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慢點(diǎn),疼(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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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頭靠下來的一刻,拓跋聿捂住她脖子的手一抖,心一下空了,害怕失去她的恐慌占據(jù)恨惱,他厲吼著將她抱起疾步往外走去,“備車!!!”
一陣迫急的腳步聲之后,除了屋外依舊人聲鼎沸,屋內(nèi)陡然陷入沉寂。
姬蓮夜此時(shí)已坐在榻上,俊逸的臉頰依舊有些紅艷,綿密的長睫垂下,將他一雙星目隱于睫影之下,辨不出他此時(shí)的神情。
忽的,他握緊拳頭,邪肆的嘴角揚(yáng)起一抹詭譎的弧,星目騰出猶如野獸爭奪獵物時(shí)殘冷的焰芒,幽幽看著房門口。片刻之后,躍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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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殿。
拓跋聿眉頭擰緊,鳳眸深深爠著榻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人兒,薄唇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如何?”
樓蘭君淡淡睥了他一眼,看了眼占據(jù)了他床榻的某人,眉尖有一閃而過的嫌棄,“傷口不是很深,只是出了點(diǎn)血,無礙!”說著,偏頭看向侯在床側(cè)的喜兒,“喜兒,從暗格上木盒里的綠瓶取過來。”
喜兒點(diǎn)頭,動作麻利的將綠瓶取過遞給他。
樓蘭君打開瓶蓋,照著薄柳之的傷口灑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粉末一觸上她的傷口便迅速化開,深入傷口里層,血液很快止住。
頸邊癢癢麻麻的,時(shí)而有些痛,薄柳之不適的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首先入目的是一頭罕見的銀發(fā),而后是一雙冰涼刺骨的眸子,薄柳之微微抖了抖,雙眼倏地睜大,“樓……嗯……”好痛!
聽她痛呼,拓跋聿微微握了握拳,抿著唇?jīng)]有出聲。
“現(xiàn)在喊痛不嫌晚了!”樓蘭君冷冷諷道,卻也提醒道,“你脖子上的傷口傷及咽喉,這幾日最好不要說話,否則便真成了啞人。”
薄柳之臉白了白,她沒想到她這一下竟然害她差點(diǎn)就成了啞巴……心頭一陣后怕。
當(dāng)時(shí)因?yàn)榍闆r逼不得已,一時(shí)又想不出好的方法阻止他,再加之根繡簪是雕花木制的,是以她下手的時(shí)候用了點(diǎn)力,但是她真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
要是早知道會害她成了啞巴,打死她也下不去手……
一聽到樓蘭君的話,拓跋聿臉色頓時(shí)黑了下去,咬牙瞪向她,“薄柳之,你便就這點(diǎn)能耐,除了給朕下跪便是以死相逼于朕,你真是好,好得很!”
薄柳之這才發(fā)現(xiàn)他也在,雙眸突地涌出些許水意,她看著他,“拓跋……咳咳……”
她才剛出口,便疼到不行,難受的咳了起來。
拓跋聿更氣,閉上雙眼,又倏地睜開,恨恨道,“薄柳之,你下次若是再想尋死就離朕遠(yuǎn)一些,不要讓朕瞧見!”
話落,一拂袖轉(zhuǎn)身往殿外走去。
“……”薄柳之艱難爬起來,伸手試圖留下他,可是只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nèi)。
比起脖子上的疼意,他說的狠話宛若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刺著她的心臟,讓她渾身都疼。
她知道,她這次是真的傷到了他,她能從他眼底看到濃重的無力和悲涼……
樓蘭君看著她眼角的淚,寒涼的眸子閃了閃。
拓跋聿裹著滿身的怒意走出朝暉殿,直直往毓秀宮而去。
甄鑲和南玨見狀,立即跟了上去。
突地,拓跋聿停下腳步,沉聲道,“立即宣忠烈侯進(jìn)宮!”
甄鑲一愣,隱約能猜出他的意圖,躬身答道,“皇上,忠烈侯早在申時(shí)便讓太皇太后宣進(jìn)了壽陽宮,至今未出。”
申時(shí)一直未出?!
