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攔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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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了江雨菲的述說,忽然覺得的有點悲壯,三重的打擊之下,陳歌走上末路也是早晚的事,他雖然是聞名整個龍城的大梟雄,任何人提到這個名字都要帶著崇敬,但拋開那些光環(huán)來說,說到底不也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有弱點,就有被擊敗的那一天,就算不被人擊敗,也會被自我給擊敗,與其說陳歌輸給了無奈的世情,倒不如說他輸給了自己。
江雨菲訴說這些事的時候很平靜,時過境遷,再難以忘記總歸也是過去了,像江雨菲這樣的女人,是不會一直都停留在原地了,這十多年失去了陳歌這個保護傘,她都能混到這個地步,不就很說明問題了嗎,只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陳歌死后,恐怕她也無法再愛上其他男人了,無伴終老,孤獨一生嗎?這又何嘗不是一個諷刺。
越是優(yōu)秀的女人越是如此,孤傲的為了一個男人而綻放畢生的光芒,我小心翼翼的看著江雨菲,深怕這個女魔頭舊事重提一個想不開就跳海,那我這旱鴨子可救不了她,說實在,一個女人跟你袒露內(nèi)心的軟弱,只要是個爺們都會感性的想負責一把,特別是當這個女人很漂亮的時候,但理智卻讓我不敢輕易挑起這個擔子,不是說我膽小,能將張德帥割脖子,而且還敢推豹子建下樓,可見我的膽子是絕對不小的,我之所以不敢輕易開口,一方面是身份尷尬,畢竟眼前的女人是我那死鬼老爹的情人,而另一方面是我大抵清楚江雨菲所愛上的陳歌是怎樣一個級數(shù),一個靠走狗屎運發(fā)跡的負心漢不可能有那樣的經(jīng)歷和野心還有城府,能讓江雨菲鐘情的陳歌,絕非我從我媽日記上了解的那么簡單。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加的不敢開口說啥,我敢跟許安然說我能給她幸福,那是因為許安然在我認識她的時候頂多就是一個有點小背景的乖乖女,再明艷動人,也不會有江雨菲世界里的大風大浪,不到20歲的我有信心給許安然一個安穩(wěn),但江雨菲不同,她是經(jīng)歷過陳歌那種男人的,這二十多年早在耳濡目染在龍城最上層的圈子里浮沉,一身的氣焰豈是許安然可以對比的,如果說江雨菲是人生這個游戲的滿級玩家,那我頂多就是剛走出新手村,十級面臨轉(zhuǎn)職的雛鳥,一個雛鳥說要給大神當依靠,這不是自不量力嗎?
我沒有說話,腦子翻來覆去都是各種問題,然后靜靜的吹著海風,江雨菲坐在我旁邊道:“陳讓,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你應該能得到易小東的重視了,我給你指兩條路,一是跟燕青青關系牢固點,耍點小心機無所謂,最好是能勾搭上床,你別急著說你是正人君子,你小子比誰都滑頭,要不然青青上次也不會跑到我別墅去救你,燕青青手上掌握的人脈至少能讓你在尚陽區(qū)和羅灣區(qū)怎么著都不吃虧,再加上現(xiàn)在燕云飛入院了,尚陽區(qū)正是群龍無首,你的名聲在義天集團一戰(zhàn)后估計也揚名了,趁這段時間培養(yǎng)一下自己的勢力,等時機一到,一口氣吞下這兩區(qū)也不是不可能,燕青青會是一個很好的賢內(nèi)助,當然,如果你不想靠娘們爭取到一切的話,我可以讓龍坤先帶帶你,豹子建死后,他所在的峰谷區(qū)就重新回來公司的手上,那是你爸的發(fā)跡之地,只要時機成熟,我可以昭告天下,讓你輕而易舉的坐上峰谷區(qū)負責人的位置,但前提是,你得讓我滿意。”
“我是第一次混黑道,怎么樣才算能讓你滿意?”我有點疑惑道。
江雨菲樂了樂,估計是被我的話給逗笑了,然后她又板著一張臉說教道:“手上至少有十條人命,只算大人物的,然后參加了幾場比較轟動的群架,進過警局沒被弄死,至少龍城各個區(qū)域都要知道你陳讓這個名字,這就算讓我滿意了?!?br/>
我有點為難道:“這樣太難了吧。”
“不然你以為混黑道那么簡單?”江雨菲瞪了我一眼起身道:“好了,今晚送你回去了,豹子建一死明天又是一大堆麻煩事,原本是打算早睡的,可突然矯情的睡不著,現(xiàn)在怨氣也吐夠了,是時候回去美美的睡一覺,好明天應付那群妖魔鬼怪?!?br/>
說完,江雨菲就伸了個懶腰,曲線迷人,準備回車里了,我跟上去后開口道:“對了,明天易小東讓我也去參加那個會議呢?”
