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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什么可以相信你?”一個在廣場上偶遇,憑空過來搭訕的人,是個正常人都會懷疑他的動機,“還有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當著他的面,給秦明峻撥了一個電話,季君嚴很清楚地聽到他表哥的聲音在電話那端想起:“陸三少怎么有空給我電話?”
“有點事經(jīng)過綠島,想問問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那人以一副熟稔的口氣這樣回答。
“陸三少的身體好像不太舒服?”
“路上有一點著涼。”
季君嚴看兩人寒暄,中間穿插一些他在表哥那里聽過的似是而非的話,然后掛斷電話。
“這下你該相信我的身份了吧,不過我猜你表哥在你面前一定不怎么提起我們這些朋友。”自稱陸亞亞的人這時似乎并沒有坐下的意思了,他的眼睛極快地掃了一眼遠處,之后若無其事地收回來,繼續(xù)和季君嚴說,“更確切的說,你表哥根本不想和你有更多的牽扯吧?這也可以理解,秦明峻的事業(yè)現(xiàn)在正處于上升期,秦家現(xiàn)在對他來說,不是助力,而是負累,我們每個聰明人都會知道該怎么選擇。”如果季君嚴這時轉(zhuǎn)頭的話,就會看到在廣場附近的路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大眾車,車里還坐著一個人。
這人的話準確地戳中了季君嚴最敏感的那根神經(jīng),表哥這一個多月來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他有過此類的猜想,他家現(xiàn)在沒權(quán)沒勢,所有人都看不上了。連媽媽唯一的外甥都不愿意幫忙了,他曾經(jīng)問過表哥,紀家或者表哥的朋友里面有可以求助的嗎,但是表哥一個人都不給他引見,說出來都沒人信吧,他在綠島停留了一個多月了,但紀家的家長,他一個人都沒見過,而這一切都是表哥刻意回避的緣故。
“我們幫你自然是有交換條件的,不過你大可以放心,那件事你一定可以做到,至于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北京的陸家,就你父母來說,當年的事情并不算嚴重,這么多年過去,只要安排得當,讓他們順利回國,我想這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現(xiàn)在就看你怎么選擇了。”
季君嚴陷入沉默,他知道不能相信突然冒出來的這種人,但是他又想著這可能是個機會,錯過可惜。
那人看到王格,也就是秦明峻安排隨身跟著季君嚴的人,遠遠拎著一杯外賣咖啡正在往這邊走,他很快地遞給季君嚴一張紙條,“一旦季三先生回國,季老真的會忍心把離別二十年的親生兒子攆出門嗎?一旦季三先生被原諒,依季家如今的聲勢,我想季少爺?shù)纳韮r也不會只是如此吧?我們的建議,請季少爺可以好好考慮,我們絕不勉強,但也希望能盡快收到季少爺?shù)拇饛停吘故虏灰诉t,遲則生變。”
他說完這些,在長椅臨近的攤子上隨意拿個蝴蝶風箏,付錢走人。
王格端著季君嚴指定的咖啡過來,“季少,剛才那人是認識的嗎?”他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那人在這季君嚴說話。
季君嚴接過還熱著的咖啡,打開蓋子,深深吸口氣,撩撩眼皮問,“我哥讓你來是監(jiān)視我的嗎?”
他說這話的語氣不算重,但王格立刻意識到是惹到這位主兒了,忙不迭道歉說,“季少說的哪里話,參謀長怎么會讓我這么做,我這人拙嘴笨舌的不會說話,剛才就是順嘴問了一句,季少別和我一般見識。”
“王哥也別這么自謙,我感覺我哥挺相信你的,要不然也不會派你照顧我是吧?”季君嚴雙手握著杯子搓搓,不怎么在意地說,“那人我不認識,只是他要買東西,整錢找不開,他找我換點零的。被海風吹得有點頭疼,我們回去吧。”
“那您稍等一會,我這就去把車開過來。”
季君嚴點點頭。
另一邊自稱陸亞亞的人已經(jīng)上車了,車內(nèi)另一人問他,“怎么樣?他答應了嗎?”
