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黑云壓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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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從病房離開的是易小歌跟甘子泰,易小歌拒絕了燕云飛要送他回家的請求,說是兩人打輛出租車就可以回家,反正兩人是住在一起的,不用麻煩他。
甘子泰的母親是陳玲,乃是當(dāng)年義天前龍頭陳歌的姐姐,更是曾叱咤風(fēng)云,在龍城被譽(yù)為戰(zhàn)無不勝甘太子的妻子。
陳歌與太子這兩大江湖猛人死后,易小東接任義天幫主之位,為了更好管理義天的事務(wù)以及順便照顧這對孤兒寡母,所以便跟妻子韓凌雪一起搬去了陳玲家的別墅去住,可以說,甘子泰與易小歌從小便是在同一個家里長大的,所以感情特別好。
走出病房后的易小歌在前面,甘子泰在后面,從甘子泰懂事以來,他就一直跟在比他還小一歲但身材卻只有他一半易小歌身后,不少人同輩的人都笑甘子泰是易小歌的跟班,是他的小跑腿,但甘子泰絲毫不在意,在他眼里,能一輩子追隨易小歌,是他最樂意干的事。
甘子泰為什么如此心甘情愿的跟著易小東呢,這個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四歲腦袋被砸后,就有點傻了,記憶力不行,學(xué)習(xí)也不行,除了身體長得壯之外,沒有任何的優(yōu)點,小學(xué)別人讀六年級,他整整讀了八年,到現(xiàn)在也才是個初一生,而比他小一歲的易小歌都已經(jīng)是初二了,當(dāng)時所有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嘲笑他是傻子,朝他吐口水,強(qiáng)壯的身材卻有著弱智的腦袋,這類人在學(xué)校,通常都是會理所當(dāng)然成為被欺負(fù)的對象。
有一次,甚至有兩個學(xué)生用袋子裝著大便,從二樓直接扔到了甘子泰的頭上,把他砸的一身都是屎,臭不可聞,年僅十歲的甘子泰雖然不明白為何別人要這樣對他,但他還是知道所謂自尊心是個什么玩意和被人嘲笑的滋味并不好受。
那一天,他哭得稀里嘩啦,沒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只有那個在家里一直埋汰他的易小歌,看到甘子泰哭哭啼啼從他的班級走了過去時跑出來攔住了甘子泰,不嫌棄的用自己的校服擦干凈甘子泰的臉,然后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跑到二樓,將那兩個欺負(fù)甘子泰的高年級給砸的滿頭是血都不肯罷休,要不是老師攔著,憑借易小歌的狠勁,絕對是要鬧出人命的。
因為這事,易小歌被他的父親狠狠的教訓(xùn)了一頓,但就算被打得屁股開花,易小歌仍然沒有說出他是為了幫甘子泰報仇的具體原因,他知道甘子泰的自尊心,并且照顧了一個傻子最后在長輩面前僅存的一絲絲尊嚴(yán)。
從那以后,甘子泰就一直跟在易小歌身后,他是槍,易小歌則是指揮官,指哪打哪,一旦動手打架,甘子泰便擋在前面,而易小歌則是在后面偷偷下狠手,一陰一陽,一傻一智,倒是配合的相當(dāng)默契,那個學(xué)校很快就沒人敢欺負(fù)這對黃金搭檔了,甚至只有他們欺負(fù)別人的份,這樣的關(guān)系維持了四年之多,甘子泰樂意的很,每天過得特別充實。
在甘子泰的世界中,有兩個人說得話絕對要聽,一個是他娘,另外一個就是易小歌,前者寵愛他,后者則是保護(hù)他。
所以易小歌說走,甘子泰便走,似乎就是天生的默契。
走出醫(yī)院后,易小歌嘆了一口氣道:“子泰,最后那個殺手自殺了,這件事就麻煩了。”
甘子泰疑惑的看著易小歌,老實的搖了搖頭道:“當(dāng)時我沒留意,那家伙會自己動手了結(jié)自己,所以沒看好,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這事你也不想的。”
易小歌點了根煙,吸了一口道:“這段時間,少跟燕叔還有青姐聯(lián)系了,免得被他們當(dāng)做槍桿子,雖說他們應(yīng)該沒有害我們的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事估計還要鬧上一陣,也不知道最后會鬧成啥樣,反正一句話,風(fēng)波沒有停下來之前,你跟我都不能站在風(fēng)尖浪口前,不然,第一個出事的不是你就是我了。”
“我不是很明白。”甘子泰依舊搖了搖頭,似乎對易小歌這番話完全理解不了,誰會害他們,燕叔?青姐?不可能吧,認(rèn)識他們已經(jīng)十多年了,他們要是想害自己早就害了。
易小歌轉(zhuǎn)過頭看了甘子泰一眼,并沒有過多的解釋,估計是認(rèn)為以甘子泰的腦子,就算解釋給他聽都沒用,所以他直接下起了命令,而甘子泰只能點了點頭,說他會注意一點,他向來都聽易小歌的話,易小歌讓他走就走,讓他干啥就干啥,這些年都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甘子泰不是不想問,而是問了他也理解不了,易小歌的世界比他要復(fù)雜的多,但只有一點,甘子泰很清楚,就是易小歌永遠(yuǎn)都不會害自己。
攔了一輛出租車,易小歌坐在車上,腦子在想著沒有跟甘子泰說的那些話,出事的地點是在王家寨,而去打獵這件事除了在場幾個人沒有其他人知道,殺手是如何在短時間內(nèi)就趕到王家寨,并且還安排好計劃,埋伏好狙擊手,這一切,如果不是誰走露風(fēng)聲那會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妥當(dāng)?