江雨菲的表情有點詫異,但隨后又平靜道:“那你就跟著去吧,有我在,那家伙耍不了什么壞主意的。”
“我有點怕,我總有預感,易小東似乎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蔽覔鷳n道。
江雨菲像是看傻子一樣看我,我讓她有話就說,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江雨菲說道:“知道不知道又怎么樣,反正早晚瞞不住,你現(xiàn)在的資料估計早就放在易小東的桌頭了,雖然應該是我修改過的資料,但以那家伙近乎妖孽的智商,估計已經(jīng)猜出個七七八八了,只是他想不想說而已?!?br/>
“他要是知道的話,我就死定了?!蔽业贸隽诉@個結(jié)論。
江雨菲搖了搖頭道:“不一定,你的這個身份指不定以后他還有用處了,陳讓,易小東遠不能用聰明兩個字來形容,他當年能靠一己之力將基本垮掉的義天扶起來,你真以為他靠的就是聰明?。俊?br/>
“不然靠得是什么?”我誠心請教道。
江雨菲說道:“除了聰明,靠的是劍走偏鋒還有膽量,當年洪門與竹子幫在滅了陳歌一行人后,竹子幫的幫主杜飛在一年后死于鬼門曾經(jīng)絕頂殺手老蔡手上,而洪門的洪圣更是出了交通意外成了植物人,這兩件事雖然不是易小東親自動手,但都是他策劃的,想要弄死這兩個人雖然不容易,但也不至于有多難,都是一對肩膀兩個腦袋的人,會被刀砍死,也會被槍給射死,但問題在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幕后策劃人,但這些年他一直相安無事,這就是他的本事!仔細想想,豹子建不也是個例子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更加確定當初在醫(yī)院見到易小東的那種感覺更加的強烈,白臉曹操,千臉易小東。
“……”
在江雨菲預料之內(nèi),陳讓的資料早就擺在了易小東的桌子上,向日葵辦事向來有效率,易小東在昨天說了今天要所有的資料,向日葵就為他準備完畢了,他坐在書房上,看著這份資料,越看笑意越濃,他抬起頭看著向日葵道:“這份資料被人動過手腳?!?br/>
“動過手腳?易爺這不可能吧。”向日葵一臉納悶道:“這可是我收集回來的,跑了不少地方呢,把跟陳讓有關系的人都走了一遍,連帶著他的小學老師都問過了,不可能出錯。”
“你給對方錢了沒有?!币仔|問道。
向日葵搖了搖頭,易小東樂道:“那就對了,所以這是別人改過的資料?!?br/>
“我一共問了32個人,難道每一個都被收買了?”向日葵有點不服氣道。
“不僅僅是32個人,跟陳讓有關系的任何人都被收買了,手段怎么夸張,也就只能騙騙燕云飛那個匹夫了,到了我這沒門。”易小東摸了摸下巴道:“只要倒推一下就知道這其中的貓膩,一個沒權(quán)沒勢的窮小子,能夠得到江雨菲的青睞,我咋就那么不信呢,你跟雨菲相處過,知道她的性格有多難相處了,偏偏這小王八蛋還去過南國大廈,那地方我可都沒去過,還姓陳,如果他不是陳歌和林曉的孩子,我切了命根?!?br/>
“易爺,怎么說來是菲姐動的手腳,那我就有點不明白了,況且你是怎么就確定陳讓是陳歌的孩子?!毕蛉湛撔恼埣俚?。
易小東點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口道:“我是經(jīng)過晚上那一戰(zhàn)才確定了,豹子建在最后推回了陳讓,救了他一命,正常人會做這種事嗎?再加上一直不怎么插手這件事的江雨菲用狙擊槍爆了豹子建,這兩個人所有的行為都明擺著給我暗示了,我要是再看不懂,那就真是傻逼,至于江雨菲為什么要改資料,那娘們故意隱藏陳讓的身份,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但卻讓我知道了?!?br/>
