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異動
面前的棋局工整地近乎不像是兩人對弈的結(jié)果,相反,倒更像是一個人自己打棋譜才能有的井然有序。
竟是一分不差,每一個棋子都被設(shè)置在應(yīng)有的位置。
如果不是兩個有心人故意玩耍排出來好玩的,那么其中一人的心思深得簡直令人發(fā)指。
冷樁髯滿意地笑笑,到底這個平時驕縱的孫女還是個聰明的,又瞟了眼手底的和棋,突然生出一種無可奈何來。
這才不過多大的歲數(shù),玲瓏玄機(jī)參得這般透徹,即便是他,也給對方領(lǐng)得棋局走。這般的人物,這般的出身,也不知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云溪看祖父對著棋局發(fā)呆,臉上帶著似悲似喜的表情,干脆扯開話題:"對了,今天那個送您血硯的人找了我,說是..."
云溪話還沒有說完,冷樁髯已經(jīng)伸手打斷了她。
正在她狐疑時,對方卻開了口:"你可以告訴他,不用急,事情都解決了,那棵老樹誰也不敢出手。"
三分?jǐn)喽ǎ叻钟崎L。
云溪驚奇地看他,有些弄不懂,既然事情早都解決了,那還拖著沒告訴古董店的老板做什么?他們不是舊識嗎?
冷樁髯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點(diǎn)了點(diǎn)棋盤上的白子。
云溪渾身一僵,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自家老爺子想來喜用黑子,猜子前估計也沒多么講究,那么用這白子的人只可能是那一位。
原本那片地區(qū)改造是該她大伯負(fù)責(zé)的事情,現(xiàn)在看來,打著那塊地主意的人卻是手眼通天,連祖父都壓不住?
爺爺找來那個年輕男子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如果,真是這樣,以這局棋的分布來看,竟是那個男人有意想讓?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話正要溜出嘴邊,她卻突然一笑,眼角一轉(zhuǎn),換了個姿勢,絕口不提心中疑惑。
云溪是個絕對理智的人,從學(xué)金融的那一輩子開始,除了在蕭然這個人身上栽過,她還真沒有什么沖動的時候。
能讓冷樁髯這樣的將軍都諱莫如深的人,她自詡這種人和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干她何事?思慮一二,總歸事情已經(jīng)解決,便淡淡一笑,自然而然地轉(zhuǎn)了話題,隨即說起最近城里的幾件趣聞,逗著老頭高興。
冷樁髯瞇了瞇眼,第一次覺得竟然吃不透自家的姑娘。
剛剛那人的相貌氣質(zhì)如何,只要長了眼睛的人怕是都不能免俗地望呆了去。
可自家孫女竟然只有那一刻的驚艷后,就像是個沒事人樣的拉著自己說家常,談新聞?
要不是知道前段日子這丫頭和她父親下了一盤好棋,他幾乎以為,這丫頭給人換了個腦子。
可無論如何,這份沉穩(wěn)淡定,卻是讓他自豪地恨不得仰天長嘯。
兩人心中各有思量,聊了半個小時后,看天色真的已經(jīng)有些晚了,云溪便自動離開了。
剛一出了門,她便撥通了Grantham的電話,打了聲招呼,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對方竟然絲毫不驚訝,電話里似乎還有他家那個活潑得一塌糊涂的小妹妹在背后歡呼的聲音。
云溪笑笑,掛斷電話后,隨即又打了個電話給老街古玩店那位。
聽到她肯定的答復(fù),對方的呼吸有些沉,卻沒有說話。
云溪腳步一頓,不知為何,覺得那老者現(xiàn)在肯定正在看著院子中的那一棵古樹,眼角漸漸有些濕潤。
心中默默道,真的有人用一輩子做到了不離不棄。
那一刻的酸軟只是片刻,很快,對方真摯地道了謝,她思量著沒有什么可再說的,也就掛了電話。
這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驚得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呆呆地愣住了。
云溪收起手機(jī),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走到了市區(qū)繁華地段,而她身前,停著一輛幾乎撞上她腳踝的奔馳。
車主從車子上下來,驚疑不定地看著她,正滿臉地尷尬。
云溪笑,倒是沒想到,走個路都能碰上熟人。
王剛覺得自己真的冤得荒。
前兩天還在打趣自家兄弟,今天看到網(wǎng)上登得那張陳昊向冷云溪邀舞的照片就急吼吼地跑過去八卦,哪知道被對方似笑非笑地請出來,丟了句:"今晚不夜天,我們好好喝一杯,不醉不歸。"
***,和陳昊這種逆天的生物去喝酒,玩玩倒好,這廝今天明顯是想把他灌得下不了臺。
糾結(jié)得頭都快爆炸了,連路都沒怎么看,一下子飆車飆到了這里。
臥槽,回過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diǎn)撞到了這位姑奶奶。
王剛冷汗直冒,笑著臉湊上去,正準(zhǔn)備道歉,電光火石間,突然一個念頭生成。
老子真他媽的太聰明了。王剛恨不得歡呼一聲。
把冷云溪弄到不夜天去,晚上陳昊還能顧著和他喝酒?
看著冷眼掃過來的云溪,立馬狗腿子地跑上去:"哎喲,大忙人,這都多久沒見面了,店里的人都快想死你了。"
云溪聽他提到不夜天,就知道這廝打得什么主意。
不過話說過來,當(dāng)時答應(yīng)陳昊在不夜天唱歌,主要是覺得能進(jìn)蕭氏千載難得,如今,既然已經(jīng)和蕭氏打過一仗,說實(shí)話,去不去不夜天都沒有什么多大意思。
不過,話倒是要說清楚。
抬手看了眼手表,差不過也要九點(diǎn)了,這個時候,不夜天正好上人,干脆去一趟。
不過,"陳昊晚上也在那?"她記得這人行蹤比較飄忽,還是問清楚點(diǎn)好,省得白跑一趟。
"在,在!"姑奶奶哎,難道我?guī)滋鞗]見,你們兩就有奸情了?竟然開口會問陳昊的行蹤,好現(xiàn)象啊。
王剛笑得眼角都彎成了一個弧度。
云溪古怪地看他一眼,他這是抽哪門子風(fēng)?
懶得廢話,上了車,便直奔"不夜天"。
店里的人都認(rèn)識王剛,只不過看到冷云溪的時候,還是不免興奮了一把。
話說,許久沒看到這位,想聽她現(xiàn)場的人現(xiàn)在幾乎都要把門檻給踩踏了。只可惜,這人也不知道什么底細(x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弄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知道她的聯(lián)系方式。(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