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誰人算計
凌霄寶殿
常曦對著白澤囑托道“務(wù)必把這件事宣揚(yáng)地洪荒皆知,尤其是巫族那里,務(wù)必要讓其知道白若道友入我天庭一事?!背j亟z毫沒有提白若只是替她教養(yǎng)兒子一段時間,而是換了規(guī)格更高的說法。常曦和帝俊做了兩萬年夫妻,自然知道丈夫心里在想什么,現(xiàn)在可是分離白若與巫族最好的時機(jī)。
“這是否有所不妥”白澤遲疑道,他覺得天后的計策過于粗糙,能起到作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位又不是任人擺布的傻子,怎么可能沒有防備。
常曦臉上笑意更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一擊自然不求多少效果,只要給這兩者之間埋下懷疑的種子,白若道友終究是要上我天庭,日久年深之下,只要我們愈加禮待,白若道友心中自有計較。那巫族不過粗鄙之族,如何知道人心算計,只怕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就會敵視白若道友?!睆倪@里就能看出常曦對巫族的看法其實和帝俊相差無幾,只是常曦是在做足了準(zhǔn)備的時候才會出手,其本質(zhì)還是一樣的。
白澤聽了更是沉默,雖然天后這么說,但白澤心中總有一種不安之感。他不認(rèn)為一位自開天辟地之時便存在的準(zhǔn)圣會被天后如此擺布,端看三族衰落、東王公身隕道消,而這位卻一直保持名位到如今,便知其不可小覷。
但這話是不能和天后說的,此時的常曦志得意滿,如何能聽得進(jìn)去別人的勸告呢。能勸進(jìn)去的人這會兒正被天后算計,這日后如何,白澤真不敢想。
一旁的鯤鵬老神在在,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和白若做了數(shù)個元會的鄰居,旁的不說,常曦這么算計白若,日后一定不會得善果。不過鯤鵬是不會提醒常曦的,現(xiàn)在的常曦就好像是站在凌霄寶殿上的那尊雕像,旁人說什么都會巍然不動,稍不注意便會摔個粉碎。
帝俊雖然覺得不妥,但這是離間白若與巫族最好的時機(jī),因此也就默認(rèn)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此表示支持。
無奈,白澤只有照辦。
隨后,常曦又吩咐九嬰道“汝速去太陰星,見到白若道友便請其來見,就說本后有事相商,務(wù)必不能讓白若道友在這一段時間接觸到巫族?!背j剡€是知道白若在巫族的人緣的,心里想著只要拖過這一段時間,等傳聞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時候,就算白若有心和巫族講和,以巫族那種憨直的心性,恐怕也聽不進(jìn)去了,真到了這個地步,白若也就沒得選了,只能站在天庭一邊。
常曦左思右想,覺得這個計劃十分完美,心里少有地激動起來。
九嬰心里覺得有些不妥,但是看了帝俊一眼,在其瘋狂暗示的眼神之下終究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她覺得天后這樣算計未必就會成功,跟在西王母身邊一個元會,白若的手段如何,九嬰心里還是清楚的。
常曦畢竟和白若相處時間不長,自然不知道白若的手段有哪些,也就不知道白若手上的那桿玄元控水旗真正的妙用。
玄元控水旗
九嬰應(yīng)聲而退,心里卻在想,若是半個時辰等不到白若前輩,她就該回來復(fù)命了。半個時辰,是九嬰給自己劃下的界線。
常曦滿臉笑容,端坐于寶座之上,好似一切都已經(jīng)盡在掌握似的。
太陰星
“白若恭喜道友,之后萬事太平,可以永享安樂了?!卑兹舻男θ輿]有一絲勉強(qiáng),可見是真心實意恭喜嫦娥。
嫦娥接過詔書,“勞煩白若道友走這一趟,嫦娥心中實在感激。多謝道友鼎力相助,才有嫦娥今日?!苯舆^詔書之后,嫦娥心中那最后一絲不圓滿也消散了,身上的氣勢也從準(zhǔn)圣初期晉升到準(zhǔn)圣中期。
有了白若從中斡旋,使得常曦與羲和自愿放棄對太陰星的掌控,從而讓嫦娥獲得完整的太陰之力,完成誕生后的全部晉升。
“只是不知道道友應(yīng)了什么條件,可有為難之處,若有需要嫦娥的地方只管開口,嫦娥一定竭盡全力?!甭敾廴珂隙穑?dāng)下就猜到了白若肯定是對常曦許諾了什么,不然以常曦之前的種種舉動來講,現(xiàn)在對她這樣慷慨絕對是事出有因。
白若淡笑道“些許小事罷了,不過還真有一點(diǎn)需要道友幫忙?!卑兹粜Φ媒器锏?。
“道友請講?!辨隙鸬故呛茑嵵?。
“等會兒吾從道友這里離去,還請道友緊閉宮門一個時辰,之后再出來。”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白若這一招也是有備無患。
“道友放心,嫦娥一定辦到?!边@不過是小事,嫦娥雖然不知白若深意,但白若沒有明說,她也不會多問,只管做好就是。
