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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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敢出這個頭,主要是認為這些人不敢動我,既然王小杰帶我來的,這群所謂道上混的,應(yīng)該清楚中午叫人把他們給揍一頓的是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照理來說,也應(yīng)該給我?guī)追直∶妗?br/>
但這會我發(fā)現(xiàn)錯了,那漢子砸的毫不猶豫,似乎早就準備這樣做了,而且從剛剛到包廂的時候,氣氛就有點不對,黑豬壓根沒把我放在眼里,這從他不接我煙和賴得理我就可以看出,要是真認為中午我是叫人把他們給揍了的主,斷然不會這樣。
會有這樣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王小杰沒跟他們說我的身份,另外一種就是他們似乎打聽出點啥了。
前者還好,要是后者,今晚還真就是鴻門宴,而且是有來無回那種。
那混混砸了我一下后,朝著我罵了幾句娘,王小杰這會露出本來面目,站起來指著我道:“陳讓你這是自作孽啊!”
一邊說一邊朝我臉上踹了一腳,那表情特別猙獰,吳若雪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呆了,不過只是一會,大概知道我是為了他挨揍的,當(dāng)下就站起來推了王小杰一把,問他干啥呢。
王小杰把吳若雪拉到身后,讓他不用管我,這會方權(quán)也不閑著了,這個從進KTV就跟著我一起裝慫的家伙,一見我挨打,一個箭步就沖上前,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砸在了那混混的頭上,玻璃瓶碎裂,血流了一臉,那被砸的混混沒回過神又被那一頭看似不吭聲的兇狼一記撩陰腿直接放倒在地。
周圍一幫混混剛要圍上去想要圍毆這個膽大包天的王八蛋,我猛然從地上爬起,后面拽住一人,接著一拳揮了過去,這一拳打中那個離我最近的倒霉蛋,那人捂著臉罵了句你媽,一腳就又把我給踹翻了。
我又不是方權(quán)那樣的狠貨,也沒有伊文華那樣能打,身子骨本來就弱,遇上個成年混混自然要栽跟頭,但摔地上我又立馬爬起了,深知要是不站起來,他們一圍過來我肯定完蛋。
這也算是經(jīng)驗吧,畢竟被群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就算站起來也沒啥用,他們?nèi)硕啵腋揪陀坎贿M方權(quán)的戰(zhàn)圈,別說是保他了,自身都難保。
再說回方權(quán),剛才他那一手特別的兇狠和詭異,確實是讓在場的混混震到了,但對于他們這些出來混有段日子的混子來說,在己方人多勢眾的情況下被對方一個舉動給護住,說出去在道上都抬不起頭做人。
所以雖然這幫混子心底里被方權(quán)的那股狠勁給震了一下,但稍許猶豫后還是沖上去,大致是他們真的沒見過一個人挑翻四五號人的猛人,就算有這種猛人,也絕對不是眼前這一個初中生。
于是,就算方權(quán)如何悍勇,幾個回合下來,還是頻頻中招,我在外面看得特別著急,但想要沖進去幫忙壓根不可能,至少我面前還有王小杰跟他兩個狗腿子擋著呢。
一旦動起了手了,說翻面就翻面,這三個犢子可不管先前如何與我喝酒交心,只要逮住機會,下手絕不留情,能踹絕對不會用推。
好在方權(quán)打架很聰明,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匯報,一輪下來,他鼻青臉腫,但也好歹站著,但比起他,我就有點狼狽了,倒在地上被王小杰他們按著打。
不過我雖然躺在地上,但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比起面對那些混子,王小杰他們要容易對付多,我看準機會拽到一人的腳,用力一掰,就把他給弄翻了,接著趕緊起身,尋思的要找點家伙,但這會我被逼到墻角,別說凳子椅子了,就連個酒瓶都沒有,只能吐出一口血水,裂開嘴冷笑道:“繼續(xù)?!?br/>
其實我就是想嚇唬王小杰他們,只要他們分神,我就找機會沖上去捉住方權(quán),把他給帶走,但王小杰似乎也看出我是在強撐,跟旁邊一狗腿子使了個眼神,就又朝我沖過來,我格斗能力很弱,基本可以說是沒有,一個打一個都夠嗆,更別說二打一了,而且還要預(yù)防其他人使用陰招。
等我再次被干翻在地上的時候,方權(quán)正好掙扎著站起來,一身是血,他旁邊躺了一個,這年僅只有十五歲的少年雖然看起來凄慘,但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還能干倒一個回本,已經(jīng)算不錯了,就連一直旁觀的黑豬,都忍不住的說了句:“是根好苗子,不過就是沒腦子?!?br/>
我是不打算站起來了,心里也希望方權(quán)能老老實實的躺在地上,沒必要為了一口氣,讓人真給打出事來,但方權(quán)偏偏不怎么干,這個狼崽子,就像他自己說過的那樣,狼只要有一口氣,不是咬死獵物就是被獵物咬死,但從來不會逃跑。
