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重慶兵變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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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輝海的話讓班長和他的弟兄們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王經(jīng)經(jīng)理。”班長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經(jīng)理”兩個字叫了出來:“只要能幫到兄弟們,你就是我們的恩人!”
王輝海并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兄弟,一月多少薪餉?”班長怔了一下:“五塊。”
輝海點了點他們:“我這需要人,來我這做,薪餉一律翻倍。”“什么?”班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王輝海淡淡一笑:“五塊,也就三兩五銀子的樣子,新軍里不算高。作戰(zhàn)時候也頂多翻上一倍。帶上你們的槍來我這做,我給你們薪餉翻倍,我這保證沒有任何人會來找你們的麻煩!”
班長怔怔的看著他,還是不敢相信:“經(jīng)理,這是真的?”
“我王輝海來重慶的時間不長,但也算是有信用的,何況我要騙你們做什么?我騙你們放下武器,然后抓了你們?nèi)パφ堎p?能對我有什么好處?”王恒岳微笑著道。
班長沉默了會,轉(zhuǎn)過身子和弟兄們低低商議了會,然后又是一轉(zhuǎn)身子“叭”的一個敬禮:“王經(jīng)理,弟兄們的命就交給你了,從此后你就是我們掌柜的了!”
天,終于漸漸的亮了!
原本稀落下來的槍聲,隨著天亮而一下再變得ji烈起來。
第四混成旅突然加大了攻勢,這讓原本就有一些心不在焉的第二師的士兵一下無法適應(yīng)。
夜里已經(jīng)跑了不少兄弟了。
兵變前長官說的什么“獨立、〖革〗命、推翻暴政”弟兄們基本沒有聽懂是怎么一回事情。
這國家都統(tǒng)一了,有大總統(tǒng)了,還要獨立做什么?那不是造反嗎?
〖革〗命黨都被打跑了,還革的哪門子的命?推翻暴政?誰的暴政?
好,如果是要自己賣命打仗,這也沒有什么,可餉銀呢?
上次打敗熊克武之后,聽說鎮(zhèn)守使劉存厚搜刮到了二十萬的銀子,但沒見給弟兄們一分一毫那!這次要造反了,總得給弟兄們見“紅”
?可還是一塊大洋都沒有看到!
又不知道為什么打仗,又沒有大洋刺ji,這樣的仗死了都沒有人會同情!
還說什么一個小時之內(nèi)大股援軍就到,可打了整整一個晚上了,卻連屁都沒有見到一個。
這樣見鬼的仗,誰愿意打誰打去,反正老子不伺候了!
凡事有個開頭的,就一定有效仿的。一個人偷偷溜了,更多的人便成為了追隨者。
城內(nèi)的如此,城外的也是如此。
說能打開城門,可城門那的槍聲響了整整一個晚上,城門卻依舊緊緊關(guān)著。難道要弟兄們拿著步槍強行攻城嗎?
城樓上那黑洞洞的槍口,那成箱成箱的炸藥,只怕還沒有沖到城腳下,弟兄們就得死上一大半了。
城內(nèi)的在等待著,城外的在觀望著……
所謂的“重慶兵變”。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鬧劇而已!
13日,川南鎮(zhèn)守使王恒岳出通電,驚聞重慶兵變,此四川之禍,全國之禍!今國家統(tǒng)一,分裂者皆為罪人等等。然后又是川南鎮(zhèn)守使王恒岳,泣血哀告兵變士兵,為四川計,為全國計,懇請兵變士兵放下武器,回歸各自軍營。
最后,話鋒一轉(zhuǎn),措詞強硬。川南鎮(zhèn)守使王恒岳絕不愿意看到四川在遭到天災(zāi)之后,再陷入到人禍之中。為維護四川統(tǒng)一,不惜武力解決。王鎮(zhèn)守使已經(jīng)下令獨立混成師全師出動,目標重慶,平息叛亂,恢復(fù)和平!
這就是有名的“丁阮通電”!
通電,永遠都是王恒岳最有力的一件武器!
樂山、瀘州、宜賓、雅安幾個方向的獨立混成師官兵,氣勢洶洶的向著重慶涌來。
兵鋒最快的,已經(jīng)距離重慶不到半日路程。
“丁阮通電”一,兵變士兵人心惶惶。
那是川南鎮(zhèn)守使王恒岳的部隊,那是獨立混成師那?打滿清,平西藏,什么時候含糊過?獨立混成師一到,這兵變還怎么繼續(xù)下去?
城外的那些第二師的軍官大感慶幸,還好城門未開,還有補救余地,不然他們可真的成了“叛黨”了……
劉存厚更是如五雷轟頂,雖然早就預(yù)料到王恒岳一定會插上一手,但無論如何也沒有預(yù)料到他王恒岳的反應(yīng)居然那么快,動作也居然那么快!
