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錦禹目擊者,謎底解開(看題外話)
是溫書華,站在門口,欲言又止:“錦禹。”
姜博美:“汪!”
“我能進(jìn)去嗎?”溫書華過分小心的語氣,刻意放低了姿態(tài),竟有些低聲下氣。
到底是母親,姜錦禹不忍:“進(jìn)來吧。”
溫書華進(jìn)了公寓,掩不住臉上失落的神色:“你現(xiàn)在連媽媽都不叫了嗎?”
姜錦禹沒說話,去倒了杯水給溫書華。
她坐在沙發(fā)上,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姜錦禹:“錦禹,你跟媽媽回去吧,嗯?”語氣帶了討好,與期盼。
姜錦禹不假思索,口吻果斷:“我喜歡這里,不想回去。”
溫書華情緒悲痛:“那媽媽呢?你也不要了?”
他低頭不語,很久,才低聲說了一句:“股份我已經(jīng)都給你了,回不回去,有什么不一樣。”
溫書華頓時啞口無言。
那個總是默不作聲,總是與世隔絕的孩子,何時長大了,有了棱角,有了刺,開始防御,開始掙脫。
他抬起頭,眼里有溫書華從未見過堅(jiān)定:“我不回溫家,以后,我和我姐過。”
封閉的少年長大成人了,羽翼漸豐,知善惡,懂是非,再也拘不住了。溫書華面露痛色:“錦禹,你是不是在怪我嗎?”
姜錦禹沒有作答,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博美的毛。
溫書華有些急:“我不是偏袒你姐姐,只是你還小,那些股份我怕你守不住,等你成年了——”
姜錦禹打斷了:“我不需要,溫詩好想要給她就是了。”
反正,在溫家,股份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溫書華看出來了他的抗拒,怕適得其反,只好罷休:“你不愿意回去就住下吧,媽媽不勉強(qiáng)你,那媽媽以后能來這里看你嗎?”
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打親情牌了。畢竟是母親,畢竟她也生他養(yǎng)他護(hù)他那么多年,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樣的私心,都還有生養(yǎng)之恩。
姜錦禹點(diǎn)頭應(yīng)了:“嗯。”
溫書華這才寬心了,起身,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餐桌上:“廚房在哪?我?guī)Я四銗酆鹊臏覠趿艘簧衔缌耍阆群纫稽c(diǎn),剩下的放冰箱里。”
姜錦禹眉宇稍霽,指了廚房的方向。
溫書華去廚房拿了碗出來,保溫桶里的湯還是溫的,她倒了一碗出來,推到姜錦禹面前,目光匆匆掠過餐桌,突然定住了。
她動作也頓住。
餐桌另一頭,放了姜錦禹心理治療的病例,頁尾寫著醫(yī)生的診斷:已痊愈。
溫書華大驚失色,慌了一下,碗里的湯灑出來,她難以置信地看向?qū)γ娴纳倌辏骸澳愕牟『昧耍俊?br/>
他把病例翻過去,用水果盤蓋住,眼里的流光溢彩一點(diǎn)一點(diǎn)暗了:“我好了你不高興?”
溫書華被問得愣了一下,立馬斂住眸:“怎么會?媽媽很高興。”
高興嗎?
是驚嚇吧。
姜錦禹沒有再說話了,一言不發(fā)地喝湯。
溫書華沒有久坐,等姜錦禹喝完一碗湯就離開了,溫詩好在小區(qū)外的車?yán)锏人悬c(diǎn)魂不守舍,慢慢吞吞地上車。
沒有看見姜錦禹,溫詩好嗤了一聲:“他還是不肯跟我們回去?”
溫書華心不在焉:“嗯。”
溫詩好冷嘲熱諷地罵了一句:“這個小白眼狼!”
