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轉(zhuǎn)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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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興和義天兩撥人對質(zhì)絕對是一場好戲,更何況東興高層全部在場,而其中的冷面虎又是在他們面前死在陳歌手上的,這對于東興來說是絕對恥辱,若是不追究的話,當(dāng)著怎么多江湖人的面以后真的說不上話了。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陳歌此時酒也醒了大半,他只有懊悔,但事實上也不能怪他,若非被易小東給逼得精神如此緊張,他也不會做出這般舉動,再者他壓根就沒想到橫霸會怎么脆,自己全力的一拳就讓他真的撲街了。
江湖排名戰(zhàn)是陳歌發(fā)起了,目的是為了讓龍城所有的社團之間的糾紛減少,可如今鬧出人命的也是自己,可以說這與陳歌的本意相違背啊。
人逐漸清醒恢復(fù)理智,開始意識到自己做錯了,然而江湖人面子太過天,就算真的做錯也不會低下頭去道歉,而是死撐著,所以陳歌不發(fā)一語,因由他知道,此時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還不如謀定而后動了。
陳讓也是有點詫異自己的父親為何突然間沒了理智,他是峰谷區(qū)的新任負責(zé)人,在得知陳歌與東興的冷面虎街頭搏斗的時候立馬到場,結(jié)果就看到這樣的場面,騎虎難下,他壓根就沒覺得這事會鬧出人命,頂多就是小矛盾而已,可事實是冷面虎死了,既然他死了,東興的潘九段他們?nèi)绻胍肪康脑?,算是自己一方是錯的,也得力保陳歌啊。
陳讓開口道:“潘九段,據(jù)我所知是橫霸先挑釁我爸的,那他應(yīng)該早就做好了覺悟,他的死我很抱歉,但我認為這是他的咎由自取,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不如我們商討如何賠償吧,總好過在這里對峙把警方給引過來?!?br/>
若論江湖智慧的話,陳讓絕對不輸給任何人,三言兩語就將話給說明白了,一方面是讓步,另一方面是提醒對方,警方最近一直都在盯著各大社團,這件事要是鬧大的話,誰也沒有好處。
潘九段如何不明白這一點,或許大局考慮的話應(yīng)該接受陳讓的建議,然而他堂堂東興龍頭就不要面子?手下被打死,若是不報仇的話,他們會怎么看自己這個龍頭。
其實不僅僅陳讓為難,潘九段也是為難,他撇了一眼死掉的橫霸,心想新東興五虎怎么出了這樣一個廢物,打不過人家就算了,還被打死,這不是一巴掌扇自己臉上嗎?
“血債血償?!迸司哦沃荒苡财饋淼溃骸八麣⒘宋业娜?,那他就要償命,我們東興倒下了一個高層,你想讓我就這樣算了嗎?”
這不是潘九段的本意,只可惜如今的局面,他只能如此回答了,算是演戲也好,至少是要在東興門生面前扮演好龍頭的角色。
聽到潘九段這樣說,不少跟著橫霸混的東興門生也是齊聲喊道:“血債血償!”
風(fēng)雷虎哈里更是打算動手,若非楊青帝攔著,一場大戰(zhàn)就爆發(fā)了。
陳讓苦思良策,可卻沒有任何辦法,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對方糾纏不休,就只能在這里斗上一場了。
形勢緊張,一觸即發(fā),義天與東興真要在這沉龍街打上一場對誰都沒有好處的硬仗嗎?
剛好這個時候,警笛聲大響,看來是警方收到消息來維持秩序了,不得不說他們來得剛剛好,有警方在場的話,基本是打不起來了。
羅少鋒這一次調(diào)任到峰谷區(qū)當(dāng)分局長,今晚的行動他也在內(nèi),原因是陳歌這頭大老虎他可是非常有興趣親自捉拿,他帶著大批警員到場,接著走向兩幫人中間道:“搞什么鬼,你們怎么多人打算拍電影啊,你們阻塞交通了知道嗎?”
警方到場,圍觀的人都被轟走了,潘九段跟羅少鋒有交情,剛好就可以借坡下驢道:“少峰哥,你來的剛好,這里鬧出人命,有人當(dāng)街打死人,你們警方是不是該管管?!?br/>
羅少鋒看了一眼潘九段,接著發(fā)現(xiàn)了橫霸躺在地上,來之前他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大概,見橫霸一動不動,該是死了,羅少鋒走向陳歌那邊道:“對于這位先生的話,你有什么好解釋的?”
“沒有,人是我打死的,帶我走?!标惛柚鲃由斐鍪肿屃_少鋒拷走自己,他明白只有警方帶走自己,才能了結(jié)這場風(fēng)波。
“爸,你要跟他走?”陳讓拉住陳歌道。
陳歌看了陳讓一眼笑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放心吧,我是江湖排名戰(zhàn)的發(fā)起人,周文達會罩著我的,你讓兄弟們收隊,今晚不要再起風(fēng)波,剩下的我來處理?!?br/>
江湖巨人就是江湖巨人,一下子就將形勢給看得比誰都明白。
羅少鋒拿出手銬烤住了陳歌,接著朝陳讓說道:“你立馬讓你的人給老子消失。”
“你先讓那邊的人消失?!标愖屘土颂投涞溃骸傲_少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你要是敢徇私枉法,看老子不叫齊兄弟天天去你警局哪里投訴?!?br/>
“媽的,我做事要你教?!绷_少鋒轉(zhuǎn)頭朝著潘九段道:“九段,這件事到此為止,至于你以后想怎么鬧我管不著,但今晚不能再出一點問題了?OK?”