胡景伊也是又驚又怒。
驚的是劉存厚這樣的人居然造反了,怒的是那可是他劉存厚造反,關(guān)自己什么事?獨立混成師怎么擺出了一副威脅成都的架勢出來?
王恒岳的翅膀長硬了,他竟然能夠兵分兩路,一路打重慶,一路鎮(zhèn)住成都!
隨后,各國駐重慶領(lǐng)事也紛紛表意見,他們完全支持〖中〗國〖中〗央政府的平叛行動,譴責(zé)軍事政變。呼吁兵變士兵接受“丁阮通電”立刻放下武器,恢復(fù)重慶秩序,接受“平叛總司令王恒岳”的統(tǒng)一指揮,并且呼吁“平叛總司令“王恒岳,要確保放下武器士兵的生命。
伍祥楨聽到這,有些哭笑不得,王恒岳一個通電,就莫名其妙變成“平叛總司令”了?
還沒有等他反應(yīng)過來,王恒岳又是一個電報過來,說洋人弄不清楚情況,伍祥楨伍旅長才是真正的“平叛總司令”獨立混成師將無條件的接受伍旅長的指揮!
妻報,又是電報!
王恒岳是軟的硬的一起上啊!
可讓伍祥楨感到奇怪和不解的是,什么時候開始王恒岳在外國人的心目中變得那么有名氣,那么的重要了?
可不管怎么說,還是先顧眼前的事再說!
此時的劉存厚也是拿著“丁阮通電”目瞪口呆,王恒岳,王恒岳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鎮(zhèn)守使署外忽然響起了槍聲,讓劉存厚大驚失sè,一會就看到高德光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完了,鎮(zhèn)守使,全完了!弟兄們大多投降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鎮(zhèn)守使署外也遭到了攻擊啊!”
劉存厚腦子里一陣眩暈,幾乎跌倒。
“快跑,快跑!”高德光急著說道:“外面的弟兄就要頂不住了,再晚,就實在跑不了了啊!“跑,跑”這個時候的劉存厚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
跑?往哪跑?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看到鎮(zhèn)守使亂了方寸,高德光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衛(wèi)隊,衛(wèi)隊,保護著鎮(zhèn)守使,從后門殺出去啊!”
不幸中的萬幸,后門居然沒有敵人!
高德光在危難時候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耿耿忠心:“鎮(zhèn)守使,走啊,走啊,我?guī)湍銛嗪蟀。 ?br/>
劉存厚感ji的點了點頭,起碼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有那么一個忠誠的部下
“高德光?”
“是!”
“我叫王銘鼻,是恒帥派來的!”
高德光輕輕呼出了口氣:“想辦法拖住第四混成旅的人,我會和劉存厚在重慶先躲幾天。”
“知道了!”
王銘章點了點頭:“恒帥說了,一定要保住劉存厚的命,將來這人還有用處。我想辦法幫你們找到條離開重慶的路,我怎么聯(lián)系你?”
“重慶大旅店!”說完了這幾個字,高德光急匆匆地道:“我還要追劉存厚去,兄弟,多保重!”
“多保委!”
“重慶兵變”僅僅進行了一天一夜就被平息了。
速之快,讓人瞠目結(jié)舌。
這樣的“兵變”之前沒有任何準備,就和“二次〖革〗命”一樣,實在形同兒戲!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人們還是無法弄明白,劉存厚刺殺王恒岳可以理解,但為什么要去刺殺伍祥楨?
難道他真的以為刺殺成功伍祥楨,北洋便不會來了嗎?
可是這樣的謎團,卻已經(jīng)沒有人能夠解計了兵變中死的人并不多,才一來個的樣子,其余的兵變士兵不是被抓,就是投降。
川軍第二師真的不是一個吉利的番號。之前彭光烈的第二師因為si通熊克武而被迫解散,現(xiàn)在劉存厚的第二師又弄了個什么兵變出來,一樣也完蛋了!
也正是從這一天起,川軍中以后再也沒有人愿意用第二師的番號了。
最得意的人也許算是伍祥楨了,自己進入四川的時間并不長,但卻一舉解決了劉存厚和彭光烈這兩個四川的實力派人物!
北洋真正控制四川的時間,或者不會太長了。
不過事物總有正反兩面xing。
北洋解決了劉存厚和彭光烈,但對于王恒岳來說,豈不也正是借著北洋的手,解決了兩個四川有實力的對手?
而且北洋在熊克武叛亂后,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行為,也讓其他的川軍領(lǐng)人人自危,天知道下一個會對誰動刀!
北洋是解決了兩個實力派的人物,但卻少了川軍這個盟友。
北洋能夠進入四川多少軍隊?一個旅,兩個旅,還是三個旅?假如四川再生一個最有實力者的“叛亂”他們在失去川軍的支持下能夠平息嗎?
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但是不管怎么說,起碼叛亂現(xiàn)在是平息了,四川又恢復(fù)了她的太平。
狂風(fēng)暴雨來臨之前,總會有一陣子的太平的,總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