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慢點(diǎn),疼(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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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顯得有些無措,動了動唇,聲音漸啞,“我們談?wù)劇?br/>
拓跋聿抿唇,沒有回答她,鳳眸半瞇,直直看著她的眼,勢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又被他這般看著,薄柳之有些有些心虛,也有些急了,“拓跋聿,我們談?wù)劊脝幔俊?br/>
她的眼睛很亮,很干凈,黑白分明,即便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依舊晶瑩,拓跋聿就那么盯著她,仿佛如何也看不夠。
突地,他勾了勾唇角,用他一貫邪戾的口吻,“既然是你在請求與朕相談,那么時間是不是也應(yīng)由朕決定?”
“……”薄柳之咬唇,定定看著他。
拓跋聿垂眸盯了眼仍舊拉著他袖口不放的小手,“今日朕還有要事處理,三日后,朕再來找你,你要談,朕便與你好好談一談……”
說完便甩開她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薄柳之看著他英挺的背影消失,心房仿佛被一顆重重的大石壓住,窒悶難耐,深呼口氣,三日,三日便三日吧,三日后,她便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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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氣晴好。
薄柳之搬了一把椅榻放在門口處陽光普及的位置,椅在榻上閉目養(yǎng)息。
自從進(jìn)宮之后,某人為她準(zhǔn)備了各式紅裳之后,她便未著過其他顏色的衣物。
紅色將她晶瑩剔透的皮膚襯得嫣紅如桃,她的唇色是好看的淡粉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誘人品嘗的光澤。
她整個人似乎是極放松的躺靠在椅榻上,一頭青絲隨意向后挽了個髻,余下幾縷發(fā)絲輕搭在胸前,偶爾的清風(fēng)便將她胸前的發(fā)絲輕輕吹起,遠(yuǎn)遠(yuǎn)看來,如一副賞心悅目的水彩墨畫。
只是近看會發(fā)現(xiàn),她并非如表面上輕松,眉頭深鎖,兩道好看的柳葉眉緊緊攏著,長而黑密的睫羽輕輕扇動著,昭示著主人的心緒不寧。
他說三日之后與她相談,事實(shí)上,從那日見面之后,已經(jīng)過了半月有余,他都未曾找過她,她亦沒有去找他……
向南站在她身后,將她的神情看得真切,眉頭微微擰了擰,欲言又止。
“之姐姐……”聲音脆甜,從殿門口傳了過來。
薄柳之動了動眉,倏地睜開眼,從椅榻上站了起來,看向殿門口,果見有一只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在門口處晃悠,抿唇輕笑,“向南,請溱公主進(jìn)來!”
向南點(diǎn)頭。
拓跋溱跟在向南身后走了進(jìn)來,一雙大眼卻不住的打量著魂蘭殿,不時用手戳戳手臂。
薄柳之搖頭,上前幾步將她拉了進(jìn)來,“大白天的還怕?”
拓跋溱搖頭,“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有些怕,不過一進(jìn)來才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尤其是那處的花房……”她伸手指了指,“很漂亮!”
說是這么說的,心里始終覺得有些怪怪的,畢竟這地方她都怕了這么些年了。
“喜歡就常常……”說到這里的時候,薄柳之雙眼閃了閃,叉開話題,“自那ri你回府之后便沒了你的消息,讓我很擔(dān)心……后來才知曉,你被你九哥禁了足……什么時候解禁的?”
聽到這個,拓跋溱好心情的笑了笑,“早就解了,并且我九哥哥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不再禁我的足。”
雖然代價有點(diǎn)慘痛!三天不吃東西,真的比打她一頓還殘忍!
“哦……”薄柳之挑眉,“印象中,你九哥哥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協(xié)的人,溱兒是如何做到的?”
拓跋溱便將事情的經(jīng)過與她說了一遍。
薄柳之聽后愣了愣,最后卻是諷然一笑,“你九哥哥確是一位好兄長,如果他能如對你一般對待南玥,南玥也不會……”頓了頓,看了眼臉色明顯暗下的拓跋溱,握住她的手將她按坐在凳子上,自己也坐到了她身邊的位置,“溱兒,我并非有意說你九哥哥的不是……”
拓跋溱反手握住她的手,搖頭,“我知道之姐姐,九哥哥對王妃嫂嫂不好,你視王妃嫂嫂如親人,你怪責(zé)九哥哥,我能理解。”盯著她的眼睛,“但是請相信,九哥哥他本性不壞的,他只是,只是……”咬唇,“總之,這次是九哥哥的錯,之姐姐怪九哥哥,溱兒無話可說。”
薄柳之淡淡點(diǎn)頭,拓跋瑞是什么樣的人她一點(diǎn)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南玥現(xiàn)在的情況。
皺了皺眉,“溱兒,南玥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還好嗎?”