潘九段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就算想要報仇,也得把握時間,當(dāng)著警方的面不依不饒,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羅少鋒將陳歌帶上警車,潘九段自然不忘撂下狠話道:“陳歌,我說過要你血債血償,別以為在局里就沒事了,我早晚會跟你算清楚這件事。”
陳歌停下腳步,忽然笑起來道:“小子,我出來混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知道嗎?在我眼里,這種事后才撩狠話的是小孩子才干的事,如果我是你,真想要報仇的,我會不動聲色,然后安排幾個殺手進監(jiān)獄,偷偷把我給干掉,這才是一個龍頭該干的事,你還是太嫩了。”
說完這句話,陳歌就被羅少鋒給帶中了,潘九段咬牙切齒但卻無可奈何,一場東興和義天的風(fēng)波就在警方的插手之下算是平息了。
表面上平息,然而這就像是一顆炸彈,早晚會引爆了,當(dāng)晚返回大本營的潘九段怒不可揭,他發(fā)誓只有一有一機會他絕對要讓陳歌死無葬身之地的,為此他特別叫來了陳紅熊,并且交代了他,在明天的排名戰(zhàn)上一定務(wù)必要把伊十三給打死,給義天一個大大的反擊。
而陳讓則是立馬聯(lián)系了義天的高層,將這件事都告訴他們,唯獨沒有告訴易小東,為什么沒有告訴易小東,陳讓本能的覺得陳歌會性情大變,絕對跟易小東逃不了干系,因由他早就知道了,陳歌前往峰谷區(qū)之前與易小東談過話,先入為主,陳讓覺得應(yīng)該是陳歌和易小東的談話才導(dǎo)致陳歌變得怎么沒理智的。
陳歌是很有機會打進三大的,若是被警方給控制的話,對于義天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陳讓積極調(diào)動關(guān)系,想看看能不能把陳歌從局里撈出來。
而事實是,陳讓不需要怎么做,就如陳歌所說的,有些人比陳讓更希望陳歌能出席江湖排名戰(zhàn),而且他們更有能力也能更直接的把陳歌給放出來。
羅少鋒很郁悶,好不容易逮住這頭江湖大鱷正打算嚴刑拷打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猛料出來,因為這可不是常有的機會,結(jié)果等到了局里還沒等他動手呢,上頭就一個電話一個電話過來,言語之間都在暗示著羅少鋒找個理由放了陳歌。
羅少鋒起初搞不懂,為何上頭會如此偏袒一個江湖大鱷,雖說不排除有不少人貪污的現(xiàn)象,然而總不能整個龍城警察都收到陳歌的賄賂吧?
直到他以前的直屬上司曹萬里跟他解釋清楚后,羅少鋒才明白上頭在下一盤什么樣的棋。
無可奈何,凌晨一點捉拿對方,凌晨三點羅少鋒就垂頭喪氣來到收監(jiān)所,打開了正在吃著夜宵陳歌的手銬,朝他說道:“你可以走了。”
“謝謝?!标惛杵鹕淼乐x,倒是沒有一般混混那樣囂張,而是非常謙虛的話語。
羅少鋒忽然有了興趣道:“你著急嗎?如果不著急介不介意聊聊,我有些事情搞不懂。”
陳歌重新坐下,然后抬頭問道:“你有煙嗎?”
羅少鋒立馬掏出煙盒,遞給了對方一根煙順便點起來道:“十六塊錢的1906,不錯了,別嫌棄?!?br/>
陳歌抽了一口道:“我很喜歡這個牌子,說吧,你想要問什么?”
“我從小就很崇拜美國那些超級英雄,所以長大后就進入警隊了,說來可笑,但是我想要捉走所有的壞人,可進入體制后,才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跟我想得不一樣,我明明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的檔案如山一樣堆積的那么大,為何我們警方還要跟你合作?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你是一個黑/幫老大,與我們警察應(yīng)該是對立才對,我們的職責(zé)是捉你們才對?!绷_少鋒也點了一根煙道。
“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只看利弊?!标惛铇返溃骸拔一燠E江湖很多年,見慣了很多你們口中的好人和壞人,我見過一個警察私底下去嫖/娼,賭錢,搞得家破人亡,我也見過一個小混混扶老奶奶過路,去當(dāng)義工,甚至把自己賺得黑心錢都捐出去建一座又一座的希望小學(xué),你覺得他們能夠用單純的好人和壞人來形容嗎?”
羅少鋒好奇道:“所以你自認為你是一個好人?”
“不,人性是很復(fù)雜的,不能用單純的好壞來區(qū)別,用你眼睛去看,用你的腦子去想,如果你覺得那是對的就是堅持,你想要捉干凈龍城所有的壞人,但你要明白,一旦沒有的所謂的壞人,你們警方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我們說不一樣,其實是一樣的,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相輔相成,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陳歌把煙熄滅后站起來道:“謝謝你的煙,我有點困了,再會。”
陳歌打算離開,羅少鋒幫他打開了大門,臨走之前他忽然說道:“我有點明白上頭為什么更樂意跟你合作了,你現(xiàn)在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扭曲的瘋子?!?br/>
“你說這道疤痕嗎?”陳歌轉(zhuǎn)過頭忽然詭異的笑道:“我很喜歡哦。”
走出看守所的陳歌,忽然走向了一輛警車,然后看著窗戶里面倒映的自己,左臉上那道從額頭衍生到下巴的疤痕觸目驚心,他摸著那道疤痕,然后神經(jīng)質(zhì)的一拳就將玻璃給打碎了。
不為圣賢,便為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