向日葵皺了皺眉,有點聽不懂,自己每一次都能被自家主子的邏輯給繞彎,易小東腦子里在想什么,他始終想不透,向日葵每次走進易小東的書房看到滿屋子的書籍就頭疼,什么《金剛經(jīng)》《人生的高貴與卑劣》,《帝王學》什么尼采什么李宗吾,沒讀過幾本書的向日葵本能的抗拒,易小東曾經(jīng)丟給過她一本《鬼谷子》,讀了幾年還是沒能讀懂里面的大道理,后來向日葵就自暴自棄了,反正從軍隊出來啥也不會,就練出了一身殺人的本事,特別是說到玩槍,整個龍城也就一個江雨菲能比得上她,其他的不說娘們了,就連爺們都沒幾個槍械組裝比她更快的,定點射擊也沒她更準了,各司其職最好,她負責暗殺,影子就負責護主,至于動腦子的事,就交給主子就行,反正一切都能安排的妥妥當當。
“那易爺打算怎么辦,需要我去收拾那小子嗎?”向日葵眼神一凜,做出一個割喉的動作,一個大美妞做出這種動作,難免少了點殺氣,多了點嫵媚。
易小東擺了擺手道:“別老動不動就要去殺人全家,整天都繃著一張閻王臉,誰都沒欠你錢,給點笑臉會死嗎?難怪快三十歲都沒嫁出去,你這樣誰敢要啊,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笑里藏刀比金剛怒目更適合生存,所以我說你一輩都到達不了江雨菲的境界,只能給我打雜的勞碌命?!?br/>
向日葵不屑的吧唧吧唧嘴,難得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姿態(tài),她賭氣道:“我就愿意給你打雜,不嫁人就不嫁人,這龍城陪得上我的爺們沒幾個?!?br/>
易小東沒有答話,他早就摸透了男女之間那點事了,向日葵愿意為了自己賣命,除了錢自然還有其他原因,這也是易小東肯信任她的緣故,這玩意說破了就沒意思,反正裝傻是易小東的強項。
等一根雪茄都抽完后,易小東才問道:“小葵,你看陳讓那孩子怎么樣?”
“我不喜歡?!?br/>
向日葵很快就補充道:“不過是根好苗子,前幾年遇上曹老爺子,學過幾年命相,他那種命相我在書籍上見過?!?br/>
“什么命?”易小龍好奇道,他對風水命相倒是沒怎么研究,不過曹明軒的大名卻是聽說過,也有緣見過一面,傳聞那老家伙就是個老神仙,與當年的人中之龍方人龍并稱為當代的臥龍雛鳳,曹明軒曾經(jīng)想給易小東算命,但卻被他拒絕了,按照易爺?shù)倪壿嫞\這兩個字,對他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但既然向日葵提到,他就聽聽。
“虎豹之駒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按照三命通會來說,就是十足的帝王相。”向日葵難得在易小東面前賣弄文采,還不故作高深一點。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br/>
易小東起身笑道,像喝了最醇的女兒紅,微醉醺醺道:“江雨菲不是不想讓他怎么早曝光身份嗎,那我就反其道而行,只有我一人亂了可不行,大家跟著亂才有意思,況且想要成才,不得打磨一下,不經(jīng)歷點磨難怎么站穩(wěn)腳步,當年我對陳歌不也是如此?”
“易爺,縱橫幫的仇九九好像在你跟豹子建約談的時候到了龍城,和仇胭脂碰面了,燕爺現(xiàn)在昏迷,怕不怕縱橫幫那邊橫插一腳?”向日葵小聲問道。
易小東微微一笑道:“胡頭那個王八蛋終于都忍不住了,這龍城當年怎么說也是他出生地,在明城做土皇帝做得無聊,想著重新來龍城玩玩?罷了,來了就來了,不用管,反正盯上的是尚陽區(qū),云飛那王八犢子一天不死,想要分一杯羹哪有那么容易,不過你怎么一說,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你說,讓縱橫幫的仇家成為第一頭攔路虎,對于陳讓來說會不會級別有點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