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8章 販馬的強人
七天后,溪口鎮(zhèn)。
大街上,一個滿臉精明的青衣小子,駕著一匹快馬,“嗬嗬”連聲,風馳電掣一般,沖到了趙秀娘家對過不遠的一處小院門口。
年輕人“吁”的一聲,拉住了韁繩,還沒停穩(wěn),已經(jīng)跳下馬來。門口早出來了一個人,牽過了馬,年輕人已經(jīng)沖進了院子。
這處小院,本是郭小海當初買給干爹豆腐張的院子,現(xiàn)在豆腐張回了孫家莊老家,這里變成了郭小海他們保險隊落腳的一個營地,雖然現(xiàn)在保險隊只是剛開局,但是一旦發(fā)展起來,再加上趙秀娘的從旁協(xié)助,拿下溪口鎮(zhèn)這個地盤,不是難事。
年輕人剛進院子,郭小海和陳宦已經(jīng)迎了出來,“怎么樣,劉三?”
來的這青衣小子,正是趙秀娘家的隨從,當初在飯?zhí)茫爸鴧穷^領(lǐng)去救趙秀娘的劉三。創(chuàng)業(yè)初始,郭小海還是得先借重趙秀娘的人力物力,所以趙秀娘的這一幫子人,暫且又被郭小海借用了,而劉三,正是這次所要借重的人物。
不論做什么事,都要是消息先行,劉三聰明伶俐,眼頭活,是個天生的包打聽,這一回,是郭小海派他去了海州城,去打聽一件大事,關(guān)于馬的事。
陳宦說了,要有馬,就兩條路,一是自己販馬,這個需要大本錢,而且去外蒙販馬,沒人有這方面經(jīng)驗,風險也大,哪方面都不合適;然后就是搶了,這遭到了郭小海的反對,搶人家的,畢竟不是正道,郭小海一時難以接受。
他這樣,倒是讓陳宦有些驚訝。其實郭小海也驚訝,他驚訝飽讀圣賢書的陳宦,怎么也能認同搶人家呢?
“大人,現(xiàn)在是大爭之世,可不能學宋襄公那樣迂腐,讀書人都不之乎者也了,要做大事,你就得變得粗野、蠻橫、彪悍,讓人家都怕你才行,否則,是難以號令別人的。”陳宦道。
說的有理,好人難做嘛,慈不掌兵,也是這個道理。
陳宦低頭想了半天,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要想搶得理當氣壯……嗯,倒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目標……”
“哦?快說!”郭小海忙道。
“搶俄國洋毛子的,不要本錢,但是要膽量,”陳宦道,“這些家伙,近年來為了擴張武備,也很需要戰(zhàn)馬,所以有一些家伙,為了錢,就專門販馬給他們。不過……”
他又費了躊躇:“這倒不要本錢,但是要膽量。”
“這你放心,”郭小海已經(jīng)喜道。俄國人和倭國人一樣,都對我們的東三省充滿了覬覦,俄國毛子借著剿滅義和團之名,悍然出兵,到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全占了東三省的大小城市中樞,另一方面,他們還通過收攬境內(nèi)的胡子、綠林好漢,供他們驅(qū)使,達到滲透、占領(lǐng)的目的。
倭國和毛子國對東三省的這兩方面戰(zhàn)略是一樣的,但是在對老百姓的態(tài)度上則有了顯著的差別,倭國人比較收斂客氣,為了怕影響他們在東三省形象利益,而毛子兵則是另一個極端,燒殺搶掠不說,還經(jīng)常跑出來,竄到老百姓家里,糟蹋女人,也因此,招來了老百姓們的極大的憎惡。
就這么著,郭小海和陳宦定下了大體的方向,隨即便派出了包打聽劉三,讓他去海州去打聽打聽毛子兵買馬的事兒。
劉三在海州城轉(zhuǎn)悠了幾天,便送回了消息,毛子兵確有買馬這事!郭小海立時忙碌了起來,帶人抓緊操練,一方面開始研究這附近的毛子兵據(jù)點,還有交通條件。
終于,劉三現(xiàn)在急匆匆的回來了,報告了一個重大的消息:“前期毛子兵向一個綽號賴利頭的家伙,預購了一大批駿馬。現(xiàn)在,賴利頭已經(jīng)趕著馬群,從外蒙入了遼北,不日將到達中安鎮(zhèn),從那里直奔海州城!”
中安鎮(zhèn),海州靠北的一個鎮(zhèn)。
這顯然也是一處大戶人家的院落。院子很大,不過里里外外,已經(jīng)站滿了一
匹匹駿馬,幾個身形彪悍的漢子,分坐在院子前、門口,正吆五喝六的胡吃海喝,照看著馬群。
堂屋門口,一片狼藉,一個個頭矮胖、臉上滿是兇悍之氣的家伙,頭上的頭發(fā)有一塊、禿一塊的,正坐在那里,面前的方凳上,放著一盆肥雞,這家伙手里握著一把小刀,正撕著雞腿,吃的滿嘴流油。
這便是有名的馬販子賴利頭,說是馬販子,其實這伙子人也跟胡子沒啥兩樣,沒有這份兇狠和彪悍,又怎么能敢做這樣的買賣呢。何況,這賴利頭的臂膀上,赫然縫著一塊五彩袖章,細看便能明白,那是俄國和清廷的國旗樣式。
這臂章,便是赫赫有名的“花膀子”,帶著它的人,便是已經(jīng)被毛子國招降、投靠了毛子的胡子、綠林豪杰等等。
賴利頭從外蒙弄來了這百匹駿馬,饒是她夠兇悍,手下弟兄也眾多,可這一路也是提心吊膽,現(xiàn)在終于進了海州地面了,賴利頭和那幾個兄弟,一下子都放松了下來。幾人到了這里,揮著槍,二話不說,跟土匪樣,把這戶人家通通都趕到了后院關(guān)了起來,隨后便開始胡吃海喝,盡情的糟踐起來。
看著眼前的馬,賴利頭小眼滴流亂轉(zhuǎn),好像是看著一塊塊的金子。現(xiàn)在馬匹行情奇高,俄國毛子雖然不講理,但是在這塊上給錢按不含糊,這一趟走下來,很是能賺上個萬兒八千兩的銀子。
賴利頭抓起小酒壇子又是一陣豪飲,酒氣上涌,一抬眼,又看到了墻角處,一個女人的粉紅色褻衣還挑在那里,那是之前晾曬在那里,沒收拾的。
嗯,應該是這戶人家剛進門的那個小媳婦的吧,看看這尺寸和顏色……一想到這里,賴利頭猛地心里一蕩,小心肝差點兒從嗓子眼里跳了出來。
飽暖思那啥,癩痢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打了個酒隔,腳步踉蹌的往墻角走去。販馬可不是好營生,這一路風餐露宿的,有時十天半個月的在大漠里,都見不到個女人的影子,一般男人都受不了,更別說這些粗鄙的家伙了。
賴利頭一把扯下了那件粉色的小衣裳,在鼻子上深深地嗅了一口,好像還能聞到那個小媳婦身上的香味。
他奶奶的,到了這里,還怕什么,外面有那些兄弟,還有毛子國給咱撐腰,這里已經(jīng)是中安鎮(zhèn)了,誰還能把咱怎么著!
賴利頭抓著小衣裳,踉踉蹌蹌的往后院走去,他要把那個小媳婦帶出來,帶到?jīng)]人的屋子里,好好的耍耍,折算不了啥,反正以后還要被那些毛子兵耍,咱為啥不耍,不耍白不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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