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奇人魏鵬程
這是京州老牌的一個別墅小區(qū),都還是獨棟別墅,每家都有很大的一個院子。郭小海和羅金浩,順著一條慢坡的柏油坡道,正往上走去。上面,便是他們的目的地,第14號別墅。
小路兩旁垂柳拂面,到處鳥語花香,遠遠地,已經(jīng)能看到紅磚黛瓦的五層小樓,前面是大大的草坪,草坪邊的門廊口,停著一輛米色的五座寶馬迷你。
兩人心里都不禁暗自感慨,香車美女、庭院別墅,像這樣的這些享受,手握大權(quán)又能不被誘惑、堅守清貧的人,一定是意志力極其堅定的。
“你確定,你這個省廳正處級的大處長,國際刑警組織的二級警司,要跟我這個小兵蛋,一起去做筆錄?”郭小海打趣道。
“得了吧,你可是國安局的少校,見官不知大幾級呢,”羅金浩道,“對了,老謝那家伙打電話來,就能單單是祝賀你的,沒點兒別的味道?”
“沒才見了鬼呢,”郭小海道。昨天的電話,正是謝志輝打來的。這家伙,消息也不知怎么這么靈通的,自己剛?cè)肼殻沁吘谷痪椭懒恕!白YR我是不假,不過還是顯擺他剛升了中校的。”
“我就知道這家伙,要不是升了中校,現(xiàn)在就被咱們趕上了,你瞧他還嘚瑟個啥,哈哈……”羅金浩不禁哈哈大笑,一時豪氣勃,兄弟三人齊頭并進,眼看著都成了顯赫一方的人物。
別墅連同周邊的花園院子,占地可是不小,不過冷冷清清的,卻沒見到一個人影。門鈴響了好久,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少婦才在門廊那邊露出了身影,有些惶恐又疑惑的遠遠看著兩人,這讓這處別墅顯得愈的冷清和蕭瑟。
“你是魏格格吧,我們是漢東省廳的,”羅金浩掏出了證件,遠遠的亮了出來。那少婦這才瑟縮著,抱著孩子走了過來,盯著證件看了半天。
郭小海不禁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頭隨意的挽在腦后,一縷長滑落在白皙的腮邊,顯得有些憔悴,不過五官依然很是俊俏,充滿了風(fēng)情。懷里面,一個不足周歲的嬰兒,正在熟睡。
“監(jiān)察委和警察局都來過好幾回了。”這少婦輕聲的道。她叫魏格格,正是京州改委主任杜言最寵愛的情婦,也是他的心腹司機魏鵬程的姐姐。
“我們不是因為杜言來的,我們要了解一下你弟弟,魏鵬程的情況。”
魏格格顯然一呆,不過還是打開了門。
“我弟弟跑哪兒去了,我也不知道,而且他就是個司機,聽命跑腿的,你們?yōu)槭裁捶且ブ环拧!狈块g里,魏格格一邊晃著孩子一邊道。
“你不會不知道,杜言貪污的財產(chǎn),全都是由你弟弟一手打理的。”羅金浩道。
魏格格沒再說話,半晌才道:“哪還有什么,我們什么也沒有了,不全都讓你們給封了嗎,什么都封了,都上繳了,就這房子,還有那車,也都充公了,我們娘倆現(xiàn)在也只能是賴在這兒,總不能把我們給趕大街上去吧。”
她說著,情緒不禁有些激動。郭小海知道,他們姐妹倆,無父無母,現(xiàn)在杜言被抓了進去,弟弟又逃亡在外,下落不明,這個女人一下子變得無依無靠,還有個襁褓里的孩子,精神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你也別這樣說,”郭小海道,“誰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當(dāng)你們拿著老百姓的錢,住著豪宅,開著豪車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魏格格沒再做聲,晃著孩子,望著窗外。
郭小海跟羅金浩對視了一眼,道:“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把你知道的魏鵬程的情況,如實的告訴我們,還能挽救他,而且,我們也會考慮,給你和孩子留一些足夠的生活所需。你要是頑抗到底的話,后果你自己應(yīng)該很清楚,還有,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杜言是徹徹底底的完了,不管找不找到你弟弟,他都完了,你不要再抱任何的希望。”
魏格格站在窗前,側(cè)身對著他們,依舊沒有作聲,沉默了半晌,卻忽然抬起腿,托住孩子,快的用手抹了一把腮邊,抽了下鼻子。
這個女孩,流淚了。
“你再考慮一會吧,你弟弟房間在哪,我們?nèi)タ纯础!惫『:土_金浩起身道。
結(jié)學(xué)察不遠克酷情所情情故
“一樓,負一樓和一樓是他的地方。”魏格格道。
負一樓沒有裝修,水泥地面、水泥柱子,粗糙的不行,被布置成了健身房,空蕩蕩的整層大屋子里,除了擺放的力量練習(xí)的那些杠鈴、健身器材,還布置了高低杠、部隊里的輪胎墻、單邊橋這些。羅金浩拎起了一個啞鈴,都覺得很有些吃力。郭小海看了看杠鈴、單杠的桿子,上面都磨的光溜溜的,再看看周圍那些,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家伙是一直在堅持著高強度的訓(xùn)練呢。
郭小海忽然感到了一股子寒意。他回想了下遇到的那個魏鵬程的打扮和神態(tài),真的很難想到,他會是一直堅持著部隊里的高強度訓(xùn)練的人。一般健身的人,精氣神那完全是不一樣的,可是他看著,卻完全就是個混吃溜喝、懶散無比的小車司機樣。
這樣的人,卻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已經(jīng)過了那種精氣神外揚的階段,已經(jīng)能夠自如的控制自己神光內(nèi)斂了。
等到了一樓魏鵬程房間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禁更加震驚了。這是怎樣一間屋子啊,簡陋、貧寒,你很難想象,這樣的豪宅別墅里,會有這樣寒酸的房間。
房間里徒然四壁,只有墻角,用磚頭壘著一張行軍床,上面就一床薄薄的軍用被子,旁邊一個石臺子,上面放著被磨的光亮的飯盒和洗漱茶缸,全部的一切,還都是部隊里的艱苦樣式,只是在門后,不協(xié)調(diào)的掛著幾件奢侈品牌的衣服,
魏鵬程,魏鵬程!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啊,這樣自律而又有著強大意志力的人,他又為什么死心塌地的要給杜言賣命呢,看樣子,他對物質(zhì)的要求,幾乎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難道,就是為了讓他的姐姐過上富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