拓跋聿沉吟片刻,折身往壽陽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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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
拓跋溱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臉色有些發(fā)白,瑩潤的唇瓣已經(jīng)干得不像樣子,而她面前的餐桌上仍舊擺放著數(shù)道她平日愛吃的飲食,甚至連一些某位哥哥不讓吃的零嘴也在一旁擺放著。
眼眶濕濕的,嘟了嘟嘴,她看了眼離她最近的一盤紫色葡萄,真的,真的好想吃……
小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趴過去,在即將觸上一顆葡萄的時(shí)候又猛地收回,狠狠搖頭,這次決不能這么沒出息,哼,他一日不放她出去,她就一日不吃東西,看誰熬得過……誰……
正在這時(shí),有聲音從門口傳了進(jìn)來,接著房門被人從外打開了,以為是她那位狠心的親哥,拓跋溱孩子氣的立馬將頭轉(zhuǎn)向里側(cè),不去看他。
耳邊的腳步聲近了,很輕,接著一股淡淡的青竹淡香適時(shí)飄了過來。
拓跋溱身子微微一抖,脫口而出道,“師傅……”
不等她轉(zhuǎn)過頭去,身子突地騰空,落入了一抹溫暖的懷抱。
拓跋溱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委屈的窩進(jìn)他的懷里,深深嗅了嗅,“師傅,我餓……”
姬瀾夜輕笑出聲,掃了眼桌上各色某人喜愛的飲食,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桌上不是有東西嗎?怎么不吃?小饞貓!”
拓跋溱搖頭,“九哥哥這次太過分了,我不就是說了他幾句,他就惱羞成怒,非但不讓我看王妃嫂嫂還將我關(guān)在了房間內(nèi),哪里也去不了……他不能這樣,每次只要我讓他不高興了,就禁我的足。我亦不是小孩子,他怎能每次都用這個(gè)方法關(guān)住我……”
“所以你便絕食抗議?”姬瀾夜唇間有淡淡的責(zé)怪,“小溱兒便覺得絕食不是孩子氣了嗎?”
拓跋溱愣了愣,從他懷里抬起頭,怪怪的看他,“師傅,你不是被九哥哥收買了,來說服我吃東西的吧?!”
“……”姬瀾夜敲了敲她的小腦袋,“你便不能認(rèn)為是為師我擔(dān)心小溱兒所以才來的?”
拓跋溱輕哼,“之前我被禁足的時(shí)候你干嘛不擔(dān)心我!”說著便要從他懷里下來,但是三日沒吃東西的人能跟一個(gè)身強(qiáng)力壯的男子比體力嗎?!
姬瀾夜收了收手臂,瀲滟的雙眼內(nèi)有淺淺的心疼,小丫頭餓得臉色都白了,身子也比之前抱著更輕了……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一根白若大蔥的長指輕輕勾住她的下巴,將她轉(zhuǎn)過來,看著她的眼睛道,“小溱兒,為師很擔(dān)心你,所以才來的,并非你的九哥哥收買了為師……還是你覺得為師那么好收買?”
拓跋溱因?yàn)樗膭幼鳎∧樇t了紅,咬著唇不說話。
在她印象中,她家?guī)煾荡_實(shí)不是那么好收買的,他來到東陵王朝之后,除了偶爾被皇帝老大拖去彈彈琴之外,還真沒看見有人能請得動他。而他無事的時(shí)候便一直待在樂坊小筑研究琴譜,偏就在暗潮洶涌的皇宮重地覓得了一片世外桃源。
恩,師傅高風(fēng)亮節(jié)與世無爭,估計(jì)真不會被什么東西收買!
看她的樣子想來是信了,不再多說。
他伸手觸了觸桌上的盤碟,還有些溫度。
之后便執(zhí)起桌上的箸子捻了一些清淡的菜肴放在瓷碗里,而后端起來,便要給她喂。
拓跋溱看見,像是躲避洪水猛獸,小腦袋不住的往后仰去,“師傅,現(xiàn)在還不能吃,你快把碗放下,不要拿到我眼皮底下,我怕我會忍不住!”
