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三期
第24章
“剛上完通告嗎?”白綺他上下一打量, 問。
“對。”邱思川點了頭。
“是去錄了《青春訓(xùn)練營》?還是《榮耀少女》?”
“你怎么知道?”邱思川臉上閃過驚訝之色,他頓了下,緊跟著就揭開了最后的答案, “是《青春訓(xùn)練營》。”
“你看上去很開心啊……重新站在過去的舞臺上, 應(yīng)該是最能讓你開心的吧。而最近的選秀綜藝, 就只有這么兩檔。”白綺就是隨便那么一猜。
以《完美夫妻》現(xiàn)在的熱度, 讓邱思川重新出現(xiàn)在這樣的舞臺上,應(yīng)該不難。
邱思川笑了起來:“對。”他說:“你說的都對!”
邱思川在鏡頭前的時候, 表現(xiàn)得少言寡語。這會兒他卻好像一口氣倒出了自己積攢了十年八年的話:“我去做了一期的場外援助嘉賓, 感覺不錯。許還有下一期, 不下一期應(yīng)該不是干這個活兒了……”
邱思川那天被白綺徹底“開導(dǎo)”了。
他一夜間發(fā)現(xiàn), 放任自己沉溺自怨自艾的痛苦中,把自己想象成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情付出者,忘記自己戀愛本質(zhì)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快樂,一切都本末倒置……是最他媽愚蠢的。
所以當(dāng)他再站在舞臺上,哪怕是陪著一個蹩腳的選手, 搭檔演出了一首歌, 燈光灑下來, 他還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輕輕飄了起來,然后暢快地俯視著臺下所有的人。
他重獲了新生。
而這一切都是白綺帶給他的。
當(dāng)他走下舞臺, 就很想要見白綺,這一切都講給白綺聽。
“搭檔的選手選的歌太糟了, 他根本唱不上那個調(diào)。”
“節(jié)目錄制出門前,我和許軼說了拜拜。哦,我和他是青梅竹馬,聽著特別棒吧?但我做的最糟糕的一件事,就是試圖把朋友變成自己的伴侶, 更沉浸在了自我感動里……為此我放棄一切東西,然后越來越走不出來,哪怕知道自己走錯了路,那叫,有個詞……”
他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有些話甚至語序顛倒。
等他再抬起頭來,看向白綺。
白綺輕輕點了下頭:“嗯?沉沒成本?”
邱思川知道,他應(yīng)該是認(rèn)地聽完了。
“對。”邱思川應(yīng)聲。
“白綺,我想請你吃飯。”他突然啞聲說。
白綺褲兜里的手機瘋狂震動了起來,他一邊摸手機,一邊說:“抱歉啊。”“席哥應(yīng)該在車庫等我了。”
邱思川抿了下唇角,隔了幾秒,說:“那你去吧。”
白綺沖他拜拜了下,然后才轉(zhuǎn)身朝外走去。走到一半,他又頓了頓,頭說:“恭喜你呀。”
邱思川眼底的光先是打碎、湮滅,然后又重新點亮了起來。
他拉了拉頭上的帽子,低下頭,低低笑了一會兒,然后才起身往外走:“謝謝。”
這頭白綺接起了電話:“喂。”
那頭傳出了席乘昀的聲音:“你在哪里?我上來接你。”
“不用了吧,你不太方便,這邊人太多了。”白綺小聲說。
“就是因為人太多了。……有人知道了你具體在哪個教室考試,隨時會來。我馬上帶著保鏢上樓。等我。”席乘昀的語氣依舊不急不緩,但卻斬釘截鐵地做出了決斷。
那頭快掛斷了電話。
樓道里的人流似乎漸漸變得多了起來。
有人低聲交談:“什么?”
“沒看網(wǎng)上的消息嗎?他們?nèi)豪锒荚谡f。”
“說什么?”
“今天席乘昀來陪考了啊!”
“我靠!”
