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 噩夢
,烈火青春 !
陳讓竭斯里底的叫著燕青青的名字,可燕青青一點回應(yīng)都沒有,之后的事情陳讓一直處于懵逼的狀態(tài),醫(yī)生給燕青青進(jìn)行了搶救,他一直都在外面看著,整個人腦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想,甚至連難過都有點來的緩慢。
病房里在忙碌著,醫(yī)生和護(hù)士們一個個拿著儀器在燕青青身體上檢查著,陳讓不知道他們這樣忙活有什么用,他只是覺得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很難聞,他茫然的看著四周,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
很快燕子文就趕到了病房門口,然后是陳靈兒他們,燕子文問陳讓情況怎么樣了?陳讓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燕子文有點心急想要沖進(jìn)去,不過被陳靈兒他們給攔住了,他們告訴燕子文,要冷靜,不能打擾醫(yī)生搶救。
燕子文捂著腦袋,在原地喊了幾聲,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坐在陳讓旁邊,一直都在碎碎念,似乎是在祈禱。
陳讓沒有跟任何人搭話,好友們似乎都在跟著自己說一些安慰的話,可陳讓一直都聽不見,他只是木納的點了點頭,眼光沒有離開病床上的燕青青。
然后醫(yī)生和護(hù)士們就把燕青青推到了急救室,燕子文他們跟了過來,陳讓走在最后面,每一步似乎都非常的沉重,讓他有點邁不開腿,他有點口渴想要喝水,但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到了急救室門口,燕子文坐在走廊旁邊一副頹廢的樣子,陳靈兒捂著嘴哭泣,易小歌則是坐在地上,眼神無光,哀莫大于心死,甘子泰他們也是如此,凡是跟燕青青認(rèn)識的,全都耷拉著腦袋,沒人敢與陳讓的眼神接觸。
一個不詳?shù)念A(yù)感在陳讓心里升起,他看到了醫(yī)生從急救室出來,立馬沖上去問燕青青的情況如何,醫(yī)生搖了搖頭說了一聲盡力了,這是陳讓聽過最惡心的臺詞。
他給了醫(yī)生一拳,然后大喊大叫的質(zhì)問著醫(yī)護(hù)人員,為什么人剛醒了就會死,醫(yī)生摔倒在地上,陳讓還想接著打他,不過被人給攔住了,醫(yī)生坐在地上告訴陳讓,燕青青只是回光返照,根本就是時日無多,只是沒有想到會怎么快。
一句回光返照便能夠解釋清楚?
陳讓氣得想要?dú)⑺泪t(yī)生的心都有,然而燕青青已經(jīng)死了,就算殺了醫(yī)生又有什么用?
原本陳讓以為,只要解決了所有的恩怨就可以永遠(yuǎn)跟燕青青在一起,永遠(yuǎn)不會有人打擾他們,然而結(jié)果卻是如此的諷刺。
他殺了一個他曾經(jīng)最愛的女人,現(xiàn)在另一個最愛的女人就死在他面前,而他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江湖大鱷,什么雙花紅棍,到頭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hù)不了,他陳讓壓根就是一個什么都保護(hù)不了的廢物。
陳讓沒有繼續(xù)揍醫(yī)生,而是蹲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嚎啕大哭,哭聲凄慘,聞之落淚。
他除了責(zé)怪賊老天這樣對他之外,還有什么其他的辦法嗎?沒有了,無論他陳讓多厲害,始終無法讓一個死去的人復(fù)生。
結(jié)局已經(jīng)擺在自己的眼前了。
燕子文將一封信交給了陳讓,告訴陳讓這是燕青青昨天醒來時候?qū)懙?,陳讓拿過了信,看了看里面的內(nèi)容。
“陳讓,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能我已經(jīng)不在這個人世了,我醒過來醫(yī)生便告訴我,說我可能只是回光返照,有可能活不了幾天,這在醫(yī)學(xué)上解釋不了,但卻是無藥可醫(yī),我當(dāng)時聽完這個消息后,沒有一點害怕,只是覺得就算死也要開心過完剩下的幾天,不希望大家為我難過,于是求了醫(yī)生讓他門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爸還有你們,你知道真相后不要鬧,他們都是好人?!?br/>
“我當(dāng)時尋思,都快死了,就算見不到你一面,至少都要給你留下一點東西,于是我就想到了寫信,說實話,我讀書的時候語文成績不好,所以也不知道該寫啥,沒動筆的時候有很多話想說,但值得拿到筆的那一刻,我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br/>
“在我十九年的人生中,我似乎沒有做成做一件事,每件事都是三分鐘熱度,所以后來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是一個小太妹,可就這樣一個小太妹在愛你這件事上,我卻堅持了那么久,實在需要獎勵一朵小紅花對不對?”
