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誰不愛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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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山區(qū)三日一小鬧,五日一大鬧,終于在一個星期后出事了,據(jù)說在安山區(qū)的龍湖街上演了一場兩大幫派生死廝殺,與以往不一樣,這一次可不是尋常的小打小鬧,一方出場三十人,共計雙方共出場六十人,就在龍湖街對砍了半個小時,實打?qū)嵉娜獠珣?zhàn),沒有一點水分,最后還鬧出了人命來了。
混江湖的人都知道,除非萬不得已,不然是不會出現(xiàn)鬧出人命這種大事的,因為一旦落下命案,就意味著憑此之間得分出一個勝負來,而且還不死不休那種,殺人就得有被殺的覺悟,這是江湖規(guī)矩,另外就是一旦鬧出人命,警方也會插手,社會也會關(guān)注,一個鬧不好跑路都有可能,是以龍城各大區(qū)域雖然存在幫派之間爭地盤的事,但下手基本都有分寸,頂多是將對方給打到殘廢,人命這種事一般誰都不愿意沾上,就算有天大的仇也是一個道理。
于是王華當晚在跟我匯報安山區(qū)戰(zhàn)役的結(jié)果,以及伊文華受傷入院的事后,我便立馬安排讓福根載我去醫(yī)院看望伊文華。
一行五人,方權(quán)和福根在列,還有王華與鐘廈陽也被我第一時間集合了,路上方權(quán)說道:“這一次也不知道文華傷得重不重,要是他有什么意外的話,我非得讓竹子幫那些人償命。”
這些人之中,除了我之外就數(shù)方權(quán)跟伊文華關(guān)系最好了,畢竟認識的時間最久,而且也有共同作戰(zhàn)過的友誼,所以文華出事,方權(quán)自然擔(dān)心。
王華說道:“權(quán)哥,放心吧,我聽人說,文華哥傷得不重,就是一點皮外傷,不過他身邊那個關(guān)公就倒霉了,好像整條手臂當時都被人砍下來,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呢,也不知道手臂能不能接回來,要是不行的話,可就真成了獨臂大俠了。”
“混江湖就是這樣的,得做好準備,三更富,五更死這種事發(fā)生的還少?自己選擇的路怨得了誰,要是真接不回來,也只能算他倒霉了。”鐘廈陽刻薄道,自從去了蘭溪會所,好像這段時間在李丹青的帶領(lǐng)上不知不覺也沾上了對方一點涼薄的本性,雖然話說得有現(xiàn)實,但倒也沒錯。
我吸了一口煙,望向王華道:“跟文化打這一場定點的是誰?”
王華回答道:“那人叫張旭,竹子幫的大底,原本是在景石區(qū)那邊混出名的,據(jù)說拳腳功夫不錯,剛出道的時候跟洪門四大拳王蕭宏盛打過一場擂臺賽,雖然輸了,可雖敗猶榮,能跟蕭宏盛那樣的怪物對打五個回合已經(jīng)算不錯了,沒被當場KO,而是輸了點數(shù),也是因為那一戰(zhàn),張旭打響了名聲了,在景石區(qū)橫行霸道,說是竹子幫分部的明日之星都不為過呢。”
“什么鬼明日之星啊,遇上我們讓哥,都只有抱頭鼠竄的下場。”鐘廈陽不屑道。
我樂道:“別拍馬屁了,人家是有本事,要不然也不能把文華干進醫(yī)院,這事你們之中誰能做到,菲姐安排給文華的那些人一個個可都是精英啊,就說了那個關(guān)公吧,你們誰沒聽說過他的名號,張旭能帶著一群烏合之眾就把文華給打成這樣,把關(guān)公給打殘,足以看出他有多大的本事了,廈陽,別不服氣,毛爺爺說過,要在戰(zhàn)略上藐視敵人,戰(zhàn)術(shù)上重視敵人,華夏人走得都是中庸之道,不能以偏概全,不然會吃虧的。”
鐘廈陽連忙點了點頭,我又問道:“死了幾個人,是那邊的。”
“竹子幫那邊死了兩個,一個還是張旭的堂哥,另外一個是無名小卒,文華哥那邊死了一個,好像是跟他關(guān)系不錯的一個哥們。”王華匯報道。
我一聽,頓時就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事還真得鬧大了,文華生性沖動,義字當頭,死了兄弟自然會為對方報仇,現(xiàn)在只希望他不要因為憤怒而沖昏了腦袋做出錯誤的決定,至于對方死了一個親人,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看來這安山區(qū)的事一時半會是消停不了了。
到了醫(yī)院,走上病房,外面圍了不少人,都是義天的幫眾,我可能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一定認識我,紛紛都叫了一聲讓哥,還給我讓了一條道,我點頭附和,帶著方權(quán)他們進去了,伊文華身穿病服,躺在床上閉目休息,身旁是程晨在照顧他。
見我來了,程晨朝我說道:“讓,來了,坐吧。”
程晨拿了幾張凳子給我,這時候文華也醒了過來,朝著我說道:“消息挺快的嘛,我這上半夜出事,你這下半夜就來了。”
“你的事我能不上點心嗎?”我苦笑道:“怎么樣?沒事吧。”
伊文華搖了搖頭道:“我是沒事,不過燦衛(wèi)就倒霉了,整個頭被切下來,當場斃命,還有關(guān)公,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沒出來了,也不知道手臂能不能接回來,媽的張旭,這事我跟他沒完,我非得把他腦袋擰下來幫燦衛(wèi)報仇。”
燦衛(wèi)就是死了的那個,好像聽說跟文華關(guān)系不錯,兩人經(jīng)常廝混在一起,我剛想說話,程晨就紅著眼眶道:“你想要擰掉誰的腦袋啊?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報仇,非得把你自己的命給交出去,你才能消停嗎?”
