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龍城大風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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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王華他們接到我命令離開藏身屋的時候,福根就問了我,他問我除了權(quán)之外,剩下的三個人難道都值得信賴嗎?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分析了三人的性格,王華有領(lǐng)袖精神,這樣的人往往骨子里都有把別人裝進去的胸襟,不可能輕易的背叛,鐘廈陽生性謹慎,聰明,不愛冒險,但一旦執(zhí)著起來其實比起大馬要可靠的多,至于大馬嘛,領(lǐng)袖能力不如王華那樣讓人信服,聰明才智也不如鐘廈陽那般看得透徹,是最容易走錯路的一個。
福根說既然如此的話,安全屋就不安全了,我點了點頭,打了一個電話給城南成安區(qū)的玉公子,當年我爸有恩于他,讓他幫我一起跟孫霖他們作對不可能,但讓他幫我找?guī)讉€的盯緊黃戰(zhàn)天和周墨他們,他應(yīng)該會幫,和我預料的一樣,念在舊情的份上,玉公子幫了我這個忙,但我還是不放心,就怕玉公子的情報有誤或是辦事不牢靠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我就倒霉了,于是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江雨菲手下第一情報頭子南一,讓他幫忙盯住玉公子。
五點十分,玉公子的人員出發(fā),分別盯住了城東安山區(qū)和城東牧羊區(qū),一有風吹草動就直接通知我,然后五點四十分,黃戰(zhàn)天那邊有了動靜,我得知這個消息后,決定提前出手,最好可以一股腦將想要對付我的人都引來藏身屋,再讓伊文華他們牽制著這些人,來個調(diào)虎離山,這樣我在龍城的行動才方便一點。
六點十二分,洪天朝忽然打了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幫忙,我尋思這送上門的二貨不用白不用,就裝模做樣的一頓忽悠,把洪天朝也忽悠過去了,接著不放心,又致電給了黑卡和宋佳,讓他們帶著人去湊人頭,我尋思這么多勢力聚集在一起了,別說是一個黃戰(zhàn)天了,就算周墨他們都跟著去也能牽制住。
結(jié)果大馬還真沒讓我失望,一口氣把我的藏身處賣給了三方勢力,八點一到,黃戰(zhàn)天出發(fā)到藏身屋,八點十分,原本安插在燕家別墅外的周墨等人也相繼離開,而我此時剛好從藏身屋出發(fā)去尚陽區(qū),期間讓王華和鐘廈陽去執(zhí)行另外一個任務(wù),沒帶大馬,然后就自己帶著福根和方權(quán),趁著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藏身屋那,直接殺到燕家的別墅。
所以就有了這樣一幕,只是上鉤的大魚,出乎意料之外還有一條呢,仇家的二小姐仇九九,就是這個臭婊子蠱惑仇胭脂,讓她對付我,最后才造成我走投無路這樣的局面的。
“仇姐,還在等著消息了,想著會是誰弄死我對吧?”我坐下來后,也不客氣,一口氣喝光了一杯價格不菲的大紅袍。
被我猜中心事的仇胭脂臉色微變,注視著這個被她踩下后非但沒有意志消反而釜底抽薪的殺到她面前的我,仇胭脂似乎想起了這三個月的事,一臉嘆息道:“你剛來尚陽區(qū)的時候,這個地方雖然有不少外優(yōu)糾纏,但起碼燕家內(nèi)無論是你還是青青都尚且能擰成一股繩,沒想到今晚雙方再次坐下,竟然是殺機重重地境地?!?br/>
“這怪不得我吧,我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是仇姐你對不住我啊?!蔽尹c了一根煙道:“青青呢,她在哪?”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不需要你知道?!背痣僦幌朐倜孀由下淞讼嘛L,單刀直入道:“陳讓,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就說,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你來見我,難道只是想著在我面前炫耀你甩開重重威脅殺到我這的威風,未免也有點小家子氣吧?!?br/>
“仇姐不僅做事痛快,說話也干脆?!?br/>
我?guī)е仲潛P七分挖苦的語氣,但起碼臉色還算真誠,把另一杯茶也喝光之后,舒服的靠在沙發(fā)上,緩緩的看著仇九九道:“仇姐二小姐,咱們這算是第一次見面吧?!?br/>
仇九九愣了一下,似乎這會才反應(yīng)過來我這個假想敵是真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她冷冷的看著我道;“所以呢?”
