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玄陽罡拳
一連數(shù)次強攻未果,段虎不免有些心浮氣躁,此刻終于等到了機會,如何會輕易放過?
出現(xiàn)在尸剎面前的段虎,抬手就要將乾坤定砂印打出,下一霎,尸剎額間血瞳兇光大盛,刀鐮般的尸爪揮落下來,重重拍在了地面上。
嘭!
一聲巨響,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可怕的凹陷,濺起的碎石土塊仿若雨點般彈射而出,阻擋在了段虎身前。
可別小看了這些彈來的碎石,如果不加以防范,一旦被擊中,那滋味,足夠喝一壺老酒。
酸爽火辣!
見勢不妙,段虎急中生智,舌尖頂住上牙堂,腳下用力,身體騰地而起,隨后半空中一個翻身,雙腳跺向尸剎的胸口。
唰!
寒光襲來,鋒利的尸爪掃向了段虎的雙腳。
“該死!”
段虎不敢拿自己的肉腳對抗尸剎的利爪,只能腰板加勁,一個輕巧的側(cè)翻讓過了橫掃而來的尸爪,隨后一招千斤墜,雙腳狠踩在了尸剎的胸口上。
嘭!
沉重的悶響聲中,尸剎胸口微微內(nèi)陷,挺立的動作被暫時壓制,至于段虎,感到雙腳有些不帶勁,微微酸麻。
“老粽子,這身臭皮爛肉還怪結(jié)實的,虎爺不信弄不死你!”
對準尸剎額間的那顆血瞳,段虎將手中的法印打了下去。
乾坤定砂印是一種特殊的除魔破煞法印,結(jié)合使用者體內(nèi)的玄陽之氣,配合法印壓縮凝聚之后再瞬間爆發(fā)出來,威力非同凡響。
段虎相信乾坤定砂印的威力,不說毀去冥眼血瞳,最起碼也可以起到重創(chuàng)的作用。
作為尸剎的命門所在,一旦冥眼受創(chuàng),屆時老怪將不戰(zhàn)自敗。
電光火石間,法印已經(jīng)離著尸剎額間的冥眼不遠了,只要再強進幾寸的距離,段虎就能得償所愿。
吼!
眼看勝利在望,突然間尸剎發(fā)出一聲狂瀾般的吼叫,毫無防備的段虎耳朵嗡了一聲,頓時腦中空白一片,渾身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一樣,攪得他五內(nèi)翻騰。
哇!
氣血倒涌至喉頭,段虎一口鮮血噴吐出來,精神隨之萎靡了下來。
腥甜的味道充斥在了口中,段虎一陣頭重腳輕,危急關頭,他一咬舌尖,強烈的痛楚迫使他打起了精神。
幾乎同一時間,巨鐮尸爪帶著呼嘯的音噪出現(xiàn)在了眼前,避無可避的段虎只好收攏雙臂,抵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嘭”地一聲,段虎像被拋出的破布口袋,橫著倒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了遠處。
倒地后的段虎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麻痹球球的!”
無力感襲來,段虎強忍著身上的痛苦,看了看潰散的法印,內(nèi)心一陣自嘲。
自不量力?
又或是學藝不精,自取其辱?
非也,否則段虎也不會獨闖龍?zhí)叮钊牖⒀ā?/p>
晃了晃還在發(fā)沉的腦袋,我去,這滋味,真夠帶勁,記得上次被揍趴在地,似乎隔著不太近。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師父說得沒錯,人吶,就怕掉以輕心,一旦犯了這毛病,再小的陰溝都會翻船。”
身上挺疼,被揍得也挺慘,還吐了血,對此,段虎非但沒有感到氣餒,相反,他暗中有種慶幸的感覺。
慶幸的不是剛才的死里逃生,而是他出糗的模樣沒被外人看見。
人要臉樹要皮,段虎臉黑皮糙不假,但臉皮厚歸厚,終究有著限度,過了,再厚再糙也架不住,何況......
他是本地的名人,隨意一個舉動都能引來熱議,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一旦消息傳到了他師父的耳朵里......
嘿嘿!皮癢等抽事小,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會使用何等手段。
一想起那位令他又敬又怕的師父,段虎冷不丁打一寒顫,眼皮狂跳兩下。
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徒增傷感。
傷感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都說師恩如山,師慈如父,但段虎覺得這話值得推敲,其他不說,就他那師父,尼瑪,心狠手黑,拿他當牲口,能動手的絕不動口,關鍵還坑人。
自古都是坑爹坑娘坑師父,沒見過師父坑徒弟的,可他師父呢?
日,真坑!
有時候段虎都在懷疑,究竟是自己犯賤,還是他那位師父變態(tài),虐徒像虐畜,似乎能虐出快感。
應該不是自己犯賤,喜歡受折磨,嗯,應該吧......