拓跋溱點(diǎn)頭,“恩,我今早剛剛?cè)タ戳送蹂┥龤馍謴?fù)得不錯,身體也好了許多,也能下床走動走動了。”
聽話,薄柳之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拓跋溱歪著頭看她,從她一進(jìn)來的時候,她雖然對她笑,可是眉頭卻是皺著的,而且她眼睛下一片黑青之色,像是幾日不曾好眠。
咬了咬唇,問道,“之姐姐,你近來心情不好嗎?”
薄柳之怔了怔,眸光微閃,將桌上擺放的果食推到她面前,胡亂說道,“我沒有心情不好,只是最近有些失眠。”
“哦。”拓跋溱哦了聲,伸手拿了一只橘子在手里把玩,用眼角瞄了她一眼,“之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jì)小,什么都不懂?”
薄柳之驚了下,“怎么會這么說?”
“如果你不是覺得我年紀(jì)小,那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你為什么心情不好?”拓跋溱拿著橘子認(rèn)真的看著她,眼底有絲絲嗔意。
“……”薄柳之抽了抽嘴角,“溱兒,你誤會了,我不是覺得你小,不懂,而是……”
“而是什么?”拓跋溱瞇了瞇眸,一副逼問的摸樣。
薄柳之摸了摸手臂,避開她的視線,“而是我根本沒有心情不好……”
拓跋溱性子倔,你越是不說,她越是想知道。
嘟了嘟嘴,正欲接著問,突然見一抹黑影快速從殿門口奔了進(jìn)來,眨了眨眼,看出去。
那人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出現(xiàn)在了幾人的面前,站在房門口,喘道,“姑娘,請與奴才走一趟龍棲宮。”
龍棲宮?!
薄柳之皺眉看著房門口的人,他與向南穿著相似,只是顏色款式要大氣亮一些,有些印象,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但是龍棲宮不是那人的寢宮嗎?
她還沒開口問,身側(cè)的拓跋溱先開口道,“甄鑲,你讓之姐姐去龍棲宮做什么?皇帝老大讓你來的嗎?”
甄鑲?
薄柳之恍然大悟,是某人的貼身隨侍。
甄鑲搖頭,一臉急色,“姑娘,您還是隨奴才走一趟吧?”
他的樣子讓薄柳之警覺起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甄鑲抿唇,“皇上從昨晚開始便一直高燒不斷,將自己關(guān)在龍棲宮,任何人不得踏入,便連蘭君神醫(yī)也無可奈何……”
“什么?”薄柳之大驚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怎么會這樣?”
甄鑲搖頭,“奴才不知,不過皇上已連續(xù)半月處理政務(wù)至深夜,近日來少眠,前幾日便見皇上臉色有異,可皇上堅(jiān)持不讓傳喚御醫(yī),直到昨夜勞累過度暈倒在了毓秀宮,可是皇上醒來之后,便拒絕接受御醫(yī)診治,已經(jīng)有數(shù)名御醫(yī)被皇上‘趕’出了龍棲宮,現(xiàn)在即便蘭君神醫(yī)也無法踏進(jìn)龍棲宮半步,是以,奴才才冒失來請姑娘,求姑娘與奴才走一趟!”
“我?”薄柳之有些猶豫,“連樓蘭君都無可奈何,我去有用嗎?”
“之姐姐,皇帝老大那么喜歡你,你去肯定有用!”拓跋溱著急,在她印象中,她家皇帝老大可是鐵人,從未傷風(fēng)感冒過,都說病來如山倒,不病則已一病肯定很嚴(yán)重。
“姑娘……”甄鑲躬身懇請。
薄柳之咬唇,雙手?jǐn)噭樱翱墒恰?br/>
在她身側(cè)候著的向南見狀,眉心緊了緊,咬牙道,“姑娘,皇上近半月來,每晚都會到姑娘房外站著,一站就是一整晚,如今又聽甑公公說皇上每日處理政務(wù)都需至半夜,而后半夜又一直守在姑娘房外……可想,皇上即便是鐵打的身體,也禁不住這般折騰啊,姑娘還是去看一看吧!”
皇上每晚都來,且命令他不得將他來的消息告訴姑娘,他想,皇上或許真是很在乎這姑娘……
薄柳之背脊一震,睜大眼,他,他每晚都來……
呼吸滯了滯,有什么東西瞬間將她整顆心填得滿滿的,不再猶豫,她提起裙擺飛快往外走去。
余后幾人也快步跟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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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棲宮。
薄柳之趕到的時候,便見樓蘭據(jù)、拓跋瑞,甚至姬瀾夜都在外站著,一見到她,幾人便讓開了一條道。
因?yàn)橼s得及,薄柳之有些喘,閉了閉眼,她深深呼了口氣,這才緩緩走了進(jìn)去。
隨后而到的拓跋溱也準(zhǔn)備跨步跟上去,卻被人從后提著衣領(lǐng)拎了出來。
雙腿騰空,拓跋溱像一只小兔子般蹭著兩條腿,小聲抗議,“師傅,我要進(jìn)去看看皇帝老大……”皇帝老大病了,千載難逢啊,不進(jìn)去看看,她都白長了一雙眼睛了。
拓跋瑞瞪了她一眼,“拓跋溱,還胡鬧!”