白綺裝沒聽見,貼住拐角處那扇門后面的消防通道站好,然后摸出手機準(zhǔn)備給席乘昀發(fā)自己的位置。
他一手拎著考試的文具用品,另一只手打字。
【我在4樓上樓的右手bian】
剛打到這個拼音,還沒把字框選出來呢,消防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只手從外面伸了進來,準(zhǔn)確無誤地扣住了白綺的手腕——席乘昀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那里。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大衣,但這會兒只剩下了灰色毛衣。
估計是脫在車?yán)锪耍瑳]來得及拿。
“走哪邊?”白綺問。
“還是走外面,消防通道的樓梯太窄,如果有人追來,容易引起踩踏。”
白綺點點頭,就乖乖跟在他身后往外走了。
外面的人果然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了。
人潮洶涌而來,一一被保鏢隔開。
席乘昀拉著白綺往樓下走去。
邱思川走在后面,他看了一眼他們的身影,像是海水里起伏的那一點粼粼波光。
好耀眼啊。
席乘昀帶著白綺,終于坐上車的時候,只見尚廣抱著席乘昀的大衣坐在里面,臉色愁得像是個發(fā)霉的土豆。
他扭過頭說:“白先生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席哥要出五千萬了吧?……跟公眾人物走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十萬網(wǎng)民里,有九萬個理智的,總還剩下那么一萬個不智的。”
席乘昀扣著安全帶的手一頓。
白綺:“沒關(guān)系嘛。”
他可以承受五千萬的沉重。
“喀嚓”一聲,席乘昀松開了手指,安全帶自動扣好。
他問白綺:“家?”
白綺:“走走走。”臉上哪有一點害怕的表情?
另一頭邱思川坐上了自己的車。
他這車是公司剛給重新配的,經(jīng)紀(jì)人就坐在車?yán)铮匆娝_車門坐進來,忍不住笑了:“你今天過來干嘛?不會是過來蹲席老師的吧?”
沒得到邱思川的應(yīng),他并不在意。
經(jīng)紀(jì)人眉飛色舞:“你終于想通了就好,你的實力還當(dāng)屁的愛豆啊?干嘛為了結(jié)婚這么憋著自己啊。錄完就離婚吧。還有通告等著你呢……”
他手里的藝人終于要重新,且一飛沖天了。
“我好喜歡白綺啊。”邱思川突然說了一聲。
經(jīng)紀(jì)人被驚得嚇出了一身冷汗:“您說什么?這話不能說吧,那是席老師的……”
邱思川拉了拉帽子:“沒什么。”
白綺對席乘昀的喜歡,濃厚得幾乎化成了實質(zhì)。
那變成了看不見愛意的人眼里,最亮的那顆星星。
一定不止他一個。
節(jié)目一期接一期播出。
會有更多的人,忍不住去想,這樣滿腔毫無保留的、熱烈的愛意,能不能也落到我的身上來呢?治愈我的沉疴痼疾呢?