這么想來,段虎的心情好了不少,在他眼里,尸剎雖然兇殘,但更多的還是丑陋,比之他那位師父,似乎要溫柔一點,也可愛不少。
呵呵,可憐沒人愛!
怪不得會變態(tài)。
呸!
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出來后,段虎吐納幾口,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
這點傷勢放在常人身上,也許能癱床數(shù)日,但放在段虎身上,毛毛雨,否則他怎么可能在變態(tài)師父的魔爪下茍延至今?
“大爺?shù)模萧兆拥墓至φ媸强膳拢氘敵跷液屠仙叫軕?zhàn)斗,那家伙的力氣都沒有這貨的大。”
活動了一下疼痛酸麻的雙臂,段虎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地面上的雷球已經(jīng)徹底熄滅,四外再次被黑暗籠罩,盡管環(huán)境昏暗無比,但是對于目力過人的段虎來說卻沒有太大的影響。
看了看還在挺尸的老怪,段虎點點頭,尸剎是開了靈智,問題在于靈智的程度太低,連最起碼的乘勝追擊都不會,這應該就叫做低能吧。
否則剛才一鼓作氣的殺過來,段虎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低能好啊,若非如此,世上哪還有什么降妖大師、伏魔老道,早一個個有多遠滾多遠了,免得心累還丟命,多不值。
對吧?
嗯?
段虎眉頭一挑,神色不自然了起來。
尸剎居然會自行愈合傷口!
看著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正在以緩慢的速度漸漸愈合,段虎感到一陣無語。
莫非老天爺感到不夠刺激,故意加碼觀戰(zhàn),找樂子。
我去,不帶這么玩的好么?
段虎感到意外,但并不感到震驚,像這種能自行愈合傷口的僵尸,以往他也見過,雖然很強,不過并不是無法戰(zhàn)勝,就是有些麻煩,或者說......
會很麻煩。
不怕老僵抖,就怕老僵聳,段虎想起了師父曾說過的話來,怪不得尸剎一直不動,敢情是在復原傷口,看來這一回,他要被尸剎聳了。
“呸!敢在虎爺面前聳,我聳你大爺!”
段虎來了氣,雙手法印交錯,催動體內(nèi)的玄陽之氣,把力量集中到了雙拳。
“六丁六甲,甲子護身,甲戌保形,三清敕令,玄陽化罡......”
法訣之下,雙拳隱隱散發(fā)著淡金色的光芒,隨著光芒漸漸增強,他大吼一聲:“敕!”
猛然間金芒四射,游走的金芒凝聚成為兩團氤氳的金霧,包裹在了雙拳上。
轟隆隆!
濃厚的黑云閃過一道閃電,震耳的雷聲帶著刺鼻的硫磺味充斥在了天地之間。
雷聲驚動了尸剎,他抬頭似有顧忌的看了看驚雷奔走的天際,就在這時,段虎動了。
拳似流星眼如電,欺身而至的段虎舉拳強攻。
尸剎收回目光,抬起尸臂,鋒利的尸爪橫掃過來。
“來得好!”
段虎大喝一聲,腳步一錯停下了身形,接著身體微微后仰,讓過抓來的尸爪,前腳立地,后腿彎曲,側(cè)身一記老拳揮出。
“吃你家虎爺?shù)男栴溉 ?/p>
話聲落下,段虎的右拳打在了尸剎的腰間。
嘭!
一拳之威,尸剎斜著身子倒退出去,被玄陽罡拳打中的部位留下了一個明顯的拳印,拳印帶著一絲火星,轉(zhuǎn)而噗的一下,一團陽火冒出,焚燒著受創(chuàng)的部位。
吼!
被陽火灼燒的尸剎故技重施,發(fā)出了恐怖的吼叫。
吃一虧長一智,段虎急忙抽身后退,避開了尸吼的威力。
“不要臉的老怪,打不過就叫,白長了一身尸膘,比個婆娘都不如。”段虎氣惱的罵了一句。
等到尸吼聲漸漸減弱的時候,瞅準機會的段虎猛沖上去,攻擊的部位和剛才一樣,依舊是尸剎的腰間。
“嘭”地又是一聲悶響,命中目標后,段虎靈巧的閃退到了一旁,等對方再次發(fā)出的尸吼聲停歇下來,他催動腳步又一次強攻上去。
來回四五次的連續(xù)攻擊,強如鐵軀般的尸剎此時也有些頂不住勁了。
腰間塌陷的部位變得焦黑潰爛,冒著黑煙帶著火星,如同被烤焦的腐肉,惡臭難聞。
尸剎臉色猙獰,血筋暴突,雙眼白瞳怒色橫生,額間的冥眼血色猶濃。
段虎輕輕喘著粗氣,看了看附著在雙拳上的金色陽罡,此刻已經(jīng)變淡了不少,該到最后決戰(zhàn)的時刻了。
略微平息了一下起伏的胸口,段虎目光上移,把目標鎖定在了尸剎額間的那顆冥眼。
之前的攻擊,不過是為了最后一擊做準備而已,畢竟尸剎過于兇悍,如果不集中力量撕開一道口子,憑對方強悍的體魄和驚人的怪力,段虎自問沒有成功的把握。
盡量放松了一下腿部肌肉,段虎微微伏低身體,隨后雙腳用力一蹬地面,人如飛箭般彈射而出。
讓過抓來的尸爪,雙腳錯動,身體朝左側(cè)閃了過去。
攻擊落空的尸剎把另一只尸爪揮動了過來,寒光削向了段虎的腦袋。
縮頭俯身,尸爪順著頭頂擦了過去。
攻擊再次落空,同時也露出了一側(cè)的空擋。
機會!
