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勢利
“這女人倒是敏感……”</br>
張恒坐在椅子上,手上端著一杯冰水,嘴里叼著根吸管慢慢吸著。</br>
對于他來說,這世間大多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柳如玉的那點(diǎn)小心思,他還能看不出來?</br>
如果他不想幫忙,那么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請得動他。</br>
張恒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柳如玉對江紅鯉諸多照顧,這是恩情,給了聲名狼藉的自己工作的機(jī)會,這也是恩情,所以自己幫她一回也沒有什么。</br>
只是幫歸幫,柳如玉的這種方式卻讓他有些不喜,所以略施懲戒,卻未曾想到,這女人是一塊旱地,眼神稍稍一撩撥,就已經(jīng)泛濫了。</br>
“嗨,張老師,您在這呢。”</br>
肌肉男遠(yuǎn)遠(yuǎn)的走過來,臉上帶著笑。</br>
“我叫白雙喜,找您大半天了。”</br>
“找我?”張恒眉頭一挑。</br>
“我覺得如玉姐提的那事,還是得給您說說。”白雙喜滿臉憨厚,說道:“那評級大會不簡單,很多行家到時候都要來,里頭不乏一些知名的國際級人物,您要是掉以輕心,到時候可能會吃大虧。”</br>
“柳如玉不是說破個記錄就可以么?”張恒平靜詢問。</br>
“哪有那么容易?”白雙喜哭笑不得:“評級大會上的記錄最低都是拿省市級做參考,有的項(xiàng)目,用的還是國際級,那可都是世界記錄啊。”</br>
白雙喜是個老實(shí)人,雖然柳如玉是他的老板,但他心里頭還是覺得過不去,專門找上來告訴張恒真相。</br>
在他想來,知道難度后,張恒就該做出自己的選擇了。</br>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張恒的臉上始終淡然,自己所說的事情并沒有讓他有絲毫的動容。</br>
“無妨。”張恒給出了自己的回應(yīng)。</br>
咝!</br>
白雙喜倒吸一口冷氣,比出了個大拇指。</br>
“甭管有沒有這能耐,咱有這膽識,就值得吹一波。”</br>
這人說話是個實(shí)誠人,既然要在地球上生活,那么朋友肯定是不能缺少的,張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說道:“也別老師老師的叫了,都把我喊老了,你比我大,直接喊我名字就行。”</br>
“成。”白雙喜也露出笑容。</br>
這家伙是個運(yùn)動狂熱愛好者,整天泡在健身房里,不過運(yùn)動也講究天賦,他雖然下了苦功,但效果卻一般,著實(shí)讓他困擾。</br>
張恒稍稍一思索,倒是給了他不少建議,白雙喜琢磨一陣,眼睛都亮了。</br>
“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呢?行家就是行家啊!”</br>
張恒淡淡一笑。</br>
堂堂仙尊,如果連這種小事都不能給出指點(diǎn),那也太浪得虛名了。</br>
“兄弟,你也算是咱這的員工了,要不待會兒我做東,咱們叫幾個同事,到對面餐廳搓一頓?”白雙喜心情極好,咧著嘴說道。</br>
張恒想了想,反正自己待會兒也沒啥事做,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br>
有人請客,自然不缺人響應(yīng),也就是幾分鐘的功夫,白雙喜就領(lǐng)了幾個人過來。</br>
張恒瞄了一眼,有男有女,這家伙人緣倒是不錯。</br>
一伙人浩浩蕩蕩的出去,到了對面的西餐廳。</br>
進(jìn)門的時候,張恒有些詫異,以敗家子記憶中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這家西餐廳屬于上檔次的那種,白雙喜可不是什么有錢人,居然這么大方?</br>
