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時間:下午3點
地點:某陰氣、邪氣、黑氣橫生的學校會議室
人物:疑犯一名,法官一名,陪審員十名,一名辯護律師,一名檢察官
溫絨進門的時候,房間里二十六雙眼睛齊刷刷地朝她掃射,這其中以付蘇和林雋的目光最具代表性。【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網.會員登入無彈窗廣告】付蘇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簡單干凈得沒有其他修飾,無妨,他清俊如竹的氣質多少凈化了這間邪氣彌生的會議室。他看溫絨的眼神和平常差不多,眼底沒多少情緒,但和那些打醬油來的校董冷漠的一瞥而過不同,他的目光一直追隨溫絨的身影,直到她坐下后,等她看向他時,朝她輕輕點了點頭,像是在安撫。不可否認,在看到付蘇坐鎮(zhèn)之后,溫絨確實輕松不少。
另一邊,林雋靠在椅背上,把這兩人暗暗的互動悉數(shù)看在眼里,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瞳色偏淺,卻透不到底,情緒在目光流連中不露分毫,配上唇邊的淺笑,他一如掌控全局的獵人,只等獵物乖乖入網。溫絨入座后,林雋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又慢慢放下。這短短的幾秒鐘,誰都不知道他心里醞釀了什么。
付蘇和林雋面對面坐著,但兩人的視線沒有任何交集。
溫絨落座后先是看了看付蘇,又把目光調轉向林雋,那廝竟還敢跟她笑,看他喝咖啡那副悠閑的樣子,是不是吃定她會無所適從?溫絨暗暗搖頭,大叔,這一局,就由我破給你看。溫絨捏緊了手中的辭職信,一會等她豪氣地把這個甩出去,不畏卑鄙的欺壓,她多想看林禽獸會是怎樣一副好看的表情,只是想象一下溫絨就躍躍欲試了。
見所有人都到齊了,校長清了清嗓門,開始發(fā)言:“鑒于5天前,關于本校二年級生林子豪同學春游期間受傷一事(以下省略2000字)……”
校長不厭其煩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老師失職之嚴重反復再三不斷強調后,終于說到了今天的重點:“這件事校方很重視,事發(fā)當天立即召開了領導大會,一致認為需要有老師為此事負責。”說到這,他那雙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悄悄瞥向林雋。這般諂媚,溫絨看了直反胃。
再看林雋,他本就長了張正人君子的臉,現(xiàn)下再刻意裝一裝,目不斜視,不接受校長暗送的秋波,翩翩君子,比付蘇那棵竹子還竹子。
校長馬P沒拍著,訕訕地收回視線,繼續(xù)說:“經查實,溫絨老師在事發(fā)時擅離職守,嚴重違反校紀校規(guī),教師守則,需對此事負責,所以,今天召集各位校董,就是為此事再做一次表決。溫老師。”說了半天,校長終于正視今天的主角,“你有什么為自己辯解的,現(xiàn)在可以說一下。”
溫絨很干脆地回道:“我沒什么要辯解的。”
說完,正欲上演她腦中預演了十幾遍的豪氣甩信戲碼,付蘇突然說:“請等一下。”
溫絨的信抽到一半,生生卡住。
林雋抬頭,這天第一次看向對面的年輕人:“不好意思,我以前怎么沒見過這位校董。”
付蘇面不改色地說:“原本出席會議的張校董是我姨夫的表姑媽的侄子的大伯父,他今天身體不好,由我代為參加。”
溫絨驚了,付蘇扯淡的時候竟是如此淡定自若,一氣呵成,撲克臉原來還有這么個好處。
這親戚可夠遠的,值不值得推敲也是個問題,但沒人糾結這個問題,校長更是不會。付家也是當?shù)赜蓄^有臉的人家,能把付家拉攏過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只不過,校長略有不安地朝林雋看去。
林禽獸百年不變的笑臉迎人,現(xiàn)在也是,他惋惜道:“我前天還跟他吃了個飯,沒想到今天就病了。”
付蘇面癱,若無其事地說:“年紀大了,毛病說來就來。”
其他幾位校董望天的望天,玩手機的玩手機,喝茶的喝茶。
溫絨再次感到驚訝,付蘇竟然不輸林雋。
校長不得不出面主持大局:“那么……”他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校長,我……”
溫絨長時間透明狀終于忍不住自己現(xiàn)身,但她還沒把“要辭職”兩個字說完,這回換林雋搶先一步:“校長,這件事,確實要好好討論。”
那封辭職信再次憋屈地卡在溫絨的手中。
付蘇立馬接道:“我有些看法,不知可不可以先說?”
