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打架
段情挑的日子很好,周五晚,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課,所以無論兩個人打成什么樣都有時間調(diào)整。周五這天段暄也沒有來上課,更好,打成什么樣家里人也不知道。秦邵有一點兒替段情擔(dān)心,段情不比自己在外面有自己的住處,回去的多晚都沒有人管,他家里管教甚嚴(yán),還有段靖遠(yuǎn)給他定了個相當(dāng)搞笑的家規(guī),那就是每天晚上必須按時到家。
他們a大就出了兩個不能住校、每天必須按時回家的學(xué)生,一個是段暄,另一個是段情。這個規(guī)定對段暄來說沒什么,因為段暄本身身體不好,每天都要吃藥看醫(yī)生,自然住不得校,這條家規(guī)用在段情身上就有點奇怪了,秦邵以前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
段家是茶商,延續(xù)了好幾輩子的茶園,也許是老古董的脾氣,始終講究的是人和,無論兩兄弟有多么的不合,在段靖遠(yuǎn)面前必須要兄友弟恭,一個飯桌上吃飯的時候要和顏悅色,必須是要一家人一起吃,所以段家司機(jī)每天晚上都會按時去接他們兩兄弟。
秦邵到的時候,段情已經(jīng)在那里等他了,坐在半截墻上,包放在一邊,身邊果然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他怎么把司機(jī)支開的。看見秦邵來他跳下了墻,身手利索,看樣子身體恢復(fù)了,一個月應(yīng)該是段情隱忍的極限了。
如他所想,段情跳下了墻,活動了下手,手指不小心捏出了聲音,這是用過了勁,他大概是等不及要打他了,只不過礙于表面,強(qiáng)裝冷靜。秦邵看著他即將打過來把資料放在了一邊笑了聲:“這一架總有個理由吧。”
段情被他一句話激怒,剛才的冷靜都沒了,一腳踢過來:“禽獸,去死吧!”秦邵利索地閃開了,沒有去還手,他是想不出手讓讓他的,誰讓他心里別扭了呢。他沒有想到段情越打越狠,最后氣得狠了直接不顧路數(shù)、什么亂七八糟的招數(shù)都出來了,他這么狠辣不要命的出手讓秦邵郁悶了下,他沒有想到自己不還手的好意反而惹怒了他,這個樣子更像是蔑視他,所以他現(xiàn)在大概是氣狠了。
秦邵想要不就別躲了,再躲下去段情就更氣了,被他打一頓就打一頓吧,他的分心終于讓段情得了手,被他一條腿掃在了地上,倒地的時候秦邵松了口氣,打就打吧,他抱定了挨他一頓打的想法,所以護(hù)住了重要的地方,結(jié)果段情家這個伙,真他媽的狠,見打不到自己的要害,竟然直接往臉上打,招招狠辣。
秦邵忍無可忍地抓住了他的拳頭,看清他眼里徹骨的恨意,此時天色都昏暗下來,只有他這雙眼睛黑亮,秦邵想說點兒什么,結(jié)果嘴角抽了下,生疼,靠,秦邵狠狠地在心里罵了句臟話,段情這個王八蛋真夠陰險的,你說打人就打吧,為什么只打人臉,秦邵臉上火辣辣得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張臉現(xiàn)在有多么的精彩,明天鐵定見不了人了,這個混蛋,打人不打臉難道他不知道嗎?秦邵完全忘記了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更加人渣,更加混蛋。
被段情打出火,不甘心這么繼續(xù)挨打,他掐著段情的手腕使勁用腿把他頂開,把他死死的壓在了地上,還是這個姿勢,對,還是他在自己身下這個姿勢對。
秦邵的腿死死地頂著他的下腹,段情動不了眼里氣得冒火,兩個人僵持在地上,這個地方找得很好,學(xué)校后面,空蕩蕩的,這個時候一個人也沒有,只是這樣一個姿勢太過于屈辱,段情也許是想到了某些片段,臉色難看得要命:“放我起來,王八蛋!”
秦邵使勁地壓著他,也很氣:“段情,我們兩個現(xiàn)在扯平了。”
段情眼睛瞇了下,瀉出冷冷的光:“滾,以后別讓我再看見你。”
秦邵咬了咬牙:“我也不想看見你!”