溫書華立馬扭過頭去:“詩好!”她疾言厲色地怒斥,眼睛都紅了,“我不準(zhǔn)你這么說你弟弟。”
溫詩好不以為意,語氣涼涼地哼了一聲:“我說錯了嗎?我們溫家生養(yǎng)他這么多年,到頭來,他還不是走得干脆利索,跟了個便宜姐姐,把本都忘得干干凈凈,不是白眼狼又是什么?”
“你!”溫書華氣極,神色矛盾,一時難忍,沖口而出,“溫家誰都可以說他白眼狼,唯獨(dú)你不行,你怎么有資格說他,要不是因?yàn)槟恪?br/>
話到一半,溫書華還是忍住了。
溫詩好譏笑了聲,不以為然的口氣:“因?yàn)槲沂裁矗磕愕故钦f啊。”
溫書華目光閃躲,看向窗外:“反正你給我記住,他是弟弟,跟你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弟弟,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就把他的股份給我吐出來。”
溫詩好嗤笑,完全沒當(dāng)回事。
電話響了,溫詩好接起來,秘書唐晉喊道:“小溫總。”
因?yàn)殂y行先后出了兩位溫總,私下里,都稱呼溫書甯為溫總,溫詩好就被稱為小溫總,溫書甯鋃鐺入獄后,稱呼也一時改不了。
“什么事?”
唐晉說:“您料得沒錯,我們溫氏的散股的確有人在背后操控。”
溫詩好眸色沉了沉,眼里并未見意外之色:“多少份額?”
“至少百分之五。”
夠了。
夠她把林安之弄下去了。
溫詩好語氣不疾不徐:“是誰在操控?”
唐晉頓了一下:“秦家六少。”
她笑了笑,一臉了然:“果然是他。”時瑾在背后幫林安之,依照他的處事手段,怎么可能沒有兩手準(zhǔn)備。
欲除林安之,就必須得先動時瑾。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唐晉請示。
溫詩好氣定神閑,很是淡定自若:“我自有辦法。”
她掛了電話。
溫書華立馬詢問:“你是要跟時瑾作對?”
溫詩好不置可否,默認(rèn)了。
溫書華臉色一變,鄭重其事地告誡她:“不要去惹他,你斗不過他。”
溫詩好不當(dāng)一回事,胸有成竹:“你就別管了,我手里有能讓他聽話的東西。”
“什么東西?”溫書華追問。
她沒說,笑了笑,眼里有躍躍欲試的興奮。
溫書華眼皮直跳,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晚上,那些被塵封了多年的往事,突然入夢來,鋪天蓋地,來勢洶洶地驚擾了所有神經(jīng)。
那是姜民昌身亡的第二天,在江北,有人拿著溫家的財物去當(dāng)鋪典當(dāng),警方當(dāng)天就聯(lián)系了她前去認(rèn)領(lǐng)。
電話里,警方道:“溫女士,疑犯也已經(jīng)找到了。”
“是誰?”
“是一個入室偷盜的小偷,花房附近的腳印與嫌疑人的完全吻合,而且玻璃花房上也采到了他的指紋。”
因?yàn)闆]有目擊證人,這個小偷,是目前為止,唯一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人。
那時候,溫書華剛失去了丈夫,情緒悲憤激動,放言道:“我要告他!我要讓他判死刑!”
那時候,她以為那個盜竊犯就是兇手,甚至不管疑點(diǎn),一心想要他死。
案發(fā)的第三天,那個小偷的母親跑來溫家,大哭大鬧,求她大發(fā)慈悲。
她遷怒于人,大發(fā)雷霆:“你兒子殺了人,我要他償命!”
婦人跪下來,哭著辯解:“不是我兒子殺的,不是他。”
“溫夫人,你放過他。”
“人不是我兒子殺,求你放過他,求你了。”
溫書華一句都不想聽,認(rèn)定了那個小偷是兇手,越看婦人越覺得她恬不知恥,竟還有臉來求饒,吩咐下人:“立馬把她趕走!”
“溫夫人!”
