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rèn)清自己的感情
晚上吃過晚飯,大家圍坐在沙發(fā)上吃水果,福媽用簡政帶來的果籃做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水果拼盤,小年守著楊封凱跪坐在地毯的蒲團(tuán)上專心的吃水果,他有一點和封凱很像,就是特別喜歡甜食。
但是平時福媽怕他蛀牙,都會限制他吃甜食的次數(shù),難得有客人在,福媽不管,他這會兒就偷偷的一個接一個的往嘴里塞提子。
簡政盯著楊封年倉鼠似的吃水果,被他可愛的動作萌的心頭亂顫,“他真可愛,你都沒告訴我你還有弟弟!”
“你也沒問過我!”楊封凱伸手摸摸小年的頭頂,硬硬的短發(fā)扎的手心發(fā)癢。
“簡哥哥,我這叫帥!”小年咽下嘴里的水果,圓圓的小下巴往上一挑,囂張至極。
簡政被他逗笑,兩只手伸過去揉他的臉,“是,是,小帥哥!”
福媽給鄭元秋端了一杯淡淡的茉莉花茶,簡政和楊封凱喝的是橙汁,小年面前則是牛奶。
小年撇撇嘴,偷看一眼鄭元秋,撒嬌道,“福奶奶……”
“多喝牛奶小少爺會長的跟鄭先生一樣!”福媽非常了解小年的思想,未等他開口就回答道。
小年像一只癟了的氣球,說話聲音都比剛才低了幾度,拖音拉嗓,有氣無力的說,“我知道……”
楊封凱看了鄭元秋一眼,發(fā)現(xiàn)后者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他真的非常疼愛小年,這一瞬間,楊封凱既欣慰又心酸。
此時恰巧電視上播放舞林大會,簡政向后靠著沙發(fā)背,惋惜的說道,“小凱,你要是去跳,肯定會比這幫人跳的好?!?br /> 楊封凱皺眉不語。
簡政撇了他一眼,見他不搭話,復(fù)又看向鄭元秋,“鄭叔叔,我的舞蹈教練說小凱有跳舞的天賦。”
“簡政!”楊封凱急了,臉色微變。
“干嘛?”簡政此時心里也有點不是滋味,他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才樂得管這件事。
小火苗剛要燒起來,就被鄭元秋打斷,“你想學(xué)嗎?”
黑眸凝視,表情淡然。
楊封凱看著他毫無表情的臉,心里頓時一股無名火冒出來,也不知怎地,嘴上就回答道,“我想學(xué)!”
話剛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太沖動。
“那就去吧,我讓程子陪你報名。”
“額……謝謝鄭叔叔?!睏罘鈩P怔愣。
簡政性格很好,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伸手一把摟住楊封凱的脖子,將他的頭拉到自己腋下用胳膊夾住他的頭,“聽我的沒錯,你這種天賦被埋沒了多可惜!”
兩兄弟打鬧起來,封年也躍躍欲試的湊過去。
福媽慈笑著看著他們,“年輕真是有活力,是吧,鄭先生?”
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鄭元秋面色有些冷,眼神銳利的盯著簡政,再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被壓在沙發(fā)上的楊封凱,福媽心下一驚。
但此刻沒有人注意到她驚訝的臉色,客廳的氣氛被打鬧中的三人吵得熱熱鬧鬧的。
楊封凱學(xué)舞蹈的事就被這樣定了下來,舞蹈中心單人課程,每周4次,每次課半天。
別的學(xué)生可能在等成績的這段時間提心吊膽,無論去哪兒玩都玩的不痛快,但楊封凱顯然沒有這種顧慮,自從學(xué)了跳舞,沒事的時候也會在家里的樓梯欄桿上壓壓腿,抻抻筋。
鄭元秋每次看著他纖瘦的身體,眼底總有一種濃厚的攪不開的情緒。
無論他如何改變細(xì)節(jié),楊封凱的命運(yùn)好像總是按照自己的軌道進(jìn)行。
命,鄭元秋品味著這個字,突然笑了,棱角分明的臉因為這個笑容變得線條柔和,整個人的風(fēng)格都變成了暖色系,既然改變不了,那么自己再次愛上他也一定是因果必然。
這一天,鄭元秋剛處理完公司里一個收受客戶賄賂的高管,心情差到極點,上午10點半左右他就離開公司去楊封凱練舞的舞蹈班探班。
可是沒想到,他在舞蹈室見到這這一幕更是升級了他的怒火,使他變成了一個暴走中的哥斯拉。
“這里胳膊要抬起來,屁股,屁股要翹上去。”王教練的站位非常貼近楊封凱,并且借著話頭用左手在他的屁股上摸拍了好幾下。
“哎,疼,疼,疼,你是誰啊?”王教練的手被抬過肩膀折向身后,突如其來的疼痛令他大叫起來。
楊封凱一轉(zhuǎn)頭,緊皺的眉頭瞬間放松,驚喜的表情爬上臉龐,“鄭先生,你怎么來了?”