“沒一口答應,但是據(jù)我觀察,應該是七八成的把握,年紀小,就算裝得再老成,有時候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而且咱又抓的是他的致命弱點。不過我看這孩子不像是能成大事的,他真的能給咱幫上忙嗎?”
“他能不能成事不要緊,關鍵是他的身份,只要有他,就可以把季家和秦明峻都拉下水,這水攪地越混,對咱們越有利。”
“您說的有道理。”
“走吧,去會會咱們香港來的貴賓,來綠島可不是只為了季君嚴。”
*
季君嚴回暫住的寓所之后,就以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為由,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里,拒絕任何人的打擾,聽了之前那番話,他當然不可能睡得著。北京的陸家他當然知道,媽媽雖然在國外多年,但對國內(nèi)的時事還是很關注的,在他回國之前,媽媽在給他講現(xiàn)在國內(nèi)的大概情況,提到陸家的時候,言語之間有些不以為然,但也說過陸家不容小覷。
如果那人真是陸亞亞,不管那人的條件是什么,都可能是一次莫大的轉(zhuǎn)機,爸爸的心愿是希望媽媽生命的最后一段時間可以回到國內(nèi),媽媽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媽媽的希望就是希望他可以留在國內(nèi)。如果這次機會能讓一家三口在國內(nèi)相聚,其余的事情無關緊要。
季君嚴在床上翻來覆去想通這些,他上網(wǎng)查查陸亞亞,網(wǎng)上叫陸亞亞的人不少,但真正符合條件的不多,他查來查去也就覺得那個代表鴻遠參加一個學術(shù)交流會議的描述像現(xiàn)在這陸亞亞,但這則報道又沒配圖。
仔細分析過利害得失,季君嚴決定賭一次,他撥了這個陸亞亞留下的電話,兩人秘密又見了一次,在季君嚴的極力要求下,兩人簽訂了一份類似合約的東西,大意就是他幫助陸亞亞做一件事,陸亞亞安排他父母回國。
事后,那人主動和季君嚴握手說,“季少爺,合作愉快,你盡管放心,要求的事情對你來說絕對不難。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不要驚動其他人,其他的我們以后電話聯(lián)系。”
季君嚴心里明白,事情絕對不會像這個陸亞亞說的那么輕松,否則陸亞亞就自己做了,也不用特地來找他,但是他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選擇,能找到的人都不打算幫他。
*
對于季君嚴的糾結(jié),陳安修當然感受不到,他現(xiàn)在的日子是這兩年少有的安靜平和,也許就像慧安說的,今年轉(zhuǎn)運了說不定。
花了幾天的功夫,和張言他們到山上挖竹根,在新蓋好的農(nóng)家小院四周種上一圈兒,在這之前,陳安修就網(wǎng)上和老主顧間說了農(nóng)家小院正式對外營業(yè)的事情,配了些內(nèi)部裝飾和外面的風景照片,雖說現(xiàn)在不是山上最好的季節(jié),但還是有人被這安靜淳樸的景色吸引到,表示想來山上住兩天。農(nóng)家小院可以按房間出租,也可以包整個院子,經(jīng)濟實惠的價格也是吸引人來入住的原因之一。
消息發(fā)出去一個星期,陸陸續(xù)續(xù)就來了十來個住客,數(shù)量算不上很多,不過陳安修覺得這個開頭還不錯。現(xiàn)在人住客不算多,小飯館里又不忙,清理衛(wèi)生的工作暫時就交給徐麗和羅芳芳負責,但陳安修也有再招幾個人的打算。就是最近又是裝修又是蓋房,還要修豬圈和雞舍,錢都是出的,都沒怎么進過,他的手頭資金現(xiàn)在有點緊巴。
“去哪里了這是,踩的鞋子是都是泥。”江三爺爺坐在門外,膝蓋上放著個小筐子,正在擼新采回來的榆錢兒,看到陳安修一腳泥的回來就問了一句。
陳安修把手里頗有分量的紙袋子遞給孫曉,一邊在門口跺腳,一邊說,“跟我爸爸去了茶廠一趟,訂了些今年的春茶,有些老客戶早早就打了招呼。”貨真價實的東山春茶不是那么好賣的,市場上好多都是冒充的,有客戶在陳安修這里買過一次,一對比就知道哪些是真的,“回來順便去看看山上的豬圈蓋得怎么樣了,里面有兩個年輕力壯是我小學同學,二村那邊的,有些年沒一起好好說過話了,說著說著就鬧起來了,我一時沒注意,一腳踩到和的泥里了。”
豬圈不比蓋房子,用不著專門的工程隊,從村里找些手工好的泥瓦匠就好,還有些親朋鄰里的自發(fā)過來幫忙的,這些都是情面,不收錢的,陳安修就在飯菜上多下功夫,頓頓好魚好肉的上,務必讓人都吃好了。
“你還是去換雙鞋吧,現(xiàn)在還不暖和,別凍著腳。山上那邊,誰幫著看著呢,還是你三叔?”