他覺得自己肯定沒這么大面子,入座后刻意觀察了下。</br>
來的這些女人里面有個姿色不錯的,古銅色的肌膚,屬于那種運(yùn)動女孩的類型。</br>
白雙喜時不時的偷偷看她,跟這女人說話的時候,語速要么快,要么慢,臉也有點(diǎn)紅,可不是一副暗戀的模樣么?</br>
女人都是敏銳的,何況白雙喜這傻小子簡直把我喜歡你四個字掛在了臉上,她哪里還能看不出來?</br>
只是呢,她卻將眼里的那一絲得意掩飾的很好,翻著菜單說道。</br>
“這回有新同事,可不能又點(diǎn)牛排,意面什么的,這樣顯得不尊重。”</br>
白雙喜連連點(diǎn)頭:“那是,你覺得什么合適,咱就點(diǎn)什么吧。”</br>
女孩笑了笑,說道:“那行,就這三樣吧。”</br>
她把菜單遞給白雙喜,剛低頭一看,白雙喜就倒吸了一口冷氣。</br>
“怎么?不合適?”女的神色一冷。</br>
“沒,合適,你喜歡就行。”白雙喜咬牙說道。</br>
張恒瞄了一眼,這女人點(diǎn)的菜是鵝肝,澳洲龍蝦,還有魚子醬。</br>
像是這種上檔次的西餐廳,本來便宜的菜式都是溢價幾倍銷售,而本就昂貴的菜,對于普通人來說可就有點(diǎn)天價的意思了。</br>
“這女人不厚道啊……”張恒暗暗想著。</br>
“我去接個電話。”白雙喜起身,抱歉的笑了笑。</br>
他剛一走,幾個人就笑了起來。</br>
“姍姍,這傻大個上回就說去打電話,結(jié)果是問他表哥借了八千塊錢,這回又去打電話,你猜要借多少?”一個扎著馬尾辮,有幾個雀斑的女人笑著說道。</br>
“他表哥也沒什么錢,上次借的估計(jì)他還沒還,這一回肯定是借不到了,我估計(jì)啊,他得去問他爸媽要錢。”運(yùn)動女孩滿臉得意,似乎覺得這很好玩。</br>
“我聽說他爸媽都還在農(nóng)村種地呢,你點(diǎn)的這幾個菜得一萬多,拿出這錢不容易吧。”坐在“姍姍”邊上的男人說道。</br>
“怎么?你還可憐他了?”</br>
“可憐個屁啊,這傻缺腦子都被肌肉塞滿了,耍了他幾回,還能上當(dāng),我就怕他付不出錢到時候還得咱們掏腰包。”</br>
幾個人議論紛紛,完全把張恒當(dāng)成了空氣。</br>
其實(shí)他們也不是忽視張恒,一開始的時候,幾個女人都打量過他了。</br>
她們在社會上廝混的久了,一雙眼睛堪稱火眼金睛,誰有錢誰沒錢,看穿的衣服就能看出端倪……張恒這一身地?cái)傌洠际墙t鯉給他置辦的,說是以后要習(xí)慣簡樸,他穿著覺得沒有什么區(qū)別,但在這些人眼中,就變成了窮逼。</br>
再者,張恒還是白雙喜的朋友,他們自然又看輕了三分。</br>
“癡情種遇上了薄情女……”張恒一切了然。</br>
而就在此時,白雙喜走了過來。</br>
他臉色難看,眼神閃爍,猶豫了好一陣,才吞吞吐吐的說道。</br>
“我的錢可能不夠,剛算了下,幾道菜加起來兩萬呢,要不咱們換別的,或者改天再吃。”</br>
話音落下,他頭低了下去,明顯覺得很丟臉。</br>
砰!</br>
陳姍姍直接拍了桌子,怒道。</br>
“沒錢你裝什么大頭蒜?窮逼一個還往西餐廳跑?”</br>
“姍姍,我……”白雙喜面如土色。</br>
“呵呵,就你這種人還想追姍姍,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br>
“你可真夠沒用的,兩萬塊錢都湊不出來。”</br>
“實(shí)在不行,可以去賣腎啊,連腎都舍不得賣,還好意思泡妞?”</br>
幾個人說話尖酸刻薄,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br>
西餐廳的環(huán)境是比較安靜的,這邊一鬧,餐廳還以為出了事,馬上就有個經(jīng)理過來。</br>
做生意的人,更是有眼力見,隨便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伙人都不是什么有錢人,所以立即擺出張臭臉:“你們要吃飯就老老實(shí)實(shí)吃飯,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還敢大呼小叫!”</br>