鄭元秋掰著他的手,臉上結(jié)了厚厚的一層冰霜,那力道,像是再稍微用力一點這條胳膊就要折斷似的?!澳阍賱邮謩幽_,我就廢了你這條胳膊?!?br /> “啊,放手,快放手,要斷了!”王教練疼的發(fā)白的臉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了。
楊封凱抓住鄭元秋的手腕,語氣急促,“鄭先生,快放開,他的胳膊要斷了?!?br /> “你為他說話?”鄭元秋怒火攻心,他是為了誰?!
“不是的,鄭先生,為了他不值得!”楊封凱有些心焦,他不想看著鄭元秋為了這樣一個人去警察局做客。
“滾!”上位者的氣勢一時間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那種霸氣側(cè)漏,男性完美的荷爾蒙魅力像爆炸的氣球,瞬間充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人人都崇拜強(qiáng)者,自然界的規(guī)律也是弱肉強(qiáng)食,那不僅是一個完整的生態(tài)鏈,也弱者對強(qiáng)者的臣服,楊封凱愣愣的盯著鄭元秋的側(cè)臉,目不轉(zhuǎn)睛,連教練什么時候跑出門去都沒有看見,直到練舞室只剩下他們兩人。
鄭元秋暴怒的心情因為看見楊封凱專注的盯著自己失神而慢慢平和下來,
突然,鄭元秋伸手拉住楊封凱的衣服,掀起他寬大的襯衫,側(cè)身探頭查看他的腰身,“他有沒有干別的事?”
楊封凱突然紅著臉壓住自己的襯衫,“沒,沒有?!?br /> 他因為運(yùn)動而汗?jié)竦哪?,此刻紅彤彤的,額前的黑發(fā)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鄭元秋不由自主的伸手接住了一滴由鬢角流下來的汗水。
溫?zé)幔つ?,一如此時兩人之間曖昧不明的氣氛。
楊封凱不自在的撇開視線,粉紅色已經(jīng)蔓延到他的耳根。
“你已經(jīng)18歲了……”鄭元秋看著他小巧白皙的耳朵一點一點慢慢漲滿紅色,心底那點不快已經(jīng)完全消除。
“咳咳……”楊封凱點點頭,考試之前他就過了18歲生日,只是因為高考在即,沒有大辦,鄭元秋說以后給他補(bǔ)上。
“走,回家,想學(xué)跳舞回家也一樣可以學(xué)!“鄭元秋不由分說拉住楊封凱的手,兩人離開了舞蹈中心。
“……”楊封凱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被從鄭元秋那里源源不斷的傳過來的熱度燒化了,他覺得自己的溫度不正常,好像下一秒就要發(fā)燒!
電梯內(nèi),鄭元秋將自己的外套脫給他,罩住他幾乎濕透的襯衫,楊封凱抬頭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將外套搭在肩膀上。
電梯門開,一樓大廳的冷氣瞬間涌進(jìn)了電梯里,臉上的汗水被冷氣一激,楊封凱用手?jǐn)n了攏肩頭的衣服。
兩人一路沉默,鄭元秋開車的間隙扭頭掃了坐在副駕駛的楊封凱一眼,耳朵上的粉紅竟還未消退。
鄭元秋在楊封凱注意不到的側(cè)面挑起了嘴角,藍(lán)牙耳機(jī),撥通了程子的電話,“程子,給我查一下那個舞蹈中心的教練,他是不是經(jīng)常猥褻學(xué)員……這你別操心,如果有證據(jù),就讓里美告到他破產(chǎn)。”
經(jīng)過舞蹈教練咸豬手事件之后,鄭元秋就沒有再讓楊封凱去過舞蹈中心,程子找了裝修隊,將家里一樓的雜物間和工具間打通裝成舞室。
又為楊封凱專門請了舞蹈老師,這個姓郝的女老師是之前國際大獎獲得者,但是后來由于在一次比賽中手肘受傷,不能再高強(qiáng)度的練習(xí)跳舞,才自己回到家鄉(xiāng)開班收學(xué)生。
楊封凱顯然更享受現(xiàn)在,因為在家里,他更顯得放松,每一個姿勢做出來都帶著令人放松,舒服的感覺。
女老師也更得意于他這次收的學(xué)生有如此高的天賦,身體柔軟,難度系數(shù)不算太高的動作他都可以輕松做到。
而楊封凱跳舞所穿的黑色襯衫也全部都由設(shè)計師設(shè)計,寬松但不寬大,做動作時讓他能夠放的開,卻不過多的展露身體。
只是,楊封凱看著數(shù)十件一模一樣的衣服掛在自己的衣柜里,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心靈的一種悸動。
那天在舞室鄭元秋的樣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手觸摸他頭頂?shù)母杏X,還有他的體溫,每每想到這些楊封凱就會臉紅。
直到有一天早上,從美夢中醒來的他濕了內(nèi)褲,夢里那人低沉的嗓音和溫暖的大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明明,之前自己還那么抗拒他,是什么時候?qū)λa(chǎn)生了這種感情?
他偷偷摸摸的查了許多資料,在異性戀為主軸的大時代里,他落入了小眾那一部分。
這一認(rèn)知并沒有讓他覺得恐慌,或者說是他非常從容的接受了自己的這種性向,他沒有來自父母的擔(dān)憂和家庭的壓力,因為……他根本沒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