“不如還是我先說吧。”林雋往前靠了靠,目光輕輕掃向校長,“作為校董委員會主席,我有這個權利吧,校長?”
溫絨明顯感到禿頭校長身形一抖,他剛要點頭,那邊付蘇又說了:“既然召集所有校董,那就是大家都能自由討論,我認為……”
“我認為溫老師不必負責。”
“我要辭職!”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會議室猛然陷入一種奇異的安靜。在場的其他十位校董終于結束打醬油狀態(tài),抬起頭在林雋和溫絨之間來回打量,付蘇緊盯著林雋的臉,眉峰慢慢聚攏。
一秒前,溫絨實在忍無可忍,與其被林雋砍一刀,不如她給自己一刀來得痛快,辭職信終于被她以完美的姿勢甩到林雋面前。而一秒后,林雋接到她的辭職信,他用兩根手指夾著信封,只是略一挑眉,淡笑道:“溫老師,沖動是魔鬼。”然后,隨手把信退回給溫絨。
溫絨站在長桌的另一頭,半天沒回過神來,她剛剛沒聽錯吧,林禽獸竟然幫她開脫?今天是有人COSPLAY他嗎,還是他在來的途中被人洗腦了,或者他良心發(fā)現(xiàn)……這個可以pass。
林雋回過頭對同樣處于癡呆狀的校長誠懇道:“子豪的事如果算在溫老師頭上,有失公正。我雖然是子豪的父親,但這件事我不希望校方為了顧及我的心情而做出遭人非議的決定,校長,明白我的意思嗎?”
短短幾句話,扭轉乾坤。
校長癡呆不是沒有道理的,先說之前大林先生下了通牒要他徹查此事,然后飛去法國了,他不敢怠慢,保險起見他又知會了小林先生,如果林雋不追究,大林先生那邊可以先放一放。林雋當時無甚反應,讓他該怎么辦怎么辦,只是需要他給溫絨透露點口風,如果要找人求救,就找他。于是校長大膽地聯(lián)合楊小宇父親,以不處分楊小宇為利誘,二人一起逼溫絨不得不接受解雇的現(xiàn)實。在開會前一刻他還悄悄探過林雋的口風,沒發(fā)現(xiàn)他打算赦免溫絨,所以他現(xiàn)在瞪著綠豆眼,不太確定地問:“林先生,不打算追究責任?”
林雋笑了笑:“小孩子玩鬧不小心摔傷了,只是件小事。溫老師是好老師,我聽說有好多老師聯(lián)名上書,校長,留住好老師是你的職責。”
溫絨看到禿頭校長表情很扭曲,想到開場他飽含深情地批判她批判她,現(xiàn)在要他改變說辭,無疑是讓他當眾給自己耳刮子。然而,林雋就坐在他左手邊,端著咖啡杯,一臉溫和地等待他做出最后的陳述,校長無力地撐起他胖胖的身軀,說:“這個,都說有賞有罰,本校向來注重人才的培養(yǎng),溫老師雖然這次小小過失,但之前也為學校增添不少榮譽,現(xiàn)在家長也不追究了,那么,在座的各位還有沒有其他意見?哦,付先生,你一直表示有話要說,現(xiàn)在可以說了。”
“……”付蘇冷淡地看著校長的禿頭,“我沒話可說。”說罷朝林雋看去,林雋向他舉杯,宛若勝利者。
“那好,其他人呢?”
打醬油的表示都無異議,校長拍板定案:“那么,我宣布,溫老師可以繼續(xù)留任。溫老師,還不趕快謝謝林先生大人大量,既往不咎。”
溫絨的辭職信算是徹底被人無視了,只那么閃耀地登場了一下下,現(xiàn)在躲在溫絨的口袋里默默流淚。溫絨狠狠揪著辭職信的一角,望著林雋美好的笑臉,抽了抽嘴角說:“多,謝。”
“不客氣。”林禽獸笑得那叫個動人。
散會后,驚天逆轉的好消息立即傳遍學校,跟溫絨交好的老師都為她能夠化險為夷感到高興。丁老師更是情不自禁地喜極而泣,一個勁地感謝林雋,林雋厚顏無恥地坦然受之。
付蘇的臉一直沉著,溫絨走到他身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想了想還是說謝謝。
付蘇淡淡地說:“我沒幫上什么忙。”
“我知道你今天是來幫我的,”溫絨是真的沒想到付蘇會費勁辦法找到門路打入校董委員會,她忽然覺得那個從小玩到大的付蘇又回來了,“其實我今天打算不行就辭職,沒想到林雋突然抽風……”
“溫老師。”
身邊冷不丁冒出個人來,溫絨渾身一僵,立即轉頭,林雋從車上下來,看看她,又看看付蘇,他跟付蘇一般高,兩個人對視了會,付蘇冷冷地先移開視線。
林雋偏過頭笑著對溫絨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
“溫老師,于情于理你那一句多謝是不夠的。來,不用跟我客氣。”
溫絨沒來得及拒絕,林雋忽然拉過她的手,溫絨愣了下。這時候,付蘇在另一邊拉住溫絨的胳膊,場面突然僵持不下。
“我和溫絨有約了。”
林雋眸光冷下幾分,但依舊笑道:“沒聽說。”
說罷,他猛地發(fā)力把溫絨拉到身后,在溫絨還沒來得及反抗之前,打開車門,二話不說把她塞了進去,這一系列動作快趕上劫匪現(xiàn)場劫人的標準動作。
付蘇終于有了點惱意:“林雋你不要太過分。”
林雋擋在他身前,也擋住了身后不斷拍車窗的溫絨,他輕笑道:“我怎么了?”