陳姍姍訕笑一聲,說道:“這不能怪我們,主要是這個家伙,他想退菜。”</br>
“退菜?”經(jīng)理說話的分貝猛然拔高,他冷冷的看向白雙喜:“菜已經(jīng)做了,想退可以,付一萬塊錢補(bǔ)償費(fèi)!”</br>
“我們明明都沒吃,為什么還要付錢?”白雙喜雙目一紅,卻是怒了。</br>
他是個大塊頭肌肉男,一發(fā)火,還真有幾分威懾力。</br>
“你他媽嚇唬誰呢?”經(jīng)理招呼了一聲,馬上幾個保安就過來了,他冷哼一聲說道:“我告訴你,這家餐廳是洛家的產(chǎn)業(yè),你在這里惹事,我弄死你都沒人敢管你信不?”</br>
洛家?</br>
陳姍姍幾人臉色一變,趕緊退后。</br>
“我們和他可沒有任何關(guān)系,都是他一個人在鬧事。”</br>
經(jīng)理看著汗如雨下的白雙喜,走過去,囂張的拍了拍他的臉,說道:“一身肌肉嚇唬誰呢?小子,今天算你倒霉,老子昨天打牌輸了錢,你撞槍口上了,三萬塊錢,你拿出來今天的事情了結(jié),不然這事沒那么容易解決。”</br>
說著,他又指著眾人。</br>
“你們誰要是不服的,盡管幫他。”</br>
幾個人連忙搖頭,在知道餐廳的后臺是洛家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嚇到了。</br>
洛家可是靜海市最頂尖的大家族之一了,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包括房地產(chǎn),餐飲,旅游,科技等等。</br>
可以說,洛家的人跺一跺腳,整個靜海市都要抖三抖。</br>
“過分了。”</br>
張恒嘆了口氣,站了起來。</br>
“喲呵,來個個幫忙的?”經(jīng)理明顯沒把張恒放在眼里。</br>
張恒懶得看他。</br>
走過去,他拍了拍白雙喜的肩膀。</br>
“這個人雖然滿嘴噴糞,但他有一句話說的對,你這一身肌肉不是拿來嚇唬人的,關(guān)鍵時刻,得用得上。”</br>
“可是……”白雙喜眼里滿是掙扎,身子顫抖了起來。</br>
張恒知道,地球上的男人都累,有的時候熱血沖動了,后果卻是家人受苦。</br>
他再次嘆息,看向餐廳經(jīng)理。</br>
“老實(shí)說,你這種貨色,我是懶得理會的。”</br>
“但不得不說,今天你惡心到我了。”</br>
“白雙喜是我剛交的朋友,所以不好意思,今天你得受點(diǎn)苦。”</br>
話音落下,他不等經(jīng)理回答,眸中冷色一閃。</br>
他伸出手,抓住經(jīng)理的手腕,猶如抓著個破口袋,隨便一甩,就砸在了桌子上。</br>
轟隆。</br>
桌子都被砸的塌了。</br>
“王經(jīng)理!”一群保安急了,撲了過來。</br>
然而對于張恒來說,人數(shù)并沒有任何優(yōu)勢。</br>
他身子靈活,猶如穿花蝴蝶一般,根本沒人能摸得到他,而他隨便一戳,一碰,一拍,就是一個人飛出去。</br>
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群人全都趴在了地上。</br>
“你打我,你敢打我,我告訴你,今天你死定了!”王經(jīng)理爬起來,滿眼都是怨毒之色,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洛家,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br>
“你憑什么能代表洛家?”</br>
忽然間,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br>
“誰他媽說話?”</br>
王經(jīng)理怒罵一聲,猛地回頭,卻是臉色驟然變得蒼白。</br>
他膝蓋一軟,居然跪了下來,顫巍巍的叫道。</br>
“大,大小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