“我就是有點好奇,為啥你非要對付我啊,仇家隸屬于縱橫幫,我記得胡頭跟我那死鬼老爸有點交情,他能坐穩(wěn)縱橫幫位置,好像我爸也出了不少力吧,你們這樣會不會有點太不顧江湖道義啊。”
從來到尚陽區(qū)后,我一直都佝僂著身子,盡心盡力的在燕家當一條走狗,但這一刻,我的身子脊梁猛然拉直,直直的盯著臉色劇變的仇家二小姐,我這個被生活死死壓抑住恨不得壓垮脊椎的男人,終于表現(xiàn)出了爺們的一面,即使面對傳聞比黑寡婦還要黑寡婦的仇家二小姐,也不落半點下乘。
仇九九本能臉色變得有些驚恐,似乎是被我的氣勢給鎮(zhèn)住讓她覺得有點丟臉,她咬牙道:“陳讓,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你現(xiàn)在這頭喪家之犬說這些事還有意義嗎?你得罪的可不僅僅是我們,還有孫老頭子,你殺死了車王飛,又用計困住了黃戰(zhàn)天和周墨,有些事實雖然不曾證明,但明顯孫老頭子這些年退出義天但勢力依舊不減,這三個我敢打報票都是孫老頭子的人,你這樣做,等于是扇了一個耳光又扇了一個巴掌,前仇加舊恨,孫老頭子還不紅了眼要把你碎尸萬段,得罪了這樣一個在義天的三朝元老,陳讓,你覺得你走出這燕家別墅能活多久?”
“這就不勞你二小姐費心了。”我拿起一盞茶杯,倒了慢慢一杯茶,遞給了臉色同樣陰晴不定的仇胭脂,沉聲道:“我來之前,已經(jīng)安排的人將車王飛的錄音遞給了易小東,我想這錄音已經(jīng)傳到孫老爺子,里面指明了車王飛和仇家有來往的記錄,之后車王飛就莫名其妙死了,運送車王飛的那個人是我的小弟,別的不行,就是眼神特別好,瞧得殺手的手上有一道傷疤,你說說,要是把這些證據(jù)給提供給孫老爺子,你認為那頭老狐貍不會想歪嗎,所以回到一開始的問題,我今日來,除了告訴仇姐這些事外,還要跟你借你一個人?!?br/>
“你想借誰?”仇胭脂眼中敵意初現(xiàn)。
我也不廢話,用行動證明了想要借誰,手里的茶壺砸向了一旁已經(jīng)準備出手的譚天樂,譚天樂躲閃,在我身后的方權(quán)第一時間殺了出去,手中鎖住正想打算后退的譚天樂,緊接著往前一拽,左手重拳如約而至。
譚天樂真不愧是跟著燕云飛出生入死十多年的人物,關(guān)于譚天樂身上的傳言很是夸張,有人傳聞他曾經(jīng)扛著被砍中大腿的燕云飛跑出三條街,身后跟著四十多號殺紅了眼的敵人,他還替過燕云飛擋過三回槍子,幫燕云飛干過不計其數(shù)的惡事臟話,罵名無數(shù),但依舊被稱為萬里之下第一人,這樣的人哪能那么容易解決。
張萬里死后,譚天樂自然是燕家的頂梁柱,此時我們欺負上門,他自然不會留手,眼神一凜,擋住了方權(quán)來勢洶洶的一拳,身體猛然往左擰轉(zhuǎn),高踢腿拔地而起,身體同時爆發(fā)出巨大的氣勁,右腿直面方權(quán)的面門,速度極快,方權(quán)身體輕輕后仰些許,我瞧準時機沖了出去,左手敲中了譚天樂的腹部,這一拳產(chǎn)生了微妙的偏移,方權(quán)再上,拳頭揮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譚天樂拉膝迅速上提,把距離最近的我嚇出一聲冷汗,這動作不華麗,但勝在快準狠,一腳擊中了我的肋骨,疼的我往后一仰,但同時不忘了一腳踹中了譚天樂的上半身,被迫的拉開彼此距離。
方權(quán)如同野狼一般飛奔而出,凌空一腳踹中了正重心不穩(wěn)的譚天樂,譚天樂中了這一擊不退反進,雙手按住方權(quán)的腳跟就是一個翻轉(zhuǎn),方權(quán)在空中翻了身,譚天樂依舊不松手,雙手用力就將方權(quán)給橫著砸到了墻柱上,方權(quán)哀嚎一聲,口中留出些許血液,但也沒因此失了斗志,一只腳不行,另一只腳再起,直直的踹腿了這位尚陽第一狠人,我順勢而起,手中是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入了譚天樂的脊椎之中。
譚天樂悶聲咬牙,轉(zhuǎn)過身來就是長拳驍狠,我原本以為譚天樂是一個練內(nèi)家拳的家伙,沒想到跟方權(quán)一陣蓄勁短打之后,居然會拉開距離用長拳。
他抓住一個空擋,一記勢大力沉的重炮手就擊中我的胸膛,勁力強大,直接把我給打的摔向了茶幾之上。