“……”姬瀾夜黑線,勾住她的小脖子拉前,“誰讓你忍了,想吃便吃!”
拓跋溱抓住他胸口的衣襟,搖頭,“不行,我不能認(rèn)輸,這次我一定要贏他,不然他日后定會看不起我,我就只能被他一輩子欺負(fù)的份兒!”
姬瀾夜擰眉,這丫頭倔起來還真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將碗筷放在桌上,單手將她提起來跨坐在他的腿上,“小溱兒,你以為今日為師如何能從門口大大咧咧的走進(jìn)來?為師又是如何知曉你三日不曾吃過東西?”
“……”拓跋溱咬唇,垂眸,“是九哥哥告訴你的?”
“恩。”姬瀾夜再次勾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雙眼道,“小溱兒,或許你的九哥哥不是一個(gè)好夫君,但是他確實(shí)是一名稱職的哥哥……”頓了頓,“小溱兒能告訴為師,你那日回府是如何說了你九哥哥幾句的?”
拓跋溱眸子迅速閃過無措,捏住他衣服的手更緊了,唇瓣哆璱,好一會兒才小聲道,“那日我是說得有些過分,我知道,我……不該提那件事……”
說著說著,她便輕輕哽咽了起來,“九哥哥……心里……也苦……我,我不該的……”
姬瀾夜看著小徒兒臉上的水珠,心下不忍,將她攬進(jìn)懷里,輕拍著她的背脊,柔聲道,“好了好了,為師知曉你定不是有意傷你九哥哥的心,但是小溱兒,絕食的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拓跋溱點(diǎn)頭,又搖頭,點(diǎn)頭是保證下不為例,瞄了眼桌上的美食,只能說絕世純碎是給自己找難受。而她搖頭的是,她固執(zhí)得一定要贏了這次,她不能再像小的時(shí)候每次出錯(cuò)都被禁足,所以這一次的絕食必須堅(jiān)持到底,直到他答應(yīng)她,再也不禁她的足!
姬瀾夜失笑,托起她的臉,拇指輕揩她眼角的淚,“小溱兒,你若是將這餐吃下,為師就帶你離開!”
“……”拓跋溱眼中光亮一閃而過,瞬間又暗了下來,軟軟的靠在他的肩頭上,“師傅,你能帶走我一次,能每次都帶我走嗎?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每次都帶她走……?
清泠的雙瞳浮出縷縷寂沉,嘴角卻掛著淺淺的笑弧,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為師每次都帶你走,你的九哥哥已經(jīng)認(rèn)輸了!”
認(rèn)輸?!
拓跋溱睜大眼,不可置信的從他肩頭上爬了起來,“九哥哥答應(yīng),再也不禁足了嗎?!”
“你若是再不將這桌上的東西吃下,你的九哥哥會反悔也不一定。”姬瀾夜說著,若有所指的看了眼房門口。
拓跋溱看過去,沒有看見這幾日日日守在她門口的護(hù)衛(wèi),反倒看見了房門一側(cè)不小心露出的一截衣擺。
眼眶紅了紅,喃喃道,“九哥哥……”
姬瀾夜見她又要掉金豆子了,嘆息,將桌上的碗筷端了起來,“吃吧,快涼了!”
拓跋溱喉間有細(xì)微哽咽,看了眼碗中全是素食,借故眼淚刷的掉了下來,“師傅,你虐待我,你給我的怎么全是素食,我要吃肉,吃肉……”
姬瀾夜抽了抽嘴角,“你三日不曾吃東西,先吃些清淡的膳食養(yǎng)養(yǎng)脾胃……”
“不管,我就要吃肉……”
“不可……”
“師傅,你對我不好了……”
“……”
在房門一側(cè)站在的拓跋瑞聽到房間內(nèi)的動靜,嘴角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的弧度瞬間沉了下去,眉尖溝壑深深,擰眉往一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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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陽宮。
太皇太后坐在鳳座上,身前擺放了一方高腳長桌,桌上安放了一頂小火爐已經(jīng)一些煮茶所需用品,手上戴了一套金絲織絡(luò)而成護(hù)套,煮茶的手法熟稔,最后,她拿起桌上的錦帕執(zhí)起壺耳倒了一杯熱茶出來,示意身邊的蘇嬤嬤送下去,“忠烈侯的發(fā)妻乃是煮茶的高手,哀家上次一飽口福,至今難忘,哀家自愧不如,忠烈侯便賣個(gè)面兒,勉強(qiáng)喝一喝,哀家煮的茶,下咽還是可以的……”說完便哈哈笑了聲。
祁暮景臉上表情淡淡,“太皇太后過獎了,內(nèi)人茶藝平平,豈能與太皇太后相提并論。”
這時(shí),蘇嬤嬤也端著茶走了下來,恭敬的遞給他。
祁暮景將將伸手去接,有人卻比他更快……
拓跋聿捻過茶杯,鳳眸暈著滿眶的邪氣,嘴角斜斜一揚(yáng),“皇奶奶泡的茶?”
