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意有所
小丫頭弄不懂自己哥哥為什么突然冷下一張臉,兇得像個大灰狼一樣,頓時,金豆子巴拉巴拉地在眼眶里滾滾打轉(zhuǎn),一臉害怕對方要打她樣的,直往后躲,楚楚可憐。
恁是鐵打的心也給這含淚的小祖宗弄化了,更何況是有血緣的一家子。
哎,他低下身,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小丫頭的后背:"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兇你。不過,蓮蓮,要懂禮貌,不要鸚鵡學舌叫人'肥羊';,這樣很好,知不知道?"
"嗯。"紅著眼的小娃娃一下子撲進他的懷里,哥哥既然不兇了,她自然轉(zhuǎn)眼就雨過天晴,咯吱咯吱地笑得一排天真。
云溪在無人看見處無語地對天翻了個白眼。
現(xiàn)在的娃娃智商太驚悚,這才幾歲,竟然都學會以退為進,假哭取勝,小生佩服。
"不好意思,我是Grantham,我妹妹有些...呃...太活潑了,其實沒什么壞心,你別介意。"安撫了小的,他這才記起背后一直杵著看他教育小孩子的"觀眾",頗為不好意思。
"沒什么。"她擺擺手,心底卻想,長成這樣還不知節(jié)制,竟然這么紳士風度,也不怕那些個色狼背后給他一錘子,背回家去霸王硬上弓。腦子里YY無限,表面上卻依舊一副不動如風,笑得和風細雨:"你們是來買玉的?"
"聽人說這里有家店專出老坑玉,過來看看。"拉著混世小魔王的小手,他笑得一臉的無奈,正準備問她來這是準備買什么,這才想起來,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稱呼對方,"呃,不知道小姐貴姓?"
站著說了這么久的話,甚至連老鷹捉小雞都玩了一會,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是他魅力降低了,還是對方絲毫不想和他扯上關(guān)系。
"是我疏忽了,"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自我介紹:"你叫我云溪就行。我也是今天準備過來看玉的,正好搭個伴吧。"
Grantham疏朗一笑,笑容竟是讓在座的一票吃早點的大老爺們都深吸一口冷氣,她頓時覺得無語凝噎。這人若是往演藝圈發(fā)展,那些傳說中風華絕代的影后怕是都要退避三舍了。完全是天人之資,讓人望而生畏好伐?
幾個人站著實在太過顯眼,云溪干脆為他們一人又點了碗豆?jié){,坐在攤位上,悠閑地聊天做游戲,等待著玉石店鋪開門。
也就不過玩了七次剪刀石頭布,小丫頭輸了三回,她贏了三回,還有一次打平,又吃了油條,喝了半碗豆?jié){的功夫,那靠在最西面隱秘處的不顯眼的小店鋪,便從里打開了大門。
門是很復古的清朝琉璃窗似的質(zhì)地,遠遠看去,便覺得翠綠一片,映著陽光,打開的那一剎,折射的光線卻是格外耀眼,仿佛光芒一盛,便已是另一個世界。
三人走進屋子的時候,除了開門的老板,里面空蕩蕩的,竟是連一塊玉石都沒有。只是一把古意盎然的椅子,一張刻著八仙的檀木桌,還有兩面正對著的空空如也的藏物架。
老板是個七十來歲的老者,一頭花白的頭發(fā)扎了個髻,梳在腦后,竟是有股穿越時代的滄桑感,似乎隔了幾百年,若干年的某個朝代,也有這么一家古玉店,有這么一錘錘老者慢條斯理地整理著一室物件。
"三位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很詭異的,老人開口,看的第一眼不是一身定制名牌,一看就是"肥羊"中的極品的Grantham,而是一臉安靜的冷云溪。至于那個最小的,雖然是被他列為"三位"客人中的一位,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掃過去。
她看著這空的幾乎可以聽見風聲的屋子,慢慢走到床邊,下意識地回頭看到老人默許的眼神,伸手,靜靜地推開那青花白的窗面,一室陽光,頓時傾瀉而入,院內(nèi)那一棵合抱古樹映入眼簾,神秘得就像是夢中一般。
"老板,有玉硯嗎?"她忽覺得這般的景色,唯有揮毫而書的那股雅爾貴氣還可匹配,不知為何,腦中突然冒出一個片段,覺得那個冷家之主定會十分喜歡這樣一份禮物。
老者的眼底劃過一絲意外,隨即笑得一臉隨意,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也不理另外兩人,直接入了后堂,似乎是去取什么東西去了。
房內(nèi)一時十分寂靜。
好動的小丫頭有些忍不了這樣的安詳,坐到椅子上,雙腳踢來踢去,一副無聊樣。
"云溪,你很喜歡硯臺?"Grantham生在國外,身為混血兒雖然懂些中文,卻是對這種古色古香的東西一竅不通,一時間,倒是有些好奇。
"硯者研也,可研墨使和濡也"。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在書上看到的這一句,臉上莫名地浮現(xiàn)出一抹溫柔...
她腦子里閃過這么一句話,似乎很久以前就一直貯存在那里一樣。可是是在哪里看到這么一句話的呢?耳邊忽然一陣嗡鳴,像是有人用榔頭在頭腦里敲打一樣,云溪只覺得呼吸被什么抑住,疼得渾身一冷。
"姐姐,你沒事吧?"連水牧蓮都看出她一臉的蒼白,趕緊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她身邊牽起她的衣袖,只是眼下云溪呼吸困難,一雙手更是顫抖的厲害,哪里顧得上她?
眼見如此,小小的稚嫩臉龐上一臉的擔心。
這時,一只臂膀忽然橫在她的面前,在她還沒有緩過神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扶著她坐在椅子上。湛藍的眼睛擔憂地看著他,眼底盛滿著憂慮。
她拍拍他的手,示意沒什么問題。
腦子依稀有些混亂,有些東西從頭頂炸開,她閉著眼,嘴唇有些顫抖。都是些過去的事情,有她的,也有冷云溪這個身體的。
在這個微甜的早晨,她竟是坐在這間古樸的斗室,出現(xiàn)了精神衰弱的病況。
此時,檀木桌上突然多了一只古瓷茶杯,頂好的工藝,青花白底,用色純洌,宛若天成。老者清越的眼神掃了她一眼,伸手又將瓷杯往她手邊推了一點。
"謝謝。"她眼睛有些發(fā)黑,感覺人影在自己面前晃悠,清幽的茶香似乎有定神的功效,光是聞著便覺得渾身僵硬的肌肉已經(jīng)舒緩了幾分。待喝了半盞茶的功夫,神色也幾乎恢復地差不多,除了嘴唇依舊有些發(fā)白,其余的一切都十分正常。(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