“強迫不喜歡你的女人,有意思嗎?”
“付蘇是吧。”林雋掏出一支煙點上,不緊不慢地說,“年輕人,脾氣不要那么沖,叔叔告訴你,喜歡不喜歡是其次,搶到手了,就是你的。”
“人不是貨物,她也有自己的感情,做男人的就要懂得尊重對方的感情。”
林雋輕輕噴了口煙:“成為我的女人后,她自然會喜歡我。”
“是嗎。”
“當然。”
林雋把煙踩在腳下,抬眼看向這個英俊的年輕人,真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年輕干凈的味道和成熟穩(wěn)重的氣息奇妙地交融在一起,無聲地吸引人的注目,也無形地給他帶來了壓迫感。
年輕真好,這個詞正在離他遠去,但這并不代表他會認輸。
他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輸這個字。
林雋上了車,加大油門離開學校。
溫絨坐在一旁斜視著他,滿臉鄙夷:“大叔,你強搶民女啊。”
“你是我未婚妻,算是強搶嗎?”林雋又點燃一支煙。
“……”她懶得回了。
溫絨皺起眉頭,伸手欲奪去他的煙,誰知他側過臉來,微微一笑,唇線帶過一個性感的弧度,溫絨突然愣在那里,過了會,訕訕收回手。
溫絨嘀咕了一句:“難聞。”
“聞香是女人。”林雋突然沒頭沒腦來了一句,“聞煙識男人。”
“我不想認識你。”溫絨趴在窗邊懶懶地說。
林雋聽聞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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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溫絨想不到以后的某一天,即使她有多么不愿意,她已是忘不掉這個味道,哪怕蒙著眼睛,也能辨認出她面前的男人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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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得很快,10分鐘后停在溫絨家樓下。溫絨沒說再見,跳下車,林雋叫住她,她對著劉海吹了口氣,回過頭剛要說干嘛。
突然,她被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圍住。這股味道從鼻子迅速傳遞到大腦中樞,游走于四肢百骸,像是連血液里都浸染了這淡淡的酥麻的味道。不對,不是鼻子,而是口腔。
林雋滅了煙,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落下的吻非常之快,許是念在溫小絨是青澀的初次,林雋好心地點到為止,舌尖在她的口腔里滾過一圈,輕巧地退出。
他捧起她已經呆掉的臉,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短發(fā),嘴唇貼近她的耳廓,輕聲說:“難聞嗎?這次我破例幫了你,討點甜頭不算過分吧。”
溫小絨整個人正處于云里霧里,滿臉迷茫,像是迷途的小羔羊。林雋耐心地等待她的反應,他盯著她柔嫩的嘴唇似是在回味剛才的吻,還很是眷戀地說:“你的味道,真的很青澀。”
猛然間,溫小絨腦中“啪啪啪”幾根筋同時斷裂,再然后,幾乎是出于本能,抬手,回轉,提力,過肩摔!
這一聲響徹小區(qū)上空,不少主婦拎著菜籃子跑來湊熱鬧,看到一個滿臉通紅的女生站著,一個樣貌堂堂的男人躺著。
電視劇里常常有人放狠話“誰誰誰,以后見一次我打一次”,然而溫小絨此時激動得語無倫次,指著林雋的鼻子,22年來第一次如此不淡定地扯著嗓門大罵道:“你給我記住了,以后親一次我打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哇哈哈~~看到標題嚴重想歪的同志面壁思過去。。。嘿嘿~B快出來啊快出來~
遇見我,你真不幸_遇見我,你真不幸全文免費閱讀_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