我躺在地上裝死,王小杰他們可能認為我被打暈了,也過去幫那些混子的忙,偷襲方權(quán)了,終于在幾個酒瓶砸碎之后,這頭無比兇狠的狼,就這樣腿一軟,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了,這場看似激烈,事實上只是經(jīng)過兩分鐘的漫長戰(zhàn)役就這樣結(jié)束了。
而我也趁這段時間,趁那些人不注意,把手機塞給一直在哭的吳若雪手上,盡量和藹的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柔聲道:“拿我手機,打給里面一個叫仇姐的人,把事情實話實說就成?!?br/>
吳若雪看著我,眼里都是淚水,還有一點猶豫,大概是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這也許是她一個小動作,但卻讓我心里有點哀傷了起來,我沒打算逼她,也不打算大吼大叫,說老子是為了你被揍成這樣,我只是看著她,就這樣安靜的看著。
三秒鐘過后,吳若雪接過我手機,然后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方權(quán)身上的時候,偷偷的溜出了包廂。
我松了一口氣,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著,那些混子還在圍著方權(quán),朝著他罵罵咧咧的,方權(quán)滿臉是血望向我的方向,似乎在等我的命令,我相信只要我一開口,他又會毫不猶豫的站起來搏斗,但我沒有,我朝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安靜的躺著。
方權(quán)沒動,我也沒動,黑豬這才站起來,接著指了指我,意思是讓人把我給拖過去,離我最近的王小杰自然愿意代勞,過來拽著我衣領(lǐng),就把我給拽到了黑豬面前。
黑豬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你姓陳?”
我點了點頭,黑豬冷笑的給了我一巴掌,接著自顧自話的說道:“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姓陳的,要不是十多年前被一個姓陳的給陰了,我至于落魄到靈溪這邊瞎混嗎?所以這些年我一見到姓陳的男人我就忍不住要踩,女人我就忍不住要拖上床,你說你姓什么不好,非要姓這個?”
我抬起頭,看著黑豬那張丑臉冷冷道:“我也討厭這個姓,但我沒辦法改,父母給我,雖然我沒見過我那不負責(zé)任的老爸,但我媽讓我姓什么都可以,今天落你手里了,我沒二話,但我這兄弟是被我拖下水的,你把他給放了,我欠你個人情。”
黑豬樂呵呵道:“倒也是挺仗義,不過我討厭仗義的人,人情,我不需要你欠,你也不配欠我人情,什么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這種歪理在我這邊說不通,我只是知道,死灰如果有機會復(fù)燃,我就算只有一把屎一泡尿,也得趕緊把他給澆滅了,所以今天,你走不了,你那兄弟也走不了,不要怪我狠心,出來混都這樣,不留下點什么,是不可能放人的?!?br/>
我不說話,只是看著黑豬,黑豬玩心大發(fā),又笑道:“其實你不問我為什么朝你動手嗎?這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想要混的好,就得耳聽八方,消息要靈通,燕青青那女的我惹不起,但凡你要是跟她有點關(guān)系,今晚我都好酒好煙的伺候著,但你昨天才被她給教訓(xùn)一頓,我是不知道你用什么辦法讓她幫你忙的,但在我看來,玩的也就是那點小心思,騙得了小杰這種初生牛犢,騙不了我這種常在河邊走的?!?br/>
我沒反駁,從黑豬的話已經(jīng)可以聽出,這家伙基本已經(jīng)打聽過,知道我跟燕青青那娘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這才敢對我動手的。
黑豬拍了拍王小杰的肩膀,接著說道:“其實今晚你要是老老實實的,我也不會動你,畢竟你這小子有點聰明,能把燕青青當(dāng)?shù)蹲佑茫械谝淮尉陀械诙?,但今晚你非要?dāng)出頭鳥,壞了爺們的好事,那就是你活該了?!?br/>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跪下,像趙國士一樣磕幾個響頭,再給我五萬塊,二留下你和你兄弟打的一只左手,我放你們走,無論哪個選擇,這件事都兩清?!?br/>
黑豬冷眼的看著我,等著我的決定,王小杰在那冷笑,眼里都是嘲諷,其他的混子也都看著我,一臉的冷漠。
我沒看任何人,只是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倒在不遠處的方權(quán),用眼神詢問他,一臉是血的方權(quán)朝我樂了樂道:“我是個左撇子,以后常請我去番禹區(qū),那我就可以不用右手打飛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