秦邵松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彎腰撿書的時候卻出了事,他沒有想到段情會在背后出手,還是用棍子,在他還沒有完全蹲下來的片刻,直接打到了他的腿上,秦邵一下子跪下來,膝蓋重重的跪在了青石路板上,疼痛讓他反應(yīng)得慢了點,他不敢置信也不愿意相信段情會在背后傷人。
段情沒有理會那些,眼里狠絕,舉起棍子還要打,秦邵下意識地伸手擋住,棍子劈在他的胳膊上,手腕粗細(xì)的棍子一下子劈裂了,劈裂的一段打在了他的頭上,鉆心的疼痛讓他一下子暴躁起來,幾乎是一瞬間站起來,劈手就奪過段情的棍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他第一次看明白了段情的眼神,冰冷,帶著血絲,他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寧愿同歸于盡也要殺了他。秦邵有些發(fā)怔地看著他,段情,你那么恨我?你知不知道殺了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段情沒了棍子也沒有怕,咬著牙揮拳頭,打的還是他的臉,沒有自己高,可是出手這么的不留余地。
這一次兩個人動了真的,分不清是誰打誰,打哪里了,秦邵在頭再一次疼的時候把段情使勁摁住了,喘了口粗氣,他看著段情眼睛發(fā)紅,段情發(fā)起狠來跟瘋子一樣,他不確定他剛才下口了沒,反正他渾身都疼。
而段情看他的眼神依然是狠的,那雙他曾經(jīng)覺得好看的眼里射出的是冷冷的光,秦邵說不清他心里為什么這么難受,他想大概是他看著段情這張臉就覺得厭惡吧,他真的很想在他臉上也打上那么幾拳,真的很想,秦邵有些頭暈眼花,他頭上的血經(jīng)過這一陣惡仗又開始流了,吧嗒吧嗒滴段情衣服上,大概是嫌棄弄臟了他的衣服,段情眼里是明顯的厭惡。
秦邵覺得心堵了下,他一拳砸在了段情臉旁的青石路上,還是不忍心打他的臉,他沒有打人臉的習(xí)慣,他也沒有段情那么狠,他從沒有想過要他死,無論段情做得多么過分,他都沒有想過他死,哪怕那一次他差一點害死段暄。
秦邵使勁地看著他:“段情,我跟你扯平了,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碰你。”秦邵使勁站了起來,腿疼的要命,一個趔趄差點跪在段情身上,段情下手真他媽狠,竟然打在了關(guān)節(jié)上。
秦邵咬著牙站了起來,他以后真的跟他扯平了,秦邵咬著牙撿地上四散的資料,一張一張撿得格外的痛苦,等全部撿完后秦邵看了一眼還蜷縮在地上的段情有些疑惑,他也沒怎么打啊?比起他打自己的已經(jīng)算是輕的了,就打了那么幾拳,還沒有下狠手。
可是段情真的是一動不動地蜷縮在青石板上,秦邵往前走了幾步,天色已經(jīng)快黑下來了,他不能把段情一個人扔在這里,走近后看到段情蜷縮著發(fā)抖,雙手使勁摳著青石板,秦邵被他偷襲之后很不相信他,用腳踢了他幾下:“喂,你不會這么沒用吧?”段情臉朝地,都沒有看他,對于他踢過來了的腳沒有避開,竟然沒有罵他。秦邵有些不耐煩:“段情,你到底有沒有事?”
段情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依舊蜷縮在地上,也沒有□□聲,一聲不吭,秦邵閉了閉眼,這個混蛋大概是不想讓自己見他這么狼狽的樣子吧,秦邵抱著資料轉(zhuǎn)腳走了,走到巷子的轉(zhuǎn)彎時回頭看了一眼,段情還是沒有動,昏暗的巷子里他蜷縮在地上,跟一只小狗似的,秦邵頓了一會,往墻上踢了一腳,瘸著腿往回走。
秦邵這次蹲了下來,不耐煩地把他翻過來,翻過來后才吃了一驚,段情嘴唇都咬破了,臉色煞白,臉頰不知道什么時候蹭出來的傷,往外滲著血絲,眼睛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秦邵嚇了一跳使勁把他搖了下:“段情,段情,你沒事吧。”段情死死地咬著牙,全身發(fā)抖,看樣子是不想咬著舌頭。秦邵皺了眉:“段情,段情,你哪里疼!”
段情捂著肚子,幾乎要縮成一團(tuán),秦邵心里有點兒后悔,難道打厲害了,秦邵低聲罵了句:“活該!”沒想到段情竟然沒有罵回來,秦邵只好把他使勁抱了起來,他的腿一蹲一起幾乎承受不了,更何況還抱著一個人。
秦邵使勁咬著牙心里暗罵自己,真是自找麻煩,明明是想讓他打一頓出出氣好了,只是沒有想到被他氣著了,竟然回了手,不過真的是他自己活該,竟然敢用棍子在背后打他,差點打斷他的腿,往自己頭上掄棍子,他是要打死他啊,活該。
秦邵抱著他一瘸一拐好不容易走到路上來,借著路燈看了他一眼,段情好像比剛才疼得更厲害了,臉色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就連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了,秦邵抱著他心里有些急了,打架歸打架,絕對沒有想過讓他死。秦邵咬著牙往停車的地方走,好不容易把他放車上,看著他在后車座上打滾,從座位上掉到下面,看樣子是真的疼,秦邵一路疾馳跑到了韓譽(yù)的家里,這就是原因經(jīng)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