“燦衛(wèi)是為了我死的,我不得為他報仇,不擰掉張旭的腦袋,我怎么跟兄弟交代?”伊文華據(jù)理力爭道。
程晨一聽,就更惱火了,她喊道:“交代交代,你就知道跟你的兄弟交代,我呢?你就不用跟我交代啊,你再這樣下去早晚把自己的命給交代出去,我不管,反正以后我不準你再打打殺殺了!”
“不打打殺殺?我怎么成為我老爸那樣的江湖老大,你根本就是無理取鬧,我的事你少管!”伊文華也回敬道。
看兩人都要吵起來了,我只能當和事老,讓他們一人少一句,程晨在一旁抹眼淚,伊文華卻看也不看她,只是跟我說道:“讓,我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咱們鬧一場大的,你敢不敢?”
“你伊文華敢,我又怎么不敢呢。”我樂道:“你先安心養(yǎng)傷,到時候你出院了想怎么鬧就怎么鬧,反正到了這份上對方也不會善罷甘休,別說是竹子幫的張旭了,你想拆了整個竹子幫都沒有問題,對了,我進來之前看到醫(yī)院外面有警車,警方那邊有什么動靜沒?”
伊文華回答道:“有,你來之前,他們有跟我錄過口供,我給應(yīng)付過去了,那些警察就這樣,也就是走一個過場,我們這些混混他們巴不得死多幾個呢,不用管他們,這兩天在醫(yī)院休養(yǎng)生息,就當他們都是免費的保安吧。”
我點了點頭道:“無論怎么樣都好,萬事小心點。”
伊文華說道:“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媽,不然她非要讓李爺爺將我五花大綁的壓回拳館關(guān)起來,你了解李爺爺?shù)钠獾模覌屢情_口,他肯定不會跟我講道理,打我是打不過他了,再說也沒那個勇氣動手,反正你幫我瞞著點。”
“我盡量吧,文華,你早晚要跟你媽坦白的,總這樣瞞著也不是一回事啊。”我攤手道。
伊文華無奈道:“等這件事過去后再說吧。”
之后我和伊文華聊了幾句,然后原本在外面跟伊文華兄弟侃大山的王華就跑了進來,有點著急道:“讓哥,你出來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說。”
我皺眉道:“什么事啊,用得著怎么緊張。”
王華看了伊文華一眼,還是朝我招了招手,說是挺重要的,我就起身了,到了醫(yī)院走廊,王華才說道:“讓哥,我這前腳剛走沒多久,盡歡那邊就出事了,一個服務(wù)員得罪了人,那家伙現(xiàn)在在酒吧里鬧著呢。”
我以為多大的事呢,酒吧有人鬧事不是正常的嘛,我不在意道:“那你先去解決這事吧。”
“光憑我可能解決不了。”王華有點泄氣道:“剛剛酒吧來電話了,說是這一次得罪了不知道是那路的神仙,酒吧外面停了五輛車,清一色的軍人,掛牌的都是軍分區(qū)的,現(xiàn)在龍城抓得怎么嚴,部隊的車停在娛樂場所門口被人拍照都要吃不了兜著走,這丫的居然還敢怎么高調(diào)得調(diào)一群軍人過去,來頭實在有點大,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大菩薩,讓哥,我一個人去心里沒底,就怕處理不好,丟了你的面子。”
部隊的人?
這也難怪向來比較冷靜王華會露出這個慌張的樣子呢,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都行,但就是不要跟軍隊還有政/府斗,這一次還真有點棘手了,我說了聲行,接著跟伊文華告別,說那邊有點事處理一下,就帶著福根他們走了,在走出醫(yī)院的時候,還遇到了熟人,是騎著重機車的麻雀,后座上還做著許久沒見的林夢兒。
麻雀把車給停好,林夢兒發(fā)現(xiàn)了我,有點尷尬的朝我點了點頭,麻雀問道:“要不我先上去,你跟他聊聊天?”