……
考完試的白綺在席乘昀的豪宅里,好好休息了一天。就一天。
等到了第二天,節(jié)目組都恨不得親自開著火箭來接人了。
白綺不得不收拾行李,和席乘昀一起奔赴下一個錄制地點。
這會兒網(wǎng)友們還在磕他們從京大人群里,手牽手走出來的那段視頻呢。
還有人把圖書館里那段對話放上去了。
【好家伙,我就期待看白綺期末掛不掛科了】
【我席老師的妙用就在這兒???就離譜】
【我死了啊我死了,席乘昀不是很君子一人嗎,怎么還會說這種騷話,我好喜,對不起我承認(rèn)我是色批】
帖子里有人小小地歪了個樓。
【有誰發(fā)現(xiàn)最近邱思川通告變多了,工作好積極,他粉絲都高興哭了。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綺對他說的話,重新勾起了他的愛豆心嗎】
【我靠,的假的!】
【好像……不是胡說的。白綺考完那天,有人說好像看見邱思川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了,應(yīng)該是去找白綺的?那天邱思川剛錄完一期《青營》,差不多第一時間就找到白綺了】
【我人麻了,所以白綺來這個節(jié)目,其實是來做慈善的嗎?先是《上山》的幕后人員他受益,再是邱思川,您牛的,您牛的】
有人忍不住再次感嘆了一句:
【席粉是撿到鬼才了】
……
第三期的錄制地點又往南方挪了一點點,氣候相對溫和了一些。
嘉賓們望著眼前溫泉山莊的牌匾,幾乎流下激動的淚水。
“這次算是旅游了對吧?”楊憶如激動地問。
節(jié)目組:“算……吧。”
節(jié)目組清了清嗓子:“下面先給大家再介紹一個飛嘉賓啊。”
常駐嘉賓幾乎滿臉都寫著無語。
又來,又來,又硬塞人唄。
白綺倒是無所謂的。
和誰錄節(jié)目,對于他來說,都像是一道等待著他去解開的題。就這么去做就好了。
這次來的是個同樣年輕的男孩子,見了面前的常駐嘉賓,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只低聲說了句:“大家好,我叫駱元。”
這會兒觀眾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切入直播間了,剛好看見這一幕,實在忍不住吐槽。
【這次又是誰的朋友?】
節(jié)目組倒光棍,知道插人進來怎么,網(wǎng)友都已經(jīng)給扒得清清楚楚了。所以這次也不說是誰的朋友了,直接微笑著說:“駱元來學(xué)一點經(jīng)驗。”
【學(xué)什么經(jīng)驗?早日結(jié)婚,粉絲原地脫粉的經(jīng)驗嗎】
節(jié)目組這會兒看不見彈幕上的吐槽,毫無負(fù)擔(dān)地微微一笑:“好了,大家先進去吧,祝大家玩得愉快。”
那邊楊憶如夫妻最先走進去,一進去就忍不住驚呼:“都要付費享用?”
節(jié)目組:“對。”
節(jié)目組:“就上次錄節(jié)目,你們兜里不是都留了錢嗎?那些錢都封在信封里,你們自己分發(fā)一下。”
大家都急著去分信封,席乘昀冷靜地出聲問:“這次賺錢的途徑又是什么?”
導(dǎo)演組嘿嘿一笑:“您應(yīng)該看出來了吧?”
其他嘉賓的目光登時被吸引了來:“什么途徑?”“再來個蔬菜大棚?還是讓我們?nèi)シN地?”
白綺這時候才接聲道:“門口有個地圖。上面標(biāo)注了幾個區(qū)域,分別是網(wǎng)球館、籃球館、游泳池、沙灘區(qū)……上面用很小的記號筆標(biāo)注了數(shù)字,有1,有5,還有10……應(yīng)該代表價格。”
“體驗價格?”周巖峰問。
席乘昀淡淡道:“是能在這里賺取的價格。”
周巖峰馬上和鄔俊一塊兒,去把人地圖給搬進來了。
“乒乓球和籃球為什么是一塊?”鄔俊問。
這是他唯二會的兩項運動。
“為會這個的人太多了吧?”富春穎猜測道。
“游泳是五塊,沙灘是十塊……沙灘區(qū)是打沙灘排球嗎?”周巖峰往下念。
新來的駱元忍不住插聲問:“錢最多的是哪個區(qū)域?”
白綺和席乘昀幾乎一致地看向了地圖上的某個點。
周巖峰:“……冰球館?冰球?”
鄔俊接聲:“這個沒怎么聽過啊,這個怎么玩的?”
席乘昀顯然很了解,他慢條斯理地出聲解說道:“一種在冰上進的對抗性集體競技運動。”
白綺扭頭看了看他,沒想到席乘昀這么了解。
白綺低聲補充道:“就是在冰上打曲棍球,要在你的鞋底裝上冰刀。”他頓了下,說:“它被稱是一項極富‘暴力美學(xué)’的運動。”
再看對面嘉賓,一個個臉上全寫著問號。
彈幕上有懂的人已經(jīng)炸開了。
【簡而言之就是,在這項運動里你可以為了贏得勝利互相毆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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