都有印象。
有人回答我們,說怎么不記得,太記得了,這個丑漢子是從鄉(xiāng)下招工進來的,也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嘿呀,那家伙簡直是丑,太丑了,一臉爛麻子;不過手藝那叫一個好,甭管那豬有多兇,有多猛,他看準了那脖子,就是一刀--他殺豬,從來都只用一刀,再生龍活虎的豬都得倒下,殺得時間多了,一身的煞氣,看人一眼,心慌慌的……
那人還告訴我們,說當時這工作是個熱門行業(yè)。因為葷腥多,偶爾還能弄點兒豬下水回家改善生活,所以好多廠子里的工人討的媳婦都不錯,但就他不行。
為什么?
太丑了,哎呀,我跟你說,有的時候媒人介紹的時候還好好的,但一見到人,那姑娘看得就是直哆嗦,回去之后,整宿整宿地做惡夢,請人招魂都不管用,那叫一個可怕……
廠子里的領導和同事也不喜歡他,這人的性子怪得很,又不合群,盯人的眼神陰森森的。
后來啊?
后來不知道了啊,聽說是跟了一個算命的跑了,而且那算命的還是個男人。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愛好啊?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放著一鐵飯碗不要,非要去跑江湖,也不知道現(xiàn)在咋樣了,說不定早就死了……
從肉聯(lián)廠回來之后,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一言不發(fā)。
風,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間。
沒有那么多年的白眼和痛楚,或許黃晨曲君也走不到今天這樣的高度,盡管那個人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對于我們來說。都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南海一脈在他的影響下,已經走到了這樣的高度,接下來,該我們這一代人來繼續(xù)走下去了。
方志龍留在錦官城,并不只是陪我們。
慈元閣在這里也有分舵,而最近這一帶也是十分的熱鬧。他需要坐鎮(zhèn)于此,努力探聽一些消息,好為以后的發(fā)展打下基礎。
不過正是因為慈元閣的存在,使得我們知道了許多關于攻占邪靈教總壇的細節(jié)。
其實這事兒是怎么封禁都沒辦法止住的。
首先第一點,那就是攻占邪靈教總壇,頭功者不是旁人,正是與我們曾經有過并肩作戰(zhàn)情誼的左道。
據(jù)說這兩人喬裝打扮,潛伏進了邪靈教,最終找尋到了邪靈總壇的位置。
隨后兩人配合潛伏于邪靈教的一字劍、青城派李騰飛等人,制造了各種事變,甚至還策反了邪靈教第三號人物,右使洛飛雨。將那鎮(zhèn)守邪靈總壇門戶的骨龍給控制,門戶大開。
此戰(zhàn)必定為世人所記住,因為除了一字劍黃晨曲君之外,還有無數(shù)在江湖上享譽盛名的高手于此折戟。
死傷者更是無數(shù)。
然而在此戰(zhàn)之中大放異彩的卻并非旁人,而是那個一直蟄伏在邪靈總壇的掌教元帥小佛爺。
他一出手,居然將邪靈小鎮(zhèn)數(shù)萬人的性命都給奪了去。煉制成了恐怖血霧,數(shù)萬生靈竟然被他的蟲子吞噬一空,隨后他又在邪靈教生死存亡之際,運用**力,將大半個邪靈峰都給挪走了去,不知所蹤。并且將邪靈秘境給炸毀了。
邪靈教總壇雖然被攻下了,但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是否會狗急跳墻,一切的未知都讓人心中焦慮。
整個江湖也為之沸沸揚揚,無數(shù)人奔走,都感覺到了大變動的時代即將到來。
事實上。當我一開始聽到關于邪靈掌教小佛爺?shù)墓适聲r,心里面多少還是有一些不以為然。
數(shù)萬人的性命,舉手投足之間,灰飛煙滅。
什么情況?
別說是人了,就算是豬,你一個一個的殺,不知道要殺到什么時候,還舉手投足之間呢……
更何況那些人還是他的自己人,這家伙如何下得去手?
世間真的有這么冷血無情的人么?
還有那個將整個山峰都給移向了虛空去,這事兒簡直就是玄幻了,又不是神話時代,移山填海的事情這個時候扯住了。實在是太假了。
雖然我自己也是修行者,但卻也知道,即便是修行到了地仙之境,毀去一座山頭或許并不難,但移動一座山頭,而且還能不翼而飛,這就實在是神話故事了。
根本不可能。
然而后來我卻發(fā)現(xiàn)許多人都相信了,江湖上的人,對于邪靈教小佛爺?shù)挠^感,就如同對神靈一般崇敬。
這情況讓我有些詫異,心中不由得也有些想見識見識,這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第四天的時候。緩過神來的我與老鬼一起,帶著瘋道人去錦官城一家很有名的茶館喝茶,這兒是錦官城乃至西川一帶修行者聚會的一個場所,我們過來,也是想感受一下這邊的氣氛。
這機會難得,畢竟在這個時候。即便是荊門黃家,也沒有心情朝我發(fā)難。
然而一進里面,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總有人在看我。
本站訪問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內輸入:即可訪問!</d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