“恩,他最近休班。”三叔三嬸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從以前親戚間迎來送往的賬面上的事情就愛找他爸媽拿主意,可能就是太老實了,在五個兄弟姊妹中沒什么說話的分量,有事大家也不會刻意找他們兩口子商量,不過自從章時年幫著天意和文文找了份不錯的工作后,他們可能是了卻了心里的一件大事,看著比以往心氣舒暢不少,和他家走的也更近了,家里有點什么事都會跟著幫忙。
樓南肯大駕光臨是糖球在陳家住了快兩個星期的一個周六,來之前事先沒打招呼,陳媽媽帶著糖球和噸噸上山挖野菜了,陳安修在廚房里做水煎包,韭菜是自家地里割的,現(xiàn)在只有巴掌長,春天里剛長出來的新韭菜,正是鮮嫩最好吃的時候,豬肉稍微一冷凍,切成指甲蓋那么大一塊塊的,拌餡兒的時候加一點花椒水,又解膩,又提鮮,剛出鍋的水煎包下面還帶著一層糖色的霜花,咬一口又熱又鮮,“還是剛出鍋的時候熱騰騰的最美味。”
陳安修第一個包子還沒吃完呢,樓南抱著糖果就進來了,還沒看到人就聽他在那里吆喝,“這么香,我是不是趕巧合了?”
小飯館里的人都認識他,笑著和他打招呼,“樓醫(yī)生來了,快進來坐。”
陳安修在廚房里聽到了,端了些出來,“就你腿最長,剛出鍋的。糖果也來了?”
“陳叔叔。”糖果聲音清脆地打了招呼,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歲半,話還是很少,但兩家走動比較頻繁,比較熟悉,陳安修難得是他愿意說話的對象之一。不過現(xiàn)在他顯然對包子的興趣更大一點,大眼睛圍著包子忽閃忽閃的。
陳安修心里明白的很,招呼他們趁熱吃,他到廚房里拌了辣油蘿卜條還有綠豆涼皮出來,“上午剛蒸的涼皮。”
樓南給糖果夾個包子,從中間掰開給他涼涼,糖果有點著急地探出舌頭,舔舔流出來的湯汁,可能太燙了,他小小吸口氣,嘟著小嘴兒對著包子呼呼。那認真專注的模樣簡直讓人覺得全世界就只有那一個包子了。
樓南自己拿一個咬一口,又夾了一筷子紅油蘿卜,心滿意足地感嘆說,“陳安修,你這小日子過的,也太舒服了,我都想賴在你這里不走了。”
陳安修把廚房交給劉波,和樓南在這里說話,他們沒注意呢,糖果就吃兩個了,樓南趕忙阻止他,“好了,糖果,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撐破肚皮了。”他抱著人起身,又和陳安修說,“我領他出去溜達一會。”
等他們父子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睡著了,正好冒冒也在睡覺,就把糖果放在冒冒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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