林夢兒搖了搖頭,徑直的走到我面前大方道:“好久不見。”
我繞了繞頭道:“是挺久的,你們來看文華啊?”
“嗯,你也是?”林夢兒問道。
我點了點頭,然后一時間找不到啥話題,再加上盡歡那邊還有一個麻煩要處理,所以就提出有事先走了,林夢兒也不挽留我,主動讓開了道,我上車的時候,麻雀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懶得跟這頭小鳥計較,上了車,往盡歡的方向開了過去,一路上我都在想,部隊的人,誰他媽跟我過不去啊?
“……”
目送陳讓離開之后,林夢兒一臉沒事人的樣子進入醫(yī)院,麻雀跟在后面,望著林夢兒的背影忍不住問道:“夢兒,你還放不下他?”
“從來就沒擁有過,那有放不放下這個道理。”林夢兒頭也不回,麻雀也不自作聰明的繼續(xù)追問。
兩人去到病房前,才發(fā)現(xiàn)醫(yī)院走廊圍了不少人,麻雀雖然也是學(xué)校的混子,但那見過這般陣仗,一大群成年混混扎堆在一起,其氣勢可比他想象中要壯觀的多,同時心里也升出了一種向往感,只是半年的時間,這就是伊文華還有陳讓他們所處的世界嗎?這么相對比起來,自己的混好像太過小孩子氣了,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麻雀望著依舊很淡定點的林夢兒,心里偷偷發(fā)誓,他一定要追趕上伊文華他們,不然他離林夢兒就越來越遠的,也永遠都不能讓林夢兒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對于麻雀來說,他愿意永遠都飛在林夢兒的周圍,從當年的一飯之恩到現(xiàn)在,麻雀就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這個想法,其中自然也因為林夢兒長得漂亮,心地善良,但更重要的是麻雀是真心覺得這是一個好姑娘,他實在不忍心讓她受一丁點委屈,所以當初才會為了她跟陳讓打一場,即使輸了他也不后悔。
張小雀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護犢子,認死理,從不后悔,重視諾言,他不認為這是所謂的愛情,他僅僅只是因為樂意干這件事而已,與林夢兒關(guān)系再進一步他從來沒有想過,也不奢望,這輩子就希望她能夠好好的,永遠都不受到一點傷害。
林夢兒走在前面,完全沒有體會到此時麻雀的心態(tài),她的腦子所想依舊在是剛剛碰面的陳讓,這才多久沒見,林夢兒就覺得完全認不出陳讓了,他身上的氣勢包括氣質(zhì)都提升了不僅僅只有一點,林夢兒只覺得兩人的距離似乎被越拉越遠,遠得她都追不上了。
麻雀追趕著林夢兒,希望得到她一點關(guān)注,林夢兒則是眼往前方,癡癡得看著那道一直很耀眼的身影,這世上的癡男怨女太多,哪是一句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能夠形容的?
兩人剛靠近病房就聽到了伊文華跟程晨在爭吵,吵得還是那件受傷的事,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最終程晨忍受不了了,哭著跑出了病房,林夢兒和麻雀剛好看到這一幕,林夢兒讓麻雀待在這,瞪了伊文華一眼后,就追了出去。
程晨沒走多遠,只是在走廊轉(zhuǎn)角處蹲了下來,抱著自己,把頭埋在膝蓋里,林夢兒很快就找到了她,看到自己的姐妹這樣,她也有點無奈,只能蹲下來安慰道:“晨,文華會走上那條路有點損傷你應(yīng)該早就料到了,他當初選擇的時候,你沒有勸告他,現(xiàn)在他出了事,你又怎么能怪他呢?”
程晨沒有抬起頭,只是有點委屈道:“我沒有怪他,只是覺得他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自從他踏入所謂的江湖后,我每天都擔(dān)心受怕的,就怕他被人砍死在街上,到時候我怎么辦。”
“我問你,你到底喜歡文華什么?”林夢兒好奇得到。
程晨抬起頭一臉疑惑道:“為什這樣問?”
林夢兒樂道:“你喜歡文華,不就是因為他打架厲害,為人義氣,有英雄氣概嗎?你既然是喜歡這樣的文華,那就要忍受他其他的缺點,打架厲害自然是要用拳頭打出來的,為人義氣自然免不了幫朋友出頭,英雄氣概也得在危難之中才能體現(xiàn),這些都是優(yōu)點,也是他的缺點,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總得有一些取舍,不然你就太自私了,那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多光芒四射一點,多耀眼一點,在人前多威風(fēng)一點,這樣的話,不就證明你當初的選擇沒有錯嗎?”
程晨似懂非懂,林夢兒摟著她的肩膀,靠在墻壁上,若有所思道:“這世上誰不愛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