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可是郎君......”
    “我沒事。”
    陸執(zhí)年疼得手上用力,指甲都幾乎陷進(jìn)了肉里,腦中像是有人刀一寸寸剜著皮肉,他拽著松墨低啞著聲音顫抖:“去備車,我要去積云巷?!?br/>
    “郎君?!”
    松墨臉上瞬間震驚,見他滿頭大汗人也虛弱,他嘴里忍不住就急聲道:
    “您去積云巷做什么,現(xiàn)在天都黑了,外間也快要宵禁了,您這個時候出府萬一被人撞著到時又是一樁錯處?!?br/>
    “況且宋小娘子白日里剛羞辱了您和郎主,府里的人對她都動著氣,您這個時候去尋她,郎主他們知道了定然會動氣的......”
    再說以宋棠寧對郎君的心狠,她根本就不會見他們。
    陸執(zhí)年卻完全聽不進(jìn)去他的話,只忍著頭疼說道:“去備車?!?br/>
    “郎君…”
    “我讓你備車!”
    陸執(zhí)年抬頭時眼里滿是紅絲遍布,說話時聲音都在發(fā)抖:“是不是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你要是分不清誰是你主子,那你現(xiàn)在就滾出這院子,我自己去?。 ?br/>
    他要見宋棠寧?。?br/>
    陸執(zhí)年嘶聲說完,推開松墨轉(zhuǎn)身就朝外走。
    松墨頓時著急,連忙追上去急聲道:“郎君別動氣,您別動氣,我這去叫人備車。”
    陸執(zhí)年這才被安撫:“別驚動祖父他們,悄悄去?!?br/>
    松墨點(diǎn)頭:“是?!?br/>
    ......
    夜里的京城早已沒了白日喧囂,陸執(zhí)年裹著外衫乘車去了積云巷時,外間只偶爾才見幾位匆忙行人。
    他閉目靠在車壁上看似小憩,嘴唇卻顫抖著蒼白,手指蜷縮著用力攥緊了膝上衣衫,就像是被人拿著錐子狠狠往他腦子里鉆,兩側(cè)太陽穴上突起一跳一跳的刺疼。
    馬車走的不算顛簸,只錯路間與行人驟?;瘟艘幌?,陸執(zhí)年腦海中再次如驚雷劃過浮出畫面。
    昏暗無光的房中,刺鼻的腥氣彌漫在四周,那入目可見破敗的床笫仿佛隨時都能一推就碎。
    “他”抱著手上泛紅的宋姝蘭滿是心疼,對面床榻之上,面容丑陋滿是膿瘡的宋棠寧蜷縮在那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陸哥哥,我沒有傷她?!?br/>
    陳舊被褥蓋著雙腿,她腰間像是挪動不得,只能用力攀附在床邊,滿是凄楚地抬頭時,臉上駭人至極,那雙杏眼失了光澤,霧蒙蒙地全是眼淚。
    棠寧聲音沙啞刺耳:“我沒有碰她,我沒有......你相信我,陸哥哥......”
    “你別叫我!”
    那畫面里的人全然看不到她的眼淚,只覺得那張臉哭起來讓人倒盡了胃口,他攙著身旁柔弱女子厲聲道:
    “不是你還是蘭兒自己?這屋中就只有你們兩人,蘭兒親自剜血替你入藥,伺候你入口,你竟是還與她鬧?!”
    陸執(zhí)年聽到“他自己”言語刻薄冷怒:
    “宋棠寧,你從來都是心胸狹隘毫無容人之量,當(dāng)初是你自己任性摔落懸崖傷了臉,我們所有人都為此歉疚由著你胡鬧,可是你卻得寸進(jìn)尺,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br/>
    “這些時日宋家被你攪得雞犬不寧,蘭兒也屢屢被你所傷,她不計前嫌四處替你求醫(yī)問藥,日日為著你燒香祈福,恨不能以身替你,你還想要她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