“如此多謝道友,白若這便離去了?!卑兹魧χ隙鸫蛄藗€稽首,隨后一展玄元控水旗,便化作一道清風(fēng)離去了。
讓嫦娥驚奇的是,白若道友方才明明說話了,但是自己就是沒有看到,仿佛白若道友根本沒有來過似的,真是奇哉怪也。
嫦娥不明白的事情,換到常曦身上一樣不明白,知道白若這件寶物妙用的人極少,這也是白若留給自己的一張底牌。
甫一出廣寒宮,白若便察覺到遠(yuǎn)處九嬰的氣息,根本沒有掩藏的意思,好像就是在等白若。不用想,這一定是常曦的主意??磥硎且ノ鬃逡惶肆?,不然這之后能不能進(jìn)去后土部落的大門,還是兩說呢。
隱匿身形,白若直奔后土部落。饒是這樣,白若也感覺到了一股不正常的氣氛。天庭那邊張燈結(jié)彩,好似在張羅什么大喜事似的。
巫族各個部落也是氣氛凝重,白若不用猜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無非是常曦把自己替她教養(yǎng)兒子的事情“升華”成她白若要上天庭了。
常曦和帝俊是有著深層本質(zhì)的相同之處的,那就是利益。這種利益含著算計在里面,沒來由地讓人不喜。
直到白若來到后土部落前,便直觀地感受到了差別。
往日里對她極為尊敬的夸父已然沉了面容,好似白若和巫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站在夸父身旁的后羿也是一臉尷尬,不知道叫白若什么好。
難為白若還能保持常色,沒有笑出來,“還請告知后土祖巫,就說白若來訪。”
后羿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踢了夸父一腳,這才快步走了進(jìn)去??涓干裆淠?,但終究沒有說什么。白若也沒有和夸父多計較,這件事本來就是常曦的故意為之,若是沒有絲毫效果,那豈不是讓人小看這位天后
白若就那么站著,過了數(shù)息時間,只見后羿帶著笑容走了出來,和之前糾結(jié)的表情是大相徑庭。
“前輩請進(jìn),祖巫大人們就在殿內(nèi)等候?!焙篝嘤昧舜笕藗冞@個詞,就說明不止后土一個人在,或許也能趁此機(jī)會見見帝江也說不定
夸父驚異于后羿前后變化極大的態(tài)度,正想說些什么又被后羿踢了一腳,旋即閉上了嘴。只是臉上的神色放松了些許,大不了等會兒再問就是。
白若臉上含笑走向祖巫殿,面上不見一絲躊躇。
進(jìn)入殿中,果然如白若所料,十二祖巫俱在,只是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溫和如后土者,有平靜如燭九陰、玄冥者,也有暴躁如祝融、共工者,也有不快如奢比尸、強(qiáng)良者。
居中的帝江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神色,好似壓根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語似的。
“上次一別,與諸位祖巫倒也有段時日未見?!彼自捳f伸手不打笑臉人,在白若明顯溫和的語氣下,祝融、共工等人到底緩和了神色,只是目光之中仍然有冷凝之色。
“道友請坐?!焙笸晾兹舻氖肿?,她對外界流言自是不信的,那天庭里坐著的都是些什么人,白若道友和那些人自然是不一樣的。
“外界傳言道友要上天庭,不知道此事真假”在帝江、燭九陰等祖巫商議之下,由帝江開口問道。他本就是十二祖巫之中的大哥,由他開口也顯得合乎情理。
白若淡淡點(diǎn)頭,又旋即搖頭。
帝江等人被白若這番動作弄得是暈頭轉(zhuǎn)向,臉上的表情也是豐富極了。
后土猜出了白若的意思,面帶一絲憂色,“其中是否有隱情”不得不說,后土和白若相交數(shù)載元會,隊白若還是比較了解的。若是白若自己愿意上的天庭,恐怕這會兒是不會來她這里的。這也就是后土為什么方才聽到后羿來報,壓著共工、祝融等人的原因。別被人當(dāng)了傻子,自家陣腳就先亂了。
白若把嫦娥的事情和后土細(xì)細(xì)說了一遍,隱去了嫦娥的跟腳出身和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后土勃然色變,怒而拍桌道“常曦?zé)o恥至極,枉為天后”厚重的石桌頃刻之間化為齏粉,可見后土溫和的外表之下,也是有著最原始的盤古血脈之力。
帝江等人知道了來龍去脈,臉上的神色俱都緩和,共工、祝融等人都恢復(fù)了往日的憨憨之狀。
重新化出一張石桌,后土對白若說道“道友若是不愿意,我等即刻打上天庭,為道友出這一口惡氣”后土聽聞常曦這般算計白若,心中早已怒火高漲,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上天庭,給常曦兩個大嘴巴子。
一旁的帝江等人聽得蠢蠢欲動,大有白若應(yīng)一聲就向天庭沖鋒的模樣。
燭九陰、玄冥無奈扶額,這都一群什么人啊
白若卻是正色道“道友息怒,白若自有用意?!?br/>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