“求你放過我兒子。”
“不是我兒子殺的,他是被冤枉的,他只偷了東西,沒有殺人,他沒有殺人!”
“溫夫人,溫夫人……”
婦人被下人架著拖出去,一路哭天搶地。
溫書華狠狠將茶杯砸在地上,怒火中燒時,手被抓住了,小小的手,是錦禹。
那時候,他還沒滿八歲,天真無邪的年紀(jì),一雙眼睛生得明亮又干凈,他拉住媽媽的手,說:“媽媽,是溫詩好推的。”
溫書華愣住了。
小小的孩子,眼神卻格外堅(jiān)韌:“爸爸沒死,他還會動。”他神情倔強(qiáng),明明很怕,卻鼓足勇氣地說,“是溫詩好推了爸爸,本來還會動的,她推了他,然后就不動了。”
童言童語,卻說得明明白白。
溫書華大驚失色,盯著才長到她腰間的孩子,難以置信:“錦禹,你在說什么?”
“是溫詩好推了他。”他眼眶紅紅的,不知是不是怕的,快要哭了,卻忍著,“不是那個小偷,也不是我姐姐,是溫詩好。”
他大喊:“是她害的!”
溫書華怔忡了許久,回過神來,第一件事是捂住了姜錦禹的嘴,怒斥他:“錦禹,不準(zhǔn)亂說話!”
他用力推開:“我看到了,就是她!”
“是她推的!”
溫書華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騰出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不可以亂說!閉嘴聽到?jīng)]有,閉嘴!”
到底是七八歲的孩子,很怕很怕,躲在房間里哭了。
案發(fā)一個禮拜后。
那天,溫家來了客人,溫書華把下人都支開了,領(lǐng)著那位客人去了樓上,她的臥室里。
門沒有關(guān)緊,她也沒有注意,門后藏了個小小身影。
“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溫書華問。
對方四十多歲,是個微胖的女人,叫薛平華,是負(fù)責(zé)溫家命案的法醫(yī),她說:“顱骨凹陷性骨折,導(dǎo)致顱內(nèi)出血而死。”
溫書華驚訝:“不是腹部中刀嗎?”
薛平華解釋:“雖然腹部出了很多血,但沒有傷到要害,還不至于致死。”她補(bǔ)充,“真正的死因確實(shí)是顱內(nèi)出血。”
她聽完,沉默了很久,才起身,從梳妝柜前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薛平華:“薛女士,尸檢報告上,我希望致死原因?qū)懜共砍鲅硗觥!?br/>
薛平華遲疑了很短時間,接了信封,拆開看了看里面支票的面額,然后點(diǎn)頭:“我明白了。”
這時候,門外的下人突然喊了一聲:“小少爺。”
房里的溫書華頓時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門開了一條小縫,回頭看了薛平華一眼,她把信封收好,溫書華才去開門,吩咐下人:“叫司機(jī)送客。”
“是夫人。”
薛平華離開后,她差走了其他下人,對姜錦禹招手,喚他:“錦禹,過來。”
他怯怯地進(jìn)了房間。
她站在他面前:“你聽到了什么?”
七八歲的孩子,還不太懂,也不會撒謊:“你給那個人錢了。”
她糾正:“你看錯了,不是錢。”
他搖頭:“是錢,我認(rèn)得支票。”
那時候,錦禹雖然年紀(jì)小,但明事早,而且性子拗。
溫書華蹲在他面前,只能哄:“錦禹,什么都不要跟別人說,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開口,你就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
他懵懵懂懂的,可卻執(zhí)拗:“可是姐姐推爸爸了。”
她頓時惱怒了,吼他:“她沒有!”
“她有!”
“你——”
他不聽,瞪著母親,扯著嗓子用力喊:“就是她,她是壞人!警察不要抓我笙笙姐姐,抓她去,她才是大壞蛋!”
溫書華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給我住嘴!”