仇胭脂與仇九九退到一邊,這樣的打斗實在不適合她們娘們在場,仇九九身后的兩個保鏢接到仇九九的命令想要過去幫忙,但被一個龐大的身影給擋住,黑瞎子福根是不允許任何人去插手那場二對一的戰(zhàn)役的。
福根雖然看起來強壯,但能跟著仇九九的保鏢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一人踏出,直面大個子,雙拳如炮彈一樣不斷的擊中福根,但他一步不退,挨打的一臉無辜,而打人的卻是一臉詫異,一個分神,福根拉近距離,漂亮的貼身靠就把那自以為是的保鏢給頂飛了出去。
另一人沒來得及出手,福根已經(jīng)殺到跟前,伸出熊掌一手按住那人的整個臉頰,像捉小雞一樣把那人從地上給拽起來,直接扔向了正與方權(quán)纏斗的譚天樂身上,那保鏢往往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當做武器的一天。
撞到了分心不暇的譚天樂身后,方權(quán)一記虎尾腳,就又踹中了譚天樂,來不及穩(wěn)定身形,福根又飛奔而出,依舊是漂亮的拉近距離后,一記強有力的直拳,就砸中了譚天樂的胸膛,一口悶血噴出,開戰(zhàn)之后一直占據(jù)上風的譚天樂終于如斷線風箏一般摔倒飛出去。
我安然無恙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睛通紅,無比炙熱,剛好譚天樂倒飛的地點是我,我連忙原地跳了起來,雙腳夾中了譚天樂,往下一壓,死死的控著住他。
譚天樂掙扎的想要起來,可我不給他機會,上半身微微屈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入了譚天樂的腦袋,一下又一下,一邊怒吼著像是在發(fā)泄內(nèi)心的不滿與憋屈一邊又木納得做著血腥無比的動作,譚天樂一開始還能哀嚎,后來就沒了聲響,頹然倒地,再也無法動彈了。
“……”
雙眼臨死之前看向著依舊是仇胭脂的方向,似乎隱藏不了眼里的溫柔,誰都以為譚天樂是為了燕云飛的恩情而留在燕家賣命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十多年前,但仇胭脂踏入燕家的時候,他便無可救藥轉(zhuǎn)移不開視線。
譚天樂不知道那是不是愛,安分守己的為了她喜歡的男人打拼江湖,他甚至不知道如果燕云飛真上了仇胭脂,他會如何瘋狂,譚天樂不想去思考這個無聊的問題,他已經(jīng)還給了十幾年前一直培養(yǎng)他的恩人燕云飛好幾條命了,該還的也早就換得一干二凈了,但譚天樂依舊沒有離開或者圖謀篡位,直到燕云飛昏迷,看著她的失魂落魄,譚天樂才決定,無論燕云飛能不能醒來,這個尚陽區(qū)都是屬于仇胭脂的。
然而,他就這樣死了,死在了一頭真的有九條命的瘋狗手上。
“……”
鮮血流了一地,我猙獰的臉才逐漸的平靜下來,松開了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的譚天樂,心里沒有一點懺悔,反正到時候把這尸體丟到孫老頭子的面前,把王華的證詞都說過他聽,他要是再不信我不是殺了車王飛的兇手,那我也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條人命,反正都到這局面了,該魚死網(wǎng)破就該魚死網(wǎng)破。
我收起匕首,剩下的兩個保鏢都被福根和方權(quán)給解決了,偌大的燕家別墅只剩下兩個似乎沒有了依靠的女人。
仇九九一臉的不敢置信,唯獨仇胭脂一臉的平靜,她看向我道:“你弄死了譚天樂以為來個死無對證,事情就任由你想的那樣發(fā)展嗎?陳讓,你未免太過幼稚了吧,殺了譚天樂只會把你逼入更無法解的死局之中?!?br/>
我搖了搖頭,把手機的視頻功能打開,擺在了仇胭脂的面前,仇胭脂看著里面的畫面,頓時就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她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卑鄙小人。”
在我的手機視頻畫面里,鐘廈陽拿著一把槍頂住一個男人的腦袋,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至今還在昏迷的燕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