太皇太后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壽陽宮的某帝,布滿褶皺的眼尾笑出層層紋路,笑嗤,“怎么?哀家便不能泡茶嗎?”
“哪里……”拓跋聿瞇了瞇眸,“孫兒只是驚喜了,孫兒的皇奶奶還真是無所不能……”說著,搖了上前,直接擠到了太皇太后的身側(cè),伸手?jǐn)堖^她的肩頭,將她帶到懷里,笑道,“皇奶奶便告訴孫兒,有什么是皇奶奶不會的?”
“哈哈……貧嘴!”太皇太后被他哄得心情舒暢,眉眼全是笑意。
拓跋聿也笑,抿了口手中的茶,置于舌苔細(xì)茗,夸道,“入口清苦,久之香醇濃釅……皇奶奶泡的茶好,孫兒怎的就是貧嘴了……”鳳眸悠閑落在祁暮景身上,“不信問一問忠烈侯,朕的皇奶奶茶藝如何?”
此時(shí)蘇嬤嬤已經(jīng)另備了一杯茶遞給他。
祁暮景端杯,優(yōu)雅的輕啜了一口,片刻,挑眉道,“香氣純正、滋味鮮爽醇美,卻是好茶,太皇太后茶藝精湛,世間難得!”
“哈哈……”太皇太后再次大笑,“你們就會哄哀家這老太婆開心!”
“哪里老了?給孫兒看看……”拓跋聿說著,仔細(xì)看了看太皇太后的臉,認(rèn)真道,“皇奶奶最近可是是不是吃了什么奇珍妙藥?!”
“……怎么?”太皇太后不解,搖頭,“無!”
“不可能,皇奶奶若是沒吃什么妙藥,皮膚怎的這般好,孫兒都自愧不如了!”拓跋聿接道,眼尾淡出點(diǎn)點(diǎn)笑意。
太皇太后愣了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胡話逗她開心,憐愛的拍了拍在她肩上的手,“你這孩子,總是知道如何逗哀家開心……”
拓跋聿輕笑,沒有說話,鳳眸不動聲色看了眼祁暮景。
他瘦得驚人,整個(gè)人黑氣沉沉,若不是日日看著他的變化,他或許此刻便認(rèn)不出他。
瞇了瞇眸,最后將目光落在身側(cè)的人上,鳳瞳幽幽,心思深省輾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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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蘭殿。
薄柳之瞇眸靠坐在床頭上,拳頭在兩側(cè)握得緊緊的。
自那日向南從朝暉殿將她接回來之后已經(jīng)好幾日了,那人沒有來過一次。
心里有些空,有些慌,還有絲絲愧疚,更多的卻是害怕……
正當(dāng)她閉目想著的時(shí)候,一道陰影從頭頂蓋了下來,鼻息被一股好聞的龍涎香瀠繞。
薄柳之倏地睜大眼,果見是多日不見的某人此刻正目光沉沉的盯著她,見她看著他,他竟是甩袖就走。
薄柳之喉口微堵,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已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嗓音軟膩,“拓跋聿,別走……”
拓跋聿身子微僵,肅著臉看了她一眼,鳳眸波光難測。
薄柳之顯得有些無措,動了動唇,聲音漸啞,“我們談?wù)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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