“我是在什么時候喜歡上你的呢?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記得剛見面的時候咱兩跟仇人似的,恨不得把對方踩在腳下,因為小姨的關(guān)系,咱兩從仇人變成了斗嘴的冤家,到了后來咱們一起去王家寨,掉進(jìn)了陷阱里,你護(hù)在我面前,單槍匹馬的跟一頭狼王生死搏殺,為我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br/>
“當(dāng)時我就尋思,你一個看起來特狡猾有城府的人,到了該男人的時候還是有一點男人的樣子的,或許是那時候起,我就真的喜歡上你了,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己命中注定的另外一半是蓋世英雄,有一天可以踩著七彩祥云靠迎娶自己,我以前沒那么想過,但遇到你之后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雖然你不是至尊寶,我也不是紫霞,而且我也不希望咱兩的結(jié)局跟他們一樣?!?br/>
“你身份曝光的時候,我其實挺埋怨你的,你明明早就知道你爸是陳歌還在我面前裝傻,所以那會我就傲嬌的想要跟你劃清界限,不過你沒有放棄我,而是追了上來,我們憑此袒露心扉,但更多的還是賭氣的成分,和你滾了床單之后我其實挺后悔的,因為那時候你屬于許安然,不屬于我。”
“直到你第一次去了陽城回來后,我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你一直很難受,表面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我知道,你受傷了,被許安然傷了,雖然那會我一直提醒自己要分清楚底細(xì),我燕青青可以跟你陳讓滾床單,也可以不要臉的當(dāng)你的情人,但我不能做一個替代品,所幸你一直沒有把我當(dāng)成許安然的替代品,后來我們就理所當(dāng)然的在一起了,可能是我本身就是你一個情人,所以對你外面那些情人也選擇視而不見,直到你說要娶我,我才真真正正的學(xué)著如何做你老婆這個角色,只可惜我的報應(yīng)很快就來了,婚禮舉行到一半,我甚至沒來得及叫你一聲老公就一直昏迷到了現(xiàn)在?!?br/>
“陳讓,我一點都不后悔遇見你,一個女人,不管是在正確的時間還是在錯誤的時間遇上一個讓她心甘情愿不顧一切去花癡的男人,都足夠了,我唯一不滿足的是可能是我禍害了你,卻沒有去報答的時間,我不怪許安然,因為我和你確實是做錯了,有報應(yīng)是應(yīng)該的,但這報應(yīng)在我一個人身上就足夠了,不需要你或是她去為此付出什么代價?!?br/>
“我不貪心,能擁有你,哪怕只有短短一年的時間,我就很幸福了,幸福到我經(jīng)常忍不住想對你講,別再拼了,你已經(jīng)足夠好,我沒辦法跟你白頭偕老,這或許是我唯一的遺憾,但就像我大伯說的,有遺憾的人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遺憾教會了人如何去珍惜。”
“陳讓,好好活下去,每年都記得替我給咱們的媽上墳敬酒,我沒有什么留下來給你的,你也沒必要為我守一輩子的活寡,你可以找一個不需要你很愛的,但在至少跟我一樣愛你的女人來照顧你,雖然我可能會有點吃醋,但也會忠心的祝福你?!?br/>
“你很喜歡任何表情都流露在臉上,這在社會上會吃虧的,所以從今以后你要一直笑,無論遇上多大的事都要笑著面對,讓所有人都猜不透你心里所想,這樣他們才傷害不了你?!?br/>
“陳讓,這輩子我回報不了你那么多,下輩子,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再讓我來照顧你吧。”
“最愛你的燕青青絕筆。”
陳讓將信輕柔折好,放進(jìn)了口袋,挺直了腰桿。
之后燕青青的葬禮由陳讓一手操辦,葬禮那天,不少人都來了,陳讓一直笑著將葬禮的程序給走完,因為燕青青告訴他要一直笑,所以他沒有哭,他走出陰影的速度有點太快,讓所有人都有點不適應(yīng),但能看到陳讓振作,也是一件好事。
燕青青葬在了陳讓母親林曉的旁邊,這也是燕青青交代的,她說她如果有一天死了,希望可以去見見林曉,至少能夠在天堂能叫他一聲媽,能跪下來敬她一杯茶,這也算是真真正正的進(jìn)了陳家的大門。
那天晚上,忙完一切后,陳讓回到了燕家別墅,一個人坐在燕青青的房間里發(fā)呆,陳靈兒他們不敢打擾。
陳讓望著這間屋子里的所有東西,它們似乎都有著燕青青的氣息,只要撫摸著這些,就仿佛感覺到燕青青就在他的旁邊。
陳讓將信拿出來,又讀了一遍,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然后點了一根煙,把煙抽完后,順便也把信給燒了。
“青青,你說的我都做到了,在你的葬禮上我一直都在笑,連甘子泰都以為我受了刺激變傻子了呢。”
“其實作孽的不是你,是我,如果不是我不信守承諾的話,許安然和你都不會死,我很明白,我沒有資格怨天尤人,那些不過都是我為了我自己做錯事而找的借口而已,最該死的人不是你或者許安然,而是我?!?br/>
“我什么事都可以答應(yīng)你,但你讓我好好活下去這一條,很對不起,這一條我可能做不到了,我無法想象沒有你,我如何在這個世上生存,你說下輩子你要回報我,我不能讓你等太久了是不是?所以我決定今晚就去陪你,我們一起投胎,這樣的話,我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陳讓起身,走出了房間,上了燕家別墅的天臺。
他站在天臺之上往下望,整個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一直都在猶豫這個決定是否正確的,或許說他是否有這個勇氣做出這個決定,然而只要人到了心死的地步,自然什么都敢做。
當(dāng)決定這樣做的時候,陳讓沒有一點害怕,甚至還有一點迫不及待以及期待,很快他就能夠去見燕青青,再一次牽著她的手,告訴她,死亡并不可怕,他會一直陪著她的。
想到這,陳讓最后看了一眼他所奮斗過的龍城,依舊是燈火酒綠的,仿佛世界沒了誰都照常運(yùn)作,他記得很清楚,他曾經(jīng)就是在這個天臺跟燕青青許諾,總有一天他會買下整個龍城,然后親手為她戴上皇冠,讓他成為這座城市的女王。
前者只要給他幾年的時間或許就能做到,但后者已經(jīng)完全不可能,人都死了,奮斗自然也就失去意義,既然如此,一切也都沒有意義了,連帶著自己這條命也是毫無意義的。
陳讓舉起手槍,對準(zhǔn)了自己的腦袋就是一槍,扣動扳機(jī),槍響之后,一切回歸寧靜。
直到一道聲音在他耳邊嫌棄道:“陳讓,你要睡到什么時候,口水都流我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