拓跋溱癟嘴,安分了!
不是怕了他,而是心理有愧。
姬瀾夜搖頭,清透的雙眼有顯而易見的寵溺,將她放下來,拍了拍了她的小腦袋,“小溱兒,你信不信,今日進(jìn)去的若不是你的之姐姐,而是你,下一刻你便會被他從里面扔出來?”
“……”拓跋溱愣了愣,看了一眼殿門口站著的幾個男人,果斷點(diǎn)頭。
皇帝老大心情好的時候,你說什么都好,要是碰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可是六親不認(rèn)啊!
姬瀾夜輕笑,眼尾卻見一抹黑影快速掠過,轉(zhuǎn)眸看過去,什么都沒有,繃唇,眸色隨之沉了沉。
薄柳之走進(jìn)內(nèi)室門口,伸手欲推開那扇門,可手才將將碰上,里面便傳來一陣爆吼聲。
“滾!誰敢進(jìn)來朕就殺了誰!”聲音干啞,像是垂暮的老鐘。
這一聲響,薄柳之倒有些怒了,都這副樣子還這么盛氣凌人!
想著,她猛地推開門,幾乎同時,一柄亮光迎面冷冷的朝她飛刺而來,薄柳之完全沒料到,整個人傻傻的站在門口處,眼睜睜看著那柄亮光越來越近。
在它即將要刺入她腦門的時候,腰肢瞬間被一股力道箍住,不知是她太重了還是怎么,那股力道帶著她避開那柄亮光的同時,她整個人也被甩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身子被摔得有些疼,受到驚嚇的薄柳之卻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內(nèi)室外傳來一聲彭響聲,她這才嘞嘞的看出去,卻是那柄亮光直直插破殿外一抹人高的青瓷瓶……
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要是那劍真的插進(jìn)了她的腦門,她現(xiàn)在不知翻來覆去死了多少次…
咽了咽口水,眸子緩緩轉(zhuǎn)動,落在了同她一樣,坐在地板上涼涼看著她的某人身上。
他只著了薄薄一層單衣,臉色有些發(fā)白,性感的唇瓣干裂,眼窩下有深深的灰色,而他一雙幽黑的鳳眸紅痕密布,簇緊眉峰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薄柳之蹙眉,顧不上身上的疼意,爬起來就去扶他,“地上涼……”
“不要你管!”拓跋聿惡狠狠的甩開她的手,雙手撐在地上欲站起來,可是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在適才用光了,便連站起來都困難,他卻梗著脖子,像個孩子般固執(zhí)的瞪著她。
薄柳之看著他連番幾次都沒能站起來,心下一疼,眼圈也紅了紅,于是蹲下身子與他視線相平,“拓跋聿,你是小孩子嗎?”
“……”拓跋聿不理她,又動了幾次仍舊沒能站起來,有些泄氣的,索性便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氣。
薄柳之一見,急了,伸手就去拉他,“拓跋聿,你還病著,地上這么涼,你的病嚴(yán)重了怎么辦?”
他像是與她杠上了,無論她如何用力,他都躺在地上分毫不動,只是一雙鳳目卻死死的貪婪的盯著她。
有些動怒了,薄柳之氣得眼淚都快掉了下去,甩開他的手就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拓跋聿恨恨的瞪她,氣沖沖道。
薄柳之扭頭,故意道,“你不是不要我管嗎?你也不要管我去做什么?”
她一個人搬不動他,而甄鑲他們就在外面……
“……”拓跋聿臉紅了,氣的,梗著脖子不說話。
薄柳之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再次往外走。
可是還沒走幾步,便聽見身后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心頭驚了驚,偏頭看去,卻見某人扶著門框狼狽的趴在門口處,一雙眼睛赤紅,繃著唇看著她。
雙眼一澀,他是怕她真的走了嗎?!
兩人對視了一陣,薄柳之嘆了口氣,折了回去,彎身抱住他的手臂,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這次很配合,沒有為難她,在她抱住他手臂的那一刻,他伸手搭在了她的肩頭,將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在了她身上。
這場景……很熟悉!
薄柳之沒有像上一次般斥責(zé)他,咬著牙,承受著他的重量,一步一步帶著他往榻上而去。
拓跋聿從側(cè)面看著她的臉,她像是瘦了許多,下巴更尖了,可是依舊那么好看……如何也看不夠!
從門口到床榻的距離很近,兩人卻走了很長時間。
薄柳之知道他在看她,心口酸疼得厲害,眼淚在托著他走過這段路的時候流了滿臉。
終于將他放坐在踏上,薄柳之不動聲色抹去臉上的淚,沒有抬頭看他,扶著他躺在床上,細(xì)心的替他捏好被角,看了眼放在床頭凳子上已經(jīng)涼透的藥汁,抿了抿唇,轉(zhuǎn)身。
她才剛剛轉(zhuǎn)身,手卻在下一刻被他緊緊攥住,聲音沉鈍,“你又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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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