連他自己都能想到,更別說燕云飛了,更讓易小歌擔(dān)憂的是,站在燕云飛的角度上他絕對會這樣想,陳讓與方權(quán)沒有動機(jī),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燕青青跟仇胭脂是自家人更不可能,甘子泰和福根是傻子,何琪琪與燕云飛沒有矛盾,那么能懷疑的對象,恐怕只有自己了。
是自己走露了風(fēng)聲,這就涉及到他的老子易小東了,所以燕云飛很容易便會懷疑到易小東的身上,因為整個義天,如今想讓燕云飛死得人不少,但要說燕云飛死了能夠最安心的,除了自己的父親還會有誰?
社團(tuán)的一把手跟二把手的關(guān)系向來微妙,就像一層窗戶紙,沒戳破之前你好我也好,戳破之后恐怕就不死不休了。
但易小歌也很清楚,算自己的父親如何陰狠毒辣,也不可能在這個關(guān)頭上安排殺手來刺殺燕云飛,這無疑是自找苦吃罷了,父親如果真的要讓燕云飛消失,可以用其他的辦法讓燕云飛平白無故的消失并且不會懷疑到他身上,所以易小歌敢肯定,這樣拙劣的暗殺行動是絕對不會出自那個大智近似妖孽的父親腦袋里,更別說實施了。
所以當(dāng)殺手想要逃跑時,易小歌才不顧危險得非要捉住其中一個,這樣一來,才能解除誤會,結(jié)果沒想到那殺手居然自殺了,這下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既然沒辦法改變燕云飛的想法,易小歌能做的只是盡量保護(hù)自己和甘子泰的周全,這樣的局勢,如果他兩其中一個出事的話,那么義天就真的支離破碎了。
很明顯易小歌充分的繼承了他那父親的智慧,只是光憑幾點,便已經(jīng)推算出燕云飛此時此刻的想法。
他緊鎖眉頭,望著幾乎要被云給遮住的月亮,沒由來的想起一句話,黑云壓城城欲摧。
“……”
易小歌跟甘子泰走后,第三個從病房出來的是燕云飛,他要去處理張萬里的后事,只是在處理這件事之前,手機(jī)卻迎來了一個故人的電話,看著來電顯示上的三個字,燕云飛猶豫著該不該接起來。
片刻之后,他還是嘆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接起來道:“雨菲,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呢?”
打電話的是云門區(qū)一姐江雨菲。
江雨菲帶著些許嘲諷的語調(diào)道:“打電話看你死了沒,你要是死了,好歹我也要第一個知道,畢竟都怎么多年老友了,打電話關(guān)心一下,很有必要。”
燕云飛哈哈大笑道:“我沒那么容易死,免得讓你擔(dān)心,所以就沒告訴你了,我猜猜是誰走露了風(fēng)聲?是琪琪吧,她向來跟你挺親的。”
“你還當(dāng)我是朋友嗎?”江雨菲沒由來的來怎么一句話。
燕云飛沉默了一會后,才說道:“當(dāng)。”
電話那頭的江雨菲很滿意這個答案,聲音變得有點慵懶道:“那這事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動手?”
燕云飛按了按太陽穴道:“不好說,這些年別的沒有,仇家可遍地都是,我可不像你交際手腕那么強(qiáng),可以偷偷挖了人家祖墳還敢請人家喝酒吃飯,我這人比較直,看不爽的直接就踩上一腳,看不順眼的也直接就開罵,所以得罪的人可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少跟我打馬虎眼,燕云飛,你我都很清楚,誰最有可能干這件事,呵呵,現(xiàn)在局勢穩(wěn)定了,就想朝我們這邊老臣子動手,好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可以坐穩(wěn)他的大位,當(dāng)年我就說過他狼子野心你非不信,扶他上位早晚有一天要鳩占鵲巢,現(xiàn)在的義天不姓陳,姓易,這一點難道還不讓你醒悟?”江雨菲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些話。
燕云飛無奈道:“雨菲,事情沒調(diào)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亂說,我不相信是他干的,我跟他打交道快二十年了,我不信他真的下得了這手。”
“你最好繼續(xù)天真下去,遲早要帶著你那天真進(jìn)棺材,先說好,到時候我可不幫你收尸!”
說完,江雨菲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燕云飛發(fā)了一會愣,最終還是重新打了過去,直接開門見山道:“找個時間,出來見個面談?wù)劙伞!?br/>
黑云壓城城欲摧,易小歌,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