他便安靜了,紅著眼睛。
溫書華不忍心,撇開頭,狠下心:“你再敢胡言亂語一句,媽媽就不要你!”
到底年紀(jì)小,會怕。
他捂著嘴,不敢哭出聲,小聲地嗚咽。
后來,錦禹不怎么說話了,看見母親就躲,這么過了幾天,他病了,母親帶來一個老爺爺,說:“錦禹,這是醫(yī)生,來給你看病的。”
他往后退,用被子蓋住頭。
溫書華捂著嘴,差點(diǎn)哭出來,坐到床邊,把被子掀開,咬了咬牙,把他從被子里拽出來:“老爺爺會給你治病,你會好的。”
他怯怯地往后躲,說不要。
溫書華抱住他,哭著說:“錦禹,對不起,媽媽不該打你,都是媽媽不好。”
他不掙扎了,抬頭看著母親,伸手,給她擦眼淚,小聲地說:“媽媽,錦禹沒有撒謊,真的是姐姐推的。”
溫書華痛哭出聲。
“媽媽,你別哭。”
“我不亂說話了,不說了……”
把錦禹哄睡之后,溫書華從房間出來,把眼淚擦干:“喬醫(yī)生,能不能讓他忘了一些事情?”
喬醫(yī)生猶豫:“小少爺還太小,稍有不慎,我怕會有意外。”
她攥著手心,沉默了很久:“那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他開不了口?”
“夫人是怕小少爺亂說話?”喬醫(yī)生糾結(jié)了半晌,有點(diǎn)于心不忍,支支吾吾,“倒是有個辦法。”
“說吧。”
后來,錦禹再也不開口了,成日躲在房間里,甚至是柜子里,不見生人,也不說一個字。
整整過了一年,他才重新開口,也只是只言片語的幾個字,若是不問他話,他便也一直不吭聲,總是一個人坐著,低著頭,做一些重復(fù)的動作。
一日,溫書華問他:“錦禹,花房的事你還記得嗎?”
他抬起頭,眼里沒有一點(diǎn)波瀾。
她不放心,又問了一遍:“錦禹,你回答媽媽,記不記得?”
他低著頭,搖了搖。
她這才想起來,錦禹好久好久沒有喊過她媽媽了。
心理醫(yī)生下了診斷,是自閉癥,并且伴隨社交恐懼。
從那之后,溫家就經(jīng)常有醫(yī)生出入,二樓的兒童房里,有很多瓶瓶罐罐,都是錦禹的藥,他不說話,也怕生人,就再也沒有去過學(xué)校了,沒有朋友,沒有玩伴,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不知看著什么,眼里空洞洞的,什么影子都沒有。
有次,心理醫(yī)生剛走,溫書甯似真似假地打趣了一句:“姐,你可真狠。”
溫書華不明所以:“你說什么?”
“不是你把你兒子搞成自閉癥的嗎?”溫書甯瞇了瞇眼,意味深長。
溫書華立馬下了臉色:“你胡說什么!”
溫書甯依著樓梯扶手,抱著手好整以暇:“如果不是的話,為什么那么多心理醫(yī)生,就沒一個好好給他治病的,一天天就會開藥開藥。”
溫書華神色緊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更像虛張聲勢。
溫書甯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當(dāng)然,她不會告訴老爺子,她求之不得呢,一個有病的孩子,老爺子就算再喜歡男丁,也不能重用。
二樓,姐弟倆又在針鋒相對。
錦禹患了自閉癥后,不愛說話了,也不理人,對誰都不冷不熱,唯獨(dú),一看見溫詩好,空洞無神的眼里全是憎惡與憤怒。
溫詩好本來就不喜歡錦禹,他自閉后,她就更厭惡了:“瞪什么瞪!”
病了一年,他瘦巴巴的,瞪著一雙眼睛,嗓音稚嫩,一字一頓地罵她:“壞、人。”
少女嗤之以鼻,眼里帶著輕視:“滾開,你這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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