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秦書記,這會省里和市里的領(lǐng)導(dǎo)都在,你在這打電話不就行了。”黃海川出聲道,不讓秦建輝單獨打電話,要不然指不定還會出啥狀況。
秦建輝無奈的點著頭,這么多人看著,黃海川又如此說了,他要是堅決要到外面打電話,反倒是給自己頭上扣屎盆子,讓人覺得自己心虛了。
拿出手機就撥了兒子的號碼出去,秦建輝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煩躁和焦慮過,兒子是槍擊案的幕后指使者?秦建輝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兒子雖然混蛋了點,但應(yīng)該不會有那么大的膽子,秦建輝這會也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
接到父親的電話時,秦守正此時正在外面到處找著女子的人影,心里不詳?shù)念A(yù)感越來越強烈,從他撥打女子的號碼一直都提示關(guān)機,到現(xiàn)在連女子的人都找不到了,秦守正心里愈發(fā)堵得慌,女子叫藍月,是在當?shù)匾患腋呒墪习啵厥卣柫艘幌拢瑫墓ぷ魅藛T說女子兩天前就辭職了,秦守正趕緊又到女子的住所去,結(jié)果房門緊鎖著,大門上更是貼上了大大的‘招租’兩字,秦守正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照著上面的號碼打過去,那邊的房東告訴秦守正,原來的租客已經(jīng)退房兩天了,秦守正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失魂落魄的從小區(qū)里出來,開著車在大街上四處游蕩著,還不時向外張望著,幻想著能夠看到女子的身影,秦守正要是不問個清楚的話,這心里就踏實不了,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太蹊蹺了,秦守正不敢想象真要是跟他有關(guān),這事怎么善后。
“守正,你現(xiàn)在在哪?”電話打通了,當著段國榮等人的面,秦建輝也不敢多說什么,沉聲問道。
“在市區(qū),爸,有什么事?”秦守正心不在焉的應(yīng)著,也沒去注意父親的聲音。
“現(xiàn)在到醫(yī)院來一趟。”秦建輝面無表情的說著,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秦守正到醫(yī)院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多分鐘后的事情,一到五樓,就看到五樓一個病房外擠了不少人,秦守正走了過去,才知道那正是自己要進去的病房,走近時,看到市委副書記劉建川和常務(wù)副市長曾發(fā)展等人站在門口,秦守正驚得睜大了眼睛,他們秦家在東州市怎么也算得上是一個權(quán)貴家族,對于市里的領(lǐng)導(dǎo),他倒是認得不少。
“爸,大伯。”秦守正進了病房,就看到了自己那當省委副書記的大伯也在,趕緊打了招呼,隨即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一顆心高懸了起來,他已經(jīng)看到了病床上的黃海川,還看到了段國榮,那可是東江省的一把手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秦守正低頭看著地板,現(xiàn)場的氣氛很是詭異,特別是他一進來,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他身上,就連段國榮都是盯著他,這讓秦守正很不適應(yīng),就算是他再笨,也知道情況有點不對勁,要不是自個父親和身居高位的大伯都在這,秦守正懷疑自己都要站不穩(wěn)了。
邱國中此時也不說話,只是拿眼看著段國榮,他也把信紙給對方看了,此時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你這個一把手想怎么處理,我看著呢。
段國榮轉(zhuǎn)頭朝市公安局局長牛興平看了一眼,招手將對方叫到跟前來,他畢竟不是專業(yè)的警察,破案這種事不是他所擅長的,況且段國榮自恃身份,總不至于問話還要他親自出馬。
“秦守正,你剛才在哪?”牛興平得了段國榮授意,也只能當場問案,這會他也管不上秦守正跟秦建德是叔侄關(guān)系了,反正他現(xiàn)在后頭站著段國榮。
“我……我……”秦守正本就心虛,此時被突然問得答不上話來,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眼下這陣勢到底是怎么回事,叫他過來又是為了什么,然道別人也認為黃海川被槍擊的事跟他有關(guān)?
秦建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說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這時候掉鏈子豈不是徒增別人的懷疑,不動聲色的看了大哥秦建德一眼,秦建輝輕咳了一聲,“守正,剛才有人說你是今天這起槍擊案的幕后主使,這事跟你有關(guān)嗎?”