段虎眼中精芒閃爍,整個人騰空躍起,不等落下,腳尖一點尸剎的胸口,借力使力,來個燕子翻身,躲過了襲來的尸爪,隨后雙腳落下,正好踩在了尸剎的雙臂上。
“板板的老粽子,現(xiàn)在該輪到虎爺發(fā)威了!”
終于逮到了機會的段虎,一晃玄陽罡拳,對準尸剎的額間轟了下去。
眼看雙拳就要命中目標,猛然間冥眼血光暴增,即便段虎沒有直視對方,但是通過眼角余光投射而來的血芒卻讓他心神為之一滯。
雖然只是一霎的工夫,但打出的雙拳卻失去了準頭,沒有命中尸剎的命門,冥眼血瞳。
盡管如此,玄陽罡拳還是擊中了老怪的額頭,這一擊段虎使出了全力,重拳落下,尸剎被打得腦袋后仰,一個翻身重重摔倒在地。
段虎跟著也摔了下去,壓在了尸剎的身上。
一人一尸,疊羅漢!
姿勢正確。
翻身坐起的段虎掄拳就打,可惜雙拳玄陽散盡,光憑一對肉拳,如何打得動堪比銅澆鐵鑄的尸剎?
幾拳下去,火辣辣的疼痛從拳頭上傳來,段虎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拳都被磨破了皮,殷紅的血絲不斷從破口處滲出。
段虎心中懊惱,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這時,尸剎的雙臂環(huán)抱過來,段虎不及閃躲,只好用雙肘猛擊合攏來的尸臂,膝蓋頂住對方的胸口,試圖掙脫出去。
然而在尸剎的怪力面前,力量上的博弈,段虎終究還是落了下乘。
尸剎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被尸臂鎖緊卻依舊掙扎著的段虎,兇戾的目光中充滿了貪婪和殘虐。
咔吧,咔吧......
幾聲脆響,三根肋骨如同纖細的筷子被輕易折斷。
強烈的痛楚疼得段虎頭筋都蹦了起來,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不自然的潮紅。
這一刻,段虎有種被熊抱的感覺,雙手無力的松軟了下來。
情況已經(jīng)到了萬分緊急的關頭,然而段虎卻沒有絲毫的慌亂,相反,越是關鍵時刻,他愈發(fā)的沉著冷靜。
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段虎沒有發(fā)出慘叫,甚至于連哼都沒哼一聲,不得不說,他的這份忍耐力,遠超常人所能忍受的極限。
對敵人的屈服,就等于對自己的絕望,只有反抗,才是唯一的希望。
段虎知道,本性嗜血兇殘的僵尸,跟獵食者可謂是意氣相投,都喜歡把獵物逼入絕境,享受獵物臨死前發(fā)出的絕望和痛苦,以此滿足變態(tài)的嗜好。
正如此時的情形,段虎不出聲還好,一旦發(fā)出痛苦的聲響,必將刺激尸剎的食欲,下場可想而知。
似乎不太滿意段虎的表現(xiàn),尸剎張開了那張滿是獠牙的尸嘴,腥臭腐爛的起味帶著一層薄薄的尸氣噴到了段虎的臉上。
段虎被熏得眉頭緊皺,心里一陣.......
臥槽!
熊抱之后還要熊吻?
要不要這么刺激!
想什么來什么,猩紅的尸長舌從尸嘴里吐了出來,帶著濃濃的黏液伸向了段虎的臉龐,看那意思,是準備在享用美餐前,先品嘗一下獵物的味道。
靠!
不是熊吻,而是要......
舌舔!
能再惡心點嗎?
看著濕噠噠的長舌伸向自己的臉龐,段虎神色一動,眼神里沒有半點的厭惡和反感,反而變得激動和火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