“嘖,誰讓你開口的?沒讓你說話就把嘴巴閉上。”秦建輝一開口,邱國中就不樂意了,瞪了秦建輝一眼,不得不說,秦建輝這話跟秦建德說給秦建輝聽一樣,有故意幫秦守正的嫌疑,人家是父子倆,這樣做其實是再正常不過,邱國中卻是容不得這些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耍心眼。
且不說邱國中毫不留情的訓(xùn)斥秦建輝的話讓秦建輝這會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下不來臺,秦守正聽到父親的話,登時臉色大變,尖銳的叫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黃司長是部里下來的領(lǐng)導(dǎo),我一向?qū)ζ浜芫粗兀僬f我和黃司長之前也沒見過面,無冤無仇的,我怎么會指使人殺害黃司長,這是陷害,是有人陷害我。”
“又沒人就說是一定是你做的,你這么緊張干嗎?”邱國中眼神凌厲的盯著秦守正。
“我……我,有人冤枉我,我當然要趕緊解釋。”秦守正不知道邱國中是啥人,回了一句。
黃海川一直在看著秦守正的表現(xiàn),要說在這封來歷不明的信送進來之前,黃海川真的沒把槍擊案跟秦守正聯(lián)系在一起,起碼剛才還沒有,他甚至還想著自己是被誤傷還是有人要謀殺他,如果是后者,嫌疑最大的自然也就是秦家父子,畢竟這兩人有害他的動機,但黃海川終歸是不相信秦家父子有這么大的膽子,但此刻,黃海川對秦守正的疑心卻是越來越重。
“秦守正,前晚在學(xué)校里喊學(xué)生傷我的就是你吧?還有,昨天下午那坐在奧迪車里撞死學(xué)生后逃逸的也是你,我想你是在看到我朝你車子走過去后才驚慌失措的開車走的,不知道你怎么解釋?”黃海川開口問道。
“這……這怎么可能呢,黃司長,我都沒見過您,怎么會故意想傷您呢,前晚肯定不是我。”秦守正眼神躲閃了一下,訕訕的笑著。
“林主任,把那女學(xué)生帶進來一下。”黃海川冷笑,沖著病房外喊道。
林玉裴帶著那女學(xué)生進來了,黃海川目光柔和了許多,朝那女學(xué)生點頭笑了笑,“你說說,前晚上在河邊喊話的那人是不是秦守正。”
“是,是他。”女學(xué)生斬釘截鐵的點著頭,雙目中更是發(fā)出了仇恨的光芒。
“你是誰,我們倆不認識,你為什么要陷害我。”秦守正又急又怒,盯著女學(xué)生。
“我是會計學(xué)院的學(xué)生,你不認得我,但我卻認得你,前晚上在湖邊,黃司長正問我?guī)讉€女學(xué)生跳樓的事,突然間就沖出幾個學(xué)生拿著木棍追打黃司長,當時旁邊還有人喊著要狠狠打,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就是你,湖邊的路燈都開著,我絕對沒有看錯。”女學(xué)生咬著牙道,她知道今天是自己為死去的同學(xué)報仇的最佳機會,盡管她不知道現(xiàn)場到底有幾個大領(lǐng)導(dǎo),但她清楚,這些人里面有能收拾秦家父子的人。
女學(xué)生說著話,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姜東進,指著對方道,“后來就是姜主任來了,那幾個打人學(xué)生才停住,你看到姜主任喊黃司長,這才轉(zhuǎn)身跑了。”
“你……”秦守正怔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真的被人看到了,偏偏看到的人還被黃海川找來了,秦守正此刻臉色漲得通紅,但他說不出辯駁的話,憋了一會,秦守正才怒道,“胡說八道,你肯定看錯人了,我跟黃司長又不認識,怎么會喊人打他。”
“姜主任,你說那天晚上是不是秦守正?”黃海川看向姜東進,一臉平靜的說著,“姜主任,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說,省市的領(lǐng)導(dǎo)都在,你想想自己今日說謊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姜東進聽著黃海川的話,原本就想張口否認的話又吞了下去,心里苦澀不已,他這是被秦家父子給牽連進來了,誰讓他就是靠拍秦建輝的馬屁升上來的,眼下連省委一把手段國榮都在場,姜東進不得不慎重考慮黃海川的話,東江大學(xué)是東江省政府直管的地方高校。
一直以來,他們之所以敢對黃海川這一行部里的人陽奉陰違,那是因為部里對東大沒有直接的人事權(quán),校領(lǐng)導(dǎo)的人事任命是掌握在東江省委省政府手里,而像他這種校內(nèi)的中層干部,能不能上,完全就是黨委書記秦建輝一句話,現(xiàn)在是段國榮這個省委一把手在場,對方要是發(fā)怒起來,完全能將東大的校領(lǐng)導(dǎo)班子給一窩端了,至于他這種中層干部,更是不能幸免,姜東進嘴巴發(fā)苦,秦建輝最大的依仗如今不存在了,他是否還要跟著對方一條路走到黑?一不小心,可就是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姜東進內(nèi)心百轉(zhuǎn)千結(jié),看似沉思了很久,其實也就是一會的事情,似是下了什么大決心,姜東進抬起頭,沒敢看秦建輝,道,“那天晚上我是后來才追上來的,也沒看的太清楚了,就只看到一個背影,那身板跟守正是挺像的,但畢竟沒看到正面,所以我也不敢太確定。”
“姜主任,你……你”秦守正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臉色大變,驚慌失措的看著黃海川,“黃司長,前天晚上都是誤會,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你,我以為你是記者,所以氣急之下才喊了幾個學(xué)生打你,但今天這起槍擊的案子真的跟我沒關(guān)系,我也就是想讓人教訓(xùn)下你,哪里敢讓人謀殺你,借我倆膽子也不敢那樣做啊。”
秦守正驚慌之下,已經(jīng)亂了分寸,一咕嚕就講話全講了出來,對于秦守正來說,自己真的是清白的,他要講清楚,趕緊撇清,但此時秦建輝已經(jīng)面如死灰,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想他秦建輝也是功成名就的人,卻教出了這么一個沒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